《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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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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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大声告诉她:“你们家的小宝 为了一个苗女,到苗疆去盘天梯去了。”而且,也愿意详细向她解释,甚么叫作盘天梯,可是白素连连向我使眼色,不让我说。

我心中叫苦不迭,试想想,客厅中坐了一个不断在嘴嚼进食的胖女人,就算我在楼上的书房中,不加理睬,又能做甚么事?

何况,在这样一个胖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愁眉苦险的男人。你一望向他,他就站起身来,向你点头哈腰,像是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三世为奴,只求你把他的儿子还给他。

而且,由于温宝裕和我的关系密切,大家都知道,要是我说不知道温宝裕到甚么地方去了,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想想温宝裕嫌我多管闲事,如今他父母又采取这种方法来对付我,我真恨不得一拳把胖女人的鼻子打扁  其实不需要,她的鼻子已经陷进了满脸的肥肉之中,不是很容易找得到了。

我曾大声喝他们走,可是他们只是不出声,好像非从我这里把温宝裕逼出来不可,扰攘了五六小时,倒霉的胡说撞了进来。

温太太是认识胡说的,一见了他,又闷雷也似喝了一句:“我们家的小宝在哪里?”

胡说一下子僵立在当地,嗫嚅了一句:“在澳洲?”

温先生苦笑:“总是在澳洲,可是他根本没去过,骗我们的,澳洲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见过他,亏他还每天打电话来,说和三姨丈七姑妈在一起,又和表兄妹玩得十分开心,这孩子  ”

温先生的话,引发了温太太的伤心,她忽然悲从中来,于是开始号哭。

她一开始哭,那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世界末日了,我和白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我们全是一样的心思:把这里让给她算了,我们离开,避难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楼上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  若不是我有极灵敏的听觉,根本无法在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中,听到电话声。

我冲上楼去,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门,可是由于我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所以隔音设备不是很完美,关上门,那一阵阵的嚎哭声,仍然传入耳中。一点也不夸张,我一拿起电话来,就听到陈耳的声音,他先埋怨:“怎么那么久才来听电话?”

说了一句之后,他呆了几秒钟,才十分关切地问:“府上有了甚么意外?”

他这样问,自然是由于听到了嚎哭声之故了!

我叹了一声:“有点小意外,怎么样,找到蓝丝姑娘没有?”

陈耳道:“没有,可是我和她的师父,猜王降头师在一起,他知道蓝丝的下落。”

我还没说“快请”,就听到了猜王的声音:“好久不见了,蓝丝昨天回家去了。”

我呆了一呆:“昨天?回家?昨天才回家?”

一时之间,我心跳加剧,隐隐感到事情十分不妙。

猜王的声音继续传来:“她是蓝家峒来的,回蓝家峒去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蓝丝昨天才回蓝家峒去,那么,温宝裕一直是在独力应付那些苗人,并没有得到蓝丝的帮助。

第六部:杜令也要到苗疆去

我一时之间,思绪十分乱,竟然不知问甚么才好。倒是猜王在继续道:“她说有要紧的事,必须回去一次。”

我忙问:“她没说是甚么事?还有,你有没有见到那姓温的年轻人?”

猜王的声音很响:“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她回家去干甚么。不过好像事情很严重,我从来未曾见到她那样紧张过,是为了甚么?”

我叹了一声:“不是很清楚  请问,蓝家峒的正确地点,你知道吗?”

猜王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中泰缅三国国界的交汇处。”

我苦笑:“这三国的国界,从来也未曾有过确定。”

猜王道:“反正那地方,全是不服归化的苗人,确不确定都一样。”

我没有甚么再好问的了,只好道:“一有蓝丝姑娘的消息,就请她和我联络。”

猜王降头师也十分担心:“她会有意外?”

我苦笑:“不知道。”

在这样说了之后,我心中陡然一动,问:“降头术之中,是不是有甚么奇特的方法,使人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看到……想看到的情景?”

猜王呆了一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解释著:“像中国的异术之中,就有一种叫‘圆光术’,利用一面镜子,或是一盆水,看到远处的情景。”

猜王又呆了一会,才道:“降头术之中,没有这种异术,通常,我们看远处的情景,都利用电视机。”

我叹了一声:“真幽默  有消息请随时和我联络,谢谢你。”

猜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我放下了电话之后,发著怔,只觉得掌心冒著汗  可以肯定的是,温宝裕一定有了非常的意外。

我打开书房门,向在楼下的白素招了招手,白素以极快的速度奔上来,一看到白素离开,温太太的嚎叫声,更是惊天地泣鬼神,胡说在一旁,正尝试用手去掩住她的口,可是却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胡说摔手不迭。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形,都在白素奔上来的那一刹间发生,等到书房门又关上,我和白素面对面站定,白素用手轻拍心口,表示惊悸  要令白素有这种动作,绝不简单,而温太太的嚎哭,居然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可知她嚎哭的声势,实在有过人之处。

后来,温宝裕这小子对良辰美景胡说他们说起来,这样说:“那算甚么,古代孟姜女,曾把长城也哭坍过,我母亲哭坏了卫斯理家中的甚么没有?”

一提起这件事,仍然不免面色大变的胡说道:“这倒没有听说。”

温宝裕一拍大腿:“这就是了,我妈妈的嚎哭,在人类历史上,至多只能排名第二。”

良辰美景不服:“孟姜女哭倒长城,只是传说,怎么可以作准?”

温宝裕一翻眼:“你们懂得甚么,哭声是一种音波,任何物质,都有一个音波上的破碎点,如果哭声的频率,恰好与之相同,别说是长城,就算是一座核电厂,也照样可以哭倒了,这正是音波毁灭性武器的理论根据。”

温宝裕这一轮急攻,替他母亲开脱,说得良辰美景,哑口无言。

这一切,都在我面前发生,当时我的想法是:温宝裕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善于把许多没相干的事,运用想像力联系起来。而在联系的过程之中,对本来不明究竟的事,也就产生了新的理解。

当然,这一切全是后话,当时,人人为了温宝裕下落不明,而焦急万分,以后会发生的事,根本没有人可以知道一丝半毫。

我把和陈耳、猜王通话的结果,向白素迅速地说了一遍,白素的眉心打著结,一时之间,也没有甚么妥善的方法,而下面的嚎哭声,又不断传了上来,令人心烦意乱,至于极点。

我忽然之间,起了一个顽皮的念头,伸手向窗口,指了一指,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如跳窗逃走算了。

白素当然会明白我的意思,令我想不到的是,白素竟然立即表示同意,而且,先我一步,来到了窗前,把窗子打开,立即跨出了窗子。

我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出了窗子之后,沿著排水管,一直向下攀去  我和白素竟然落得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温太太的号叫威力,也可想而知。

更令得我们狼狈的情景,接著又发生了。在我们两人,动作一致,松开了手。一耸身,跃向地上之际,却发现有一男一女两人,正以惊讶莫名的神情,望定了我们。他们显然已看了很久,从我们一爬出窗子时,他们就已经看到了。

而他们的神情如此惊讶,自然是绝对无法明白我们为甚么要从自己的住所的窗子中爬下来。

这一男一女,正是杜令和金月亮。

我们两人落地之后,和他们的距离相当近,互相对望著。尤其是杜令,神情惊疑莫名,显然我们的行为,又令得他迷惑之至,以为那又是地球人不能令他理解的一面。

我先开口,在苦笑了一下之后,我道:“两位不必奇怪,进去看看,就可以明白。”

杜令忙道:“一定要,一定要。”

他说著,伸手搔著头。既然遇上了他们,自然只好再进屋子去,而当我们四人,走进去的时候,正在嚎叫的温太太,也陡地停止了哭声  由于她是真的伤心嚎哭,所以陡然停止之后,还不断的抽掇著。

她盯著金月亮看,神情之中,充满敌意,和温先生一见金月亮之后,竟然有一刹间的不再愁眉苦脸,大不相同,但原因则一,都是由于金月亮出众的美丽。

忽然之间,温太太转过头来,用极其严厉的目光,瞪了她丈夫一眼,把正望著金月亮出神的温先生,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可是,温先生刚才那种神态,还是落到了温太太的眼中,所以她也勃然大怒,口出恶言:“甚么闲杂人等,都跑来了。”

我“哈哈”一笑:“这是我的屋子,对我来说,最闲杂的人就是你。”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伸手直指著她,态度十分之不客气,而白素并没有阻止我,显然她也认为这个胖女人非这样对付不可。

温太太在刹那之间,像是想站起来,可是她的体重,限制了她动作的灵活性,所以她只是动了一动,并不理我,伸手指了指杜令:“你是甚么人?”

我大声道:“他是甚么人,就算你减一半的肥,也弄不明白,他整个人是由一组密码拼凑出来的,你能想像这种用数码拼出来的生命吗?”

温太太虽然十分努力在听我的话,可是她当然听不懂。这令得她静了大约三十秒,接著,她又大声嚎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叫:“我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是拼出来的还是砌出来的,我要你们把我家的小宝交出来。”

我本来想回她一句“你甚么时候把你们家的小宝交给我的”,但是随即知道,如果我和她争辩起来,会无休无止。而且,卫斯理岂能沦落到了和妇人争辩的地步?

所以,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同时,我准备请杜令和金月亮到书房去  那里隔音设备虽然不算很好,未能全部阻绝噪音,但总比面对著温太太好得多了。

我望向杜令,向他作了一个手势,他立时会意,我转身上楼,把白素也拉了上去。等到我们四个人,进了书房,又关好了房门之后,杜令说了一句话,实实在在,叫我啼笑皆非。

他竟然这样说:“卫斯理,你真的交游广阔,和各个星体上的人,都有来往。”

他把温太太当作异星人了。

我实在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只是叹了一声:“你错了,她是地球人,不折不扣的地球人。”

杜令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下拍:“忘记了?地球人每一个都有他自身的生命密码,每一个人都和别人不同,你研究地球人,显然不是很够资格,还得好好下功夫。”

杜令仍然摇著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呢?她甚至连外型……也不同。”

白素摇头:“她本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由于体内的脂肪积聚过多,所以才变成这样子。”

杜令一挥手:“对!人体内的脂肪细胞,十分狡猾,为了无限止的发展,脂肪细胞会向大脑发出假讯号,制造饥饿的感觉,不断进食,以便它们扩充。”

他说了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只要稍为变动一下密码,就可以达到目的。”

我冷笑:“有点意志力就好了!”

杜令道:“改变密码,正是为了使她产生意志力。”

我没有兴趣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单刀直入地问他:“隔了那么多天,你应该对我的为人十分清楚了,你有了甚么决定。”

杜令的回答,也乾脆之至:“我决定不借用你们的身体,而把操作的方法告诉你们,请你们操作。”

我和白素都呼了一口气,表示满意。这时候,金月亮紧抱著杜令,花容失色,神情十分惊恐,杜令则在安慰她:“别担心,他们一定会做得极好。”

我感到他们是在做戏,可是白素的心地好,她问:“是不是操作的手续十分复杂,怕我们会出错,而误了大事?”

金月亮连连点头:“是,只要有一点差错,那……我就完了……我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会落到甚么可怕的境地之中。”

白素用十分诚恳的声音安慰她:“不可能出错的,只要我学会了,就不会出错,请你相信我。”

金月亮的神情,倒说明她心中真的十分惶急,白素在那样说了之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把杜令搂得更累了一些。

我看不过眼,闷哼了一声:“我相信,由她去做,比你借用她的身体去做,更保险得多,她的智力,至少是你的十倍。”

金月亮听我说得那么严厉,这才嘟著嘴,不再出声。

杜令道:“无论如何,两位都必须和我们一起,到一处地方。”

我问:“在哪里?”

杜令说了一个经纬度  用经纬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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