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那不就是杨家众将的父亲,佘老太君的夫君?这样的信息是紫藤从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中得到的,不知道与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世界是否重合?
“说的再简单一点,藩王令,除了是武林至尊的身份象征,也是漠北杨家军最高的调集令牌,很可惜,你那小家碧玉的娘,似乎什么都没告诉过你。”轩辕曌接下来的话验证了紫藤的想法,也让眼中透出无尽愤怒的段真纯呆了一呆,“你爹枉为一代枭雄,唯独就是风流成性,朕也很期待着看见:当杨家众将见到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能证明你身份的月华剑,朕还是拿走了,藩王令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不能落到杨家将的手中!”
似乎是为自己的睿智机谋而感到得意,轩辕曌仰天狂笑着,一翻身上了手下牵过来的高头大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见“吱啦”一声。
那条被紫藤划开衩的“蛇皮旗袍”,在轩辕曌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下,终于沿着纹理再一次开裂,露出了一瓣白生生的玉臀。
这一幕难得的“美景”,看的他孔武有力的手下们眼睛都直了。
凌青慌忙抓起手中的衣衫飞身挡在轩辕曌背后,连耳根都通红的轩辕曌竟是连头也没敢回一下,打马绝尘而去。
数百人井然有序地撤走,只留下一架马车,和几个穿着蛇皮装的“野人”。
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连紫藤也有些意料不到。
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埋葬了段老娘,段真纯免不了又是一阵恸哭。但此时他也无处可去,又无法找轩辕曌报仇,只得先跟随着紫藤一行人继续北行。
由于紫藤耶尔衮和东方明珠衣不蔽体,段真纯又不会赶车,车夫大任,落到了这几人中最像女人的朗逸身上,所幸有心疼朗逸的段真纯日日里出去陪他,充当他赶车烦闷时的出气筒。
这几日里,紫藤也向耶尔衮略略说明了他们所处的境况,二人感情有升温的迹象,却每每有东方明珠横插一脚,猫儿也时时对耶尔衮怒目相向。
不知道是不是紫藤的霉运起了作用,在崇山峻岭中行走的这几日,他们竟然连一户人家也没有遇到。
到了第七日,马车终于驶出了连绵的山区,正式跨入了漠北战乱的地界。
一座古朴而雄浑的城池,矗立在群山与荒野之间的一线天关处。茫茫风沙击打在斑驳的城墙上,沉淀下粗犷而苍凉的沧桑。
离得近了,隐约可见那高耸的城墙上,挂着书写“雁门关”三个大字的牌匾。
偌大的城门外,守着七八个穿着旧皮甲的老兵,见远远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都拎起手中的战矛打起了精神。
“通关文牒。”为首的老兵无视朗逸故意向自己抛来的媚眼,向他伸去粗糙龟裂的大手。
“人家出门忘了带了!”朗逸继续撒娇,一抬手搭上了那老兵的肩膀,换上了嗲嗲的语气,“兵哥哥行个好,车上有病人,我们急着进城去找大夫……”
“是病人的话,就更不能进城了!”那老兵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正色向朗逸挥了挥手,“从哪儿来的就打哪儿去,最近边关本就吃紧,万一让你们带去了瘟疫可怎么办?”
真是块木头疙瘩,看样子也只好等天黑后悄悄混进城里了。朗逸打着马车回转,还没有掉过头来,身后却传来了威严的一声:“站住!”
紫藤从马车车帘的缝隙中向外望去,半敞的城门里,一红袍银甲的小将打马纵出,剑眉星目,很是俊朗,但眉宇间充斥的浓重煞气却为他平添了一分威猛的感觉。
守门的军士看见他,纷纷行了军礼,禀报道:“六将军,是从关内来要进城的汉民,没有文牒,车上又有病人,属下已经将他们赶走了。”
六将军?莫非是杨六郎?说起杨家将来,最出名的当属六郎杨延昭,只是看眼前这小将军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与电视里刚猛威武的形象相差甚远。
溜着枣红马来到马车前面,瞟了眼长相娇媚的朗逸,那小将的眼中明显露出了一股厌恶之色。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他向朗逸挑了挑下巴,“把车帘掀起来。”
这车帘一掀还不全部露馅?朗逸压下心中的恼火,陪着脸笑道:“六将军,车内有病人,见不得风的……”
“让你掀你就掀,哪那么多废话?”那小将的脾气也火爆,一扬鞭子,柔软的鞭梢绷成了一线,直直向马车的车帘射来。
朗逸面色一变,伸手抓住了那小将的鞭梢,将手中的缰绳丢给段真纯,“你们先走!”
看见他的身手,那小将冷冷一笑,“果然是奸细!”
朗逸轻功虽妙,武功却不是十分高强。那小将的鞭法刁钻诡谲,再加上他无心缠斗,一个不察之下,竟然让那鞭梢卷住了脚踝,跌落到坚硬的黄土地上。四周立刻有数十名士兵抢上前来,将手中的矛尖对准了他身体的要害部位。
再看段真纯那边,他哪里懂得驾车?一时慌张,纵着两匹马儿四下里乱跑。不提防城墙上射来一枚长箭,竟从左边这马儿的左眼射入,右边那马儿的右眼射出,只一箭,就将拉车的两匹马同时贯脑。
那马儿兀自向前跑了几步,才踉跄着摔倒在地上,车厢周围,已经被二十来个身穿黑色号服的军士团团围住。
那二十来个军士,又与普通兵丁不同,每一个身上都带着股冷血肃杀的气息。在他们号服的领口上,用纯金丝绣着一柄长杆的金刀,这是跟随着金刀令公杨业上过百次战场,斩杀过千颗头颅的勇猛将士,才有资格得到的金刀随侍的身份象征。
段真纯吓的魂飞魄散,一歪脚竟然从那车辕上掉了下来,连连作揖喊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那二十来个军士,谁也没有将目光放在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文人身上,他们的手,都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神情肃穆地盯着那仍然没什么动静的马车车厢。虽然隔着一道车帘,但身经百战的资历让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了那里面的危险。
那持鞭的小将,此时也下了马,走到那些金刀随侍的身边,一抖手,鞭梢带着呼呼的风声卷向马车的车帘。
本以为会遇到什么阻碍,却不料那车厢中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绣着八宝满团花样的锦帘被粗鲁地扯掉,众人眼前一亮。
一个身上裹着蛇皮的清丽女子,像是传说中的妖精一般,露着雪肤晧肌、修长的手臂与大腿,端正地坐在那车厢的前端。见车帘被卷掉,她也不惊慌,只是一甩如墨般的黑发,淡然说道:“你就是六郎杨延昭罢?带我去见你哥哥三郎延安。”
“别上当,她弄不好真是奸细。”一个四十多岁的络腮胡金刀随侍附在六郎杨延昭耳边轻轻说道。
“我知道。”六郎微微阖首,指挥着从城门内涌出的普通军士,“将这女人和这文人暂时收押,我即刻亲审,那两个男人先充军奴,小心看管。呃……怎么还有头狮子?先单独放在兽栏里吧。至于这个女人……”再次嫌恶地看一眼被军士们捆绑起来的朗逸,他从鼻孔中溢出一丝冷哼,“长的一副狐媚样子,拉去充军妓!”
第3卷 第1章 情况不妙
这杨延昭的脾气是属TNT的吗?
挣了挣手上捆绑的麻绳,紫藤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这样的绳索她完全可以在半分钟之内解开,问题是:解开之后呢?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战局吃紧,奸细横行,守卫雁门关的军士们全部练就了一副极好的反应力,那日里,不等他们暴起发难,数百支弩弓长箭就齐刷刷地对准了马车车厢,甚至连高铸的城墙墙头上,也反射出箭簇特有的冰冷寒芒。
虽然箭支是冷兵器,不比枪弹,但是,在这样四面八方,甚至连上空都封锁的包围圈里,紫藤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放弃反抗。这么近的距离内,别说是她了,就连猫儿也未必能全躲过去。何况,有一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或许可以抵挡箭支,而她只有一把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突击刀,耶尔衮甚至还是独臂。
唯一负隅顽抗的,就是朗逸和东方明珠二人。要被拉去做军妓的朗逸自然是拼死反抗,到头来被杨延昭捆的像个粽子一般抬进了雁门关;而东方明珠则是被错认为男人,勃然大怒,挥舞着一匹马尸冲向杨延昭,最终被那二十多个金刀随侍们联手制服压在地上。
由于东方明珠和朗逸的暴力行为,善良无害的紫藤、耶尔衮和猫儿也受到了连坐对待,被捆起双手、套上脖链押解去了杨延昭所分配的地方。
紫藤被押到了雁门关内府衙的一个小偏房中,与她一起关到这儿来的还有段真纯。大概是看他书生软弱,段真纯被第一个带出了房间审讯,接近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回来。
对于他们一行人的安危,紫藤并不担心,她的脖子上还挂着杨延安送给叶淑妃的玉佛,只要能见到三郎,自然是水到渠成豁然开朗。
正在盘算间,却不料外间的守卫一把推进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紫藤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瞧,那不是段真纯又是谁?
“你这是怎么了?”瞧他挂着的那两熊猫眼,像是刚刚才遭到毒打,但偏偏身上又没什么伤痕,就连背后的包裹也整整齐齐地没被动过。
“那个杨延昭!他问我是谁,我老实回答说我是他哥哥,谁知道他竟然偷袭我!”段真纯呲牙咧嘴地哭诉,“我本想使出我段家绝学:少林伏魔掌来教训他一下,没想到……没放出来……”
你这么说人家不打你才怪……紫藤无奈地撇了撇嘴,外面有守卫叫:“那个女人,出来,六将军提审。”
这屋里就紫藤一个女人,她自然不会以为那守卫是在叫别人。从室内唯一的一个坐墩上站起来,紫藤甩了甩头发,大咧咧地跟着守卫出了房门。
这雁门关的府衙从前也是官吏们办公的场所,但由于近年战乱,驻守在雁门关的文官已经很少了,不管是花圃还是砖地的石缝中,都长出了茂盛的杂草,被那些穿着锁链战靴的大脚一次次地踩倒,又顽强地直立起来。
边关大概是很少能看见女人,特别是像紫藤这样漂亮,穿着又这么暴露的女人。来来回回的军士们大都停住了脚步,圆睁着眼睛望着紫藤昂首挺胸地走过他们身边,掉落一地口水尤不自知。
六郎杨延昭住在府衙后院的一个小院落里,与关押紫藤的房间不过两墙之隔。那院落也是一番无人打理的样子,但屋子里却干净清爽,似乎有下人刚刚扫过。
这一间外厅并不大,只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陈设也简单的可怜。最贵重的家具当属外厅正中的那一张案几,比普通的小几大了七八倍,上面还摊开着一副详尽的手绘军用地图。
守卫进去通报的时候,紫藤的目光,就落在了这一副让她颇感兴趣的军用地图上。
“谁准你看那个了?”阴测测的声音在紫藤身后响起,惊醒了正在暗记地形的她。那杨延昭的武功应该也已臻化境,不仅走路轻巧无声,当他刻意隐藏时,就连呼吸也变的几不可闻。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否则你早就应该收起来,又怎么会摊在这儿?”紫藤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被紫藤噎得一窒,杨延昭走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拿起茶盏来抿了一口,忽然一笑:“你们几个俘虏倒是好胆量。”
脱掉了银色战甲的杨延昭穿着大红的抹袖劲装,同色的灯笼撒腿裤,这一身装扮,虽然在紫藤看来女里女气,但穿到他身上,非但没有一丝妩媚妖艳的气息,反而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我要见你哥哥杨延安。”见杨延昭一副猫捉耗子的神态,紫藤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三哥被派去押送前线粮草,近半月内恐怕都难回雁门关来。”杨延昭目光一暗,瞟向紫藤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深沉,“这样的情报,凭西姥与大院的能力,应该早就能探知到了,你又何必再一次来探听虚实?”
他果然还是把自己当做奸细的。闻言,紫藤不由一阵气结。那杨延安不在,叶淑妃的情话自然不能对他弟弟讲,眼下该怎么办呢?恨只恨当时怎么没料到这种情况,问那杨贵妃随便要样信物也好啊!
“怎么?无话可说了?”杨延昭的嘴角边浮起一丝微笑,“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瞒得过我,刚才那书生说他是我哥哥,难道你还要冒充我三哥的旧情人不成?”
“我不是你三哥的旧情人,我是替他的旧情人来传话的。”
果然,这一句话一出口,杨延昭顿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这军中谁不知道我三哥的风纪最为严谨,这军中不管是什么女人,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你居然说他有旧情人……”
那是因为他跟叶淑妃两情相悦!被杨延昭笑的心头火起,紫藤双手微动,绑着手腕的麻绳在不知不觉间就松脱开来。
笑着笑着,那杨延昭猛然将笑容一敛,从靴筒内抽出一把鲨皮包鞘的短刀,冷然说道:“你究竟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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