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欢不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只欢不爱- 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也不知这以后还要掀起怎样的风波来。 

  “万事皆有可能。”梁飞白淡淡一笑,眼角飞起几道细细的纹路,这几年他历练成长起来,深谙这个社会的潜规则。这个世界很是美丽残酷,从来都是强者的天下,只要你够强,一切都有可能。 

  只要末末肯向他走一步,他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光明的人生,他会为此扫清所有的障碍。 

  刘叔叹息地摇头,转身离开,梁家注定要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梁飞白连夜离开。 

  梁家老爷子第二日酒醒勃然大怒时,梁飞白已经在路上了,他没有直接回C城,回到C城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梁飞白回到C城后,去了咖啡馆才得知浮生请了一个月嫂,把小包子送到了他的干外婆家里。 

  “木姐说七天后回来。”店员Nancy看着这个经常出现的俊男,有些兴奋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小包子孩还在呢。” 

  “小包子的干外婆家在哪里?”梁飞白微冷地问道,压抑着所有的怒气,脸色有些暗沉。 

  Nancy见梁飞白冷着脸,气压很是低,起初的兴奋散去,有些心惊肉跳地说:“听木姐说,她早几年来这个城市时,就是那家人帮她的,小包子的外婆是个医生,小包子还是她接生的,我给你电话。” 

  梁飞白拿着电话没有直接去找小包子,打电话给慕宴,慕宴的手机关机,而夏末的手机昨夜就开始关机。他开车去了医院,病房内,慕蔷儿坐在里面,整理着一屋子的书和旧物,见到他来了,自嘲一笑:“你来晚了,他们走了。” 

  “去哪里了?”梁飞白沉声问道,心有些凉,痛得有些麻木。这些年,是不是他永远都晚了一步,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离开。“罗马,他们最初相见的地方。”慕蔷儿低低一笑,看着梁飞白讥诮地说,“不觉得可笑吗?这些年,他们爱恨不能的,如今却牵手一起私奔。”   

  慕蔷儿将手中的书狠狠砸掉,嘶吼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他们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 

  梁飞白站在门边,看着蹲下身子哭泣的慕蔷儿,许久,冷漠地说:“我爱她,并不觉得多可怜,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她幸福。” 

  “傻瓜,你比我还要傻。。。。。。”慕蔷儿哭着叫道。 

  梁飞白转过身去,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低低叹气,双眼闪过一丝痛楚,他看向外面的天空,全身痛得有些麻木,末末,你只管按着自己的心走,我只怕,只怕在这样无期限的等待中,会忘记爱一个人的滋味。


64 末末,前面转弯了(三)   

      微凉的清晨,在极浅的梦境中我总是会重复梦见,你渐行渐远冷漠和忧伤的面容。——席慕蓉

      罗马依旧如同静默在时光深处的少女,娴静,古典。不徐不慢地一路走来,浮生站在路口的小巷子里,她还记得他们多年前住的地方,在这条古老小巷子的尽头,住宅楼下有鸦青色的路灯,每到夜里都发出晕黄的光线。 

  那个地方,她记的很清楚,当年就是因为在那里发生车祸,他们才一别多年。 

  “我一直记得这里。”慕宴看着被保存的很好的住宅区,微微笑道。 

  浮生走过去,抚摸着冰凉的路灯,抬眼看着三楼的房间,目光隐隐追忆。 

  “我们上去看看吧,里面的东西没有变化,只是11年了,也许有的东西都腐化了。”慕宴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说。他的手温暖干燥,仿佛有种力量充斥其中。 

  浮生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点头说:“好。” 

  一个七年加一个四年,原来竟然有这么久了,久远的以为有一生那么长。她和慕宴从吱吱作响的木质楼梯走上去,慕宴打开门。 

  20平米的小房子,还是当年房东将房子改建的,格成一间一间的小房子专门出租给他们这些外地的旅人或者留学生。屋子里有霉味,慕宴打开唯一的窗户,被呛得不停咳嗽。 

  他们等到风吹散一些灰尘的腐朽味道,才走进去。屋子里所有的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到处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染上岁月的味道。 

  唯一的一张床,一张桌子,支起来的画板,几张画纸散落在地上,风一吹化为了灰烬。 

  早已物是人非。 

  “就让他们这样吧。”浮生看向慕宴淡淡地说,就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谁也不要去碰触,让他们埋在岁月的深处。 

  “好。”慕宴低低一笑。 

  将那所小房子重新锁上,他们走到当年初见的广场,广场对面的咖啡馆正在进行着什么活动,人很多。 

  浮生想起那年在咖啡馆里初见的那个中国女子。后来,她离开,洛洛肯定也离开了吧。 

  浮生走进咖啡馆,咖啡馆早就换了老板,换了店员,全然一新的装修,只有墙上那一整块的留言板没有变化。 

  当年她和慕宴都在留言板上写过留言,她走过去,才发现似乎找不到当年的留言了。 

  “找不到了,这是新的留言板。”慕宴也走过来和她一起找。 

  “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写过留言吗?”咖啡馆的老板娘是一个美丽的意大利女人,见他们是东方人,用不甚流利的英文问着。 

  慕宴点头。 

  “以前的留言板写满了,这是新换上的。”老板娘笑道,“那块留言板被前老板收藏在了仓库中,如果你们想找,我可以带你们去。” 

  浮生摇了摇头,看向慕宴。 

  “不用了,谢谢,我们重新写一个。” 

  找来卡片与笔,慕宴写了短短一行字,将笔递给浮生。 

  浮生看着他写到:末末,浮生安好。她的目光微微一动,在后面继续写到:Jet'aim éternellement。 Evan and Summer。 

  慕宴的身子猛地一颤,有些惊讶地看向浮生,目光有光影幻灭,看不出悲伤还是惊喜。 

  浮生微微一笑,将卡片贴在留言板上,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一旁的老板娘看的懂法语,见状会心一笑。 

  “S。J?”老板娘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叫道,“你就是那个Summer J?” 

  浮生微微一愣,只见老板娘快速地从柜台的角落里抽出一封落满灰尘的信,问道:“这是留给你的信。” 

  老板娘用不甚流利的英文解释道,这封信是上个老板转手前嘱托她保存下来的,说交给一个叫做Summer J的东方女子。 

  这几年从没有一个叫做SJ的东方女子来取走信件,信件一直被放在角落里,落上了一层灰尘。 

  浮生接过信件,拍去上面的灰尘,有些不敢置信。上面写着她的英文名字,还有中文名字,落款时间是四年前的盛夏。 

  她打开信,双手微微颤抖。 

  “末末,我到这个城市时,已是扬尘七月。从春寒一路寻来,原来你离开已有半年。我循着你当年流浪的路途一路走来,仿佛你依旧还在我身边。 

  这个城市很寂寞,我去小贩那里买来一只口琴,坐在当年你画画的广场上,吹着寂寞清冷的曲子,从日出到黄昏,从黄昏到天明。 

  广场对面有家咖啡馆,咖啡馆里居然出售烈酒,老板娘是一位美丽的妇女,她说,这酒从来只出售给失意的旅人。 

  我坐在咖啡馆里喝着烈性伏特加,问老板娘,还记得那年坐在广场上画画的东方女子吗? 

  她说,不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了。 

  末末,那一刻,我开始恐慌,似乎你从来只是我的一个梦,所有人都遗忘了你,唯独我还记得你,记得你年少时微笑的青涩面庞。 

  末末,我知晓,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这封信,我只是突然就想你了,在每个清晨和黄昏无法抑制地想你。踌躇许久,突然想将这份思念记录下来,希望它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慢慢堆起厚厚的尘埃,风化成灰烬,然后把这一份爱深深地藏起来,藏到任何人,任何岁月也找不到的地方。 

  给最爱的末末,愿天堂依旧安好。——小白。” 

  她将信件贴近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掉,满满的全是那人张扬肆意的笑容,少年的他靠在简家结满青果的树下,眯眼,似笑非笑地喊道:“嘿,简夏末——” 

  痛苦地皱起眉尖,双眼干涩,她突然之间垂下面容无声痛哭起来。 

  有人轻轻地抱住她,她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嘶哑地哭道:“我对不起他,这一生我亏欠他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对不起他,对不起那样的小白。 

  慕宴抱住她,淡淡地说:“他是甘愿的,末末,一如我。” 

  不是这样的,她摇头,哭到声嘶力竭。 

  “简夏末,你要等我回来。”十八岁那年,她没有等他,一个人背包离开了简家。 

  “末末,我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21岁那年,他找到一身伤痕的她,第一次抱着她痛哭。 

  “末末会笑了。”22岁那年,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他抱起她,欢呼地叫道。 

  “简夏末,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25岁那年,他愤怒地抱着自伤的她,吼道。 

  “末末,这会不会是我的一个梦?”26岁的简夏末轻吻着熟睡的他,决绝离开。 

  “好久不见,末末。”阔别四年的他站在街角,冷漠地微笑。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伤他,不停地伤他。这样冷酷的简夏末。她无声地痛哭,多么傻的梁飞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懂得放弃。 

  慕宴默默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视旁人的注视,许久,直到她情绪平静下来,才牵着她的手走出咖啡馆,走向外面的广场。 

  广场上有情侣手牵手走过,一群白鸽悠闲地散步,然后相约着一起扑翅飞起,雪白的羽翼铺散开来,遮住黄昏的余晖。 

  “宴,爱情真的可以永不褪色,永不变质吗?”浮生将信件收起来,仰起面容,双眼微微红肿地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都不懂得放弃?” 

  慕宴微微一笑,看着她如同十八岁那年的素净面容,轻柔地说:“我不知道,末末,它对于我永远是一个猜不透的谜。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心惊,人怎么会爱上另一个人,不顾一切爱她的所有。” 

  “我不知晓旁人的爱,也许爱会褪色,会变质,但是之于我,它是毒,永不能痊愈的毒。” 

  浮生苦苦一笑,目光微暗地说:“这东西太苦,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可以遗忘,如此便不伤不疼。” 

  “傻末末。”慕宴低低一笑,看着广场的喷泉,低低地说,“末末,我们合影吧。” 

  浮生看着他苍白的英俊面容,微微一笑。 

  他们找了一个路人帮忙拍照,那个意大利人很是热心,给他们拍了很多张。他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翻看着照片,一张一张,她眯眼笑着,淡淡的哀伤,唯有慕宴笑得很阳光。他一贯是不爱笑的人,却拍得很是迷人。 

  他们循着当年的脚步慢慢走过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慕宴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精神却越加的好。浮生走的很慢,很慢,不去看他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他那样骄傲的人啊,浮生仰起头,浅笑,将忧伤埋在心底。 

  走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坐在广场上,偎依着一如当年,看着落日沉下,夜幕降临,整个城市华灯初上,有种迷离的美。 

  “末末,这是第几日了?” 

  “第六日,宴。” 

  “我爱你,末末。” 

  “嗯。” 

  “末末,明天睁开眼,我还能看到你吗?”末末,明天,我还能睁开眼看看你吗? 

  后来的后来,浮生忽然想起那一年,他骑机车带她去旅行,她仰起面容,大笑着,张开双臂拥抱这个世界。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末末,前面转弯了。” 

  末末,前面真的;转弯了。


65 我们都处在悬崖上(一)

      是谁啊把记忆冲刷成千疮百孔,再默默地藏身在岁月逐渐湮灭的隙缝之中。——席慕蓉

      慕宴在第六日的黄昏,昏迷在广场,浮生终于知道所谓的生离之痛。慕蔷儿一直跟随来到了罗马,在慕宴昏迷的同一时间冲到她面前,痛恨地抓住她的手,哭着叫道:“如果他有事,就是被你害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她带着慕宴离开,猛然回过神来,拉住她,颤抖地问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回美国。”慕蔷儿冷冷地挥掉她的手,叫道,“我不会让他再见你,无论是生还是死。” 

  她看着他们离开,在广场上蹲下身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