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欢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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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欢不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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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与简家有瓜葛,然而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她黯然神伤,终是明白,过去那道伤痕如同毒蛇一般盘踞在她的心头,此生不得安宁。她唯有回来,挖去那些腐烂的伤口,才能重新生活。她没有选择,只能回来面对简家。

    也不知发呆了多长时间,梁飞白在外面猛地敲门,喊道:“末末,开门。”

    夏末惊醒过来,打开门,梁飞白见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然后双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流光。

    白色长礼服,优雅大方,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气质清冷,苍白中却带着一丝羸弱的茫然无助,这些年她如同坚韧不拔的小草,熬过寒冬,长成世间最清纯惑人的模样。简夏末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他一向对这种偶尔展露出来的脆弱毫无抵抗力。

    梁飞白伸手理理她墨色柔顺的长发,灵活地挽起,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直玉钗,固定好,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她不施粉黛的小脸,点头笑道:“好了,这样总算能见人了。”

    夏末深呼吸一口气,跟梁飞白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就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她从小到大也不知被他蹂躏多少回了,早就习惯,然后直接无视。

    夏末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和梁飞白一起走向宴会的会场。

    会场在上林苑的二楼,他们到时,不早不晚。

    梁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名门望族,在政界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当年简家就是为了巴结梁家的势力,连带着简家的孩子都变着法子巴结最受梁老爷子喜欢的小梁飞白。在梁飞白称王称霸的年代,她年纪小,却最是不屑他这类的纨绔子弟,很小就和梁飞白接下了梁子,然后开始了简夏末与梁飞白彼此折磨彼此厌恶彼此不屑的人生。

    梁飞白一出现,就有熟人上前来寒暄,其中美女居多。这厮见了美女,就立马丢下了夏末,端起梁少的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夏末寻了一处角落,沉默地等待着。简家人还没有出现,但是她已然能猜到谁会来,这类的宴会,那个女人最爱出风头,怎么也会来的。

    期间,有些男士来搭讪,夏末冷淡拒绝,梁飞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环视一周,都是不认识的男男女女。

    简可容来时,全场有些轰动,夏末抬眼,看着那个女人如同女王一般施施然而来,亲密地挽着慕宴。

    她狠狠攥紧手中的杯子,再次见到这个女人,那些阴暗的令人窒息的,猖狂的腐烂的岁月呼啸而来,叫嚣着要将她淹没,打垮,她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大脑空白一片,连身边人的呼吸声都似乎异常遥远,她僵坐在那里,许久,猛然睁眼,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润了润被咬出血痕的下唇。

    身体有些麻木,她丢开手中的杯子,按住额间的细汗,将那些阴暗的暗涌压回去,既然那些过往无法埋葬,那么就翻出来吧,生生地挖掉,然后让那些人与自己一起痛。

    夏末勾起一丝冷笑,她的血液里果真流淌着简家的血液,自私而残忍。如今的她一无所有,那么她那个拥有了全世界的姐姐,再次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抬眼,看着简可容风光无限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一袭银色价值不菲的礼服,光彩照人。

    社交界最受瞩目的时尚宠儿,政界要员的女儿,慕氏财阀的未来女主人,这些个光圈没有生生压死她吗?夏末站起身来,双眼眯起,薄唇勾起极浅的笑容:“亲爱的姐姐,夏末回来了,被简家,被你逼上绝路的夏末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末末——”腰间多了一只大手,梁飞白从身后揽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你在颤抖。”

    夏末闭眼,努力控制颤抖的身体,她只是有些激动罢了。她按上梁飞白的手,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指尖生生地刺出了血痕。梁飞白一声未吭,只是有些高深莫测地看着夏末,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梁飞白见夏末情绪稍微稳定了些,这才开口:“走吧,故人相见,怎么也是要打声招呼的。”

    夏末点头,揽着梁飞白,扬起一抹笑容,该走的路必须要去走。

    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慕宴。那人遗世独立般地站在那里,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英俊的面庞如同鬼斧神工的雕刻,带着一丝冷漠看着热闹的宴席,唇角隐隐玩味。慕宴,你还记得当年罗马岁月的末末吗?心口微微窒息。

    一旁的梁飞白风流肆意地跟着众人打招呼,众人纷纷让路。

    这是一场极为无聊的宴席,慕宴正百无聊奈地看着众人的笑脸,然后一抬眼便看见了随着梁飞白一起前来的女子,苍白美丽的小脸,眼神寂寞如烟,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他身子微微一震,心陡然间疼痛了一下,入骨的痛。


3 你说你爱我到老(三) 只欢不爱

    在拥挤的市街前,在仓皇下降的暮色中,我年轻的心啊,永不再重逢。——席慕容

    那种疼痛的错觉一闪而过,慕宴微微沉眼。为何他见了这个女人会疼痛?她到底是谁?

    突然之间,场上的名门千金们突然尖叫了起来,只见简可容手中的红酒掉在地上,砰然碎裂,红酒溅了一地,满地狼藉。那些名门千金们狼狈地往后退去,陡然失态起来。

    众人的目光原本在梁飞白与夏末身上,如此一来,却都看向了简可容。

    慕宴神色微微一动,看向一向优雅有礼的未婚妻,低低问道:“怎么了?”

    有侍者快速地上前来处理。简可容看着自己被红酒汁毁掉的礼服,努力地朝慕宴一笑:“没事,不小心而已,我去换件礼服。”

    “姐姐——”恬淡的声音响起。

    简可容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来,看着七年不见的夏末,指尖不自觉狠狠刺进了掌心。是她,果真是她,七年,她居然回来了。

    “姐姐,夏末回来了。”夏末上前一步,灿烂一笑,越发耀眼。原来,她亲爱的姐姐看见她,是这样惊恐地失了仪态,如同见了鬼一般,可不是么,简夏末在她眼中与鬼也没什么分别了。

    慕宴微微诧异地看向夏末,简家似乎并未听说还有一位小姐,他冷淡而克制地问道:“这位小姐是?”

    你说你会爱我到老,到如今我还忘不掉。何其残忍,何其讽刺。夏末微笑,双眼深处浓墨翻滚,却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我是简夏末,慕先生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夏末余光瞥到简可容僵硬的表情,笑得越加灿烂。

    “幸会,简小姐。”慕宴淡淡开口,微微一笑。

    从始至终简可容只是礼貌地淡笑,一言不发。

    梁飞白在一旁揽住夏末,客气地朝慕宴一笑:“慕先生,我们还有事,先离开了。”

    梁飞白面带笑容地带着夏末离开,夏末回头,看着众人之间遗世独立,冷漠如昔的慕宴,目光微微恍惚,心口腐烂的地方慢慢地刺痛起来,经年再遇,他们咫尺天涯。

    夏末几乎是被梁飞白拉着走出了上林苑。梁飞白臭着一张脸,一路嚣张横行。夏末心知他动怒了,也不说话。

    “简夏末,你答应了我什么?”梁少见夏末不说话,怒火更盛,走出上林苑的门口,就着朦胧的大红灯笼,一把将她按在了墙面上,低低地吼道。

    夏末靠在冰凉的凹凸的墙面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后背被摩擦得有些疼痛。她看向怒气未退的梁飞白,双眼湿漉漉地,带着一丝哀伤,沙哑地说:“对不起,飞白,我不应该去招惹慕宴,可是,我恨,我深深地恨。。。。。。”

    梁飞白见她面色透出一丝惨白,双眼凄楚,恨意入骨,狠狠地抱住她,捧起她的小脸,肆意地狂吻着,想用激烈的肢体碰触来化解她冰冷的恨意。他不喜欢这样的夏末,周身浸透在绝望与憎恨中,这样的夏末让他的心微微疼痛了。

    四年前,再见简夏末,他的心就一直疼痛着,压抑着,无处发泄,想要彻底地毁灭,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切。他可以帮助她,不顾一切,可是决不允许夏末与那个男人再有任何牵扯。

    “末末——”梁飞白肆意吻遍她苍白的薄唇,吻到她因无法呼吸而脸颊微红,然后克制地分开,张狂狠厉地说:“末末,记住,我帮助你的前提是不准你与慕氏财阀有任何牵扯,否则,我不会帮你。”

    夏末被梁飞白突然暴走的吻吻得晕头转向,险些窒息。她有肢体恐惧症,抗拒一切的肢体接触,梁飞白一放开她,她就有些难受地蹲下身子,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难受地干呕。

    梁飞白见状立马蹲下身子,却也不敢在碰她,刚刚他是怒急了,才会吓住了她,梁飞白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咒骂了几声。

    夏末过了几分钟后,才恢复正常,见梁飞白一脸懊恼的表情,苍白一笑,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低低地说:“我没事了。”

    梁飞白扶起她,见她的身体没有抗拒,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陡然间阴霾起来,末末的肢体恐惧症并没有痊愈,他可以想象到,当年夏末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怖经历,心里才会产生阴影,抗拒一切的肢体接触。对于那个人的处理,他的手段还是仁慈了一些,他应该千倍百倍地还他。梁飞白的眼中闪过一道血腥的光芒。

    “我不会道歉,末末,你应该习惯我的碰触。”梁飞白的脸色隐在半明半暗的灯笼光线里,声音冷硬,毫不妥协。

    夏末心微微一颤,克制地点头,她是该习惯。这些年,梁飞白是她的身体唯一不抗拒的人,刚刚她只是想到了那些过往。

    “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与慕宴有任何瓜葛,我不会帮你。”梁飞白重复了一遍。

    夏末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垂下眼,如今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只有梁飞白,只是,她并不想借助梁家的势力来复仇,梁飞白从一开始就误会了。

    她不过是借助梁少的身份来接触慕宴,这场恩怨,她从来就不想牵扯进梁家。她欠梁飞白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将他拖进她无望的人生里。

    梁飞白应该是肆意地,嚣张地过他梁少的生活,一路阳光绚烂。

    “末末,你听到了没有?”梁飞白抓住她的身子,低低地吼道。

    “好,我知道了。”夏末低低地说,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她一直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即使是两败俱伤也会固执地走下去。

    梁飞白见她面色不好,立马抱起她,走向车子,将后面的座椅放倒,让她躺下休息,然后一踩油门,送她回家。

    昏昏沉沉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夏天,她坐在罗马街头的广场上,安静地作画。那人逆光走过来,笑道:“嘿,能为我画一幅画吗?”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张英俊斯文的面庞,带着醉人的春风,她看见阳光在他的肩头跳跃着,欢舞着。

    温暖?她恍惚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温暖,温暖与光明是她此生渴望而永不得的东西。

    她的手伸出去,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炙热有力,烫伤了她的心。夏末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身子,这些年,她周身冰寒被那样的温暖灼伤后,从未痊愈后。

    “夏末,你冷吗?”有人问道。

    她无意识地摇头,那年,她为萍水相逢的他画了一副肖相,她画了很久很久,用了整整两个星期,她想画出温暖的味道,阳光的味道。

    如果,那一年,她不曾为他画画,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她皱起眉尖,泪水无意识地流下来,她陷入那样一场浓烈犹如劫难一般的爱情里,用周身的冰寒燃烧出爱情的火焰,转瞬即逝,伤恨刻骨,无可救药。

    “末末,我会爱你到老。。。。。。”那些暗香萦绕,痴缠辗转,柔情入骨的夜里,他一遍一遍地在耳边说着。她欢喜疼痛,永生铭记。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用尽力气去爱,义无反顾。

    谁会爱你到老?谁会?她无声地泪流,谁还记得那些爱过的岁月,轻许的诺言?一场大梦,所有人都醒了,唯独她一人还在梦里;还在他爱过的昨天。

    她低低梦呓着。。。。

    梁飞白将车停好,低下身子来抱她,听着她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狂放不羁的面容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4 你说你爱我到老(四) 只欢不爱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无能无力的;不然日与夜怎么交替得那样快;所有的时刻都已错过;忧伤蚀我心怀。——席慕容

    日子安宁而平静,夏末很快就去了天使慈善,帮助师兄温远做研究。

    天使慈善坐落在城北的郊区,听说当年慕少花大笔资金买下这块地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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