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抱着安心走下了台阶,两人上了第一辆马车,对着风扬道,“岳父和岳父可来了?”
“在最后的马车里。”风扬脸色微带失落,有些提不起精神的道,“还有安郡王也一并来了。”
安心和玉华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娘亲和爹爹如何说?”安心本来想下车去问候一下安连城和凌素素的,但听到安沐尘也得了,顿时打消了念头。
“锦绣公主说她会看好安郡王,不会让他有机会破坏世子和世子妃的大喜。”风扬快言快语的道。
“那就算了,跟着就跟着吧。”安心摆摆手,轮回海是玉华的地界,别说一个安沐尘,就算凌亦痕的势力悉数出动,也绝对撼动不了轮回海的半点根基。
“夜枭,你和云轻太子坐一车吧。”安心又道,“思锦坐在风扬旁边,思锦坐在角宿那。”
夜枭点点头,朝中间的那辆马车走去,思锦和思烟将包袱放在车内,按照安心的指示,分别坐好。
“能和云轻太子同行,乃夜枭的荣幸。”夜枭上了马车,按照江湖中人的问好方式,拱了拱手,以示敬重。
“夜门主不必多礼,喊我云轻即可。”云轻从不自抬身份,平易近人的道。
夜枭含笑点点头。
玉华放下车帘,对着风扬吩咐道,“出发。”
风扬立即坐在车前,扬起马鞭,马儿迈开四蹄,缓缓的跑了起来。
云轻和凌素素乘坐的马车跟在后面,车夫同样打马追上。
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出了京城城门。
城门之上,一席黑色锦袍的凌亦痕负手而立,目光沉沉的看着行驶前进的三辆马车,良久,直到车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转头看向身边的月弦,“可准备好了。”
月弦轻轻阖首,“那人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行动。”
“开始。”凌亦痕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你可考虑好了?”月弦眸光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你可知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的可能,结局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你能忍心么?”凌亦痕平静的目光有一瞬的破灭,想一道细细的缝,飒飒的冷风霜雪从细缝里源源不绝的散出。
月弦倏地闭住了眼眸,他自然是不忍心的,但是他也清楚,开弓没有回弦箭,这件事谁也没有必胜把握,事态会如何发展,在天定,而不在人为。
“走吧。”凌亦痕转身下了城墙,“死无全尸也好,葬身大海也罢,不任性一回,即便江山在握,我也不会开心。”
月弦长长一叹,跟在凌亦痕身后走下了城墙。
一日的时间在安心和玉华的期待下,缓缓的流逝,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行人在沿途的驿站换了马匹,随意的用了些饭菜,便继续赶路。
昨晚老皇帝就已经在通往轮回海的路上发布了通关的文牒,因此从出京到东凌的这段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的。
安心想着反正有玉华安排,她是打定主意不想操心了,睡得着的时候就努力的补眠,精神十足的时候就让夜枭和云轻坐在她的马车里,拿出一副自制的五子棋来和两人斗智斗勇。
五日的赶路时间,自然是极其无聊的,安心想方设法的将前世消磨时光的玩意儿弄出来借此来打发这一路的百无聊赖。
玉华难得的没有阻止两人与安心同处一车,目光平淡的看着三人玩着五子棋。
“你输了,该我来了。”云轻一推夜枭,兴致勃勃的道。
夜枭懊恼的让开了位置,明明是很简单的游戏,怎么会屡次输在安心手上,让他不得不怀疑安心知道其中的诀窍却故意不透露。
“愿赌服输。”安心伸出一只手,笑意盈盈的道。
夜枭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神色郁郁的放在安心手里。
“看你夫人多持家有道,还没嫁给你呢就开始给你敛财了。”安心笑嘻嘻的将金子塞在玉华怀里,志得意满的道。
“你能把他们两人的小金库都赢过来才算你本事。”玉华将金子放在马车里的暗格内,扫了一眼暗格内装的金子。
已经快满了。
“云轻很穷,郡主还是手下留情,莫要让云轻输的一穷二白。”云轻手指拈起一颗黑字,放在手中把玩,苦笑着道。
“南云还差这点钱财?”安心不屑的道,“别想耍赖,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谁也嫌钱少呢?”
“南云国库自然充盈,刹血阁这些年入不敷出,郡主念在我们多年相交的情分上,还是放我一马吧。”夜枭使出苦肉计。
“刹血阁接一单生意就是黄金万两,你别以为我好糊弄。”安心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言。
夜枭猛地转过头,不去看安心那张让他气得牙痒痒的小脸,蓦地耳畔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心宿,别以为你主子在这里,你就敢如此嘲笑我。”笑声是心宿故意传音入密的,夜枭顿时面色难看的吼道。
“火气真大,不就是赢了你几千两金子吗?”安心看着气的跳脚的夜枭,好整以暇的道。
“你属下嘲笑我。”夜枭哀怨的看向安心。
“谁让你连个女人都赢不过,活该。”玉华冷冷的扫了一眼夜枭,寒声道。
“不如我将她嫁给你,你娶回去夜夜调教可好?”安心心思一动,慢吞吞的道。
“好法子。”夜枭眼眸一亮,摩拳擦掌的道,“不听话的女人的确欠调解,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世子妃…”心宿顿时笑不出来了,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
“你不喜欢夜枭?”安心挑眉笑道。
“不喜欢。”心宿想也不想的就道。
“落花无意流水有情啊。”安心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的一处地方,堵住了云轻即将连成一线的五子。
“嫁给本门主有什么不好?”夜枭有些恼怒的道,“本门主从不拈花惹草,一生只娶一妻,别无二人。”
“你觉悟甚好。”安心笑着赞了一句,“心宿,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夜枭长得不错,性格也是极好的,又有钱有势,难得还肯谨守一妻的本分,实在是好夫君的绝佳人选。”
“属下考虑一下。”心宿沉默了一下,突然转了口风,“世子妃说的没错,夜门主虽然脾气臭,武功又不怎样,但人还是不错的,属下会慎重考虑的。”
“心宿!”安心和夜枭还未说话,赶车的风扬突然冷声开口。
心宿没回答,彻底的隐没了下去。
“难不成我刚对一个女子有好感,她却有了意中人?”夜枭嘀咕了一句。
“风扬有未婚妻的。”安心眸光闪了闪,意味深长的道,“你若当真喜欢心宿,我建议你全力去追求,心宿是个好姑娘。”
“自然。”夜枭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桃花眼灼灼光芒。
一行人不再说话,马车徐徐前进,一连三日,悄无声息而过,正如玉华之前说过的,坐一天马车,骑一天马,中间不曾休息,夜以继日,马不停蹄。
“算上今天,还有三日。”玉华揽着安心的腰肢,也不顾及旁边还有两个大灯泡,柔声道,“明日午时就会到了轮回海的入关口。”
“要坐一天的船?”随着时间越来越逼近,安心也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她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心底比谁都紧张。
因为她在乎,所以关心。
“嗯,你不晕船的吧?”玉华看着她略带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道,“晕车的人大抵都是晕船的。”
“我不晕船。”安心见他忧心忡忡,嘴角一勾,浅笑道,“我喜欢大海,只要一看见那碧澄澄的海洋,什么疑难杂症都会一扫而空的。”
“那就好。”玉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眸光充斥着浓浓的愉悦,“真好,你马上就要嫁给我了。”
“嗯,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了。”安心小手揪着他的衣襟,笑的花枝乱颤,悦耳的笑声飘荡在狭小的马车内,久久萦绕。
“眼不见为净啊。”云轻突然闭上眼睛,怨气满满的道,“这里还有两个孤家寡人呢,你们没看见吗?”
“我只看到了两只一千瓦的大灯泡,没看见有人。”安心扫了一眼两人钦羡的脸色,得意洋洋的道,“羡慕吗?羡慕就赶紧的找媳妇去,小心老了就没人要了。”
“我预订心宿了。”夜枭立即道,眼波流转,风情无限,“郡主可要把心宿留给我。”
“有本事夺了她的心。”安心挑挑眉梢,“感情不是靠送的,而是靠争取的,你学学玉华,我从来就不相信一见钟情,偏偏还没几天就爱上了他,可见他的能耐了。”
“玉世子行行好,传授我几招吧。”夜枭这三日一直不停的与心宿叙话,可心宿却始终不冷不热的,让他记得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
“我传授了你也未必学得会。”玉华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再说,你有几分爷的能耐?”
“你别看不起人。”夜枭眸光涌上一抹怒气,大声道,“你尽管拭目以待,心宿,我是娶定了。”
“我会好好看着的。”安心听到车外的风扬粗喘的呼吸,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眼神晃了晃,不动声色的道,“玉华不教你,我来教你,心宿这妮子的脾性和我很是接近,你就拿玉华当初对付我的那套招数运用在心宿身上,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玉世子是如何对付你的?”夜枭顿时大喜过望,眉开眼笑的道。
“将我身边的桃花扼杀在萌芽之中。”安心想了想,清声道,“当时凌亦痕和乐正夕都千方百计的想接近我来着,玉华却不着痕迹的把他们强硬的从我身边赶走,如何带着我和他单独相处,慢慢接触,日久生情,就是这样的。”
“心宿的桃花是谁?”夜枭活学活用的问道,“我虽然没有玉世子的能耐,但对付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暂时还没出现。”安心如水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话落,她见夜枭双眸光芒大放,又坏心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心宿有一个暗恋的对象,比没有更严重。”
“暗恋是什么意思?”夜枭疑惑的眨眨眼。
“你可以问问玉华,他暗恋过我,年数还不少呢。”安心揶揄道。
云轻和夜枭顿时看向玉华。
“就是默默的喜欢一个人。”玉华眸光带着一丝追忆之色,声音有些悠远,“她的心情你都能感同身受,喜怒哀乐,愁怒恼恨,你也能深刻的体会到,为她喜,为她忧,为她哀,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就如…”
玉华说到一半,安心倏地捂住了他的唇瓣,小脸羞红的道,“不准说了。”她只是说趁此机会调侃玉华一番的,没想到他如此的听话,竟然将他内心深藏的想法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这种私密的耳语,无人的时候可劲儿让他说,两个大灯泡还在场呢,他也不分点场合就胡说八道。
玉华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唇瓣微动,吻了吻安心的手心。
手心传来的触感如一片轻柔的羽毛滑过,带起阵阵的酥麻,安心惊慌失措的收回了手,恼怒的瞪着他,这人脸皮越发厚了。
“刚刚是你让我说的。”玉华神色无辜的道。
“是我让你说的,可让你说的如此。如此…”安心支支吾吾的,她和玉华的情事自然不能宣扬的人尽皆知。
“如此的露骨。”云轻替安心说出了她未说的话。
“对,露骨。”安心点头,怪声怪气的道,“玉世子,你的话语简洁呢,你的大爷脾气呢,你突然这般的听话,小女子很是惶恐啊。”
“出发的那一日早上跟你说过的话你忘了?”玉华眸光似乎含着一汪清泉水,声音异常温柔,“如果你忘了,爷不介意重新说一遍。”
“没忘没忘。”安心立即叫了起来,她脸皮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厚,私底下的情话还是避人耳目比较好。
玉华目光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润的弧度。
“桃花要开了啊。”云轻一叹,别有深意的道。
“还有三日就要开了。”夜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亦是感叹道,“能一睹桃花盛开的过程,也是与有荣焉的。”
“说的是。”云轻突然身形一闪,飞出了马车,扔下一句话,“为了不招少主的不待见,云轻还是识相些。”
夜枭也不甘落后,几乎在云轻身形闪动的时候,他也瞬间飞出了马车。
两人的身影消失无踪,玉华眸光染上一抹火热,大手捧住安心的小脸,唇瓣带着强烈的渴望稳稳的覆在了她的红唇上。
这几日,除了骑马,安心要么在睡觉要么与云轻和夜枭下五子棋,他们已经几天亲热了。
安心感受到他浓浓的迫切,轻启红唇,迎合着他温和又不失柔情的深吻。
几日未曾如此近距离的相接,两人心里的爱意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几乎淹没了脑海里所有的理智。
衣裳凌落而退,肌肤渐渐暴露在空气中,两人不去刻意压制着汹涌喷薄的情动,竭尽所能的尽兴了一番。
这一番缠绵,不知道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真是磨人…”玉华紧紧的抱着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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