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眸光微闪,乐正夕啊…还真有可能,她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凌亦痕是用张扬无忌伪装着深沉的心思,凌染墨则沉默寡言,但纵观全局,属他置身事外,当属局外人。
乐正夕温润如玉,就是一个将爪牙隐藏起来的笑面虎,杀人于无形,这样的人,不可谓不恐怖。
而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平王之子,但有这么出色的兄弟,也不是池中之物。
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人生,皇室那样脏污的大染缸,能将纯洁的白纸染成各种不一的颜色,更何况,是刚出生就生活其中的人。
心性又岂会平凡?
“真的很好奇乐正夕做了什么啊。”安心长叹一声,看向单膝跪地的风扬,目光灼灼,问道,“没有一丁点的线索?”
“不曾,乐正夕好好的在接待使者的行宫住着,突然南云帝派兵拿人,云轻太子大力阻拦,南云帝不为所动,铁了心将乐正夕关押天牢。”风扬道。
“你能猜到么?”安心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诸葛亮呢,不明白的事儿问问她不就行了?
“能。”玉华道,顿了顿,见安心眸光一亮,好笑的截断她欲要开口的想法,“先静观其变,一切都只是猜测,这局棋,是南云帝开盘的,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落子,尽在掌握有什么意思,慢慢静待才好看不是么?毕竟,你我是观棋者,观棋不语真君子。”
安心顿时压下了心口的好奇,点点头,想着有理,此事错综复杂,每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成为棋子,谁会深陷不能自拔,谁又能跳出棋盘反转乾坤,都是未知之数。
她和玉华本是这场战事的导火索,现在到成了最悠闲的观棋者。
世事如棋局局新,且看鹿死谁手,谁人筹谋更胜一筹。
她很期待。
玉华早就布置了落脚的院子,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处僻静清雅的住所,院子里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百花,方才走过的街道两旁也都摆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整座城都弥漫着馥郁的花香,每个路过街道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步履似闲庭漫步,没有别的城池所见的匆忙。
这里的气候常年温暖如春,特别现在还是胜春,百花城越发气候宜人,安心换了单薄的春装,兴致勃勃的拉着玉华的手去逛街,林九音说她多年没碰天音琴,要勤加练习,就不出去了。
不管外界如此的水深火热,她只管珍惜和玉华在一起的闲暇岁月。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此生的梦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前进着。
百花城不同于东凌别的城池,这里男女老少生活都十分安逸,没有神色匆匆的行走,举止风流但不下流,每年向东凌进贡的百花都足以维持这个不大城池的开销。
算是东凌为数不多的一方净土,气候养人,这里的男男女女相貌都属中上,男子英俊,女子俏丽,小偷出没的也很少。
大部分的营生也是靠培育百花为生计。
安心忽然看到一朵花瓣有七种颜色的花卉,不由惊呼,连忙拉着玉华往那处摊位上跑去。
“七色花?”安心睁大美眸,视线落在花瓣上。
摊主是位慈祥和蔼的老人,见安心痴痴的盯着七色花,极为喜爱,顿时一笑,指着七色花道,“这是今年培植出来的新品种,有七种颜色,很受喜爱,前两日已经快马加鞭给皇宫送去了。”
百花城远离京城繁华,百姓自然没见过玉华和安心,两人也不担心身份被识破,未做伪装就光明正大的闲逛。
“喜欢就买一株回去种着。”玉华见安心眼中带着浓浓的喜悦,眉眼笑开,绝色的容貌清华无双,刹那就盖过了七色花的光彩。
行走的路人看到两人手牵手站在一起,男子白衣如雪,容颜如画,风骨卓绝,女子倾城清丽,容貌脱俗。
珠联璧合,神仙眷侣,亦不为过。
安心朝玉华暖暖一笑,如百花盛开,即使在被鲜花淹没了的街道上都如此绚丽风华,刹那迷花了多少围观者的眼。
“我喜欢赏花,花还是种植在田野才能保持那份天然,被栽在花盆中就失了那份独特的味道。”安心浅笑盈盈的道。
玉华温凉的目光扫了一圈围在周围的人群,淡淡寒意从每个人头顶掠过,带起阵阵冰凉。
众人霎时头皮发麻,不自觉的退后了些,胆子小的畏畏缩缩离开,但不乏胆大的,顶着玉华强大的气场,悄悄的打量着两人。
安心听着人群中的交头接耳,无非是在议论如此偏远的小城怎么会出现两个如此风貌的人物,她得意一笑,想着玉华的确招人眼球,但她就是想经常带他出来晒晒,顺便昭告天下,他是她盖章定下的男人,是属于她的。
玉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眸内的沉暗褪去,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丝毫不顾及旁人,动作端的随意且亲热。
“我听过一个童话,就是七色花有许愿的功能,拔掉一片花瓣就能实现一个愿望。”安心打开他的手,娇嗔道。
“什么叫童话?”玉华挑眉道。
“顾名思义,就是小孩子听的,通过丰富的幻想和夸张的手法来塑造鲜明的形象,表现出对美好的向往和追求,因为现实很多都求而不得,所以渐渐有了童话。”安心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不然你拔掉试试?兴许会实现也说不定。”玉华眸光温柔,浅笑着道。
“当我是儿童啊。”安心嗔了他一眼,美目流转,数不清的风情蔓延。
玉华余光瞥见所有的男子都惊艳的看着安心,甚至还有人吞了吞口水,面色一寒,扬起袖子盖在她的小脸上,警告道,“你安静点儿。”
眼前光亮被挡住,安心翻了翻眼皮,这人醋劲真大,别人看她两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两人谢绝了老摊主的盛情推荐,慢悠悠的抬步离开,众人目送着两人的身影,纷纷感慨,是哪来的谪仙般的人儿来到百花城。
“你刚才提起那个童话,可是有什么心愿?”玉华寻了一块面纱戴在安心脸上,心满意足的牵着她漫步逛街。
“有。”安心轻轻阖首,笑嘻嘻的道,“我曾经许下心愿,希望大嘴巴长的好看点,结果他越长越挫,我还想娘亲养的那几只母鸡一天下十个蛋,后来却一个蛋都没有了,我还想后院的草,没想到晴朗的老天居然下雨了,还有…”
玉华打断安心滔滔不绝的话茬,无奈的道,“能不能说个靠谱点的?”
“其实我没什么心愿,要是真有的话,也就是娘亲幸福,然后我比娘亲更幸福,能与你一辈子厮守。”安心敛去脸上的玩世不恭,认真的道。
“这两个愿望爷好像暂时满足不了你,你能不能说个爷现在就能替你实现的?”玉华叹气。
“娘亲的幸福是父亲的努力,而我们的幸福是两人一起打造,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实现的。”安心心下感动,面上却好笑着道。
“况且,我现在就很幸福。”安心又道。
“爷也很幸福。”玉华轻笑道,心口被温暖填满,凝视着安心灵动的美眸,黑漆漆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世间万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心神一荡,压下想去亲吻安心的冲动,慢悠悠的走着。
安心抿唇一笑,慢慢的和玉华压着道理,想着在前世,她偶然看过有一对情侣手拉着手什么也没做,就那么一条街一条街的逛着,她魔怔的追着看了许久,那两人在公园停住,男生对女生说,他现在不能给她什么,但能许给她一颗永不变的心。
女生含泪点头,说她愿意一直等下去。
如今想起来,记忆犹新,以前她不能理解,现下忽然明悟,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是愿意将等待的心酸化为甜蜜守候的眷恋,是甘心困困囹圄也无怨无悔的痴情不移。
“在想什么?”玉华见安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侧目问道。
“想你。”安心想也不想的就答道。
玉华一怔,随即笑了,春水化开,春风回暖,似乎无数璀璨的烟火极致绽放,安心眼神晃起了一大片的涟漪,倏地学着他之前做过的动作,用袖子盖住他的脸,闷闷的道,“别笑了,招蜂引蝶的笑容还是给我看最好。”
她不用去看,但从四周响起的阵阵抽气声就听得出来,桃花开了,蜜蜂蝴蝶都被吸引过来了。
“好。”玉华温润的声音隐了一丝浓浓的笑意。
安心收了袖子,凶巴巴的转身对着一众女子道,“羡慕嫉妒的请继续,发春的赶紧找个夫君守着,不要垂涎姑奶奶的男人!”
围着的女子见安心凶神恶煞,似乎随时要吃人,顿时吓的一哄而散,以团扇掩面快速的逃离。
安心满意的咂咂嘴,拉着玉华的手继续游荡。
玉华又是一笑,笑意刚蔓延至唇角,就见安心不满的瞪着他,立即收了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两人将百花城几条繁华的主街走了个遍,目光新奇的看着各式的新品种,几乎每种花都有不一样的颜色,就跟流行的趋势一样,今年百花城盛行的是混乱美。
三个时辰后,两人携手回院子,找到苦心钻研的林九音,一起用了膳。
三人决定在百花城停留几日,林九音复习着天音琴,玉华和安心则想把百花城逛个遍。
偷得浮生半日闲,等回京后就没这么消停了,即使她和玉华不想被世事打扰,但有的人就是喜欢找茬,比如老皇帝,亦或凌亦痕。
春光正好,不享受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第二日出去的时候,大街上的行人也都缓过来了,不再驻足围观,而是远远的欣赏着这一副宛如水墨画的风景。
安心小脸笑容明媚,眉眼生花,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放松,心想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吧。
玉华言语温柔的任由安心拉着他到处东奔西跑,时不时的擦拭着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两人买了些寻常的物件,如简单的情侣惬意的聊天散步。
正逛的兴高采烈时,风扬不合时宜的传音入密涌入二人的耳内。
“世子,世子妃,南云帝发了消息,言曰,世子妃劫走了太子府的死囚唐钰,打伤了云烈,最后关头,世子赶过来救走世子妃,说若那不是世子本人,又岂会救走世子妃?”
两人脚步一顿,对视一眼,随即安心冷静的声音顺着传音入密朝风扬传去。
“我和玉华之情并未公诸于世,南云帝是哪来的自信认定那晚营救的就是玉华?我只是劫走了一名死囚,云烈的死可扯不到我的脑袋上。”
“除非我们一直偷偷摸摸的隐藏,否则一旦公开,假冒之说不攻自破,这一子下的确实精湛。”玉华声音微沉。
“回去再说。”现在在人流拥挤的大街上,实在不是谈论探讨的好时机。
玉华阖首。
两人立即回到了院子。
内室中,风扬现身,将原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这是云轻的主意。”玉华抿了抿嘴,玉颜蒙上一层淡淡的昏暗。
安心深以为然的点头,乐正夕使的小动作将南云推向了风口浪尖,民心不属,云轻则深知她和玉华的感情,就用这一招釜底抽薪,来打破玉华的部署。
知道她和玉华定情的人很少,还未传扬天下,她本等着回京后就宣布这则消息的,没想到云轻抓住破绽来打击他们。
依玉华的性子,如何肯让她只能暗中往来,不能现身了?云轻就是以此为依据,打出了这一招,只要玉华承认废了云烈的人就是他,那南云危机可解,玉华弄虚作假的事儿一旦流传出去,必定群情激奋,千夫所指。
云轻,果然不同凡响。
“我有一法子。”许久,安心悠悠的道。
“如果是藏着掖着的法子,就不必说了。”玉华看了安心一眼,他的女人,何时要隐于人后,不能堂而皇之的和他同进同出了?
“不是。”安心好笑的摇摇头,“就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姑奶奶可不是藏头缩尾的人。”
玉华眸光现出一抹笑意,“愿闻其详。”
“唐钰乃我好友,被云烈严刑拷打,我不忍冲进太子府救人,太子横加阻拦要对我下杀手,就在我重伤濒死的时候,有人假冒玉华将我救走,我神志不清认错了人。”安心不急不慢的道,顿了顿,笑吟吟的看向玉华,缓缓吐出两个字,“如何?”
云轻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见招拆招,前方就未必没有活路了。
风扬眼中划过浓郁的喜色,世子妃的将计就计真的能解此时的燃眉之急。
“救你的是何人?”玉华挑眉,别有深意的道。
“玄璃。”安心眯了眯眼,“他不是消失了吗?拿他做替罪羔羊最合适不过。”只要是为了玉华,别说玄璃了,就是她亲爹她都舍得拿出来来顶包。
“那你和玄族的关系也会浮出水面,不然没有人会信。”玉华眸光微凝。
“我有玄族主的印鉴纸张。”安心从怀里摸索了半响,找到放在贴身地方的黄绫布帛,目光冷凝,淡淡的道,“老东西本来想开山立国,被玄凌所阻止,我跟老东西说要昭告天下与东凌划清界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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