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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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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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重又看见了那片怵目青紫,他猛地顿住,狠狠拥紧了我再也不动,一边强自克制平复,终于再次理智如初。

倏地一声沉沉叹息,鬓旁漓天颀的声音低哑而窒涩,“我都做了什么……你刚刚才……”

闭目轻轻摇头,含泪微笑。皎皎雪光如水,穿透琉璃窗格,一点一点洒在我们身上。如此夜色,平静似一副水墨晕染的丹青,美好到不真实。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大哥府上……”

霍然抬眸,我愣愣望住他,眼底俱是惊疑,“我们初次见面,不是在长乐坊么……你的家仆搅了我的酒兴……”

他低头看我,一双深邃眸瞳亮得灼人,薄削唇角轻挑,绽开一抹摄人心魂的微笑,“那年我十五岁,大哥年长我两岁,被立为储君,阖府迁进东宫,父皇不仅下令大赦天下,更在东宫摆下筵席,宴请百官。你爹当时身兼太子太傅一职,那一天,携你一同进宫赴宴。百官宴上那么多的人,我却一眼就望见了你……”

他的深眸如水,缓缓从我心上淌过,心底隐隐透出些许酸涩,恍然若梦。

“一身白衣,浅浅玉色,虽着男装,面貌却似女子,绝色锋芒艳惊全场。你却始终一脸淡静,谁都不瞧一眼,仿佛他们交头接耳议论得并不是你,而是旁人。那样清澈如水的你,不过仅仅十岁而已,却是一身冷漠孤寂,叫无数人心生怜惜……那种感觉,我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

微屏住呼吸,我怔怔望他,满心满眼都是柔软。他口中的一幕幕历历如在眼前,似是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正在被他一一唤醒,清晰得好像刚刚发生在昨天。

“因为……那时的你,样子同我很像……母后的野心,从我初一记事开始,便已有所察觉。她与舅父一方面暗中拉拢朝中重臣,巩固势力,一方面对我严加管教……她说什么,我便要做什么,稍有不如意,就厉斥鞭挞,一直到她满意……”

“我只愈发冷酷暴躁,心中总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宫人内侍们最微小的过错都能让我发怒杀人……而我反叛母后之心也愈加强烈,每每与她顶嘴冲撞,换来的总是廷杖鞭打……”

含泪紧握住他的手,心中震荡,如同身临其境。他却低眸冲我莞尔一笑,目光熠熠,似是对往昔痛苦的经历毫不在意。

“直到遇见了你……那个时候,你站在东宫的芙蓉树下,残阳如血,玉颜冰色,一身冷厉清寒生生逼退了那些随意欺你嘲你的公子少爷,而后抬头,望见不远处的我,那冷冷的一瞥,却深深刻进了我心里,再也不能够忘记……原也奇怪,旁人或许还不敢讲明,那时的我却始终只认定了你是一个女孩……一直到有一天,让我不经意间发现了大哥的不寻常……”

几回魂梦与君同(3)

“太子?”我诧异道,想到与漓天澈初次见面时他曾提及的年少时的事,心中隐隐有些明了。转眸怔怔望他,他的邪魅,他的不羁,他的清寒,他的狠绝……原来都是因此而来,虽然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可是我的心终是因他而彻头彻尾地痛了。

漓天颀凝望我,忽然莞尔,“你后来被送进东宫给太子做侍读,大哥总是让你时刻跟在左右,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狩猎,一起游玩……大哥那时喜欢你,东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父皇,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却自始至终都对他冷冷淡淡,只是尽了做一名臣子的本分。一直到你爹因为宫中日渐喧嚣的流言蜚语,而替你在父皇面前辞去了御前侍读一职。那个时侯,我才更加坚定了你是一名女子……”

“为什么?”我亦莞尔,含笑看他,心绪悠悠起伏。

“傻瓜……”漓天颀淡淡笑道,眸中有锋芒一掠而过,“我们几个兄弟从小一块长大,虽然彼此有亲有疏,大哥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更何况,身为一国储君,大哥丝毫不避忌自己的行为,父皇亦不闻不问,竟似默许……这一切的一切,不能不让人心生犹疑……”

烛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眼角眉梢皆是冷峭,却俊美倨傲得让人脸红心跳。漓天颀伸手拂落半边帐幔,静静拥我坐着,依偎在他的胸口,我渐渐垂了眼,只觉心中无比宁定。如此良夜,雪冷风清,却是这般静好,沉醉其中,惟愿长醉不醒。

天色初明,映着黑瓦檐上厚厚的积雪,冷冷落在眼底。笼着漓天颀的玄狐裘站在树下,寒风拂起鬓发,缠绵地纠结,颊上一丝血色也无,衬得面庞愈发苍白如雪。待这天一大亮,漓天颀便将带我启程回去锦都,想到即将面对的一切……不愿回去,真的不愿……

身后一股暖意袭来,瞬间将我浓浓包围。漓天颀自身后轻轻环住我,下巴孩子气地搁在我的肩上,有强烈的男子气息拂在颈间,激起一片酥软,“在想什么?”

“没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微笑着仰头靠进他怀里,心中暖意融融。

他的臂上暗暗使力,将我渐渐拥紧,口中低喃,任性似一个小孩,“你不在……我如何睡得着……”

闻言错愕莫名,一时啼笑皆非,挑眉嗔道,“若是让王府里的内侍们瞧见他们往日无比畏惧高高在上的颀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准以为王爷您发烧了……”

“我是在发烧……自从遇见了你,我就一直都在发烧……”他的口中犹自低喃,温柔缠绵,却又大胆露骨,让我一时之间恍惚,心中激荡万分。

万般旖旎,此生足矣。阖目微笑,微微颤抖,任他轻柔的吻落在颈项,眼底不觉已经润湿。

“你记得……前路再难再险,如今有我在你身边,你再不是孤身一人了……”

胸口骤然大震,久久不能言语,只觉一切都梗在喉咙里,我猛地回转身去,张臂紧紧抱住他,有泪水滚滚落下,再开口却已哽咽,“谢谢……谢谢……”

“傻丫头……”漓天颀拥紧我,双臂箍得我再也不能呼吸。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刻再不需要任何言语,遇见你,便是我今生的劫。纵使前路满是风霜,纵使生命再不久长,曾被你深深爱过,这份刻骨铭心的深情,将温暖我的余生。

“王爷!”廊下远远传来萧綦低沉的嗓音,语声迫急,“方才接到消息,宫中出事了……”

我霍然抬眸,与漓天颀面面相视,果然见他瞳孔紧缩,眸底瞬间冷彻,周身一股冰寒之气幽幽扩散开去。

“怎样?”

“太子于秋场围猎时被冷箭所伤,皇上惊怒交加,一夜病倒,太医院正慌乱应急,如今祸福难测……”

“什么?!”

祸福难测?竟有这般严重……

漓天颀定定看我,目中幽黑,深不可测,隐隐有寒芒掠出。我微抿了抿唇,轻轻点头,伸手交至他掌心,随他一起步向前院。

雪花絮絮落下,冷风拂面,吹起发丝凌乱飞舞,他的肩膀替我挡住风雪,终于不再寒冷,不再惧怕。一路有你同行,我再不孤单……

黑云压城城欲摧(1)

风过长空,卷起千层白雪漫天飞舞,雪珠窸窣打在脸上,隐隐刺痛。

萧綦扬鞭催马,渐渐与我并驾齐驱,转头高声喊道,“瑬云姑娘,先前穆勒掳你出城,在下当时心中明白,只是为了追查暗中与其接应之人,不得不下令将他们放行,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朔风猎猎,撩起玄色风氅,青丝如瀑,随风四散飞扬,我侧眸冲他莞尔一笑,却见他目中*,面上微微愣怔。

含笑望他,“你放心,我明白……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战场一别,不过寥寥数日,如今变得这般生疏,好不自在!以后只唤我瑬云便是,又是姑娘又是在下,听着好生别扭!”

萧綦抬手轻挠鬓角,面上浮起些微红晕,模样煞是可爱。恰在此时,漓天颀纵马过来,扬鞭朝他座下乌骓狠狠一抽,这一下劲道颇大,那乌骓马猛吃了一痛,立时发狠,去势若电,霎时蹿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看着萧綦猝不及防,一身的狼狈,我不禁莞尔,笑着俯下身去。转头,漓天颀直直望定了我,目光温柔而深邃,“冷么?”

心头一暖,迎着他的目光轻轻摇头,微笑如莲,“不冷……”

一路与你同行,有你陪伴在我身旁,如何会冷?

疾步折过长廊,有素衣侍女迎面走来,见我突兀地冒出,一身行色匆匆,面上立时大惊,口中只呆呆喃道,“三小姐,你……”话音未落,幽幽清香如云浮动,玄衣轻掠,人已错出了好远。

一番奔波,额角渗出薄汗,抬眸,汝南王自正厅快步迎上前来,面有动容,语声微颤,“云儿,你没事了?!”

我忙低头躬身执礼,“爹,我回来了,这几日让您老忧心了……”

汝南王将我轻轻扶起,见我无甚大碍,深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抬头却见他面容憔悴,眼底青黑,有倦意沉沉挂在眼角。汝南王挥手遣退身旁下人,正厅里一眨眼便只剩了我与他两个人,看这情形,似是有要紧话要单独对我说。

“宫里这几日颇不太平……”

闻言脸色微变,却只强作漫不经心地道,“我一路上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因太子殿下受伤一事引起,只不知皇上的病如今怎样了……”

“皇上卧病在床,已经有两日没有上朝了,朝中重臣尽皆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太子的伤势所幸并不严重,却也是虚惊一场,说明有人按捺不住,已暗中抢先一步动手了……”

“魏相那里……”

“撺掇文臣武将上书,奏请皇上传位太子,颐养天年……”

“他这是要再添一把火,将皇上往死里头逼……”拧眉一叹,心绪渐渐起伏不平。

门外骤地传来一声咳嗽,汝南王一惊,与我齐齐转头看出去,只见一个青衣小厮站在廊下,低头俯身,恭敬开口,“老爷,宫里头传话,说是皇上要召见三小姐,外头轿子已经备好了。”

闻言略微惊异,却又即时恢复平静,汝南王一脸凝重地看我,眸中隐隐不安。扬眉冲他微微一笑,似做安抚,“放心吧爹,不会有事的,瑬云很快回来。”

油壁轻车稳稳扎扎无遮无拦直入玄畿宫中,一路行来,侍卫松懈,宫人稀疏。离仁熙殿越是近,就越是觉得凛凛凝重,心中不由得暗自谨慎起来。

站在翠瓦檐下等候内侍入殿通禀,殿内有浓浓药味弥散,直飘出红棱窗格外。药味浓厚入鼻,清苦中透出些微甘绵,无端令人觉得心安。内侍去后良久不见出来,忽听一声脆响远远传来,似是杯盏坠地,砰然裂开,之后再无其他声息,殿内隐隐窒闷。

静静站在檐下,只觉心中压抑不已,鼻尖似是嗅出风雨欲来的味道,仿佛有事将要发生。抿紧了唇,心下渐觉不安,手心里突然刺痛,慌忙低眸一看,却是指甲戳进掌心,划出深深一道红痕,映着如雪的肌肤,分外触目惊心。

“王爷息怒,父子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更何况皇上现在病着,您就担待着点儿罢!”

李亭海焦灼急迫却又刻意压低的嗓音倏忽传至耳畔……王爷?难道是……

黑云压城城欲摧(2)

漓天颀换了一身锦衣朝服,旒珠冕冠,盛怒之下大步流星自内殿走出,风拂衣起时,只觉其人英风飒飒,霸气泱泱。一脚刚一踏出殿外,他用眼角余光瞄见我,脚步生生刹止,面上仍有怒色,眸中却在刹那间敛去冷厉杀意,薄削唇角冲我微微扬起,一身寒气顿时化作清泉一般明澈温柔。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欲开口,李亭海已经赶来,“皇上请慕小姐进去。”转头看见漓天颀还站在檐下,脸上微微一变,忙低头躬身道,“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个回府吧……”

我抬眸看他,一瞬间似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又仿佛说不出来,只压抑着微点了点头,眸底深邃,无声胜若有声。

垂眸转身翩然踏入内殿,宫人层层将帷幔撩起,宣武帝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面貌苍白,形容憔悴,乍看之下竟似苍老了十数载。

敛襟跪下,恭顺行礼,“慕瑬云参见皇上……”

宣武帝抬了抬手,并不说话,仍是阖目躺着,虚弱的面容隐隐透出迫人之力,“见着颀儿了么?”

我一怔,抬头望住他,胸口慌乱如麻,忙低声回道,“是,方才与王爷迎面碰上了……”

“你可知他来见朕所谓何事?”

“瑬云……不知!”

“他来求朕赐婚,将你许配给他……”

脸色遽变,心中霎时激荡万分,我呆呆站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身前良久无声,只有浓郁的药味肆意弥散。

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竟似没有一丝欢欣雀跃,只觉一股寒意自胸口凛凛透出,一时手心里满是冷汗。

宣武帝霍然张眸,幽黑的眼底戾气横生,狠狠迫视我,“你让朕太失望了!”

一句话,激起千重浪。我颓然跪倒在地,心中纵有千般滋味,此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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