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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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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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倏地一紧,无奈将他们扶起。从前舅舅便时常嗔我面硬心软,如今还是摆脱不了这般硬伤。

微微收摄心神,抬头看向帐外,夜色深如泼墨,夜凉浸骨,空气里隐隐浮透出不寻常的气息。

面色冷凝如冰,一拳重重捶在案上,“两日内必破顺州城!”

角声一动胡天晓(1)

夜幕低垂,几欲压近头顶,夜色浓重而令人窒息。

入了夜的大漠,触目所及皆是沁入骨髓的冷寒,刺骨的风一起,这寒便来得更加凌厉。寒风穿透铠甲,犹如赤身贴上了冰面,那一瞬间,几乎连呼吸也快要停滞。

数十名身手矫捷的黑衣人贴在城墙外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绳钩爬上城头。夜色中的顺州城,只隐隐约约看得见星点火光,其余的一切,皆掩映在浓墨之中,一片沉郁。

子时刚过,城中东北角突然蹿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霎时映红大半个城郭。似是随之呼应,城南郊外旷野上猛地响起低沉雄浑的号角声,角声于天地间激荡,回转,经久不息。

号角声惊醒夜的沉寂,震颤人心。五万玄甲精兵如潮水般浩荡奔涌而来,入目只见阵列森然,刀戬如林,密集连绵的黑甲犹如地狱冥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寒。

城墙上方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千余名突厥弓箭手密布城头,箭在弦上,蓄势待发,雨点般密集的箭头竟似全数指向一个人。

远远的,队伍正中当先一匹通体漆黑的高头骏马,马上少年英姿勃发,雪亮银甲灿然生辉,在身后密密麻麻浓如泼墨的黑甲映衬下,仿若一颗璀璨晨星,于黑夜中迸发耀眼光华。

马上少年蓦地举手扬鞭,似一道凌厉的闪电,撕破夜空。身旁一匹栗色骅骝上,手执白羽狼筅的副将应声领命,率领万余精锐执盾步卒疾步奔行而出,向着城墙进发。雨点般锋利的箭矢掠空而至,耳畔顿时响起瞬息不绝的破空风声。千余面方形巨盾猛地举起在空中,连接成一片盾墙,将步兵牢牢护于其下。

饶是如此,仍不断有士兵被密集而至的羽箭射中,纷纷倒地,后面士兵立时举盾补上,盾墙依旧严整,密不透风。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咻咻”声,汹涌而上的步卒丝毫不受影响,宛如不可阻挡的惊涛骇浪,瞬息之间,已冲至城墙脚下。

如瓢泼雨水般倾泻而下的狼牙羽箭,竟不能阻其片刻……

一排排云梯如雨后春笋般迅速耸起,步兵们沿着城墙蜂拥而上,士气如虹。突厥守军似是骇然,片刻间,巨石,滚油轮番倾尽而出。猛烈的撞击声,凄烈的灼肉声和惨烈的嚎叫声霎时交织成一片,血花绝艳绽放,无数将士惨叫着落下,身后,又有无数将士奋勇挺进……

顺州城下俨然已成了修罗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眼见得万余步兵伤亡惨重,攻城之势顿缓,突厥守军气焰忽又高涨,巨石羽箭未曾有半刻停歇。却在此时,城墙之内竟似隐隐传来高声呼喊,渐渐已传到突厥守军的耳旁。

“东门已破,降者不死!”

“北门已破,降者不死!”

……

城头守军闻听大骇,立时慌乱,呼喊之人恰恰正自背后杀来,突厥守军慌忙转身应付袭击。城下攻城步兵得此缓机,沿云梯迅速攀爬,一举攻上城头……

卯时三刻,天际隐隐露白,顺州城破。

浩瀚黄沙,凛冽无尽。黯兮惨悴,风悲日曛。少年将军一袭雪亮的银甲,此刻已满布星点血迹,煞为狰狞,却丝毫掩盖不了一身清冽如雪的气质,一对冷凝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之下,眼波流转间犹令人恍惚莫名。城下将士皆屏息静气,遥望他们的将军傲然立于城头,一身夺目的清丽光华。

一个黑衣人影匆匆奔上城头,只见他突然冲来人拧眉,先前冷冽如霜的面上瞬间挂满浓浓关怀,“百里枫,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角声一动胡天晓(2)

百里枫俯首单膝跪倒在我身前,周身遍布深浅不一的暗红血痕,黑色衣衫丝丝缕缕,凌乱不堪,“我没事,都是些小伤,多谢少主关心。”

急忙前行一步将其扶起,仔细检视他的伤口,确定并无大碍,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可见他们先前冒险潜进城中放火扰乱敌心,之后杀上城头自背后突袭敌军,为攻城步兵争取缓和时机,个中过程有多么惨烈。

“少主,属下无能,让阿史那蓝那个妖女趁乱逃走,请少主治百里枫的罪。”

“别这么说,全靠你们在城中所做的一切,大军才能顺利夺取顺州,你们功不可没,我怎么可能怪罪于你。阿史那蓝本就善变狡猾,此番夺城竟如此顺利,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小侯爷……”

转身,一身玄色精甲的萧綦疾步奔上城头,手中狼筅枪头上,白羽已被鲜血染红,“西北粮仓中的储粮被突厥贼兵泼上滚油,一把火烧光了……同时焚烧的……还有无数的百姓尸体……”

喉头一紧,双手握指成拳,心中隐隐有怒火升腾,阿史那蓝果然阴险狠毒,出逃之前也要做出这样的事向我示威,顺州城一夜之间便被我军攻破,只怕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派去太子那里的探子还没有消息?”

“是,尚无任何消息……”

眉头倏地拧紧,心下一沉,事情果不寻常。若按常理,应当随时有探子回报太子大军行进状况,如今过了一天一夜,仍无任何音信传来。思及此,眸光一闪,隐隐略有些不安。漓天澈那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少主,可是有何不妥?”百里枫见我皱眉沉思,急忙开口询问。

“也许是我多虑了……如无意外,太子率领大军应当于明晚到达顺州,到时两军会合,取道直奔燕州。只是……如今探子一去不返,太子大军境况未明,我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你与萧綦眼下先清点剩余大军,整饬军务,救助伤兵,安抚城中幸存百姓……其余的,我再做打算……”

两人应声领命而去。

烈日当头,黄沙反射起白光刺目,几乎睁不开眼睛。城墙脚下横七竖八躺卧着无数具残破的肢体,漠风呼啸过耳,带起响彻天地的哀鸣。

轻轻闭目,将眼前的一切掩盖。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

耳畔倏然响起轻逸的脚步声,隐藏在风中,来人的气息迎面扑来,转眼已站至我的面前。依旧闭目敛容,任由烈风飒飒吹上面颊,薄唇轻启,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么?”

天地间寂静如死,唯有漠风席卷而过,哀怨如同鬼哭。来人久久不语,却有衣袂猎猎飘扬在风里。心弦一颤,是谁,这般灼灼凝视于我,这炽烈的眸光似是要将我生生焚毁。

浓密羽睫颤抖着缓慢挑起,待得看清来人,一瞬间,瞳孔蓦地缩紧……

一张邪魅妖异的银色面具掩住容颜,墨发如瀑,长长披散在风中。颀长的身型迎风而立,一袭白衣胜雪,大漠风沙肆虐,却依然纤尘不染,衣袂翻飞时,飘逸宛若天人下凡。

此刻,面具下的那双视线正凛凛凝于我的脸上,犀利如剑,其寒若冰,却又深邃有力,*撩心。那双摄魂夺魄的眸子,*非常,只是……为什么我觉得似曾相识……依稀在哪里见过……

心脏没来由地骤停,神情恍惚,如同大梦初醒,很像……那双眸子,很像他……

“你……是谁?”

一往情深深几许(1)

“嘘……别说话……”面具底下传来那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幽深莫名。

不是……不是他……这声音从未听过,绝不像他……

眼中突然迷离,心里却是起起伏伏,乱了又乱,“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以面具示人?难道你是突厥……”

玉枕穴蓦地一痛。

一切发生得疾如闪电,我大惊着看他,体内真气迅速流动想要冲开穴道,却是颓然无功。下一秒,身子一轻,已然落入他的怀抱。

放开我,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睁大了眼睛怒瞪向他,却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抱起我飞掠在空中。耳畔风沙肆意呼啸,激起远方无数回音。心内悚然一惊,这是要将我带去哪里?

如云清邈的白衣迎风招展,轻拂在我面上,有意无意地为我遮挡住刺目的骄阳。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肩上微微一麻,真气霎时贯通四肢百骸。一等脱离他的怀抱,我不由分说便出掌拍去,却被他侧身险险避过,待要再次出掌,已被他接在手中,顺势轻轻一拧,我便反身被他牢牢缚住,背部紧紧贴上一个宽厚胸膛,再也动弹不得。

“混蛋,放开我!”气急败坏,我愤声叫喊。

“嘘……不要这么凶神恶煞,我若要害你,何须等到现在……”面具下传出低沉悦耳的声音,几缕墨发随风拂过我的面颊,酥酥麻麻。“你看前方……”

疑惑抬眸,满目凌乱,却分明是大军压境过后的痕迹,保持着刚刚去尽了人的模样。看那些尚未推散的土灶形状,正是我军惯常的塔形堆法,难道说……

“太子大军曾经从此地经过?这里是什么地方?”

“建夷官道……”

“你说什么?建夷?太子率领大军已去往建夷?为什么?”心中猛地一沉,突厥主力大军如今正屯扎于燕州城外,燕州与建夷,明明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怎么会这样?漓天澈……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何你派出互通消息的探子音讯全无,为何顺州城如此轻易地一夜之间被攻破,为何突厥守军焚烧城内储粮,为何太子大军会朝相反的方向行进……”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不明白!

脸色遽变,瞬间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层层褪去原本就淡极的血色,薄唇无声地咬紧,眸中霎时掠过丝丝冷寒。

“你派去的探子放出假信,迫使太子匆忙之中率领大军前往建夷,而今你攻破顺州,满心等待太子前来会合之际……”

“突厥已然纠集大军预备反扑,要置先遣军于死地,待得太子赶到建夷发现情况有异,再要回头之时,只怕顺州早已城烬人亡……”

胸口冰凉,却心神已定,开口依旧淡漠,接他的话平静道出心中所想。

为了置我于险境,不惜用计调走漓天澈四十五万大军,却拿中原的存亡做赌注,当突厥兵马将漓天澈远抛于身后,挥师直奔中原时,便也宣示了当朝太子不战而败的结局……

好一计一箭双雕,分明有人从中作梗,军中早已安插了奸细,何人竟如斯歹毒?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是为了帮你……”

“你……”

“罹……你可以唤我做夜罹。”

一往情深深几许(2)

相视一瞬,浮云流转。

白衣如云,青丝如墨,虽看不见容颜,却觉得那面具下的视线,纯净明澈,清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与他目光相对,心中不由得一凛,这眼神,为何恁地熟悉。

罹么……他叫夜罹……

君不见,古来征战几人回。我自问此次出征从未有过十足的胜算,纵使浴血沙场,拼尽最后一分气力,亦无怨无悔。只是,就算我竭力回避朝中的争权夺利,一样有人欲置我于死地。而不愿意看到当今太子凯旋而归的,这朝堂之中,除了右相魏岚,还能有谁?

百般滋味,尽在心头。

未等我回神,肩上一紧,已被他重又揽在怀中,飞掠在风里。

心,冷冷清清的。

回去,回到那个白骨残尸的血腥沙场。有那么一瞬,我竟是无比期待着眼前唤作夜罹的白衣男子,带我远远地离开。

只是,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方能令我容身?

挟着淡淡清香的发丝幽幽拂过我的面颊,微微仰头,那张银色面具神秘而邪异,触手可及。我突然伸出手去,却又仿佛害怕面对无尽的未知,已然伸出的右手硬生生垂落在风里。

耳畔一声叹息,身子倏然一轻,抬眸,已返回顺州城里。退开半步,竟似不敢逼视面具后那一双似曾相识的清魅眼眸。

“少主,您方才去了哪里?他是……”百里枫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

转身,冷冷收摄心神,凛然开口,“百里枫,你带几名近卫火速出发前去建夷,通知太子大军立刻掉头赶来顺州,一路上若有人刻意阻挠,无论是谁,一律杀……无赦!现在就走,快!越快越好!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得耽搁一时一刻!”

“属下遵命!”百里枫的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惊疑,却依旧大步转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侧身转眸,视野里却不见了那个名唤夜罹的白衣男子,空气中徒留一抹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来无影,去无踪,轻功绝世,风姿若仙,这样的人,总是来去如风的罢。

“传令下去,立时封锁东南西北四门,各派精兵把守,步兵严阵以待。萧将军火速集齐神弓营射手于城头拉弓备战,同时将城内滚木、擂石、石灰、桐油等武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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