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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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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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一名内侍见我一身素色男装打扮,衣饰简朴,眉梢高高一挑,不屑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东宫门前撤野,我等奉命带雪夫人回去,关你什么事?”

“怎么?连我也是来撤野的不成?”

漓天烬自手缓步踏上玉阶,面上无波无澜,周身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寒意噬人,骇得一众内侍缔缔仆倒在地,“七殿下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

我俯身将霁雪自地上搀扶起来,蹙眉冷厉地道,“东官里的人便是这样对待你的么?你还敢说你过得很好?”

霁雪浑身一震,唇边牵出一抹深凉笑容,压抑着道,“也没什么,近日东官发生了太多事,王爷先前派人将元大人的尸身送回来,眼下刚刚入殓,太子妃悲伤过度,太多琐碎的事情需要我帮她打理,所以东官里大事小事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我。”

“你还骗我!”

我一把钳住她肩暗,怒道,“你明明是要逃离这里,却被我们恰好撞上,那些内侍口里叫嚣着拦住你,不让你出官去,难道都是白嚷嚷的吗?”

她含泪怔住,颓然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隐忍至,心头火更似被添了一把柴,熊熊怒燃。

漓天烬上前,在我身后淡淡道,“有什么事,还是去见了大哥问清楚再说吧。”

霁雪怔愕抬眸,忽然反手将我按住,低声急道,“不要啊,小姐,太子如今今非昔比,已经不是往日的那个太子了,若是让他知道您还没死,说不定……”

语声一窒,再也说不下去,然而她眸中的那抹恐惧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了的,令人怵目。

“有我在,大哥能怎样?我既然带你家小姐来,便也能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出去!”

“不必了!”

我深吸一口气,回眸看向漓天烬,沉声道,“不管大哥变成什么样子,我今日进宫,便没打算出去,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二哥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5*“好!好一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1*语声清冷,如同水溅玉盘,冷冷通透。

*7*仿佛此刻的青空中,突然有电光闪过,我骤然回眸,望向阶下。

*z*被命运捉弄的人,终于聚到了一起,面面相视。

*小*漓天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玉阶之前,眸色深冷,神情淡漠,一脸疏离。

*说*耀眼华服,旒珠冕冠,广袖之上,绣金蝽龙朝天直入云霄,怒目利爪,尾卷云烟,仿佛随时便能腾空而起,凛然不可逼视。

*网*一身帝王之姿。

勉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并不闪躲,任由他凌厉审视的目光将我深深洞穿。

他一步一步走进我,身形依旧挺拔,却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温润如玉,严重不见了如水的清澈,眸底锋芒毕现,一眼望去,惟觉深不见底。

他负收立在我面前,修长身影投影在玉阶之上,似要将一切笼埋。

四目相视,我们无声对峙,时光也仿佛在一瞬间凝顿。

“清儿,看到你没事,真好……”

语声从容,似笑非笑,笑里竟透出杀气,“你可知当我听说你死去的那一刻,心理有多么难过,你这丫头,玩笑得也太大了些,你倒是说说,我应该怎么罚你好呢?”

我怔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仰首静静望着他,心底如潮激荡。

依旧从容淡静,依旧笑若熏风,然而那目光却锋锐紧迫得叫人无法直视,我只能屏息,忐忑看她。

“大哥!”

身旁的漓天烬一步上前,将我护在他身后,沉声道,“我带二嫂来见二哥,二哥他……怎样了?”

漓天澈低低一笑,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定定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对我说,“你想知道,便随大哥来,大哥带你去见一样东西,见到了,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来,广袖垂落,暗香满盟。对视之间,那双瞳仁如深不见底的涟涡,想是要把人生生吞噬。

漓天烬亦会头看我,目光深邃,隐含担忧。

我怔了怔,唇角绽出一抹清浅笑容,冲他轻轻点头,似做安抚,一只手却在同时伸出去,缓缓搭进漓天澈的手中。指尖触及他袖口的暗纹,锦缎光滑而冰凉的触感如幽井只水,一瞬间冷入骨髓。然而我并未退缩,仍是尽可能以最优雅的姿态将手慢慢仲向他,十指触碰的刹那,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至他手中,包括性命。

二哥在他手上,我无路可退。

掌心微凉,些许干燥,指尖缩了缩,却被他误以为我想要抽回手去,修长指节猛地扣紧。

我怔愕拈眸,却见他审视我的眼神渐趋柔和,见我看他,抿唇微微一笑,向我附耳轻道,“上一次松手,换来的是我以为的天人永隔。清儿,老天将你再度送到我面前,这一次,我不会再松手了。”

心上瞬时裂开一道缝隙,我听见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含笑收回目光,淡淡望向前路,那笑温雅,却遮不住连心透骨的凉。

经过霁雪的身边时,脚步微微顿了顿,我侧目冲她无奈地笑笑,心中忐忑不安。

霁雪像是早已经预见到这样的情景,寂寞地站在原处,苍白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情,而后,依旧冲我笑得无比隐忍。

楼台殿阁,九曲回廊,他牵着我的手走得极其缓慢,一步一步,不知将要去往何处。走在一座碧水粼粼的湖边时,我低眸望进水中,两道比肩而立的身影,和他们之间紧紧相握的手,就像一幅氤氲朦胧的水墨画。清风徐过,水波荡漾,倒影一晃倾城。

并肩的人,并非比翼。

漓天澈想带我去的地方,便在这湖的中央。

长长石桥尽处,碧瓦飞檐,亭台搂榭,跃然水面。四周是碧波荡漾的湖水,极目远眺,方圆数里,只这水中央一座孤单单的楼阁,唯一的通道便是脚下的石桥。

我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漓天澈觉察到我的僵硬,回眸淡淡似是嘲讽地笑道,“怎么,害怕了?”

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是徒劳无功。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被关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漓天澈淡淡一笑,长臂微收,将我拉近他,“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哥难道就这样令你害怕么?”

我咬唇不再说话,骇然看他,寒意丝丝勤来,凝结于心。

“你不是想见颀么?我正带你去见他啊,你连大哥的话都不信?”他冲我温润一笑,忽又自嘲地望向我身后,“烬一直都跟着,你怕什么?”

我不敢回头,只抬眸盯紧了他,生怕我移开视线的瞬间,便会有什么发生。

“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已经得到了这江山,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漓天澈笑意渐收,眸底沉黑,手臂一紧,拉着我继续大步朝前走,步伐显著加快。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心头那份不安渐渐扩大到难以形容。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若仅仅是因为我,因为一个女人,那么我往日便看错了你,打个,你做不得这天下明君!”

“那么谁又能做得?你的二哥?”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戾气大盛,“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你他为这江山到底围谋了多久!这么多年来,表面上我是这圣朝的太子,他只是个无权的王爷,然而你可知道他暗地里曾经做过多少?京畿神策两军,甚至偌大一个朝廷,有半数都是他的人,若非幕瑬景叛乱,只怕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我这所谓的太子当成这样,个中滋味你又能理解多少?”

他一把攫住我双肩,面色冷厉,冲我低吼出声,“你说我因为一个女人,是,我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痛下狠心对他下手,他以为只有他才懂得韬光养晦神机内敛的道理?笑话!我已经把你输给了他,难道还要再将这天下拱手相让吗?”

他的话如惊雷乍出,令我阵阵眩晕。

廉贞入命,魔由心生。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大哥,你真的变了……”

我仰望着他,泪眼朦胧。

犹记当时惊鸿照影。琉璃灯下,紫衣华服的男子眉目如画,倾国倾城,一头泼墨流泉惊为天人。我与他的“初次”相见,就像一件最上等的瓷器,破开一道划痕,无论深浅,都以铭刻于心。

然而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一直在我背后默默为我遮风挡雨的男子,那个眼眸澄澈,一眼便能望到底的男子,如今却已不见。

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一次,我是真的把他弄丢了。

“所以,你不惜与穆勒暗中交易,也要将他扳倒,不是么?你以为你可以凭借穆勒对他的仇恨,而借穆勒的手降去他,只可惜,你们的交易被他识穿,你不得不想另外的法子,那就是,牺牲元濬,牺牲太子妃的亲兄,只为了……为了嫁祸给他,构陷他谋反……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争我感到陌生?”

哽咽着道出心里的话,抬眸看见他眼中隐隐掠过一丝惊痛,一丝缠绵,然而那深邃眸光却一分一分地冷下去。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生怕心中的悲哀与绝望令自己的眼泪在一瞬间决堤。

身前很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倏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漓天澈松开我的肩膀,转身继续前行。(文-人-书-屋-W-R-S-H-U)

一入阁中,他将我引至檀木椅上坐下,并不急着起身,而是将双臂按在我肩上,眸色如炬,定定望进我眼底,“清儿,我要你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就算你失去一切,还有我,还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我挣开他双手,仰面靠进椅中,拉开与他的距离,冷声道,“我是他妻子,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都是,无论如何,这样的事实,永远也不舍改变!”

漓天澈面上一僵,眸中一抹寒气陡现,他霍地背转过身去,像是压抑了许久,方从怀中抽出一样物什,头也不回,反手冷冷丢向我。

但见一道银芒划破空气,手上一沉,便多了一件东西。光滑的弧度,冰凉的触感,日色照映下,寒光熠熠。

我捧起手中的物什,只一瞬间,泪流满面,“你怎么会有他的面具?他人现在在哪里?求你告诉我!”

这般重要的东西落在他手里,漓天颀现下的处境必定已经极端凶险。

我起身奔向他,一把扯住他衣袖,浑身簌簌颤抖,语不成句,“你说话啊!你说带我来这里见他,为什么只有他的面具,他人在哪里?究竟在那里?”

眼中,是冲破束缚汹涌而出的泪水。漓天澈置若罔闻,只定定望向远处,再不看我一眼。

“他不会再出现了,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我惊喘一声,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扔死死揪住他衣袖不放,眼神不依不饶,“告诉我,你究竟把他怎样了?”

漓天澈终于转身,低眸深深看我,神情冷肃,眸底深凉,良久,方冷冷吐出三个字,“他死了!”

骤地一声闷响,如雷轰顶。

眼前一黑,急郁攻心,喉间一股腥甜猛冲上来,险些喷薄而出。

那五百精兵折损过半,却也将他们渐渐逼上麓山,那个时候,三人身上都已有伤,以一敌百,何其不易,我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能撑那么久。我的本意是要活捉他们,奈何个个都杀红了眼,一损俱损,三人为躲避四处飞来的流矢,不甚坠落悬崖。据他们说二弟在坠落前为救手下,肩上臂上腿上已各中一箭。麓山崖高万仞,跌落下去,凶多吉少……”

这一刻,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凝结住了,我仰面怔怔看他,却仿佛什么都没听明白。心底深处,有一种麻木过后的痛楚,一点一点扩大清晰,不停蚕食我的意念。

脑海里自始至终只闷过一个想法:不可能,我不相信,死都不信!

“剩下的两百精兵在麓删脚下搜索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发现,却在半山腰救下其中的那名女子,那个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坠落半山腰尚且如此,二弟他受了箭伤……如此一来,定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之前,该是怎样一副浴血惨烈的场景,三个人敌五百人,璇的生命垂危,那么他呢,难道真的已经……

我蹭地起身,不顾一切向门外冲去,却被漓天澈自背后猛地箍住腰身,再也挣脱不开。

“没用的,他们在崖下只找到这个面具,找到的时候,面具上血痕斑斑,清儿,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我像是什么也听不见,只拼了命地挣扎,撕心裂肺地挣扎,眸色赤红,几欲滴下血来,“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眼眶胀痛,竟真的有热流汨汨流出,不同于泪水的温度,面颊上烫得仿佛就快要燃烧起来。

天地只间,一片猩红。

这是我在昏迷之前所能看到的唯一的颜色,是血的颜色……

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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