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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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勾心王妃-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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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如何叫你?”他微微一笑。

“就叫我娃娃吧。”

说出这两个字的一刹那,她只觉得感慨。

杨娃娃这个名字,属于两千多年以后,现在,她是杨深雪。

无敏扑哧一笑,灰白的胡须微微发颤,“都快当阿妈了,还想当不懂事的小女孩,不害臊。”

她想笑一笑,却挤不出来。

他夸张地长吁短叹,“你和那个臭小子,脾气还真像,开不得玩笑,无趣。”

“无敏大叔是来寻我开心的吗?”

“来来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无敏不由分说地拽着她。

杨娃娃随他到处走走,闲聊一会儿也无不可。

上次在议事大帐,她和他讨论过基也部落的事,觉得这个无敏大叔是一个颇为友善、慈祥的老人。此次他特意来找她,想和她说什么?

她问:“无敏大叔知道我两个同伴在哪里吗?”

自从回到寒漠部落,就再没见过阔天和洛桑,因为,禺疆不让她和他们见面,只说他们很好,她不必担心。她威胁他,如果他们少了一根头发,她绝对会让他后悔。

无敏呵呵低笑,“你为什么不问单于?他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杨娃娃口气不善,“如果他跟我说了,我还用得着问你吗?”

如此看来,对于这个精明的“老顽童”,无需尊老爱幼。

他傻傻地笑起来,“他们是你什么人?”

她不想再和他多费唇舌了,“无敏大叔,我累了,先回去了。”

“哟,生气了。”无敏笑得跟一只大尾巴狼一样,贼兮兮的,“我可以偷偷地告诉你,但是你先听我说一些事情,还有,你要如实回答我一些问题。”

“好,你先说他们怎样了。”

“他们在马场刷马,单于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派人盯着他们,不让他们来找你。”

杨娃娃稍稍放心,“大叔想说什么?”

无敏苍老的眼睛有点混浊,却有一种睿智的神采,“娃娃,这些日子,在这里还习惯吗?”

五月穿越到战国末年,如今已是初秋。

塞外长空,天高地远,苍穹莽荡,犹如远古时代的大海。午后的阳光洒遍寰宇,辉如琉璃。

杨娃娃苦笑,“我想家,很想很想,如果可以,我会立刻飞回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草原上的生活比较艰苦,不习惯也要习惯,我能怎么样?”

“娃娃,我知道你心里苦,不过你真的不想留在草原、嫁给臭小子吗?”无敏不再嬉皮笑脸,有些无奈。

“如果无敏大叔是来当说客的,那么麻烦你闭嘴,我不想听。”她断然道,坚决如刀。

“好,我闭嘴,不说了。”他夸张地捂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美貌与智慧集于一身,胆识过人,气魄惊人。

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和臭小子并肩而立,是绝配。

更重要的是,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浑然天成的首领气度。

这一点,和臭小子有得一拼。假如二人携手,定能在辽阔的草原上创出一番基业。

杨娃娃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于老人,疾言厉色总是不好,“无敏大叔,我……我只是……”

“无碍,我明白。”无敏让她的手臂挽着自己,继续漫步,“这片草原有多大,你知道吗?”

“为什么这么问?”她思忖着他的意图。

无敏蓦然想起什么,叹气道:“哎哟,你一个女娃娃,如何懂得这么多?我老头子问错人了。”

她知道他故意激将,极目远眺,“我不知道这片草原到底有多大,就我所知,草原东边应该是东胡,南边是林胡和楼烦,西边是月氏等国,北边是极寒之地,整片草原,最少也有几千里吧。无敏大叔,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她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名称,是不是和当下的叫法一样?

“对,对极了。”他暗惊。

“现在草原上的部落很分散,各自为阵,部落之间纷争不断,经常为争水、争地、争夺草场而厮杀、抢掠、争斗。其实,对民众来说,部落之间的纷争只会让部民的生存更困难,草原凋敝,人口减少,牲畜死亡,不利于部落、甚至整个匈奴的发展和强大。”她侃侃而谈。

“你说得对,说到我们匈奴,如果各个部落结成联盟,再好不过。眼下已有几个部落结成联盟,欺负势单力薄的部落;当邻国进犯我们,我们的联盟可以联合出兵,共同对抗敌人。”无敏炯炯有神地说道,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的见识的确高人一筹,“匈奴的邻国兵强马壮,时不时地进犯匈奴,尤其是靠近邻国的部落,时有邻国突袭、劫掠,女人孩子和牛羊马匹都被抢了了,生存艰难,生活困苦。”

“联盟?是哪几个部落结成联盟了?”杨娃娃惊讶,匈奴统一,部落联盟是必须的历史进程,现在已有部落联盟,那统一不就是大势所趋吗?

“挛鞮氏部落,丘林氏部落,须卜氏部落,这三个部落结成联盟,联盟中总共有大小十个部落,骑兵大约有七万。”

她又惊又喜,匈奴族的四大贵族已经出现,或许她可以亲身经历匈奴统一的历史过程呢。

匈奴在历史上已经消失,匈奴帝国的缔造与崛起,更是一个历史之谜,再无可考。

而现在,她穿越到草原,就是来见证匈奴的统一历史么?

她沉思道:“这三个部落是大部落,结成联盟,应该很不容易。”

无敏故作狐疑道:“咦,你一个年轻的女娃娃,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不简单。”

杨娃娃尴尬地笑。

穿越到古代,好像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而古代人都是笨蛋似的。

其实,她只不过是借助现代社会发达的资讯罢了,古代人和现代人一样,不缺智慧。

匈奴的统一,真的是从部落联盟发展起来的;而挛鞮氏部落,将会成为部落联盟的统领者,既而成为匈奴帝国的王,匈奴大单于?

无敏正色道:“挛鞮氏部落的单于是立脱,也是联盟的单于。”

“立脱?那个混蛋的哥哥?”杨娃娃愕然,如此看来,立脱应该是一个卓越的联盟首领,他能否完成统一大业?头曼是立脱的后代子孙么?

“对,他是臭小子的哥哥。”他长长一叹,“娃娃,如果你没有出现,也许臭小子一辈子都不会娶阏氏。”

“为什么?”她不知道是第几次震惊了,难道禺疆的思想这般先进,崇尚逍遥自在的单身生活?

“他痛恨女人,讨厌女人,所有的女人。”无敏的话惊天动地。

杨娃娃蹙眉,不对呀,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禺疆就对自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不是痛恨女人吗?

无敏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芒色,“你应该知道,臭小子毒死了他阿爸,才会流落到寒漠部落。他说他没有毒死阿爸,不过所有人都不信他,连他的阿妈也不信,还骂他打他,把他交出来让部民处置。幸亏他哥哥立脱偷偷放了他,否则,他早就死了。”

她错愕道:“就因为他的阿妈不相信他,他才痛恨所有的女人?”

怪不得他这么极端,感情这么偏执。也许,他的残暴,也与此有关。

她总算了解了一些,“我也是女人,为什么他不恨我?”

不但不恨,还疯狂地占有!

无敏神秘一笑,“还是夏初的时候,加斯部落突袭,臭小子从南边赶回来,回来次日,他对我说了一些话。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女子,他觉得那女子与众不同,想留下她,但是,那个女子逃了。”

杨娃娃知道,他所说的那女子,就是自己。

“臭小子说,第一眼,他被那女子吸引了。她身手奇特,胆识过人,很有气魄,聪慧美丽。最重要的是,他时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到一个相同的女子,而他遇到的那女子与梦中的女子很像,因此,他相信,那女子是天神赐予他的阏氏。”无敏道。

“臭小子痛恨所有的女人,唯独那女子让他深深地震撼,让他好奇,让他心动。他说,遇到她,他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那般美好。如果那女子离开他,他也不会死,但会变成干涸的龙湖,干枯的绿树。其实,跟死了也差不多。”他观察着她的神色。

杨娃娃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离开了你,我并不会死去,只是凋零。

如果她离开他,他不会死去,只会干涸。因为,他还有部落,肩上还有重任,不能自私地丢下一切。再者,他这样出色的部落首领,注定不会平凡,也注定不会被儿女私情束缚。

爱上一个人,很多时候是一眼、一念之间的事,不然就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成语。

没有缘由,不可理喻,爱就是爱了,无可救药地爱了。

听无敏大叔这样说,她不是不感动,却也仅仅是感动。

她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不知道。

心,很乱,很乱,仿佛江南春天的漫天飞絮,随风纷飞。

“我不会嫁给他,他太残暴,他的爱太霸道,太可怕。”杨娃娃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你再想想吧。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如何知道臭小子没有害死他阿爸?为什么这么肯定?”无敏好奇地问。

她一怔。

禺疆毒害阿爸一事,她只对真儿分析过,难道是真儿对禺疆说过?或者,禺疆在帐外偷听?

她反问道:“他为什么害死亲生父亲?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毒死阿爸,有什么动机?能得到什么好处?”

无敏惊诧地瞪眼,就像看怪物,“动机?”

“就是他为什么毒死他阿爸,有什么缘由。”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毒死他阿爸,因此,他没有下毒。”

“我不是说他没有毒死阿爸,而是,先有杀人的缘由,才会杀人的嘛。”

“言之有理,你这小脑袋瓜,真是不一样,奇奇怪怪的想法真多。”无敏慈眉善目地笑,“所有人都认定是臭小子毒死阿爸,而你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就否定了这个被人认定的事,他高兴了几日几夜,就连做恶梦都在笑。”

“是吗?”杨娃娃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分析,竟然让他这么开心。

“臭小子已经把你当作生命中的女神,当作上天赐给他的最尊贵的礼物,他发誓,一定要娶你。娃娃,假如你坚持不嫁给他,他真的会发疯。”无敏最后道。

————

这两天,杨娃娃的脑中,回荡着无敏大叔的最后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女神……礼物……阏氏……疯狂……

她坐在小凳上,看着案几上一碗浓稠得发黑的汤药,紧蹙着眉。

这碗汤药,是向那个老婆婆求来的。

离开他,离开草原,最关键的一个道具,就是这碗汤药。

可是,此时此刻,她犹豫了。

如果,她没有遇见无敏,没有听无敏说那些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实施原定的计划。

她再次离开,禺疆会不会再次疯狂、残暴?

他残暴、嗜血的爱,她应该感动吗?应该回报吗?甚至,为了所有可能会遭遇不幸的人,她应该牺牲自己,留在他身边?

说到底,她喜欢他吗?他值得她留下来吗?

她迷茫了。

他怎么还不来?真儿应该早就去告诉他了。

站起身,杨娃娃出帐,望向议事大帐的方向,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阳光灿烂的草原,转瞬之间狂风大作,天色阴暗;远处的长空涌动着千奇百怪的乌云,疾速奔涌,片刻之间就笼罩了整个苍穹。

他来了,冷箭一般飞奔而来。

她立即回帐,坐下来,慢慢地伸出手……

心跳剧烈,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胸腔。

右臂克制不住地颤抖,她听见他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迫近帐口。

很好,就是这样,她咬着牙,端起汤碗……

就在这一刻,禺疆风一般冲进来,如箭离弦,扫掉她手中的汤碗。

汤碗飞掠而起,掉在地上,浓黑的汤汁洒落一地。

杨娃娃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他。

他死死地瞪着她,满目戾气,眼中布满血丝,“为什么?”

怒吼如雷,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帐外狂风大作,天昏地暗,烟尘漫天,草屑飘飞,寝帐噗噗作响,好像下一刻就会被肆虐的狂风卷走。

“我不要你的孩子,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牵扯和纠缠。”杨娃娃淡漠道,“你的孩子无辜,别人就不无辜吗?你残忍、残暴,你的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杀了多少人?夏心、夜天明和林咏该死吗?马场那两个马夫,也该死吗?还有,麦圣只剩下半条命,霓可被那么多人欺负,都是因为你!”

“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死了?这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你冷血,你残暴,你不会内疚,可是,我每晚都做恶梦,梦见自己亲手杀了他们,梦见他们浑身鲜血、惨不忍睹,他们问我为什么杀他们……我是凶手,你也是凶手,他们是因我们而死。”她歇斯底里地控诉,泪流满面。

听着她愤怒的控诉,看着她悲伤的容颜,禺疆的心口好像被人刺入尖刀,那尖刀慢慢地转动,尖锐而持续的痛折磨着他。

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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