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更冲地回答:“那本王告诉你,他就是乐王凌霜。你昨日既遇见了他,也许,他还在王城。你去他的乐王府找他好了。”
拉开门,走出门外,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得很重,震得门外的人心惊胆战。
凌霄怒气冲冲走出琉光殿,不辩道路,在宫内胡乱行走。
走出老远,突然阵阵清风扑面吹来。
凌霄抬眼一看,他不知不觉地竟来到了荷花池边上。
水面上空气十分清新。
被这带着潮气的空气吹拂,凌霄陡然清醒过来。
他刚才在做什么?
他竟然冲柳柳发火,跟她赌气?
这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细细回想起来,好象是走进她的房间,看见她手中的画开始的。
他走进房内,看见她坐在窗前,手中捧着幅画。
她神情专注地看着画,手指忘情地在画中人脸上轻轻抚摸。
她很喜欢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于是他好奇地走近细瞧。
对了,火气就是从他看清画上之人时开始的。
无名火一下子就冲昏了他的头脑。
这会儿回想起柳柳对着画的情形,凌霄心头的火苗又开始燃烧。
满心不是滋味地想,难怪她说什么似曾相识,还熟悉亲切,原来如此。
原来她喜欢上凌霜了。
凌霄在荷花池边站了好一阵,这才抛下此事,心情恶劣地去处理公事。
他必须去一趟游仙镇,在此之前,得把各方面的事务安排好了。
柳柳可没被凌霄的火气给吓倒。
她只觉得凌霄这火来得实在是太莫名其妙。
☆、莫名的火气4
或许,是有别的什么人触怒了他?
可他也不该把火往她身上发呀。
柳柳实在找不出自己何处惹恼了凌霄。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柳柳打开房门,问门外的采雯。
“王为什么发火?谁惹了他?”
采雯惊奇地问:“娘娘,不是您惹他生气了吗?”
“我?怎么会是我?”
柳柳指着自己,越发惊奇,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她在房中画一幅画也不允许?
对了,画。
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画上。
柳柳又问:“你是说,王来的时候并没有生气,是进入我房间之后才生气的?”
“是的。”
采雯猛点着头。
不过似乎并不担心什么。
她们曾经见过多次柳柳惹恼了凌霄,可过后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过去的火都没有这次来得这般凶猛。
“我知道了,没事的。”
柳柳回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她在想,果然是这画的问题。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提到青衫男子之时,凌霄就表现得十分反常。
莫非他跟这个人有什么矛盾和过节?
凌霄不是说,凌霜对王位没有兴趣吗,那么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矛盾呢?
看凌霄都气成什么德性了。
柳柳摇摇头。
不管他们之间怎样吧,她总算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好歹有点收获。
原来那个人是凌霄的堂兄,果然跟他有着血缘关系。
堂兄这是在关心堂弟,担心王室没有继承人?
这事就这么简单?
算啦,管他有什么目的,都跟她无关。
柳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画,既然知道了画上之人是谁,她没必要再拿着它到处去问人。
于是将画胡乱卷起来,塞进一个空着的抽屉。
那天下午,柳柳去了一趟百草居。
凌霄吩咐过宫里的人,允许柳柳随意出宫。
☆、同行出游1
因此,这回柳柳没有用到她的催眠术,不至于为她亵渎催眠术而增加罪孽感。
到了百草居,正在替人诊病的金针夫人当即领着她到了园中,她住的房间。
亲手拿出一个小瓷瓶,塞到柳柳的手中。
“这是治疗凌霄疾病的药,你晚上睡前给他服上一剂。注意,千万别被他察觉了。”
“为什么不能被他知道?”
“知道了,他就不肯服药了。”
金针夫人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讳疾忌医。所以,你最好趁他不备,把药混在水里,或者混在夜宵里,然后给他。这药无色无味,银器也探不出来,他应该不会察觉。”
“连银器都探不出来啊,这样神奇?”
柳柳将瓶上的塞子拔开,凑到面前细看。
瓶子里面装着两粒白色的药丸,唯有两粒,除此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又将药瓶凑到鼻间闻了闻。
闻不到什么味道。
柳柳问:“就这两粒?够用了?”
金针夫人道:“你先用这两粒试试。若是不够,等你们从游仙镇回来再说。”
“哦,好的。”
柳柳将药瓶塞进怀里,向金针夫人告辞。
金针夫人谆谆告诫,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说。
“千万不能被凌霄察觉了,千万要在睡前服。”
柳柳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答应。
金针夫人终于满意地放开她,吩咐庄云翔。
“小庄,你送柳柳回宫。”
“是。”
柳柳本想推辞,自己回去的。
但见金针夫人小心谨慎的样儿,又不好意思推拒。
大概她是不放心她那药吧。
这药很金贵?柳柳更加小心谨慎地将药放好。
至于乐王府,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
当晚,凌霄却没有来琉光殿住。
柳柳无从下手。
不过,她并不担心什么,反正明天大家一起去游仙镇,沿途都得同行同宿,她有的是机会下手。
☆、同行出游2
独自睡了一晚起床,却见琉光殿内所有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几分异样。
虽然他们竭力掩藏,却如何瞒得过她。
柳柳暗道,凌霄说得果然没错。
瞧吧,他才一晚没有过来住,这些人就在猜测了。
直到代祥奉了凌霄之命,前来召柳柳一同出门,并且告诫琉光殿内众人,不许泄露娘娘离宫的消息之时,这些异样的眼神才算恢复正常。
柳柳随代祥出了琉光殿后,琉光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看吧,我就说王不会对娘娘怎样的,你们都在瞎担心。”
“得了吧,昨晚是谁老是跑到大门口去探头探脑,没见到王,便唉声叹气的?”
“这宫里的事的确难说,娘娘的性子太直率,真担心她哪天真把王给惹恼了。”
“王对娘娘可不一般呢,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可不一定,现在宠着,不一定一辈子都宠着。”
“没错,王究竟是王,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图个新鲜。”
“可是,王对娘娘真的不一样呢。这次气成那样,还不是一转眼又带人家去微服私访。”
柳柳可没听见这些议论,也没去猜测凌霄的心思。
她可从来没有指望过得到他的所谓的宠爱。
她被代祥带到琉光殿门口。
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式样很普通,楠木车厢,青布帘子,同外面看到的马车一样。
代祥解释:“娘娘,王说,这次是微服私访,不能动用宫里的仪仗,以免沿途扰民。”
柳柳点点头。
“知道了。”
代祥掀开帘子。
柳柳上了马车,坐在车厢里面。
她刚坐好,马车便开动了。
柳柳独自坐在车厢内,对于凌霄的安排甚觉满意。
她还怕他大张旗鼓地,带着一大帮子人出发呢。
那样子,势必得讲究许多有规矩礼仪,倒不如象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好。
☆、同行出游3
更重要的是,人少了,她才有更多的机会,在他睡前接近他呀。
马车从一个偏门驶到了宫外。
宫外,另有一个人接替了车夫,替她赶车。
离宫门有一段距离了,柳柳没见着有别的马车同行,于是掀开车子的门帘。
对着正在赶车的车夫问:“喂,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别的人呢?”
车夫赶着马车,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还想要谁同行?”
口气很有点冲。
柳柳“哦哦”了两声说:“没有谁,有你就够了。”
放下了门帘。
真没想到,替她赶车的人居然是凌霄。
而凌霄居然还在生她的气。
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帘外传来“啪嗒”一声响,然后车子震荡了一下。
柳柳吓了一跳,连忙又掀开门帘,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凌霄若无其事的样儿回答,“马鞭断了,拍了马车一掌。”
柳柳偷偷吐吐舌头,回入车厢内。
凌霄竟然发这样大的火,将马鞭都给弄断了,她可不敢再招惹他。
凌霄却对着手中断了的马鞭发愣。
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听见她所说的话,莫名的就把马鞭给弄断了呢?
她说什么了?
仿佛是说,有他就够了。凌霄的手莫名的又颤了一下。
车子行出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然后早已等在路边的庄云翔上了马车,坐上车夫的位置。
凌霄一掀门帘,进入了车厢,坐在柳柳的身边。
车厢不大,柳柳顿时感到有一种迫人的气息朝她压来。
奇怪,过去她同凌霄在一起,从来没有过这种压迫的感觉。
柳柳侧首望了凌霄一眼,他的面色如常,眼睛却望着窗外,没有对上她。
柳柳试探地问:“凌霄,你在生气?生谁的气?生我的吗?”
“没有。”
凌霄反射似的回答。
☆、同行出游4
“可是,你一见我就发火,这是怎么回事?”
柳柳不死心地追问。
凌霄剑眉一扬。
嘲弄的语气反问:“你以为,本王会跟你一个小姑娘生气?”
又叫她小姑娘,还本王?
柳柳气结,扭过头,不理会凌霄。
若不是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去游仙镇找奶奶,若不是身负金针夫人的嘱托,她得给凌霄服下这两粒药,她真想掉头走开。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言。
当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三人来到一座城池。
庄云翔在帘外问:“爷,天色不早,我们就在这儿宿一晚,明早再走,行吗?”
出门在外,他改了对凌霄的称呼。
“好。”凌霄答应。
于是,庄云翔将马车赶到一家较大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满面堆笑的客栈伙计,柳柳很想将他拉到一旁,赌赂他。
让他撒谎说店内只有一间上房。
不过,在瞧了一眼庄云翔后,柳柳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有一间上房,是不是意味着庄云翔也只能跟她和凌霄住同一间房?
何况,她身上的银子不多,舍不得用来赌赂伙计。
不过,在晚上用餐前,柳柳守在了客房门外。
之前,她故意对凌霄说,此处离王城不远,说不定有人认识他,还是呆在房内吃晚饭比较安全。
凌霄大概累了,也就同意了。
只有庄云翔有点不适意,口中喃喃地说什么,还是出去听听别人的谈论比较好。
微服私访嘛,听听客栈内众人的议论是很有收获的。
凌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忘了我们出来的真正目的。
庄云翔便立刻噤声了。
这句话大大地引起了柳柳的猜测,对啊,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凌霄去游仙镇有什么目的呢?
她才不信,他会为了帮她找奶奶,丢下手头的事务专门跑一趟。
伙计端着个托盘上来,托盘内,几个碗碟腾腾地冒着热气。
☆、动了手脚1
柳柳暗道,来了,好戏要开始了。
眼睛专注地望着伙计,同他打着招呼。
“这是给我们送的晚餐?”
“是,正是给三位客官的。”伙计满脸堆笑答应。
“嗯,给我看看。”
柳柳凑近了伙计,目光却只扫了托盘一眼,便又停在了伙计的脸上。
“你每天这样跑上跑下的,很辛苦吧?”
“可不是么,累死了。”
伙计象是难得找到了知音,对柳柳大吐苦水。
柳柳一边同他聊着天,一边偷偷地从怀里掏出金针夫人给她的小瓷瓶。
她刚才朝托盘上看了一眼。
托盘上装着三碗稀粥,还有几碟小菜。
若她把这药放进粥里,凌霄不知不觉就吃下去了,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她起先想过了,若是端怀水或者汤什么的给凌霄,说不定他会起疑。
而且,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一他根本就不喝,或者干脆给打翻了,可就麻烦了。
还是放在他必吃的粥里比较保险。
柳柳的眼睛盯着伙计,引导着他的意识。
没办法,只好再使用一次催眠术了。
伙计的眼神渐渐的有些泛散,说话的内容也都是在柳柳的引导范围内。
柳柳瞅见客房门外无人,悄悄地倒出一粒药丸。
投进其中一碗白粥里面。
并且,拿起勺子搅动了几下,直到药完全溶解在粥里,这才放心。
她丝毫没有怀疑过金针夫人。
凌霄是她的儿子,而且瞧这母子俩的关系似乎还挺好,她怎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
因此,柳柳放心大胆地对凌霄下了药。
并且牢牢地记住,那碗粥放在装着凉拌青瓜的那碟小菜的旁边。
手脚做好,柳柳笑着对伙计说:“好了,不多说了,再说饭菜该凉了。我们进去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