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上官溯说着收回了落在春歌身上的目光,忽而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换个立场想了想,虽然昀儿没本事让你成为上官家的媳妇,不过,却间接成了上官家的女儿,如此状况倒是比晋王那老小子好太多,最起码,他那个孙子能不能把握住你,却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此一想,老夫就忍不住想到那老小子一脸挫败的神情,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格外愉快。”
上官溯说至此,有再度大笑起来,似乎正如同他所言的那般,为了这样的事情而高兴着。
“祖父,您对晋王府的事情了解多少?”春歌在上官溯笑过之后,忽而开口如此问道。
“晋王府?”上官溯念道,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个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耍心机,若非知道他还有可取之处,老夫也不至于与他做了那么多年的老朋友。如今年老了,家中仅有的子孙却因为王位的事情而斗了起来,想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也怪他自己活该。说来说去,造成如今局面的人,多多少少也有他部分的责任。若是当初就快刀斩乱麻,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从而埋下了诸多变故,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这种脱离掌控的地步。看着现在的晋王府中的局势,老夫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希望失态不会发展到最糟糕的那步就好了。”
上官溯说至此,脸上虽然有着几分怒色,却依旧看得出他对晋王的在意。
“既然祖父您知道晋王府此刻的状况,为何不帮上一帮,如此一来,也能够制止某些悲剧的发生。”春歌忍不住如此问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若是可以帮,老夫早就帮了。若非如此,上次老夫又何必为了掩饰你身上的东西,特地演了那么一场戏呢?而且,一旦让别人知道你身上有那老小子交给你的东西,你以为自己还能够如此清静的过日子?”上官溯沉着脸说道,那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一切竟是先帝埋下的因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戏,春歌怎会不清楚,上官溯从鼓楼毫不掩饰的带走一个皇家徽章盒子的事情,即便是府中的伙夫都一清二楚,就更不要提身边还有一个消息最灵通的烟翠的她了。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春歌方才知道,之前的一切还是为了掩饰她身上之物所为。
只是,春歌还是不明白为何上官溯会说有可以帮的他早就帮了,难不成有人阻止他出手相助吗?
春歌微微犹豫片刻之后,随即抬眸望着上官溯,一脸认真的问道:“祖父,我想知道您老人家之所以不能帮晋王府,是否是有人阻止您帮?又或者说,有谁下了什么命令,让您不得不从?”
“你为何会有如此猜想?”上官溯听得春歌如此一说,肃穆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只见他就那般望着春歌,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片刻之后敛眸问道。
“晋王爷乃是堂堂的亲王,先帝的兄弟。家中出了这等事情,连个人过来询问一声都没有,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到五少爷的惨死。我记得那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如此,除了王爷下令通缉大少爷之外,却不见任何皇家之人出来询问,您不觉得这样的状况,很奇怪吗?”说至此,春歌脑海中的思路反倒是渐渐的清晰,“若是我猜得没错,若非有人实力滔天,能够阻止众人的帮助,就是有个人下了命令,让你们不得不遵从,以至于演变成如今这副局势,就不知道祖父您,觉得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上官溯听春歌将话说完之后,忽而叹了口气道:“你猜得一点都没错,对于晋王府的事情,我们很多人都被下了命令,不得参与其中,正因如此,晋王府才会出现如此多的事情,却始终不曾有人出来干涉。”
“那这个下命令的人是谁?”春歌沉声问道。
“已然驾崩多年的先帝。”上官溯沉声应道。
“先帝?”春歌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先帝好歹也是晋王的兄弟,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孰对孰错,岂可轻言
“对于此事的原委已经不是我们为人臣者应该议论的事情。反正,你只要知道,下了命令的是先帝。”上官溯如此应道。
“既然是先帝的命令,若是不合理,为什么当今圣上却不出声呢?”春歌问道。
“皇上还年轻,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他。更何况,这命令的执行者乃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你觉得自己有这份能耐与权利去反抗太后吗?”上官溯一脸严肃的说道,那淡淡的语气中,微微溢出一丝心中的无奈之情。
“太后。”春歌半敛着眼眸,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心中却不禁对这个太后没有太多的好感,算起来,害她顾家的祸首虽然并非她,却也是因她而起。兴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令得春歌一想到太后两个字,就忍不住有些许的怒意。
“你是不是觉得太后做得很过分?”似乎是感觉到春歌心中的怒气,上官溯开口如此问道。
“难道您不这么认为吗?”春歌反问,却引来上官溯一声轻笑。
“世间的对错,也要看站在什么立场。兴许在你的眼中是错误的事情,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正确,至于各自的理由,说不得本身就存在矛盾。你何必为此计较这些。更何况,皇家想来恩怨多。待到只有一个人说的算的时候,兴许才会有一个对错的衡量标准。而此刻,论对错,还为时过早了点。”上官溯淡笑着说道,忽而起了身,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接着说道:“人只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其它,也要留待你有能力干涉其它的时候,再去费神。时候不早了,老夫知道你今日来此,应该还有事情,你就去办吧。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说着便朝之前的书案走去。
春歌见上官溯如此说了,也不多言,连忙朝他行礼之后,离开了这处名为‘逐世流’的院子,朝昀月园的方向慢慢走去。
在前往昀月园的路上,春歌也反复的推敲着今日上官溯所说的一切。
昀月园中,再会上官昀
随着逐渐深入的推敲之后,逐渐明白了些许他话语中的含义。
待到只有一个人说的算的时候,兴许才会有一个对错的衡量标准。而此刻,论对错,还为时过早了点。
这句话是否在暗示她,之所以晋王府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那是因为这个江山并非皇上一个人说的算,在皇上的身后还有一个太后在那干涉着,以至于此事变得没完没了。
至于最后那句,为时过早,她是否可以认为是皇上也即将开始有所动作,准备将主事权全数掌握在手中的暗示呢?
一想至此,春歌不禁有些不安起来,若真的如此,那晋王府岂非要间接的成了皇上与太后的战场,一个夺权的战场,谁人能够支持到最后,谁人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只是,这场战斗中,谁又是皇上这边的人,谁又是太后这边的人,却春歌暂时没有任何头绪。越是想要知道结果,却发现自己的眼前更是迷雾重重,让她连刚寻到的一丝线索也随之消失在这片迷雾之中。
一阵心烦意乱之中,春歌连自己已经来到了昀月园都不曾注意到,直至发现是春歌突然造访的上官昀一声轻唤,方才唤醒了陷入思绪中的春歌。
“春歌,这么晚了,你怎会突然来上官府?”上官昀轻拍了下春歌的肩膀,轻声问道。
“咦,我已经到了昀月园了吗?”回过神的春歌,望着站在眼前的上官昀,不禁如此说道。
“我看你刚才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叫你都不应,只能拍你肩膀引起你的注意。不过,你也真是的,如今都已经差不多丑时三刻了,你不在晋王府歇息,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上官昀满是不解的问道。
“我这个时候来找你很奇怪吗?更何况,你还不是一样,不曾歇息?”春歌收拾了一番心情之后,走道凉亭中,落座之后,如此说道。
“我与你不同。”上官昀见春歌如此,颇是无奈的说道。
锦文过得如何?
“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人。”难不成,你还歧视我是女子不成?”春歌直视上官昀,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此问道。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歧视女子的意思,相反,我对你这位奇女子,可是钦佩不已,就更不要提歧视了。至于我为何说,你我不同,那是因为,你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不像我已经是朝廷命官。还是二品侍郎。你要知道,当官之人,那可是寅时就要起床,准备入宫上早朝之人。此刻眼瞅着就要到寅时了,我若是跑去歇息,岂非要误了时辰。”
上官昀耐心的解释给春歌听,那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宠溺的口吻,听着像哄孩子,更甚于解释。
只不过,上官昀所言也是实情,让她无从辩驳。更何况,即便是错误的解释,在上官昀如此温柔的目光中,她也会忍住不去反驳什么。
奈何,当春歌望着上官昀望着她的眼神时,心中总是忍不住微微一痛,心知,当上官昀望着她之时,眼中浮现的身影恐怕会是上官琉月。
春歌虽然很高兴能够再度唤上官昀为哥哥,可是,她却不愿意见他将她当作上官琉月的替代品,虽然,她的灵魂是上官琉月,却还是想要他正视此刻作为顾春歌的自己,而不是要他透过自己,只看到那个已经不可能存在的身份。
这种感觉很是矛盾,可是,却那么真实的在她心中冒出来,挡也挡不住。
她怎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这明摆着就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显得那样荒唐而可笑。
春歌忙甩开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锦文在上官府中可好?”
似乎是感觉到春歌的一丝异样转变,上官昀仅是微微一愣后,随即恢复正常,开口说道:“锦文这孩子很懂事,虽然双目失明,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光环。不但,讨了父亲他们的欢心,就连祖父对他也颇是喜爱,说他将来会是上官家又一位文武双全的子孙,特例允许他自由出去祖父名为逐世流的园子。”
锦文的安危,我上官昀负责
说至此,上官昀的脸上忽而漾着一丝慈父般的笑意,出口的话语中还隐隐中有那么一丝为儿子的出色而骄傲的态度。
望着上官昀如此的神色,春歌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皆是白费。只要有上官家在的一天,锦文都不可能会出什么危险。
“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春歌沉默片刻后如此说道。
“什么事情?”上官昀有些意外于春歌的突然开口。
“亥时之时,在晋王被人行刺的事情你可知道?”春歌望着上官昀问道。
“嗯,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你怎会突然说起这个?”上官昀不解的问道。
“就在此事发生不久之后,我的房中被留下了一张纸条,约我去摘星楼,而字条中写的内容,都是以锦文作为威胁,令我不得不走上一遭,而我也是刚刚从摘星楼那处过来。所以……”春歌抬眸望着上官昀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锦文的安危?”上官昀毋须可以琢磨就可以猜到春歌的担忧,遂如此问道。
“嗯。”春歌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对方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令你如此忌讳?”上官昀沉声追问道。
“晋襄宇与……柳墨白。”春歌沉声说道。
“柳墨白?”上官昀口中喃喃念着这三个字,眉头随之深蹙,抬眸凝视着春歌问道:“为什么柳墨白会想要利用锦文来威胁你?”
“柳墨白与晋襄宇关系颇深,一个想跟我谈一笔交易,让我为他办事,结果被我拒绝了。另一个则是要我吐露出晋襄夜的行踪。”
“那你可知道他的行踪?”
“不知道。”春歌摇了摇头,却是真的不知道季夜的行踪,毕竟,那个白泽将他带走之后,也不曾告诉她将人安置在何处。
“既然你也不知道他此刻身处何处,又何必因此而自寻烦恼。至于锦文的安危你大可放心,只要他还是我的义子,锦文的安危,就由我上官昀全权负责。”上官昀笑着安慰春歌,眼目中的神色却不似玩笑。
神秘兮兮的人
望着如此的上官昀,春歌知道他说得出就绝对做的到,如此一来,说不得就真的要将他卷入危险之中。一时之间,春歌不禁在弟弟与哥哥之间徘徊着难以决断。
就在她难以决断之时,脑海中忽然忆起了来之前遇上的那个男人所说的话。若是他所言非虚,真的有人能够护得锦文周全,还不需要劳烦到上官家,她也不需要如此苦恼。
想至此的春歌忽而抬眸望着上官昀,轻启朱唇问道:“哥,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人,那个人说他家的主子约你明日到晋王府一见,说是只要跟您说‘荆棘之地的约定’你就能够明白此人的身份,并且去赴约。”
“你刚才说什么?”上官昀面色微微一变,连忙追问道:“你刚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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