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楼下客厅等你。”烟翠应道,随着春歌一同下了楼。
“哥哥。”锦文听得下楼的声音,忙起身唤道。
“锦文,我们去沐园。”说着上前如同往常一般牵着锦文的手朝外走去,正当她刚走没两步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有人的目光从阁楼中落在她的身后,不由回身望去,却见那本该是晋襄琪房间的窗户前站着一位老嬷嬷,这人春歌无论如何都认得,那是昨夜将晋襄琪哄骗出去时的那个刘嬷嬷。
只见那个刘嬷嬷站在窗前与她对视一眼后,随即面无表情的朝她微微蹲下身子点头行礼后,便直接将窗户关上。
虽然她已然将窗户关上,但是在她关上之前,春歌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一张与晋襄琪七分相似,却与之天壤之别的红润脸颊,以及那双她不可能忘记的白目双眸。
之前的一切虽是惊鸿一瞥,却让春歌暗自庆幸着没有将之前那个晋襄琪送到了季夜那处。
“哥哥,你在看什么?”锦文见春歌站在原地不动,忽而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春歌笑了笑道,随即牵着锦文的手前往沐园。
月行有错,甘愿受罚
刚刚踏入沐园之时,春歌便看见了小路一脸焦急的站在园子中转着圈圈,待到看见春歌的身影后,忙冲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老师,不好了。王爷刚才到了沐园,见你依旧姗姗来迟,似乎很是恼怒。此刻正在课室坐着,您待会进去的时候,切忌莫要惹怒王爷,知道吗?”
对于小路的好意提醒,春歌仅是淡淡一笑后,道:“锦文,你与小路在这里等我,我去见见王爷,待会再叫你们进来上课,好吗?”
“好。”锦文也不缠着春歌说要跟,而是乖巧的与小路一同留在了园中。
待到春歌只身一人的踏入课室之际,却见老王爷面罩寒霜朝她扫来一计冷言,沉声喝道:“月行,你这先生可当的真行。不但误了开课的时辰,居然还要本王在此等你,真是好大的架子。”
“今日误了时辰是月行的错,月行甘愿受罚。”春歌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认错接受惩罚,反正王爷也没说错,她的确是迟到并且让他在此等了她。
“你可是不服。”老王爷如此问道,语气却较之之前缓和了些许。
“王爷的责问并无过错,月行没有什么不服。今日的确是月行迟到了,理应受罚,并无任何怨言。”春歌如此应道,虽然不曾抬眼看上官烟云,却也不愿给她落井下石的机会。
“既然你自己都认错了,本王也给你适当的惩罚。你上课迟到便罚你半月俸禄,明知本王来此还故意让本王就等,就罚你杖责二十,如此罚你,你可有怨言。”老王爷沉声问道。
“王爷所罚定然有理可循,既然入了晋王府当差,自然是按府中规矩办事。月行并无任何怨言。”春歌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以至于都不曾看见老王爷脸上那一丝郁闷之色。
“好吧,既然你自己都认罚,那么,来人呀。”老王爷一声轻唤,却见两个侍卫突然出现就连春歌都未曾察觉附近藏着人,足见此二人定是武林高手。
杖下留人
“属下在,不知王爷有何吩咐。”二人齐声应道。
“杖责二十,有你们二人负责行刑。”老王爷说着起了身,接着说道:“烟云丫头,月行受罚后估计无法上课,你随我一同离去,改日再来吧。”
“是,王爷。”上官烟云虽是面带笑意的柔顺回应着老王爷的吩咐,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冷冷的扫了春歌被那两个侍卫带走的背影,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不甘之色。
至于一旁的晋襄烙却如同一只酣酣欲睡的兔子般,趴在桌上哈欠连连,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就连老王爷责罚春歌之时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直至老王爷带着上官烟云离开洛园之后,方见他如同火烧屁股一般,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带走春歌的两个侍卫所在处狂奔去。
“杖下留人!”还未到春歌人影的晋襄烙张嘴就喊出这四个字,待到他看见春歌与那两名侍卫站在领取杖责的房间内,有说有笑时,不禁彻底傻眼了。
“咦,四少爷,您这是赶来制止我们兄弟二人的吗?”其中一个侍卫望向晋襄烙笑问道。
“你,你们,这,这……”晋襄烙指着安然无恙的春歌,再看看那两位随意坐在一旁的侍卫,有些傻眼了。
不是说杖责吗?怎么这会看情况不像是责罚,反倒像是在聊天。
“我来替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彭虎、彭豹,是王爷的近身侍卫。”春歌指着两兄弟如此介绍道。
“在下彭虎。”二人中身形健硕的彭虎抱拳说道。
“在下彭豹。”拥有着一双锐利眼眸的彭豹同样抱拳说道。
晋襄烙点了点头后,朝春歌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俨然是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襄烙,你如此急匆匆的赶来,可是以为王爷是真的想责罚与我,所以特意来阻止他们的?”春歌望着晋襄烙,指着彭虎彭豹笑问道。
“嗯。毕竟祖父一旦决定的事情向来都不会改变。”晋襄烙低着头如此说道。
王爷的用意
“放心,王爷可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不信你可以问二位这两位侍卫大哥。”春歌笑着指向身旁的二人。
“四少爷,先生说的没错,王爷让我二人处理此事之前,便早已有所交代,借惩罚之名,让先生暂时避避风头。”彭豹笑着说道。
“想来四少爷应该有所察觉,这府中因为先生的到来,引来大少爷与二少爷的特别关注,再加上一位上官家六小姐,凭借四少爷的才智应该不难猜出一些端倪吧。”彭虎道。
晋襄烙听得彭虎两兄弟如此一说,哪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松口气之余却不禁有些担忧。
“老师,是不是我的事情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晋襄烙难免如此猜测。
“这不关你的事情。王爷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知道了你三位哥哥与我之事,不愿我卷入后继者的纷争中,想让我暂时避避风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刻意让他的近身侍卫动手,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须知我可是会武之人,若是不找两个比我武功更高的人行刑,谁人能信我伤得重呢?”春歌笑着应道,简单几句话便已说服了晋襄烙。
“既然祖父如此用意,那么可需要我做些什么?”晋襄烙有些别扭的说道,但是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却清楚的传达给了春歌。
“四少爷,王爷早已料到你会如此,让属下转告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够一同搬去沐园陪伴先生,不离其左右。”彭虎突然如此说道,不但让晋襄烙面露惊讶之色,就连春歌自己都有些被吓到了。
让晋襄烙搬去沐园,还要跟她一起住,这不是明摆着不是让她避风头,而是推上风浪尖。
“先生,可否过来这边说话。”彭豹朝春歌如此一问,便走到了此处刑房的角落。
春歌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走上前。
“先生,接下来您只管听我说,不需要应答什么。另外,不得将此次的事情告知任何人,你可以保证保证吗?”彭豹一脸严肃的问道。
震惊的消息
春歌见彭豹面露如此严肃的神色,不禁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保证不泄露一丝一毫你接下来说的一切。”说着目露坚定之色的望向彭豹。
“先生不愧是王爷一眼看重的人。”彭豹看着如此的春歌不由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到仅仅二人方能够听清的音量,随之开口说道:“王爷有意设立三少爷为世子,在王爷去世后继承王位。此事王爷已然禀明当今圣上,并且决定科举之后宣布此事。只是,王爷最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恐怕坚持不到科举之日。惟恐多生事端,还望先生能够代为保护四少爷与五少爷的周全。”
彭豹说至此怎会看不出春歌眼中的疑惑,毋须她开口询问便接着说道:“王爷知道先生可能会推脱,说是力有不逮。因此让在下告知先生,王爷对先生初入沐园时,前来拜访的朋友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位朋友为先生设法留下的几位朋友,王爷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希望先生能够在紧要关头时,能够伸出援手。届时王爷即便是在天之灵,也会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
春歌听着彭豹此刻说出的话语,心中已然不能用简单的震惊来形容。
老王爷即将命不久矣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这几日她虽然仅仅见过老王爷数面,但是看他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即将归西的老者模样,反倒像是还能够活个几十年的健康老人。
“先生毋须怀疑,有些事情并非三两句就可以解释清楚,因为其中牵涉了太多秘密。至于为何不是老王爷出面保护两位少爷,那也是为了不给他们带去灭顶之灾。用王爷的一句话来形容眼下的局势,只能用超出掌控之外来形容。至于其它,先生自己应该毋须王爷讲述都能够察觉得出。话就那么多,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凭借先生的才智应当可以应付,我就不再多言了。”
彭豹说着朝春歌微微行礼,随即朝一旁的彭虎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后,二人便离开了刑房,转瞬间便不知所踪。
依计行事
“老师,刚才那个彭豹跟你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你脸色变了几变?”晋襄烙虽然听不见春歌与彭豹的谈话,但是察言观色的能耐却还是有些。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让我在你去沐园的时候,看住你。虽说是养伤,但是你的课业却不能耽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防着你在沐园捣乱。”春歌按耐着听了彭豹所言后澎湃的心情,状似平静的朝晋襄烙笑着说道。
“祖父怎能如此,我虽然顽劣,却还是知道适可而止。怎么听他的意思,我就成了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了。”晋襄烙迫使不服气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记得应试之时,我可看不出你又任何的分寸可言。若非我还有些能耐,即便不死也被你院中的机关弄个残废。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懂得分寸。”
听得春歌如此一说,晋襄烙不由面色微红,挠着后脑勺,尴尬的应道:“我平时都很有分寸的,那次纯属意外。”
“不提这些,你先去将锦文他们叫来,免得待会乔装之时,让他们担心了。”
“嗯,我即刻叫他们过来。”晋襄烙说着便小跑着出去,片刻后便将锦文他们带来。幸亏之前彭虎他们可以避开了前头将她带走,以至于不曾让锦文他们看见,否则真不知道会如何。
与锦文和小路稍作解释一番事情的原委,并在确定二人都明白之后,春歌方才服下了彭虎他们留下的药,却见春歌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仿若受了很重的伤一般,看得小路二人不由发出一道惊叹之声。
做好最初的准备之后,春歌拿水打湿了发丝,让晋襄烙唤人过来搀扶她回沐园,一路之上显得有些招摇过市。
而罪魁祸首自然是原本被府中誉为最麻烦的少爷的四少爷居然乖巧的跟在春歌身旁,并且嚷嚷着要留在沐园照顾他。
若非因为他说既然王爷让他搬去沐园的事情未曾当众道出,定是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他用这个理由过去,却可以做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吓到他了
正因如此,春歌才忍受着他有些夸张的演技,回了沐园。
回到沐园之后的春歌,可是将烟翠吓坏了。尤其看到春歌那苍白的面色以及染血的袍子,更是将她吓得不轻,片刻功夫便抱了一大堆金创药,若非她是女子,而春歌是男子,说不得她就要亲自为她上药了。
幸亏此次并非真的受伤,否则光是应付锦文他们就够她受的了。
春歌被老王爷责罚,并且受伤回了沐园的消息片刻就传遍了府中,不过片刻的功夫,晋襄恒与晋襄宇虽然不曾登门拜访,却依旧使了人送来了慰问的补品,至于季夜却是急冲冲的赶来,丝毫不理会晋襄烙还在环月楼便闯入了春歌的房间。
“你没事吧。”待到季夜看见面色苍白的春歌,低垂着眼眸趴在床榻上时,却硬生生的停在了一步之遥处开口问道。
春歌抬眼望着季夜,佯装虚弱的朝他笑了笑道:“没事,只是被封了内劲挨了几下板子,还死不了。”
“你……”季夜眉头一皱,隐忍着将要出口的责骂,转而在她床榻边的凳子上坐下,缓了缓口气道:“听闻你什么都未曾解释,或是求饶便直接开口请罚,才落的这般模样。你,你这是何苦。”说道最后,季夜的话语中已然不再是怒气,而是心痛。
“你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的错,是我睡过头,才会耽误了时间,以至于让王爷等了我那么久。受点责罚算得什么,不过是几日下不得床而已,没什么大碍。”春歌笑得那般不以为意的说道。
“受点罚算不得什么?”季夜的话音不禁拔高几分,俨然是被春歌这话给气到了。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