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想差了。”锦文恍然大悟后,笑着说道:“那哥哥,锦文的学业就劳烦你费心了。”
“嗯。”春歌摸了摸锦文的头,起身扫了一眼书架上的书籍,却发现眼前的一切书籍,对于锦文而言都有些过于深奥了。
略微思考一番之后,春歌觉得以锦文如此年纪,倒是很适合学习前世的《三字经》,一来容易记,二来对他而言,更容易理解。
小路呀小路,你多用脑子呀
“锦文,哥哥教你一些有趣的东西,如何?”
“有趣的东西?”锦文茫然,“不是说教我读书吗?”
“这也是书中内容,不过,哥哥不需要看着课本也可以教你。”春歌笑道。
“嗯,只要是哥哥教的东西,我都会认真的学习。”锦文笑着说道,随后从椅子上跳下来,牵着春歌伸出来的手,与她一同离开了这处晋襄烙的课室。
望着渐行渐远的春歌二人的背影,晋襄烙忽而沉默不语,露出一副小路从未见过的神情。
“少爷,你没事吧。”小路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晋襄烙收回目光,双脚架在书案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样子颇是不雅。
“少爷,你是不是读一读那本《典监》,免得……”
“小路。”晋襄烙打断小路未完的话语。
“少爷有什么吩咐?”小路问道。
“你怎么突然觉得我应该顺着那人的话做这些事情呢?”晋襄烙抬眼望着房梁,淡淡的问道。
“这个,先生不是说了,若是少爷您若是不读书,离开这里的话,会浑身无力的。还说,若是他下午来此之时,您若还未曾背出《典监》中的内容,就无法得到解药,届时还会有可怕的结果。”
“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我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办事吗?”晋襄烙依旧淡淡的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小路有些糊涂了。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多多用用脑子。”晋襄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扫了小路一眼,接着说道:“难道你没听出他话语中都围绕着我出去与不出去吗?他既是如此说了,定然是想告知我,只要我安心待在这里读书,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一旦出去,就会出现那种状况。既然如此,我只要不出这间房子,即便读不读书,他也对我无可奈何。至于什么不良的后果,难不成他还敢对我动粗了不成?若真如此,祖父可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反倒是有些挑衅的味道。
锦文要学习
“可是,您昨天还不是认为先生不足为惧,到头来……”小路话还未说完,就因为晋襄烙扫来的一道凶狠目光止住了。
“小路,本少爷的决定,你可见过我何时改过?”
“不曾。”小路应道。
“既然如此,你只要乖乖的陪着本少爷即可,其它的事情,都不要管,知道了吗?”
“是,少爷。”小路见晋襄烙如此执意,也拿他没辙。谁让他不过是一个下人,根本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
从洛园课室出来之后,春歌又带着锦文来到了昨日的凉亭中坐下。
“锦文,我今日教你的内容,你可要好生记住了。”
“嗯,锦文断不会忘记。”
“那好。你且听好,我念一句,你随一句,知道吗?”
“是,老师。”锦文说着咧嘴一笑,明显是故意唤她老师。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春歌念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锦文随着念道。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
春歌一句,锦文一句的念着三字经,那郎朗的书声在本就宁静的园子中显得异常突兀。
园子彼端的拱门前,忽而经过一位身着白色金色滚边长袍,长得与晋襄夜三分相似,同样英俊,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眺望着此处花园中的凉亭,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咦,这读书的内容颇是有趣,不但简练易懂,还朗朗上口。却不知是谁在园子中读书?”男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禀大少爷,亭中之人是那位新来的四少爷的西席先生。”随行的下人望了一眼远处凉亭中的身影,如此答道。
“哦,老四的先生。”晋襄恒温吞的眸子落向凉亭中的身影,忽而笑着说道:“能够当得老四的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我看那个孩子应当就是他那位形影不离,双目有问题的弟弟吧。”
先生觉得此人如何?
“正是。”那个下人应道。
“人之初,性本善,呵呵,简简单单六个字细细品味一番后,倒是颇有深意。”晋襄恒笑了笑后,望向身旁一身老学究装扮的老者开口问道:“钟先生,你觉得这位年轻先生如何?”
被问到的老者一脸肃穆之色,仅是微微抬眼扫了春歌所在的地方,淡淡的开口道:“老夫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人教学的内容的确颇有几分意思,可是,若论教学生,他还是差了点。最起码,身为四少爷先生的他,此刻不在四少爷的课堂上讲课,而是跑来这里教授自己的弟弟这般的知识,就已经愧对了老师这个称呼。大少爷如此问老夫,老爷也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年轻人。”
“呵呵,钟先生不亏是名满京城的学者,说出的话就是容易令人信服。”晋襄恒朝着这位老者奉承一句后,接着说道:“既然先生无从判断此人的能耐,不如,咱们过去试他一试。”
“大少爷此言差矣,老夫虽然名满京城,可是擅长的不过是一些学识的事情,说不得这位年轻人也有自己擅长的方面,若是要我评断不懂之事,岂非有些不懂装懂,所以,学识方面的切磋也就罢了。至于是否可以为人师表之事,老夫倒是可以给出一丝意见。”
“无妨。我只是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说说罢了。”晋襄恒笑了笑,似乎真的并非那么在意对方学识到底如何,只是因为一个好奇而已。
“既然如此,老夫也想认识认识这位年轻人。”听晋襄恒如此一说,这位钟先生反倒是愿意同往一行。
晋襄恒见这位钟先生答应一同过去,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率先入了园子,直奔春歌所在的凉亭而去。
早在晋襄恒一行三人朝着凉亭而来之时,春歌就已经发现了园子中多了一些客人。不过,看领头之人与季夜有着几分相似,再看他装扮与年岁,可以猜测出他应该是季夜的某个兄长。
大少爷,晋襄恒
尽管如此,春歌还是将自己交给锦文的东西,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习相远!此句之中,善并非善恶之分,而是一种众生平等的概念。至于一个人最终的好坏,便与他所处的环境还有父母的教导息息相关。仿若一个人在白纸上作画般,画出的作品好坏,便与这位画师有关。而这画师,指的便是父母环境之类的外在因素。”
“好一个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习相远!先生不愧是能够当的我四弟的先生之人,学识方面就是非同一般。”晋襄恒还未踏入亭子就已经拍着手掌连声称赞。
“在下月行,见过少爷。”春歌见晋襄恒主动开口,心知已然无法视而不见,便起身行礼。
“先生毋须多礼。”晋襄恒笑着伸手一摆落座一旁,“先自我介绍,我乃晋王长孙晋襄恒。”
“原来是大少爷,失敬失敬!”春歌忙应道。
晋襄恒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那位一同落座的老者,接着说道:“我为先生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钟振和钟先生。”
“原来是名满京城的名师钟先生,月行这厢有礼了。”春歌忙露出一脸惊讶之色,朝着那位钟振和老先生行了一个躬身之礼。
算起来,这位老先生还曾是上官昀的老师,虽然春歌一直没机会见他,却也从哥哥口中听过这位老师的性子。从来不会对某些人妄下断言,也从不会说哪位学生如何,只要是他的学生,都是一视同仁。
不过,这位老先生对于同行中玩忽职守之人,态度却稍显冷淡。
如今看他这般态度平和,想来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太坏。
“月先生毋须如此客气,你我同为教书先生,老夫不过是较之你多教了数十年的书,有了点虚名罢了,根本当不得你如此大礼。”钟老先生态度平和,不骄不躁的应道,不愧是京城中名师。
“老先生此言差矣,您无论如何说也是前辈,我这个晚辈向你行礼乃是发自内心,并不算是客套。”春歌一脸认真的说道。
晋襄恒的邀请
“月先生,我自认读过不少诗书,可是为何从未曾听过你刚才朗朗上口的句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孤陋寡闻了呢?”晋襄恒不等钟老先生应答,就已经抢先如此问道。
“实不相瞒,那些内容并未有任何的书籍,只是一位长辈小时教授的内容,月行也不过是遵照长辈所教的内容重新交给弟弟,倒是让大少爷您见笑了。”春歌干笑一声如此答道。
“月先生何必如此谦虚,刚才那几句虽然简单,可是,能够说出如此话语之人可不会是简单之人。不知先生的这位长辈……”晋襄恒欲言又止道。
“家中长辈年事已高,早已仙逝许久。”春歌应道。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晋襄恒满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忽而笑望着春歌说道:“虽然月先生的长辈已然仙逝,不过,我观先生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教学的言语更是朗朗上口,想来一定秉持了先辈的学识,是位学识渊博之人。”
“学识渊博不敢当,只是班门弄斧的新人而已。”春歌笑着应道。
“我向来看人即便没有十分准,亦是七八分,断不会猜错。不知先生可愿意移驾入我恒源苑,我给你一处单独的住所,高出如今奉银一倍的银两,只求先生能够当小儿的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晋襄恒突然如此一问,反倒是让春歌有些意外。
按理说,这位大少爷既然派人监视了她,定然知道她与季夜相识的事情,这会只因为她在园中教导锦文三字经的内容,就开出如此的条件,总觉得此举别有目的。
“多谢大少爷美意。”春歌浅笑着拒绝了晋襄恒的邀请,在他微微变得难看的脸色下,接着说道:“月行不过一位普通的西席先生,怎能当得大少爷如此谬赞。更何况,大少爷您身边这位钟先生,那学识之渊博,可是名满京城,若让钟先生教导令郎,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月行也受老王爷所托,要当五少爷的老师,若是再接了大少爷的这门差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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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解围
春歌欲言又止的望向晋襄恒,话中却已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晋襄恒听得春歌如此一说,眼眸中忽闪过一抹不快,片刻又恢复正常,笑望着她说道:“先生,何必妄自菲薄,若无些许本事也入不得晋王府。更何况,能够让我那位以顽劣出名的四弟都不得不让你当他的老师,足可见先生的能耐并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我只是希望先生能够在教导老四之后的空暇时间里,到我那边为我儿指点一二,并不算什么难事,先生便答应我的请求,即便不搬出沐园,亦是无妨。”
“这……”春歌面露难色,却又不知如何拒绝晋襄恒的纠缠。若是就这般当场拒绝,恐怕便会得罪了这位大少爷,让她在府中的日子不再惬意。
正当她犹豫着该不该答应之时,却听得一道意外的嗓音随之响起。
“大哥真是好兴致,居然有空来此闲聊。”季夜的身影从桥边缓缓走来,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身后是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小书童墨儿。
“老三,你怎么会在这?”晋襄恒颇是意外的问道。
季夜并不急着回答晋襄恒的问题,而是先朝钟振和行礼道:“学生见过钟老师,不知钟老师今日过府,未曾远迎,还望老师莫要见怪。”
钟振和起身回礼,笑道:“三少爷如此多礼,老夫颇是惭愧。想当年,老夫不过是三少爷一日之师,实在当不得如此大礼。”
“老师此言差矣,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作为学生便应该有学生礼数,怎能因为仅是一日之师,便可怠慢呢?更何况,我听祖父提起,说是请了老师前来给宇翔教课,宇翔能够有老师如此德高望重,学识渊博之人教导,想来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大哥,你说小弟说得可在理?”季夜说着朝他这位大哥如此问道。
只见被问的晋襄恒脸上微微抽搐些许,笑得有几分牵强,道:“三弟之言在理,宇翔能够有钟老师这般的先生教习功课,的确会受益良多。”
这个大少爷,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
“老师,你听我大哥都如此说了,足可见您老可是众望所归,我这个侄子宇翔,往后就拜托老师多加调教了。”季夜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为人师者,定当倾囊相授。我也曾见过宇翔小公子,看得出他颇是聪明,却是一个读书的好料子,往后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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