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堵了一个,居然又送来两个,看来爷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吴九爷说着那黄板牙朝着春歌二人一露,吓得小菊忙躲在春歌身后,脸色一片苍白。
仅是瞬间的功夫,七个流氓就将春歌二人包围,至于那吴九爷还抓着那女子的手未放,脸上笑意正浓。
那女子抬眼望向春歌这边,正巧与春歌投来的视线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对于眼前几人的不放在眼里。
或许正是这相同的心态,令得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居然破天荒的朝春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而春歌自然亦是回予对方一丝浅浅的笑意。
“笑什么笑,不准笑。”吴九爷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僵,望着春歌与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是怎么看怎么刺眼,不禁怒斥道。
“我给过你机会了。”女子淡淡说道,突然身子一错,不但挣脱吴九爷的掌握,更是直接闪到他身后,伸腿一踢,踢在吴九爷的膝关节处,令他整个身子朝前一倾,噗通一声就那么跪在了坚硬的石板上,痛得呲牙咧嘴。
“这娘们会两下子,给我将她抓了,好好教训一顿,不许打脸。”吴九爷被一个流氓搀扶着站起来,下令其余六人上前抓人,还不忘交代不能伤了对方的容貌,一时之间打得有些束手束脚,最终被对方打得躺在地上哀号不止。
眼见那女子将自己的几个得利手下打得那么惨,吴九爷总算是明白今日踢到铁板了。一想到刚才还抓着的人,眨眼工夫就去了自己身后,若非她没有想要杀了他的念头,恐怕刚才他连命都没了。
一想到这点,本就欺软怕硬的吴九爷更是脸色苍白,忙招呼着躺倒一地的兄弟赶快离开,一时之间就看见八个大男人一脸狼狈,逃着离去了。
聂九娘
“多谢姑娘出手,不然我们姐妹二人就麻烦了!”春歌上前几步,朝那女子笑了笑。
“是吗?我怎么觉得妹妹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那些地痞流氓呢?”冰冷的面容忽然绽放一朵灿烂的笑花,却见那女子拾起地上的包袱轻轻拍了拍。
“不怕那是不可能,只不过,今天不一样。”春歌说着指了指码头方向。
“妹妹真是好心思。”女子轻笑一声,“我叫聂九娘,刚从淮南而来,这次是到这寻我哥哥,没想到通知了他之后,居然还误了接我的时间,以至于被那些流氓缠上,还连累了二位妹妹受惊。”聂九娘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
“姐姐说笑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春歌,这是小菊。”春歌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小菊。
“看妹妹之前的表现,似乎不像是农家女应该有淡定,反倒像是经常见识过大场面,能够保持荣辱不惊的大户人家小姐。”聂九娘细细打量着春歌如此说道。
“姐姐真爱说笑,若真是大户人家怎么可能独自跑这龙蛇混杂的地方,还险些……不说这些。反倒是姐姐你,我之前听那个吴九爷说你在这里等了两个多时辰,还未等到接你的人。不知道姐姐可知道你哥哥叫什么?住哪?或者在哪当差,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上一点忙。”春歌见聂九娘孤身一人在此也不是办法,不由动了帮忙的念头。
“我哥哥叫聂远,据说是在南山大户人家张家做护院,嫂子也是张家的丫鬟,在城中有一处住所,可是我没问在哪,不知道春歌妹妹你知不知道张家在哪?”聂九年上前挽了春歌的手腕,也不扭捏作态,直接道出实情。
“张家?”小菊突然听到聂九娘要找之人居然是张家的护院,不由沉下了脸,俨然是因为张宜山的事情,连张家的仆人都记恨上了。
“小菊妹妹,怎么了?听你口气似乎不喜欢张家的人,难道这张家的人得罪了你不成?”聂九娘不禁如此问道。
九娘投亲,春歌相助
“哼,何止得罪,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落……”
“小菊!”春歌沉声一喝,喝止了小菊到口的埋怨,忙换上一张笑脸说道:“别怪小菊胡说八道,因为她前不久刚被张家养的狗吠了,这会还记恨着这件事,以至于口气不佳,不要放在心上,和你哥哥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噗哧!
小菊忽然听春歌如此形容退婚的张宜山,不禁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见聂九娘望向她随即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条狗太可恶了,专门吠好欺负的人,十足一条狗仗人势的坏狗。”
听小菊如此一说,春歌知道她定是想偏了,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不去多做解释,便与聂九娘一边朝城里走去,一边聊了起来。
在与聂九娘的闲聊中,春歌意外地发现聂九娘并不是一个如同之前对待吴九爷那般冷漠的女子。之所以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不熟悉,一旦熟悉后就会如同此刻这般热情,简直令人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春歌虽然不曾去过张家本家所在,却也知道张家在尹临城内有处别院,作为平时那些公子小姐们来尹临城时落脚的地方,在问过聂九娘之后,春歌已经可以肯定她的哥哥聂远应该是负责别院安全的护院。
眼看着时间不早,肚子已经饿得有点咕咕叫的春歌二人,干脆邀请聂九娘一起去了一间味道不错,价格又实惠的面店解决了今日的午餐。
待到吃饱过后,三人便一起动身前往城北昌平大街。说来也是巧合,之前春歌二人前往码头之时便是从城北驿站行来,不过,张家的别院距离驿站还隔着三条大街,此次再度回到驿站门前之时,却见驿站门口刚刚停下一顶华丽的轿子。
随着轿帘被轻轻掀起后,却见一位身着水绿色绒裙,头戴水绿色轻纱斗笠的女子出了轿子,抬眼望了驿站一眼,随即朝里走去。
虽然不曾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但是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却给人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至于是否是美人儿,就不是眼下的三人感兴趣的。
张家别院
绕过驿站所在地大街后,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便已站在了张家别院的门口。只见眼下的张家别院这座朱红大门紧闭着,门口居然还立着六个护卫,想来是张家有人到了此处。
“九娘,这里就是张家在城里的别院,你哥哥可曾说过他哪处地方当护院?”春歌站在远处,拉着聂九娘的手开口问道。
“他提到过是在尹临城的张府,难道这城里还有其它的张府不成?”聂九娘疑惑道。
“那倒没有。”
“既然如此,哥哥定然是在这里,我现在就过去问问我哥在哪。”聂九娘说着就要过去,却被春歌一把拉住。
“别急,你没看到门口站着那么多护卫,明摆着张家有人来了,你现在这副模样过去询问恐怕有些不妥。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这副模样没有什么不妥呀,怎就会惹麻烦了?”聂九娘不解道。
“呵呵,姐姐的意思是聂姐姐您的容貌在码头就已经惹了麻烦,这会肯定也会惹出同样的麻烦,届时我们可就救不了聂姐姐您了。”小菊掩嘴轻笑道。
“别听小菊瞎说。我之所以不让你现在过去,也是为了你好。张家的事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知道张家的人虽然不见得太坏,但是也有恶仆在,说不定人家见你外地人就欺负你,别到时你哥哥没找到,反把自己搭进去了。”春歌解释道。
“没关系,若是他们胆敢用强的,我就狠狠教训他们一顿。”聂九娘颇不以为然的说道。
“九娘,你这话可说差了,无论如何,对方也是地头蛇,有一定的势力,咱们只是平民百姓,斗不过他们。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儿家。若是因此连累了你哥哥,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吧。”春歌淳淳劝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看着不成?”聂九娘眉头微皱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前去询问的人需要换一个罢了。”春歌说着望向一旁的小菊淡淡笑了笑。
表露身份
春歌说至此微微顿了顿话语,接着说道:“当初父兄们的死以及退亲的打击,令我一时轻生投了井,幸亏,最终大难不死,让我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也让我醒悟了很多事情,觉得为了一个如此薄情寡义的张家寻死实在不值得。更何况,家中孤儿寡母还需要我照顾,我更不能轻生,反倒要振作起来,好好为家里人谋出路,而不是看着祖母姨娘她们贱卖首饰撑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春歌说至此深吸了一口气,而原本脸上还有一丝不快的聂九娘也不禁有了一丝动容。
“与九娘你的相识是场意外,面对如此投缘的你,我也不愿欺骗,只是想等到适当时机告诉你,却没想到你哥哥会是张家的护院。你应该清楚,为了这件事情我家与张家已经闹翻了,虽然对方还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却难保哪日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为了防范于未然,也为了不连累你,方才不让你知道我的身份。”说至此,春歌抬眼望着聂九娘,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听完春歌解释后的聂九娘脸上的怒色早已荡然无存,反倒是露出一丝同病相怜的目光望着她,随之开了口:“其实,我与你的遭遇也差不多,只不过,你是被退亲的人,而我是退别人亲的人。但是有点却是相同,他们都是嫌贫爱富的人。为此,我在离开家乡时就立下誓言,此生除非寻到一个此生只爱我一人,也只娶我一人为妻的男子,否则便终身不嫁。所以,若是你如实相告,我们也会成为好姐妹。”
“九娘,你不气我了?”春歌面露一丝喜色,带着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
“嗯。”聂九娘点了点头,握了握春歌的手,朝她展露一丝笑颜。一旁的眼见着二人并未因为她的缘故生了隔膜,反倒是变得越加亲近,不禁松了口气,却也忆起了聂远的事情,忙喊道:“小姐,聂姐姐,你们有话以后再说,咱们这会重要的是去看看聂姐姐的哥哥一家这会怎样了。”
聂远被逐,家被收
经小菊提醒,二人方才知道想起此事,忙在小菊的带领下去了城北平民区。
……
“求求你们不要赶我们走,求求你们。”聂远的妻子聂林氏跪在地上哀求着张府管事张博不要赶她们走,而她身后的一双儿女早已哭成泪人。
“少说废话。这房子本就是张家所有,既然聂远被大少夫人赶出府了,这宅子自然需要收回来。不过,也不是没法子让你们回来,只要聂远应了大少夫人的事,这院子还是给你们一家住下去。”张博说着抬眼望向一旁沉默中的聂远,眼中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
“我聂远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大少夫人的要求,去欺凌一群老弱妇孺。”聂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张博的暗示。
“好,很好,既然你如此硬气,这房子你们一家也不用住了。”张博沉着一张脸,迅速的指挥着几个家仆将聂远一家的衣裳丢出院子,随后锁了院门转身离去。
聂林氏眼见事情没有转回的余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将散落满地的衣裳捡起,折叠后包起。
“爷,如今咱们没了住处,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流落街头?”聂林氏牵着孩子走到沉默中的聂远跟前问道。
“流落街头到时不至于,大不了咱们回乡下去,只是,我担心九娘这次前来投靠咱们,将乡下的房子卖了当盘缠,那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聂远刚毅的脸上瞬间垮下,眉头皱的很紧。
“九娘要来?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这事?”聂林氏脸色一沉,俨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是我妹妹,想来就来,我没道理阻拦她。更何况,我不是样样事情都需要跟你报备。”聂远见聂林氏如此神情,出口的话语也变得有些冲。
“好,就算不管九娘的事情,那我问你,大少夫人究竟要你做什么事情你要拒绝,还让咱们家落得如此田地。”此时的聂林氏一反之前苦苦哀求张博的娇弱模样,态度强硬的责问道。
不愿拖累他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聂远明显也不喜欢聂林氏如此的态度,不禁沉下脸。
“我能不想知道吗?我总要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缘故被赶出家门,要知道日后该怪谁。”聂林氏不依不饶的逼问着聂远,势要他将理由道出。
“够了。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应该告诉你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一个妇道人家,总是干预男人的事情,信不信我休了你。”被缠的心烦意乱的聂远语气恶劣的吼道。
“休了我?你想休了我?聂远,你个混蛋,枉费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为你生了一双儿女,你居然说要休了我。你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想为你的事情操心吗?咱们现在可是连家都没了。我只是问问缘由,看看能不能帮你想个法子解决,难道我这样做也错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聂林氏泪流满面的捶打着聂远的身子,引得身后两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一阵哭喊。
刚刚赶到聂远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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