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有件事情我想托付给你去办,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办好它。”春歌想到一个暂时能够解决如今顾家状况的办法,却需要一个可靠又机灵的人去办,而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眼前的小菊。
“只要是小姐您吩咐的,奴婢即便粉身碎骨也势要将它完成。”小菊态度坚决,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虽然小菊心中并不知道春歌到底有何打算,又会让她做什么,却已下定决心,不将事情办好,誓不罢休。
“粉身碎骨倒是不至于,就是让你想办法散播一个消息而已。”春歌望着如此认真的小菊,不禁掩嘴轻笑道。
“散播一个消息?”小菊不解的偏了偏头。
挽救颓势
“对,一个消息。我还要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山南,最好每个处在山南中的人,无论是砍柴的樵夫,还是烧饭的伙夫,又或是名门大家都能够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办好它?”春歌说着敛去脸上的笑意,亦是认真的望着小菊道。
“问题虽然不大,却需要耗费不少时间,而时间的长短还要看您要奴婢传的消息能不能令那些人感兴趣。若仅是普通的消息恐怕有些难度。”小菊一番话下来倒是说得中肯,并未一味的应允,也曾细细思量考虑过再给出回答。
“你说的没错,想要消息传得广,就必须要有吸引人的地方。不过,关于这点你却毋须担心。要知道现如今顾家因为没有当家的男子,以至于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欺负咱们,而我要你做的便是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咱们顾家二公子来信,三月后将会学成归家,届时将会由他执掌顾家一切的事物,让那些妄图想要借此机会欺压咱们的人要小心咱们秋后算账,毕竟,咱们家好歹也是山南的名门大家,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春歌说着唇角不禁微微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小姐,二少爷明明被关在后院,怎么可能学成归来。”
“傻丫头,我二哥的事情除了咱们家里的少数人知道外,外头的人也仅是听说二哥独自出外求学,六年来聊无音信,又怎会想到二哥其实是得了癫症被关在家中。即便最后识破了亦无妨,届时咱们家已经稳住了脚,他们想对付咱们,也需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跟咱们秋后算帐。”
“也是!”小菊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可是,若老夫人她们问起此时,那可怎么办?”
“这件事自然由我去说,不过再过两日,我便要去云雾山的茶园,有要事要办,因此此事必须尽快办妥,而且还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免得轻易被人识破,反倒是害了顾家。”春歌还不忘提醒小菊,眼下时间紧迫,让她帮忙想想法子。
假借二哥之名
“其实,各大家当书信一般都是由驿站的人专门派送,若想更好的取信众人,奴婢觉得最好是让二少爷归家的信直接从驿站送出。只是每一封书信由驿站送出的皆会有来往的记录,并且由专人登记从何处派送而来,又经过哪里转递之类的,每一项都有详细的记录,很难作假。虽然普通百姓不会去查这类记录,但是那些有些名气背景的家族,定会派人使点银子查探一番,若真如此,这信的由来就定会穿帮,所以这类法子虽然更容易取信于人,却最经不起盘查。若是刻意派人去大老远送来,那一来一回间的时间就定要浪费太多,花销恐怕也不会小,所以请人远走他乡为了寄送一封信的代价太大,不合算。奴婢不建议用。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其它的法子破绽太多,很容易被戳穿又得不偿失。”
小菊说着,小小的眉头不禁深蹙,俨然是在苦恼着如何才能够更快捷有效的帮助春歌将此事办妥,可是细细想来后,办法虽然有,可惜实施难度太大,时间又有限。
“你说的没错。即便咱们买通驿站的人动了手脚,却始终落了下乘,只要有人肯花银子,对方也会将咱们的事情捅出去,有些得不偿失。”春歌沉吟片刻后如此说道,一时还想不出妥善的办法,以至于眉头紧锁。
一时之间,二人都为了如何让‘二少’的家书回来的名正言顺又不至于破绽百出。
“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明日我会跟六姨娘说说,让你往后跟在我身边一段日子,等这件事情办妥之后,是去是留就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这事在丫鬟之间就仅限于你一人知道,知道吗?”
“小姐,其实六姨太在吩咐奴婢留下伺候您,毕竟恋云已经快二十了,老夫人不愿耽误她,随即做主帮她寻了夫家。这段时间来,伺候小姐您的除了徐妈妈之外,就是奴婢,而老夫人见奴婢还算机灵就跟六姨太说了说这事,所以奴婢往后就是小姐房里的人,不需要再询问任何人。”
前往尹临城
“原来如此。我之前还琢磨着恋云去哪了,原来是嫁人为妻了。”春歌露出一脸恍然的神情,其实心中却暗自惭愧,若是不曾听到小菊提起恋云这个人,她都不记得恋云是春歌身旁最得力的丫鬟。
“小姐,需要奴婢现在伺候您歇息吗?”
“不用。我现在还不困,等会困了自然会入屋歇息,反倒是你忙了那么久应该累了,还是先去歇息,明日卯时三刻唤我起身给老祖母请安。”
“那奴婢先行告退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一声,奴婢就在外屋歇着。”
“嗯。”
支走小菊之后,春歌便在院中躺椅上思考着接下来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不知不觉中这一坐就到了子时,眼看着天色已晚,再想到明日还有事情要办,需要足够的精神,春歌随即起身回房歇息。
翌日清晨,春歌一大早就起身洗漱一番后,便去了老祖母那请安,随后被老祖母留下用过早点后,便开口将自己出去走走的事情提了提,没想到不但未曾被老祖母阻拦,甚至于还让她取了十两银子给她,作为这次外出的用度。
原本春歌准备拒绝老祖母的好意,毕竟家里本就缺钱,这十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办的事情,说不得要用到银子,而她手中除了几套昂贵的首饰外,并无太多零花的银子,若是贸然拿去典当,恐有不妥,最终只能让小菊将银子收下。
从老祖母那离开之后,春歌便吩咐小菊为二人寻来两套粗布麻衣,再将身上一切值钱的首饰换成廉价的物品后,随即悄悄的从后门出了顾家。
顾家住所位于尹临城城郊十里坡处,是处占地三千多平方的大宅子,依山靠水,景色宜人。顾家数代长久与此,可惜人丁过于单薄,反倒是空置了不少院子。
从顾府前往尹临城乘坐马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尹临城因为依靠着翎江的缘故,运输业颇为发达,来往客商更是络绎不绝,带动了尹临城的经济,以至于整个尹临城成为了山南地区最为繁华的城市。
初识尹临城驿站
顾家祖辈因为喜好自然之色,便在尹临城十里坡处花费了数代人的心血建造了顾家山庄作为后世子孙的居所。
当然,作为山南一带的名门世家,顾家在尹临城自然也有一处宅子,而那处宅子就位于尹临城城南的裕和大街旁,作为顾家人偶尔歇脚的地方。
入城之后,春歌在与宅子的管家打了招呼之后,便让林安将马车赶回顾家宅,而她则与小菊一身朴素的装扮出了门。
“小姐,前头就是尹临城的驿站,那穿着朱红色衣裳,头戴黑色粗布方帽,腰间别着一个四方长袋,进出驿站的便是负责送信的信使。”小菊与春歌落座在距离驿站百米远的一处酒寮角落中,为春歌介绍道。
“我见那些信使有些走路,有些骑马入了驿站,这是怎么回事?”春歌不解的问道。
“小姐,您应该知道尹临城靠近翎江,水运较为方便。那些走路入驿站的都是从码头而来的信使,至于骑马的自然是其它水路不便的地方而来的。”小菊压低声音解释道。
“水路?”春歌喃喃自语一声后,抬眼望着小菊同样压低声音问道:“负责从水路送来的信件也是同样由专人护送吗?”
“那倒不是,也有一些是托人送来此处,不过,每个被嘱托送信的人都会留下自己姓名籍贯所在,若是有何事还能够寻到代送之人。当然,一些名门贵族或者皇亲国戚之类的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出示令牌就可以了。”
只要出示令牌即可?春歌心中微微微微一动,想起了前世的上官家或是柳家都是数得上号的名门贵族,他们家的令牌式样她都记得,只要找人仿照一枚倒是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想至此,春歌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是当她再细细思量一番后,又觉得此事不妥。万一被上官家或者柳家的人发现了,恐怕只会连累了顾家。
不行,不行,不行,必须另想法子。
就在春歌否决了自己原本的决定,一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是,却见两个风尘仆仆的信使来到了春歌与小菊的邻桌旁落座,开口就是一声吆喝。
意外消息
“小二,上一坛清酒,再来两斤牛肉,半只鸡。”
“来咯,一坛清酒,两斤牛肉,半只鸡。”小二吆喝一声,利索的为二人上了酒菜,便去忙活。
小菊看了一眼两个信使,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小姐,那个个子瘦小,一口龅牙的信使叫做吴三,是看院张叔的远方侄子,曾经给府上送过信,奴婢曾见过他一面。”
“他不会认出你吧。”春歌压低声音问道。
“放心,吴三虽然来过府上几次,却并不认得奴婢。说来,奴婢之所以记得他,还是因为张叔与他在后院吵了一架时,奴婢正巧路过,方才记下了他的长相。”
“吴三怎会与向来脾气甚好的张叔吵架?”春歌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清楚,只记得二人吵架中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英。”小菊皱着眉头回想当初的事情,只可惜,事情过得有些久,反倒有些记不清了。
正当此时,却见邻桌的吴三带着一分酒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
“牛三哥,不知道你听说没,似乎有大人物路过尹临城,应该会住在驿站。李大人为了更好的招呼对方,似乎准备请紫月作陪。”吴三举筷夹了一片牛肉丢入嘴里头,嚼了嚼道。
“这事怎能没听说,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到底有多大,但是看李大人重视的程度就可以看出,恐怕不会小。怎么着也是个上京官家的背景,至于这官家大小,就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揣测的。”被称为牛三哥鼻梁旁长着一颗显眼黑痣的壮硕中年喝了一口酒说道。
“也是。不管如何,反正那也是上头的事情,至于接人也用不着咱们去,码头那里自然有李大人的小舅子萧哥代劳,咱们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吴三咂了咂嘴道。
“没错。来,喝酒!”
“喝!”
听完吴三与那个牛三哥的对话之后,春歌便拉着小菊离开了酒寮。
“小姐,您这么急着想去哪?”小菊小跑几步跟上春歌的脚步问道。
“码头!”春歌头也不回的说道。
……
码头大动静
熙熙攘攘的码头人来人往,各类货物装装卸卸好不热闹,负责河运的船家们不时的吆喝着所要去到地方,等待着主顾的上门,也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客船缓缓靠了岸。
“三少爷,前头就是尹临城,咱们终于可以稍作歇息了。”小小书童背着一个两个包裹眺望着即将临近的码头,稚嫩的脸上难掩心中的兴奋,漾着浓浓的笑意。
“说什么呢?坐船很累吗?”被称为三少爷的年轻男子,伸手在小书童的额际轻轻一敲,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漾着淡淡宠溺的笑意,一袭青衫儒服立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码头。
被敲了脑袋的小书童朝着年轻男子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后,却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却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被逮了个正着,不禁脸上一红,讪讪的笑了笑。
“你呀你!”年轻男子望着自己的书童不禁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公子!”年近五十的老船家突然一脸愧疚的从后头走上前朝年轻男子躬了躬身。
“老船家,你有事吗?”年轻男子回头温温一笑道。
“公子,其实我是来跟您道个歉的。”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心急的小书童突然抢先问道。
“墨儿!”年轻男子望着书童皱了皱眉,随即展颜望向老船家说道:“老船家,有事您尽管说,毋须说什么道歉的话。”
“我知道公子你们已经在船上有些时候了,此刻定然急着靠岸休息,可是,就在刚才,我刚收到官家那边的通知,说是有大人物要来,要咱们这些还未靠岸的小船,先在江中停着,等对方上岸,并且码头那边的货船离开之后,咱们才能靠岸。所以,公子你们恐怕要在这船上再待半日时间。”老船家说着还不忘打量着那人的反应,生怕惹怒了他。
“有大人物来尹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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