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锦娘与杨安等人在那处根基渐稳之时,再考虑此事较为妥当。
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任何好办法的春歌,干脆让九娘自由活动,而她则一个人点了灯,在书房内写写字,打发一下时间。
不知不觉中,春歌在书房中待了将近两个时辰后,便熄了灯准备回房歇息。
路过九娘的房门时,春歌透过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缝隙中,清晰可见房中的九娘睡得异常香甜,不由淡淡一笑,转而多走几步路,来到自己的房门前。
春歌入了房间后,随手将房门关上,方才走到桌前,吹亮了火褶子,点了桌台上的烛火。
“那么晚回来,你可知我等了你许久。”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床榻的位置传来,惊了刚刚点燃蜡烛的春歌,也让她手中的火褶子微微一抖,掉落在地,瞬间灭了。
“谁在那?”春歌目光落向床榻方向,将手探向腰间,却发现自己早已将佩剑卸下,此刻并未在身上。
“呵呵,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忽而起身的身影,从床上下来,掀开了罩在内室木雕拱门的垂纱,露出一张令春歌不由倒退一步的妖媚倾城容颜,不由惊呼出声。
“是你。”
春歌望着眼前这个妖媚至极的男人,心中却是一沉。
他来这里做什么?
忽而惊觉上次的遭遇,春歌忙屏息,满是戒备的望着眼前这个自称‘夜’的男人。
“看来你也并非完全忘记我是谁。”夜依旧如同他第一次出现的那般,一身黑色的装扮,如同暗夜妖精忽而出现在她的面前,依旧如绸缎般乌亮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那双眼眸依旧如此勾人心魄。
防我,你能防得住吗?
只是,今日的他似乎较之上次来此之时,脸上多了一抹相较于初见时不再冷得令人胆寒的笑意,微微有了一丝温度。
“你也不差,即便我易容依旧逃不过你的双眸,居然被你认了出来。”春歌自嘲的笑了笑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伪装的老祖宗,任何易容在我面前都等于虚设,更何况是你这种半吊子的易容。”夜毫不客气的将春歌花费了不少心思,吃了不少苦头的伪装批评的一无是处,着实令她颇为恼怒。
“那你呢?既然你如此擅长伪装,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张脸也是你的伪装?”春歌反唇相讥道,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无法保持该有的心平气和。
“呵呵,这你可就说错了。这本就是我的真面目,只不过,并非任何人都有幸看到这张脸,只不过,你很幸运,成为少数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罢了。”夜忽而浅浅一笑,身上的冰冷寒意似乎也因为这一笑,也随之减少了些许。
“哦,如此说来,我是不是也该庆幸自己有此荣幸呢?”话一出口,春歌便后悔了。
该死,她这是怎么了?
按她平时的性子,在敌我未明之前,根本就不会说出如此冲动的话语。怎么一遇上这个男人后,仿佛一切都偏离了她的掌控。
“放松点,毋须如此防着我,我若是想要对你不利,你根本就挡不住。与其明知不敌,却还要反抗,不如放松下来,陪我说说话,如何?”也说着落座在背向床榻的位置,不让烛光将自己的身影投在窗户纸上。
春歌略一琢磨之后,也觉得他说的没错。
凭借他来去无影的能耐,若真想对她如何,她的确毫无反抗之力。
更何况,上次被他点了穴道之时,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之时,他都未曾有任何对她不利的举动,想来他应该不是她的敌人。
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她却可以肯定,这个自称夜的男人,最起码,此刻不是她的敌人!
事情可不仅仅如此
想通这点之后,春歌也不在也不再时刻防备着他,反倒是面色轻松的落座一旁,倒了两杯茶,一杯抛给了夜,一杯自己饮用。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我这小小的地方,应该不足以让阁下有来此的欲望,想来若非有什么你看中的东西在此,阁下恐怕也不会踏入我这处简陋的房门把。”春歌语带讥讽的问道。
“这个你倒是说对了,我的确是看中了这里的某样东西。”夜说此话时,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令她忍不住脊背处汗毛直竖,却又并非因为危险,而是有些害怕与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牵扯。
“哦,是吗?”春歌干笑一声,忙转移话题说道:“上次尹临城之时,阁下说我四周危机四伏,不知可是说柳家将要对我顾家不利?”
“差不多。”夜敛着眼眸,回答得却又几分敷衍之色。
“差不多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成还有其它的人对我顾家虎视眈眈?只是,仅仅只是一单花茶的生意,值得如此对我顾家吗?”春歌说至此,眉头不禁深蹙,面露不解之色。
“花茶?呵呵,那不过是柳家的目的而已,至于其他人,可不并非为了所谓的生意。钱财虽然动人,却并非能够惊动某些人。”夜的话语中别有深意,却忽而抬眸望向她,笑了笑道:“小丫头,难道你都没想过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能够引来祸事的存在吗?”
“我?”春歌眉梢轻挑,颇是好笑的说道:“你若说我本身能够引来祸事,这可就太抬举我了。先不说我的家世一般,就连容貌亦是平凡至极,连身边的丫鬟都能够比我美艳三分。如此平平无奇的我,怎么能够成为你口中那个能够引来祸事的存在。你这算是在恭维我吗?若真如此,那就谢谢了。这个恭维,我可承受不起。”
“算了,有些事情还不到跟你说的时候。最近我闲得有些发慌,就到你这里来打发打发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欢迎你?怎么可能!
夜的态度忽而一转,仿若与春歌已经相熟甚久一般,说话的态度很是随意。
“阁下既然无聊,可去的地方大了去了。何必纠缠于我呢?”春歌答非所问道。
“你说得虽然不错,可是,我如今只对你感兴趣呀。你看我刚从大老远回来,就眼巴巴来看你,怎么听你口气,似乎并不欢迎我呢?”夜满是委屈的望着春歌,仿若她之前的回答是如何伤了他的心般。
欢迎?
做梦去吧!
初次见面就对她下迷魂香的人,怎么瞧都不像是好人。
她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会欢迎他。
尽管春歌心中老大不愿意,却还是笑着开口答道:“我毕竟是个女儿家,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
“呵呵,没想到你连给我一个回答都诸多借口,不过算了。即便你不欢迎我,我还是会留下。更何况,要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却蛮有趣的。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做点事情如何?”夜笑得很是灿烂的问道。
“不用了。我的事情都是小事,就不劳阁下操心,我自会搞定。”春歌委婉的答道。
“你确定不需要吗?可我怎么听说,那个柳二爷想要完全掌控花茶的烘培技术,而这个技术在表面上又是属于古家古歌公子的。你既然已经准备将方法给对方,是否也应该表示一点诚意,上门相谈一番呢?”夜说此话时,微微起身,探头望着春歌问道。
“这事情,我自会安排。”望着眼前忽而放大的俊脸,春歌不由将身子朝后倾了少许,避免与他过于靠近。
“你打算如何处理?找人冒名顶替?又或是自己易容上阵?”夜坐回自己的位置,淡笑着问道。
“这个……”春歌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论是你自己上阵还是找人顶替,都不如由我帮你。且不说我易容的能力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即便是应对方面,也绝对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你的那一点点想要刻意隐瞒的小秘密在我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你根本就毋须担心我会以此威胁你什么。不如考虑考虑,让我帮你,如何?”
惊,惊人的相似!
夜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入春歌的耳中,令她的心微微有了些许的动摇。
若真如他所言,他的易容能力如此厉害,兴许请他帮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可是,她又担心一旦应下此事,却又等同于引狼入室。
要不要请他帮忙呢?春歌心中很是矛盾。
夜见春歌如此神色,多少能够猜到她心中的顾忌。
“我也不是让你立刻就要答应我,不如我先给你看样东西。等你看过之后,若是觉得满意,再答应也不迟。”夜颇是神秘的笑了笑,随即击掌三声后,却见紧闭的窗户忽而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窜入房中,轻轻将打开的窗户小心关上。
春歌抬眼望着这个蒙脸的黑衣人,不明所以的望向夜。
“鬼面,将你的面巾扯下,给顾小姐过目一番。”夜突然开口说道。
“是!”被唤作鬼面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即扯下罩在脸上的黑布巾,露出一张能够让春歌惊呼出声的面容。
“这,这张脸……”此时的春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若非早已听见夜唤那个人作鬼面,她甚至于会将他错当成自己那位已然疯癫的二哥。
这种相似除了面容仿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之外,就连眉宇之间的神态,都与记忆中的那张脸相差无几,那是连她都无法伪装,属于一个人独有的神韵所在。
深吸一口气的春歌再度落座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双目光却始终不曾从鬼面的脸上挪开少许,这不禁令得夜微微有些的不快。
“鬼面,你可以出去了。”
“是。”鬼面依言再度翻窗离去。
随着鬼面离去之后,春歌不得不再度独自面对夜,不过此时的她似乎也因为刚才见到鬼面那种与二哥如出一辙的面容,而对夜稍稍有所改观。
“从第一次与你相遇之时,就觉得你这个人脾性令人难以捉摸,如今再见之时,反倒是多了一层笼罩在你四周,令我无法看透的神秘面纱。”春歌哭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如此说道。
来,试试我的酒
“我的脾性向来如此,你也无需如此客套,说什么难以捉摸。直接说我喜怒无常便是。至于你说我神秘这点,呵呵,等到适合的时机,你自会知道我的来历,也算不得神秘。”夜笑了笑,忽而从衣袖中取了两个小瓷瓶出来。
“不用担心,这是酒,不是迷魂香!”夜忽见春歌在看到他取出两个瓷瓶时,不由露出如此紧张神色,忽而有了戏弄她的想法,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春歌听夜如此一说,不由尴尬的轻咳一声,作为掩饰自己刚才的过度防备,却也反唇相稽道:“我也没说那是迷魂香,你挤兑错了对象。”
“无所谓。来,试试我的酒,这可是好东西。”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瓷瓶放了一个在春歌面前,“放心,这酒不醉人。”
春歌稍作犹豫之后,还是将眼前的瓷瓶拿到手中,抽出了瓶塞后,便闻见一股带着奇特花香的酒味飘然而出。
“好奇特的酒香。令人闻一闻都有种醉了的感觉。”春歌由衷赞道。
“试试味道,你会喜欢的。”夜说着也抽出了瓶塞,一股与她手中这瓶酒香完全迥异的另一种奇特的香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只见他取了桌上的干净茶杯,将瓷瓶中的酒倒入杯中,浅酌一口,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春歌望了望满是享受的夜,略微犹豫片刻,也将手中瓷瓶的酒倒入干净的茶杯之中。随着她将手中酒液倒入茶杯的之后,两股不同的酒香忽而混杂在一起,竟然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举着手中盛着酒液的茶杯,春歌轻茗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妙不可言的感觉从舌苔蔓延至整个口腔,顺着喉道淌入腹中,居然有着一丝微凉的寒意在腹中一荡,浑身毛孔似乎也随着那一丝微凉寒意而全数紧闭,待到寒气消散的时候,又随之张开。
一张一合之中,仿若体内的废气也随之排出,通体说不出的舒坦。
“这酒不但好喝,味道还很特别。”
酒不醉人,却不可多喝
春歌又抿了一口酒液,毫不吝啬的给出赞赏。
“那是当然。这世上,能够喝到我亲手酿造的美酒佳酿之人,屈指可数。你应该庆幸自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对于夜的说辞,此时的春歌已经不想多加理会。而是细细品味杯中的佳酿,不时露出满足的笑意。
这家伙虽然人不见得怎样,酿酒的功夫,似乎很不一般。居然让人喝了还想喝。
片刻功夫,小瓷瓶中仅够一个茶杯的酒液就已经被春歌喝个干净。
“还有没?”春歌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问道。
“这酒虽然不会醉人,你却不能喝太多。一个月喝一小瓷瓶就已经是你的极限。”夜说着朝外头扫了一眼,忽而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待会你还是先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至于你此刻的身份,自有鬼面顶替。夜晚做这些事情,比较容易掩人耳目。至于你那个贴身丫鬟,只是中了迷香,泼一点水,自然就会醒了。其它事情,鬼面自有分寸,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