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三月,上官昀从尚书之位被提升至丞相,同年四月,已然三十五岁的上官昀之妻有了身孕三个月,最终为他产下一子。因为此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又是动荡平复后生下的孩子,故取名熙景。
今年已然二十四的顾春除了官职升到了尚书之位外,却并未参加每日的早朝,至于他的行踪,恐怕也只有依旧老神在在的晋韶华方才清楚。
若说如今最令人在意的人,就是白泽。
身为幽冥境主的白泽自从京城之事后,便一直跟着鬼沧夜游历天下,完全将幽冥之境的事情置之一旁。
尽管如此,幽冥之境那边也并未因为白泽的怠工而出现任何的反应,反倒像是放任白泽的任性,只要他保持着幽冥境主的身份,那么一切就随他高兴,即便不回幽冥之境也没有关系。
尾声③
而在这两年的相处中,鬼沧夜一直都知道白泽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即便知道没有结果,也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反倒是始终兴致勃勃,表现得兴致最高的一人。
鬼沧夜也曾经问过他为何不肯放弃,依稀记得在那个圆月高悬的夜晚里头,他说过的那段,即便是他也会感到心痛的话。
说要放弃虽然很简单,可真正需要放下之时,却发现每一次想要放下之时,只会让自己对这份感情,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我是不是很奇怪?
明知不该如此,却还因此而庆幸,庆幸着自己的放不下,甚至于觉得,正是这份放不下的心情,反倒还是一种幸福。
“在想什么?”白泽的声音夹杂在咧咧的风中传入鬼沧夜的耳中,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鬼沧夜回过身,望着白泽笑了笑道。
“两年的期限已经到了,按照约定,她也应该回来了。”白泽站在鬼沧夜的身旁,望着同样的方向,轻声说道。
“是呀。她也该回来了。”鬼沧夜附和道。
“你如何确定她一定会在这里出现?若是在别的地方,例如是云雾山怎么办?岂非浪费时间?”白泽问道。
“觉得她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任何的理由。即便不是这里,只要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能够找到她,至于时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她,并不担心会浪费。”鬼沧夜笑着应道。
“是呀,时间还有一辈子那么长,这一点点时间并不怕浪费。”白泽说着不由眼帘微微垂下,望着脚下的浪花,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鬼沧夜扫了一眼身旁的白泽,说完此话后,便率先转身朝住所方向走去。
“嗯。”白泽点了点头,尾随其后。
正当二人刚走没多远,耳边忽而传来一道仿若在耳边响起的浪花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忽而转身的瞬间,却见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一簇浪花,在夕阳之中,恍若花朵一般绽放,随着那道如花般的浪花升到了与玉屏道相等的高度之时,却见浪花的中央一道含笑的身影立在眼前。
尾声④
那熟悉的面容,温柔的眼神以及那暖暖的笑意倒映在两个已然僵直了身子的男子眼中。
“春……歌!”异口同声的呢喃声从二人的口中吐出,伴随着春歌踏着水浪缓缓走来的身影,倾诉了二人心中的思念。
刚刚踏出一步的白泽瞬间收住了脚步,压下了想要奔向春歌的冲动,望着此刻已然相拥的身影,视线不由开始朦胧,紧抿的双唇微微抖动着,最终上扬一个微笑的弧度。
“我回来了。”感受着睽违已久的温度,鼻尖缭绕着那熟悉度气息,春歌深吸一口气,如此说道。
“欢迎回来。”鬼沧夜收紧了环抱着春歌的臂弯,带笑的脸上,说出口的却是哽咽的嗓音。
太多想要说的话语,最终在一个拥抱下,已然变得不再重要。曾经需要多少次的擦身而过,才能换来今日一个深情的拥抱。
在回来的时候,春歌就已经知道,白泽也在身旁,也知道有些事情唯有早些处理,才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与鬼沧夜短暂的相拥之后,春歌在鬼沧夜的耳边交待一声后,便来到白泽的身边,淡笑着说道:“白泽,谢谢你这些年来为我做的一切。”
“你没有必要谢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白泽温柔的笑了笑,不等春歌开口说什么,接着说道:“春歌,其实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虽然无法从你那里得到回应,我却没有任何的不甘。一切都是我自己放不下。更何况,鬼沧夜为你付出的并不比我少,你即便选择他亦是无可厚非。若真的要说有什么不甘心的,那或许就是为何我不是在他之前遇见你。若是我先遇见你,兴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已经决定这一辈子都只爱沧夜一个。对你的情意,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若我还有来生,还能够再遇见你,就换我去偿还你,去爱你。”春歌眼神中满是歉意的说道。
“好。”白泽点了点头,罩着一层薄雾的带笑眼眸,却是闪烁着认真的色彩,目送着春歌与鬼沧夜二人的离去。
哗啦啦的浪花拍打着崖面,仅剩白泽一人的玉屏道上渐渐被黑夜笼罩,却见站在那沉默许久的白泽,忽而朝着海平面大声的喊道:“来生,你答应过我的来生,绝对不可以食言……”
尾声⑤
春歌的回归,无疑让整个凌绝顶的人都莫名的兴奋着。虽然此刻的她已然不是当初的模样,却并不妨碍她在凌绝顶的地位。
“御灵,我曾经说过,要从你手中堂堂正正的夺回族长的地位,今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开始履行当日的诺言吧。”短暂的相距后,天心站到了春歌的面前,提出了挑战的宣言。
“天心,你应该知道,若非受人之托,我根本不会争夺什么族长的位置,更何况,今时今日的我,根本不想与任何人动武,即便你这般要求,我还是不能答应。”春歌摇了摇头,拒绝了天心的挑战。
“为什么?”天心问道,还不等春歌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带着一丝挫败的神情,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经历那次的事情之后,你还能够活着回来,想必实力早已不是我所能企及的了。罢了,族长之位我不争了,就让给你吧。”天心说着转身离去,根本不给春歌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
“渺儿,天心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独断了?怎就不听我解释一句,就走了呢?我可是正准备告诉他,其实我此刻已经武功全失,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让他尽管放心去当族长。怎么他就是不肯听我解释呢?”春歌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身旁的渺儿,如此说道。
“武功全失吗?”渺儿忽而笑的别有深意,抬眸望着天心远去的身影,轻声说道:“这种事情又怎能瞒过他。只是,真的是这样吗?”渺儿望了眼苦恼中的春歌,唇角微微上扬,却没再说什么,或许,有些事情不去点破,才更有意思。
随着天心放弃挑战族长之位的决定传开之后,春歌这位凌绝顶的当家之位就变得名正言顺,也没有任何人会去反对。足可见春歌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早已无可取代,以至于,没人会在乎春歌此刻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武功全失,依旧奉她为主。
不过,正因如此,原本还琢磨着在何处定居的她,反倒觉得如今已然变得山明水秀的凌绝岛,是处居住地好地方,便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在岛中那处湖心小岛上住了下来。
尾声⑥
作为春歌好姐妹的九娘自然也留了下来,至于墨渊这位准夫婿自然也不例外。就在春歌回来之后,约莫一个月左右,春歌拜托凌绝顶的各位向一些故交好友派发了她与鬼沧夜,还有九娘与墨渊这两对的喜帖。
将成婚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三十日,而举行婚礼的地方自然是凌绝岛。
早在敲定婚期之前,春歌就已经拜托凌绝顶的人,将远在尹临城的老祖母他们,外加远游在外的二哥接到了凌绝岛商议了婚期的事情,甚至于连上官溯这位曾经的祖父也到了凌绝岛,想为她筹办婚事。
除此之外,冯大夫这位医圣以及高老、朱老三人虽然不曾特意过来商量婚事,却也表示,婚期定好之后,他们绝对不会错过二人的婚礼。
至于鬼沧夜这边,因为他的固执,连带着鬼族那头也不曾刻意派人通知,唯有以往忠于他的八将等人不约而同的前来帮忙。
尽管如此,早已听闻消息的鬼冥灵,却还是派人送来了一份丰厚的贺礼。其中,就连代表着族长信物的腰佩都掺杂其中,美其名曰贺礼,实际上是想要将鬼族的未来托付给鬼沧夜。
对于鬼冥灵的用心,春歌又怎会不知,更不要提鬼沧夜,自是瞒不过他。在拿到鬼族族长信物的腰佩之后,鬼沧夜曾经犹豫了很久,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即便有再多的不愉快,在其中一方的让步后,也随之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最终在春歌的要求之下,鬼沧夜还是亲自前往鬼族一趟,将这位与自己分别了二十年的亲生母亲,接到了凌绝岛参加二人的婚礼,其中的热闹自然是不言而喻。
婚礼当天自是盛况空前,近千艘船只停在凌绝岛四周,较之以往覆灭沧海阁之时的气势更胜数倍,不过,当初是为了灭掉沧海阁,而这次那么多船却是来参加婚礼的,足可见场面的热闹。
当然,这么多船的到来,有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晋韶华这位皇帝陛下,毕竟,能够与凌绝岛这一群强悍的存在搞好关系的机会,说不定就只有这一次了。不抓住怎行,更何况还是对方族长的婚礼,自然要表现出足够诚意,于是乎才有了眼下的情景。
两对璧人在众人的祝福下,完成了婚礼,在一些好事者的搅合下,这洞房自然是闹得令人啼笑皆非,即便如此,笑声却成了这场婚礼的主旋律。
然而,就在这场婚礼的当天夜里,白泽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迷迷糊糊间,提着酒坛子离开的宴席,竟然走向了凌绝岛中的那一线天所在。
正当白泽摇晃着身子,享受着醉酒的滋味时,却不曾注意到原本平平无奇的一线天入口前百米之内,不知何时居然开始出现浓雾,将已然醉倒在一旁大石上呼呼大睡的白泽,整个人笼罩其中。
待得片刻之后,突然出现的浓雾也如同它出现时的那般突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的还有之前醉倒在大石旁的白泽。
至于白泽消失后去了哪,那又将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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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白泽篇(一)
春歌与鬼沧夜婚礼当天,白泽强颜欢笑着,与众人大闹洞房之后,便独自一人在一旁,喝着陈年佳酿,一坛又一坛的喝着,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迷迷糊糊间,就那般提着酒坛子离开了宴席,不知不觉间既然走向了凌绝岛中的那一线天所在。
今夜的一线天繁星点点,四周静得有几分诡异,竟然连一丝虫儿的声音都听不见。
只见毫无所觉的白泽摇晃着身子,提着酒坛子狠狠了灌了几口美酒后,脚下一滑,跌坐在一线天入口前百米处得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之上。
白泽横躺在巨石之上,望着天上的繁星,醉眼朦胧的笑了笑。
“你个贼老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让鬼沧夜先遇上了她。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虽说她许给我来生,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来生的我根本不记得今生的事情。不记得呀。”白泽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不禁滑落,滴落在身下的巨石之上。
咕嘟咕嘟,白泽仰头又喝了几口酒,意识已然有些许的模糊,“你有本事,有本事就让我现在就去找她的来世,然后一眼就认出是她。让她就那样爱上我,爱我一个人。”
“即便被她爱上的人都会死,你也要吗?”迷迷糊糊中,一道虚无缥缈般的低沉嗓音忽而在白泽的耳边响起。
“要。只要是她,我就要。即便她要我这条命,给她便是了。我不在乎。”白泽意识迷糊的咕哝道。
“既然,这是你所愿,那就随你吧。”那道嗓音一声轻叹,如此说道,待得话音落下不久,却见一线天的四周,以白泽所在地巨石为中心点,忽而升起一片浓雾,逐渐攘扩了方圆一里的范围。
至于早已然醉倒在一旁大石上呼呼大睡的白泽,反倒是毫无所觉,逐渐被浓雾笼罩。而天际的星辰却较之以往更加璀璨,仿佛要将一生的光芒在今日绽放一般,异常耀眼。
不但如此,在这异常绚烂的天空中,忽而出现一道道流星,瞬间凝结成一片大规模的流星雨,划过天际,引得无数人叹为观止,以至于不曾注意到一线天那边偶然升起的一道白光。
待得片刻浓雾消散之后,却见原本躺在巨石上醉的不省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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