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手向“仙人回”一引,“仙人回”却丝毫不动,那人无法,只得盘膝坐下。
屈之舒慢慢靠近他身边,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见他面色红润,容颜俊雅,看来年轻的时候,也必是美男子。
那人笑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屈之舒看他神色,料来是向自己询问些什么事情,却是不知其意,当下傻傻一笑。
那人将手按在屈之舒头上,闭目待了一会儿,又睁眼道:“你不过几个月大,怎么看起来像是几岁的孩子?
说不定是‘仙人回’的功效,看你体内气息的变化,你先前一定中过毒。
我现在法力不够了,不大看的出来,不过我看你是好孩子,这‘仙人回’虽是金宗子以凡人鲜血所炼制而成的。
但是法器既成,威力便在,你只要善加导引,也能助善除恶。”
屈之舒渐渐的听懂了个别词句,不由得引得他苦苦思索。
那人道:“看来很快就要有人来了,我现在仙家法力尽散,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我有很多仙术和斗战之术,但时间无多,不能一一传你,便只传你一样归灵术吧。
你只要学得了这归灵术,便是入了仙家法术的门户,只要练成一个圆满的套路,大都能够长生不老。
自此以后,再要学习其他威力巨大的仙术,甚至位列仙班,也都极有可能。
时间无多,我便只教你归灵术的精华,你听不懂我说什么也没关系,只要你有悟心,不传文字、不着言语,也能练成。”
说罢双手左右一分,掌心托天,两臂弯向自己的头顶,掌心对准泥丸宫,过了片刻,双掌前伸,又再回缩,左掌在上,右掌在下,两掌心相对。
这样静持了片刻,那人左掌心对准自己胸口下剑突,也即鸠尾穴处,右掌心则缓缓伸向了屈之舒顶心泥丸宫。
屈之舒见那人手掌伸过来,微微一躲,但只觉那人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再闪,待这一掌轻轻贴在自己头顶,忽觉一股端正严肃的气势直逼过来。
屈之舒被这气势一逼,身子自然便即坐正,头正身直,下颏低垂,脖颈挺拔,含胸拔背,双腿盘成了天盘之姿。
屈之舒一摆正姿势,立时觉得身上的气血飞速的运行起来,在血脉经络之中如快马游龙般窜动。
气血运行一畅,屈之舒周身肌肉开始不住的跳动,两只眼目忽闭忽睁,周身骨骼关节咯咯作响,响如爆豆。
屈之舒只觉周身极为舒畅,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足趾尖说不出的舒服,无一处不透亮,无一处不畅通,无一处不轻快。
屈之舒昏昏沉沉,忽觉头顶一痛,想要摆头甩开,却是不能动弹半点,只觉那人的手掌如有千斤重,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顶门。
过了片刻,自对方掌心之中传来一股热流,这热流经屈之舒的泥丸宫,传至颅内,再从颅内经颈部自脊中,再由脊中下至尾闾,再同尾闾转过会阴,上升至丹田。
这股热流一过丹田,立即急向上冲,经尾鸠、膻中、喉尖处、承浆,最后直入上丹田。
在上丹田中左转三十六圈,继而右转三十六圈,左右来回不住的盘旋,最后四散迸射,冲入周身穴道,似乎每一根毛发中都涨满了精力。
屈之舒禁不住睁开眼睛,只觉头皮发麻,有如电击,却是十分舒服,自己的头发已然根根直立,四散撑开。
屈之舒再一细心体会,这股热流传入体内后,似乎自己头脑之中有一些声音在跟自己说话,虽然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含义甚深,一时不得体会。
第六章 迷茫际遇4
又过片刻,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似乎来了数十人。
只听一人道:“师父,云中子又发了疯了,我们在石屋中听得洞中声音有异,已然有一会儿了。”
这人正是留守在洞外的郑宗宜的大弟子卢玉俊。
另一人道:“不急,大伙准备好纸笔,把山洞打开。”
听声音正是郑宗宜。
又一人道:“师父,这云中子以往好像从没发疯这么密集过。”
这人正是吴玉昆,他被屈之舒拗断手指之后,又痛又怒,后来将屈之舒踢到谷,这才出了一口气。
只听郑宗宜道:“嗯,你说的有理,不过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对了,玉昆,你的手指没事了么?”
吴玉昆支吾道:“弟子。。。。。。,弟子没事了。”
却听肖玉孝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是何含义,吴玉昆别过脸去看,心中微感不安,不知肖玉孝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阴私。
洞中屈之舒耳中听的清楚,他不喜欢郑宗宜等人,便要抽身离开,可是身子却不能动。
正在烦躁时,忽觉那人手臂渐渐开始颤抖,自己头脑中似乎能听到那人的声音。
那人似乎是在说:“这功夫还没传完,一定要在旁人进来之前传了给你,若是中途有人来打扰,咱们两个怕是都有灾祸。”
屈之舒也感觉这股热流正填充自己的身子。
他不明白其中艰难和道理,只是觉得好玩。
洞中那人其实正在以归灵术传至屈之舒体内的各条经络,此刻十二正经已然填满,正在填充阴跷和阳跷两脉,这种透顶传功,必须一气呵成,若是中途有人打扰,甚是危险。
洞中那人自然知道其中艰难和危险,但是事至中途,也别无它法,只得勉强平心静气,按部就班传功,不敢操之过急。
可是终究心里着急,禁不住右臂微微的颤动。
这时山洞的机关已然开动,门口的杂草已然移开,郑宗宜正要叫卢玉俊去启动洞口的大石门,忽听一人叫道:“师父,麻。。。。。。,麻五又来了,他们把。。。。。。,把孙师弟打伤了。”
郑宗宜正急着开洞,一听驭风会的人又来捣乱,还伤了自己的爱徒,不由得有些焦急。
卢玉俊道:“五师弟,他们来了多少人?”
来报信的正是郑宗宜的五弟子蒋玉涵,蒋玉涵道:“他们来的人不多,但是个个武功不弱。
麻五也不知是如何知道六师弟的居处的,竟然跑到室中伤人,四师哥巡夜,前去拦阻却被他一脚踢伤,他来到六师弟房中,我起来迎敌,却不是他的对手。
麻五说他们驭风会不是好欺负的,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天只是第一次,他把六师弟和四师哥都带走了,说师父要人的话,就得交换。”
郑宗宜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他们走了?”
蒋玉涵道:“还没有,麻五说就在青城山下等着,若是天亮之前不去找他,两人就没命了。”
卢玉俊道:“这人太也无耻,师父,咱们去把两个师弟救回来。”
郑宗宜不言不语,心中盘算,若是将整个青城派的人都调出来,和麻五火拼,未必便输。
他会中会众虽多,但各处都有,不能全都带来,高手虽多,看五恶的本领和成色,也不过是二三流的角色。
可是若和驭风会对仗,双方必定损伤过重,青城派在武功各大门派当中本就势弱,若是和这些绿林人为了意气硬拼,实是没有必要。
洞中那人此刻已然填充完了屈之舒的冲脉,正在填充带脉,等带脉填充归灵术完毕,就只剩任督二脉。
这两脉如环相连,首尾正对而接,气息运行却是不通,填充这两脉甚是容易,只需打通一点,气息便能自行流走。
但是打通这一关却甚是难过,使力既不能太大,又不能太弱,弱则不通,强则经脉寸断。
洞中那人知道其中关键,可是此刻洞外随时都能进来人干扰,这一关却是外来的魔障,根本无法去除。
屈之舒开始时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可是此刻既感体内变化,又见洞中那人的变化,耳中又听到洞外郑宗宜等人的说话,三处合在一起,渐渐也知事情于己不利,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这一紧张,洞中那人立时知觉,归灵术传递更加滞涩,直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带脉填充完毕。
气息一转,便冲入屈之舒督脉,这口气顿挫跌扑,前行的甚是困难,到了至阳穴处便即卡住,再也难以前行一穴。
洞外郑宗宜心中犹豫不决,虽然不愿和麻五交待实底,也不愿失去这次观武的机会,但毕竟护徒心切,两个徒弟都在对方手中,不能不管。
郑宗宜最后打定主意,还是同意麻五的要求,先将徒弟换回来再说,当下一招手道:“咱们下山。”
这便要带着徒弟下山。
忽然山道上一人扬声道:“郑掌门,不劳大驾了,咱们兄弟来了。”
青城派的弟子立即闪身到郑宗宜的身后,排成数个扇形,各自拔剑,对着山道,怒目而视。
山道上来人正是麻五,麻五神采飞扬,笑容满面,他身后跟着数人,其中两人手中各提一人,正是罗玉满和孙玉原。
郑宗宜见两徒弟面色暗黑,知道是中了毒,当下不动声色,一抱拳道:“麻大当家的,小徒又惹你生气了,你身为前辈,出手教训他们,要我看,教训的甚是。”
麻五嘿嘿一笑,道:“郑掌门不必讥讽,这些都是小事,来人,给两位青城派高徒解毒。”
第六章 迷茫际遇5
提着他们的两人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来,在罗玉满和孙玉原鼻前一抖,空气中一股异香传来,郑宗宜等人忙都将鼻子掩住。
罗玉满和孙玉原两人闻了异香,打了两个喷嚏。
郑宗宜道:“麻大当家的好手段,请把人放回来吧。”
麻五道:“我已然上了一次郑掌门的当,怎能再上第二次。还请郑掌门把山洞门打开,咱们心平气和的商量一番,到时候对大家都有好处。”
郑宗宜心头火起,但徒弟在人家手里为质,形格势禁,也只好照对方的意思办了。
郑宗宜道:“好,今天我们青城派认栽,麻大当家的想要商谈一二,自然可以,不过我想太多的人知道,就咱们两个进洞如何?”
麻五向青城派众弟子看了一眼,笑道:“好说,好说,叫让双方的人手都留在洞外,我和郑掌门进洞密谈。”
郑宗宜右手一摆,叫卢玉俊带着青城派弟子退到一旁,却暗中使个眼色给吴玉昆看。
他这六个弟子中,卢玉俊虽然是大师哥,性子坚毅,对自己也忠心,但却不工于心计,一把年纪的人了,有时行事还颇具英气,反倒不如吴玉昆沉稳。
吴玉昆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左手背在后面,对石屋外的弟子做了个手势,那几名弟子会意,慢慢走向石屋。
麻五向那几名弟子看了一眼,忽道:“郑掌门,咱们双方各有所图,各有禁忌,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郑宗宜冷冷的道:“开洞门的机关就在石屋之中,若是麻大当家的懂得开启方法,就请自行开门。”
麻五哼了一声,向手下人道:“把青城派的两名高徒照看好,我和郑掌门有事密谈,一柱香以后我若不出来,你们便回总舵,咱们不能总是在青城派找麻烦。”
洞中此刻传功,归灵术已然冲过了命门,却在尾闾处又塞住了,无论洞中那人如何勉力为之,都是寸步难行。
洞中这人正是当年的云中子。
云中子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当年在峨嵋山与广华尊者等师兄弟九人,联手骷髅子、夏初怀等人,与混元老祖对敌。
他和玄空子二人合力去斗混元老祖五行珠中的黄珠,那黄珠应土象,化出漫天黄沙,二人联手尚且抵挡不住,最后云中子一不留神,被黄珠卷走,玄空子情急之下,将黄珠吞入。
斗到最后,七苦剑出世,乖戾暴躁,嗜杀成性,威力无边,将三教中的英杰全都斩断切碎。
广华尊者、混元老祖和一朵红云夏初怀三教三仙合力斗七苦剑,却仍是不敌,最后七苦剑吸足了三仙的法力仙气,却也因此而自封,威力收敛。
而这三人却也因泥丸宫被穿,法身幻灭,却不消散,而是化做铁质剑鞘,套在七苦剑的外面。
一剑一鞘跌在地上之后,两下里分开,均不知所终。
这一场大战,只有云中子一人未死,却被狂风卷出不知多远,法力涣散,神志大乱,有如疯癫。
他一路向北飘去,却正落在青城山附近,立时昏迷,只因失了仙家法力,那阐教的玉灵大仙和云觉真人也无法测知其下落。
云觉真人曾多次起奇门遁甲推算,但云中子总是落在空亡之中,不得测知方位,只道是一场恶战,所有人都死在七苦剑之手。。
云中子是仙体,跌落之后不饮不食,却仍能存活,这一日被当时青城派的弟子发现,送到派中掌门处。
当时青城派的掌门心存善念,用药医治云中子,每付药却都如泥牛入海,云中子仍然疯疯癫癫,不吃不喝,历经数月却是不死。
当时青城上下都引为奇事,后来云中子时常舞动,时常口中胡言乱语,自称是云中子,可他舞的却是仙家法术,说的却是仙家秘语。
在青城派掌门的眼中看来,耳中听来,这些动作和口诀,却都是上乘的武学招式和道理,这才将之当成异人。
其时四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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