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年纪还小,不到二十岁,是以只是作些跑腿打杂的活计,我大师伯九曜子和二师伯九曜子都是派中的绝顶高手。
尤其是九曜子师伯学了归灵术后,居然化身为幼童,听说再过些年头全能化为女身,去修炼更上乘的仙法。
只是他后来受不住诱惑,擅自点按了法穴,引的山体震动,结果被化成了石头,碎成了千片万片。
我们在峨嵋山中为这锦背仙忙了好长的时间,除我们之外,锦背仙还从别处收服了几个人,都是武学高手的模样,我们当时却不识得是谁。
后来有一天,似乎取剑的日子快要到了,气氛十分的紧张。天上竟又有神仙前来阻拦,那锦背仙自然也有帮手相助。
我们也不识得他们是谁,但是我见到了男身观世音的千手千眼,当时真是吓坏了我了,不过观音的法力甚高,将小山大的法器给挡了回去,压向一人的身上。
那人,那人似乎是叫金宗子,他的手中便有一样法器,我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
旁边另一名老者道:“我记得是叫仙人回,一定没错。”
杜广成道:“确实,你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是叫仙人回。
这东西十分的厉害,小的时候像珠子般大,大的时候像小山一样大,就和你手中托的这珠子一样。
这仙人回一发起威来,周围满是血腥气,叫人感觉有无数的人,正在被砍杀屠戳,鲜血脑浆流了满地,我。。。。。。,我当时真是吓死了。”
神风子道:“我也闻到这东西上有腥气,却不曾那么严重。”
杜广成不理,继续道:“还好观音法力无边,将这仙人回打落,四周这才恢复如常,也不知这法器是拿了多少人的血肉炼制出来的。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不大记得了,脑子有些乱,总之是来了很多的仙人,也有妖怪,有四张脸的,有骷髅,有小孩,有女人,有和尚罗汉。
眼见得取剑的日子迫近,那锦背仙便叫我们拿了三张叫做肉符的东西,去贴在法穴之上。
我们领命进了峨嵋山,当时九曜和弄尘两位师伯已经死了,是遮月子师伯领我们进山的。
后来遮月子师伯心中悔悟,不愿再为虎为伥,不想叫那魔剑出世,于是派中生出了内讧。
我当时年幼,武功又低,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候,有少林派的高僧前来阻拦取剑一事,而我们峨嵋派众人中也混进了一些黑道上的人物。
于是在峨嵋主峰的山道上,就打成了一团,我当时吓的傻了,也不知该当帮谁的好,便只在后面傻站着。”
另一名老者“嘿”了一声,似乎是说“我又何尝不是”。
杜广成道:“后来有很多人死了,派中内讧又起,青松子便领着我们去贴肉符,我们这几人便大都是青松子的弟子。
可是后来师父似乎受了邪魔的诱惑,胡乱杀人,我们众师兄弟本就不愿助纣为虐,又劝说不住,见此情况,便只好离开。
我们离了峨嵋不远,便见到天上光怪陆离,似乎战斗十分的激烈,应该便是那七苦剑出世了。
可是斗了一阵,忽的光华凝集,再到后来便什么也不见了,我们这些人心灰意懒,不愿再插手此事,便远远的离开了。
一路上见到川民都在各处仰天观望,又有的烧香拜佛,怪相繁多,不一而足。
我们一路走远,到了江苏,便隐居起来,过了不久,听说天外飞仙不再出现,大家一商量,故土难离,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峨嵋。
咱们都是当时派中的第三代弟子,年纪轻,阅历少,很多功夫都没学过,虽然峨嵋道观中的典籍不少,但毕竟无人指点,是以峨嵋的武功中断了几十年。
我们回到峨嵋后,少林寺方丈派人前来寻问前事,我们都不愿言说,便推说不知,双方交涉一番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第二章 陈年旧事4
再后来又过了十几年,大家推举我当了掌门,这个掌门当的甚是叫人羞愧,我当时的武功,照现在看来,怕是连空觉也不如,真是笑话。
我们这一众师兄弟,对那归灵术心中憎恶,便不再练了,哪知只因当初练过,即使后来不练,大多数却也活到了一百多岁还不死。
我们在峨嵋左右无事,后来便四处寻访,打探其中内情,可是世人凡人又有谁能知道。
后来实在无法,我们只能又到少林寺去寻问,当时少林明字辈高僧尚有数人,只是进到峨嵋山中的却都没能回去。
少林方丈说他对此事并不如何清楚,只是很久以前,有罗汉真身显了神迹,点化他们到峨嵋山中去阻拦恶人定法穴。
再后来这些高僧都没能回去,少林派人去峨嵋找寻,只寻到了三四具尸体,等我们再回峨嵋的时候,却又对他们不理不睬。
大家说完这些事后,相对感慨,一时不知是真是幻。我们将事件前后始末写成一本书,交给了少林方丈,由他妥善放到藏经阁中保存。
其后数十年间都没有异事发生,我们也就渐渐的不提起这事了,哪成想现今这邪祟法器又现,莫不是峨嵋又有大乱?天下又有大乱?”
杜广成说完以后,其余老者也都补充一二,神风子听后半晌不语。
不知不觉,日头已然偏西,神风子道:“不知众位前辈对此事有何指教,晚辈实是不知该当如何应对。”
杜广成道:“当年七苦剑出世,后来不知为何无所作为,今天这仙人回再现,我们也不知犯了哪道劫数。”
神风子道:“这仙人回既然是什么金宗子的法器,妖佛不相顺,又为何会藏在凌云大佛的胸口内?”
杜广成道:“这些事情就不得而知了。那孩子现在怎样了?他是华山派的?”
神风子将华山上的事情又讲述一遍,杜广成道:“我们几个人经历一场灾变,现在老而不死,其实自打隐居那天起,对世事便不再存念。
不过上天降福还是降祸,最终还是要着落在世间。
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天圣教便已存在,全称似乎是叫做敬天礼圣十全大教。
他们只是在南方一带活动,很少到中原来。怎么?他们近来作恶不断么?”
神风子叹了一口气,道:“魔教近来猖狂的很,在山东、两湖、两河、江苏、陕西一带杀伤了不少的武林同道。
所幸咱们四川还没有魔教人物的行迹,等此间事情一了,我要到青城山去,向青城派派主郑宗宜去商讨一二。
今年围剿魔教,他们青城派也不能置身事外,只要是武林中人,都应该出力。”
杜广成道:“那华山派的屈之昂果真是天圣教的奸细么?”
神风子道:“我也不知,各样证据看来不假,只是我不大相信。那谷天虚摆明了要抢掌门之位,若说他从中做假,那也是可能之数。
不过少林派的灵觉高僧成名已久,武功既高,人品又端,他说的话十分可信。
我只盼其中有些误会,但是所涉帮派太多,以我一人之力,实是不能将事情查的清楚。
那屈之昂和魔教教主的女儿成了夫妻,但未必和魔教有关,这小子虽然任性,但在大关节上应该能把持的住。”
杜广成等人将近百年不曾到江湖上行走,所知消息大多是别人所述,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也就不再说话。
神风子正要向众人请辞,忽然空觉子慌慌张张的前来通报,说是屈之舒正在床上不住的挣扎,大伙用绳索将他缚了,又点了他穴道,可是眼见就要挣脱。
神风子赶忙回到前院,离的老远便听见房中有婴儿啼叫之声,一众弟子正在呼喝。
神风子破门而入,岁寒子正带人围在床边,见神风子来了,便道:“师父,这小家伙不怕咱们点穴,力气大的很。”
只见床上屈之舒一张小脸胀的通红,身上被撕下来的布条紧紧的缚了,却不住的扭动挣扎,喉中呀呀作响。
神风子上前点他胸口穴道,哪知身子刚一到近前,忽的怀中那颗小珠仙人回唰的一声飞出,在屈之舒身上布条上只一擦,面条啪的一声断裂。
屈之舒腾的起身,四脚着地,那仙人回变的如碗般大,在屈之舒头顶来回的盘旋。
神风子见屈之舒两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周身肌肉紧绷,随时都会发难。
岁寒子道:“师父,当机立断,除了他吧,这必是妖怪无疑。”
神风子心中不忍,正在犹豫之际,屈之舒哇的一声跳起,双爪直奔神风子面门而来。
神风子忙转身格挡,将他身子推到旁边地上。
屈之舒向神风子瞪视一眼,那仙人回朝神风子疾射而去。
神风子大惊,见空觉子就在身旁,顺手从空觉子腰间抽出长剑,迎着仙人回一搭一拍,将仙人回拍向地面,可是手中长剑剧震,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屈之舒倏忽而至,双扑了上来,岁寒子见师父有难,腰中长剑早出,正点向屈之舒臀上。
这一剑去势又快又准,将屈之舒的左边小屁股刺了一道口子,岁寒子手腕一翻,将这伤口挖的更阔,剑身一挺,将屈之舒挑到一边床上。
屈之舒疼痛难忍,顾不得鲜血直流,向仙人回一招手,身子斗出,从窗子口冲出去,落荒而逃。
自他暴起伤人到逃走,不过片刻,可是屋中众人便像是历经生死一般,一个个头上都出了大汗,从未见过这样的奇事。
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居然能站立纵跃,又能伤人,更加会操纵妖术法器,若不是亲见,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第三章 青城疑云1
神风子叫众弟子散到各处巡查,若是再遇到屈之舒,能擒则擒,若是不能擒,则一剑除了,当此非常之事,手段狠辣一些,也是说不得的了。
自此以后,峨嵋派上下都人心不安,就怕屈之舒再回来伤人,可是众人到各处找寻了十来天,却是人影不见。
神风子心道:“难不成掉下悬崖摔死了?今年怪事真是多。”
等再过了一个月,峨嵋派上下便大都淡了,虽然对这事情仍是心有余悸,但都以为这孩子必是死在了某处,尸体说不定已经被野兽叼了去。
此事虽然未果,但一味的派人搜寻也不是办法,峨嵋山不小,峰岭连绵,峨嵋弟子却不过一百来人,一撒到山里,实是微不足道。
又过些时日,神风子只得将众弟子都收回,开始筹备今秋围剿天圣教事宜。
神风子写了三封书信,派空觉子、辉月子和出尘子分别出去寻找他的三个师兄弟。
此时辉月子和出尘子已然出关,他二人俗家时是兄弟,入峨嵋门下虽然靠后,但这两人聪明非常,学武的进境非常快,又能自出机杼,实不在岁寒子之下。
此外又派了几名三代弟子出去联络峨嵋派的门人,峨嵋建派至今,广收门徒,留守峨嵋山的虽然不多,但将各地的门人都招集来,便能有三百余人。
一番分派之后,神风子便叫岁寒子留在清风观,教导门人练武,他自己则整理了一番,便直奔青城山而去。
青城山位于峨嵋山北面,距离不近,神风子乘快马一路北上,不一日到了青城山。
神风子和青城派主郑宗宜交情一般,只因大家都是道士,是以平时有道教大典之时,倒是经常见面。
神风子到了青城脚下时,已是申牌时分,青城山下行人稀少,等行至建福宫时,只见两个小道士正在门口清扫。
神风子翻身下马,向两名小道一拱手,道:“烦两位向郑派主回禀一声,就说峨嵋派神风子前来拜会。”
那两名小道却向神风子翻了一眼,不再扫地,拖着扫帚进了大门,啪嗒一声,将大门撞上。
神风子一愣,平日来时,从未遇到如此尴尬局面,其中一个小道士他还认得,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无礼。
神风子大踏步走上前去,用力扣打门环。
直打到二十来下,才有一名道人过来开门,这人只将门开了一道小缝,伸出半个脑袋道:“你找谁?”
神风子心中虽气,但不能和无名之辈发火,当下强忍着气道:“我找郑宗宜。”
那道人向神风子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家派主不在。”
说罢咣当一声,又将大门用力撞上。
神风子怒极反笑,暗道:“难道郑宗宜知道我的来意?这家伙不愿出力征讨魔教,便给我来个闭门不见?”
他火向上撞,又用力砸门。
这一次只砸了三五下,便有人将门打开,又是刚才那道士,那道人道:“你是什么人?我家派主不在,你有事下次再来吧。”
言语十分无礼,说罢便要关门。
神风子气极,左脚轻轻一伸,在两门一挡,大门便再也关不上,那道人将眼睛一瞪,用力在神风子脚背上一踏,骂道:“你作死吗?哎哟!”
只觉这一脚便似踩在石头上一般,只硌的足底生疼,那道人将门用力一合,神风子双掌一分,将两扇大门推的猛然撞开,那道人马步不稳,身子被撞的向后甩出,一交坐倒。
神风子哼了一声,纵身进院,道:“把郑宗宜给我叫出来,就跟他说是神风子来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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