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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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逆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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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天宇在云霁华右手尺脉上仔细按了按,只觉右手尺脉沉弱细迟,偶有一停。

但重按之后微微一抬,却隐隐生有滑象,数次按取都是如此,那显然是身怀有孕,而非腹中肉瘤。

闻天宇又按了按她左手寸脉,但觉沉滑之象十分的明显,再将其余各脉均号了一遍。

号完脉后,闻天宇低头沉思。

屈之昂急道:“师父,怎样?”

闻天宇瞪了他一眼,道:“她右手尺脉,重按微举,指下气过如线,生有滑象,那自是喜脉无疑。

六部脉均已生出滑象,再加上肚腹十分彭隆,自是八九月以上的脉象。

左手寸脉沉滑象十分明显,该当是男孩无疑。只是六脉大都细弱,偶有一停,那是气血不足之意。

而滑象之中又微有涩象,本来滑涩不同脉,但也可以有数滑一涩,或是形滑质涩,那是有瘀血之象,自然和那一掌有关。

之昂啊,你既是身为人夫,为何不看好她?还要妻子和人争斗?

孕初三月最是要紧,妄动怒气已然不该,又腾挪打斗,还受了掌伤,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

屈之昂道:“此事说来话长,她非要和人斗气,我当时又没在身边,那有什么法子。”

云霁华忙道:“师父,这不怪他,全是我的不好。这孩子当真是男孩吗?”

他本来叫闻天宇前辈,此刻见闻天宇言语中已然对她亲近起来,便顺势叫了一声师父。

闻天宇听后竟然没有驳斥,相反听的十分的受用。屈之昂心道:“还是我这老婆子有些心眼儿,换作是我就是不成。”

闻天宇对云霁华温言道:“左手寸脉沉滑,必是男孩,这个你可放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云霁华道:“弟子姓云,名叫霁华。”

屈之昂抢着道:“霁华就是明月的意思。”

闻天宇脸一沉,道:“我知道,我没问你,要你多什么嘴?”

又道:“为师的对妇科一道并不甚通,咱们又身处逆境,无针无药,此际若是引产,孩子怕是活不成的,须得找一处僻静所在。”

屈之昂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能将孩子引下来?”

闻天宇道:“这孩子早该出生了,只是被瘀血阻住了经脉,这才不得生产。

若是吃些滑胎之品,怕是对母子都有损害,只有用针灸尝试引产。

其实治起来仍是十分的凶险,要不然也不至于许多先生都不肯给你医治。”

屈之昂道:“那些大夫都推三阻四,有的不肯医治,有的推说不会治。”

闻天宇忽然想起施东雅来,怒道:“人家不肯给你治病,你就将施东雅杀了,将人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了吗?”

屈之昂道:“我可没有,师父,你别听旁的人胡说八道,我在江湖上行事可是按侠义道的规矩来办的。

从来没有妄杀无辜,今天那个姓胡的不自量力,自己震死了,那又怪的谁来,再说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闻天宇道:“你不用说旁的废话,我只问你,施东雅当真不不是你杀的?火当真不是你放的?”

云霁华道:“师父,这事确然是真,我俩去红云谷找施先生看病,施先生识得我夫妻俩,说什么也不给看。

之昂一怒之上,跑到他的虎栏里,将两只猛虎打死了,后来带着我便走了,只此一件事,人却是没杀的,火也没有放。”

闻天宇对云霁华的话倒信了七八成,又道:“那他们说你到各处去伤人,手段残忍,那是不是真的?”

屈之昂道:“我一直陪着媳妇,哪有功夫去惹那些人,天南海北的到处都有,我也跑不过来。”

闻天宇其实也不大相信,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冤枉,是以听屈之昂这样一说,便即放了心。

闻天宇抬头看天,心事重重,喃喃的道:“也不知灵觉神僧是如何查察的,为什么事情都安到了咱们师徒的身上?”

屈之昂道:“或许老和尚年纪大了,眼花了脑子糊涂了,也说不定,别人乱放屁,咱爷们不用理他们说的。”

闻天宇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道:“那令符的盒子里装有岚教的蛊虫,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十有八九是刘之远受了谷天虚的唆使,将木盒盗了去。

第七章 生死别离2

又在里面另装了蛊虫,开盒的机关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之全身上的那个掌印,很有可能是我平时留在起居各处的,他们将掌纹用特殊的方法拓了去,再转印到之全的中衣上,陷害于我,听说有一种石灰油浸烟熏法便可以转拓人的掌印。

之全上唇的破口却不知是什么方法制成的,很像是内力由内激发所致,但是除了童心功之外,不会再有什么功夫能做到这一点了。”

闻天宇苦苦思索,总是有些关窍想不太明白。

此时日头已然偏西,四周昏暗下来,屈之昂忽然胸口剧痛,禁不住呻吟起来。

云霁华道:“铁胡子,你怎样了?”

屈之昂道:“我没事,被法青在脚上卷了一下之后,便浑身没有力气,不知怎地,这时胸口却忽然痛的厉害。”

闻天宇正在苦思,听屈之昂这样一说,立时回过神来,道:“你被法青大师的袍袖扫到了?”

屈之昂点点头,头上的汗珠已然落下了数滴。

闻天宇扒开屈之昂的裤脚,只见屈之昂右脚足踝上有一圈青肿,上下约莫五六寸高,已然肿起了老高。

再一搭屈之昂脉搏,闻天宇眉头不禁一皱,道:“这可糟了,我先前只以为你是激斗之后脱了力,没想到却是受了内伤。”

云霁华不住的去抹拭屈之昂头上的汗水,道:“师父,他受了什么伤?”

闻天宇道:“应该是法青大师的圆觉袈裟功,触外而伤内,急打而缓发,实是佛家内功的上乘境界。”

云霁华道:“师父,可有的解吗?”

闻天宇摇摇头,道:“发现的晚了,若是早加调息,或能解得。”

屈之昂虽然豪迈,一听之下,也只有苦笑,向云霁华道:“你快带着心法走吧,躲的越远越好,把我儿子生下来,叫他好好练武。

我看我是不行的了,今天就陪师父死在这里罢了。师父,徒弟不孝,今天陪师父一起死了,算是给您老人家陪罪了。”

说罢仰天躺倒,闭眼不动。

闻天宇又气又恨,踢了屈之昂一脚,道:“快起来,又不是现在就死,你想死也不用急。”

屈之昂一咕噜身爬起来,道:“那又有什么法子?”

闻天宇把圣愈心法摔到屈之昂怀里,道:“畜生,你先练第二篇第四节,可以支撑得一时。”

屈之昂大喜,借着昏暗的光亮,将圣愈心法翻到第二篇第四节,见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正楷小字,所讲心法和华山内功理路相同,只是更加深奥。

屈之昂看好了习练的方法,当即盘腿坐好,左手托天,右手轻轻平摊在后腰,忽快忽慢的吐纳起来。

闻天宇教了云霁华几句要诀,云霁华也平卧在地,习练起来,闻天宇受伤甚重,无力支撑盘坐,只好斜倚在一棵树上,暗运内力疗伤。

三人各自沉沉入定,四周渐渐暗了下来,只听见风吹草动,树枝哗哗作响。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忽然火光射来,远处有数人向这边搜了过来。

三人立时惊醒,忙伏低身形。

屈之昂小声道:“这些狗崽子搜过来了。”

闻天宇道:“别作声,这边十分隐秘,他们一时搜不过来。”

只听一人道:“师父,这边也没有,不知道狗贼们跑到哪去了。”

正是于之通的声音。

远处谷天虚低声喝道:“别乱吵,吵什么。”

脚步声响,谷天虚向这边走来,向于之通不住的低声喝骂,两人站的甚近,离三人藏身之处不到十丈。

谷天虚骂了几句,忽然温言道:“你手指不碍事吧?”

于之通似乎极为感动,道:“不敢有劳恩师挂心,弟子手指没什么事。”

谷天虚叹了一口气,又道:“之通,为师平日待你怎样?”

于之通嘴上说的恭敬,心中却道:“你平素对我呼来喝去,有事的时候找我去跑腿,没事的时候却不教我什么真功夫,这会儿却来问我这个。”

但心中所想,自然不能宣之于口,只得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终日不敢忘。”

谷天虚道:“之通,这么多人来搜那三个人,我却只带了你来。你是为师的心腹,为师平日对你最为看重。

现在闻天宇和屈之昂两人败走,成了武林头号的公敌,刘之远年老德薄,又是闻天宇一支的,这下一代的华山掌门,照为师的看来,怕是非你莫属了。”

于之通为人奸滑,明知谷天虚这番话不过是虚辞,便笑嘻嘻的道:“师父过赞了,咱们华山二代弟子中,赵之杰师兄、马之远师兄、党之朋师弟都是佼佼者。

这些师兄弟武功高强,为人精明,弟子是万万比不上的,只是为了华山派的声誉,为了师父的声誉,弟子尽当下苦功学武,好光大华山的门楣。”

屈之昂和闻天宇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鄙视之意。

只听谷天虚道:“刚才我偶然听之杰说道,他今早在北峰巡山,似乎看到你了,后来事情太多,便没和我提起。

之通啊,你不在房间里好好呆着,跑到北峰去做什么?你之全师弟受重伤晕倒在北峰,北峰上说不定便藏有敌人,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小命岂不是要丢?”

于之通语音发颤,虽然竭力控制,但仍然抖的厉害,只是道:“弟子。。。。。。,弟子。。。。。。,只是早上腹内疼痛,跑到半山腰去方便。

不不不,不是,不是,弟子是。。。。。。,是怕有敌人来我华山捣乱,这才去帮着巡山。

第七章 生死别离3

弟子。。。。。。,弟子什么也没有看到,还求师父饶命,弟子和师父一条心,弟子全当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嘴巴哑了,什么也不会和别人说。”

于之通说罢,咚咚咚的磕头。

他开始时本来还在极力狡辩,但说到后来,抬眼见谷天虚脸上极是阴沉,嘴边带着阴险的笑,看表情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时心中害怕荒乱到了极点,竟然把持不住,终于还是说露了嘴,求饶讨命。

谷天虚冷冷哼了两声,道:“之通啊,你原本是个聪明人,我原是对你十分的看重,只可惜你聪明的有些过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有少人知道的为妙,为师很承你的情,在朋来厅里你没有揭穿这件事。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只好认命了吧,这个地方十分的隐秘,风景又是不错,做为你的葬身之地,也算师父对的起你。”

屈之昂和闻天宇互相看看,都知道于之通一定是看到了谷天虚做了些什么事,似乎和卫之全受伤毙命有关,这才要遭灭口。

于之通这人品性恶劣,不值得去救,更何况这三人都是身有伤病,想要救也无从救起,只是没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是有些遗憾。

屈闻二人心中怦怦直跳,就盼于之通死之前说出些什么来,也好有些线索,闻天宇心中更是急切。

于之通哪能不知自己命不长久,只吓的周身擅抖,牙齿格格交战,颤声道:“师父,请师父开恩,弟子自此以后,依。。。。。。,依附。。。。。。,依附在恩师身边,愿做师父的左右手,为师父做事,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只望师父开恩,饶了弟子一命,既然之杰师兄是师父心腹,弟子也愿成为师父心腹,为师父效犬马之劳。”

谷天虚见四处无人,冷笑着听于之通说远,这才道:“你在闻天宇老贼打坐的石房里,骂我什么来着?”

于之通磕头如鸡食米,咚咚作响,道:“师父开恩,那是屈之昂那小贼逼弟子说的,弟子不敢辱骂师父,在弟子心中,师父就是如来佛祖,弟子。。。。。。,弟。。。。。。,弟。。。。。。”

于之通“弟”了半晌,再也说不出话来。

谷天虚慢悠悠的道:“之通啊,你知不知道,人要做大事,就不能没有心腹,但人要做大事,也不能有太多的心腹。

之杰这孩子本也不错,对我倒也忠心,但天底下又有谁能一直对人忠心呢。

之杰效忠于我,这孩子做的很好,刚才我已送他舒舒服服的走了,你既然视我为如来佛祖,那为师的就送你去见如来佛祖吧。”

屈之昂和闻天宇忍不住微微探出头来,只见一片黑暗中,谷天虚手中持着一根火把,火光闪烁,将谷天虚一张红脸上的杀气映的忽隐忽现。

于之通则跪在地上,左手持火把,身子微微后仰,周身擅抖,面色苍白,双眼中闪出既怕又恨的光芒。

忽然,于之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呼的一声站起,手指着谷天虚道:“你你你。。。。。。,是你杀了卫之全,是你背后下的毒手,你会童心功。

是你叫赵之杰在远处故意叫你掌门,好说给卫之全听,是你派赵之杰故意去‘发现’卫之全。

卫之全这个傻子,伤在你手都不知道,还当你派他出去是什么好差事,结果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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