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之昂将馒头塞在嘴里,躲到屋角,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人影走进屋中。
那于之通道:“这地方鬼冷鬼冷的,老贼偏偏喜欢在这里练功,练他妈的什么功,练采阴补阳功吧。”
石之坚道:“你小声些,还是不要乱话的好。”
于之通道:“看你胆小的样子,怕的什么,老贼的党羽都被困在厅里,少林高僧都来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这老贼平日不将我师父看在眼里,今天怎样,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你怕他做什么?我偏偏要叫他老贼,老贼,老贼,老老贼,老老老贼。”
于之通正要骂“老老老老贼”,石之坚忽然道:“咦,不对,这屋里有些气味,好像刚才有人点过油灯。”
于之通道:“胆小鬼,这地方哪有别人来,难不成是鬼?这是霉气味,不是油灯味。
我就是鬼,你怕不怕?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以后做不成大事,练不成上乘武功。”
石之坚道:“练不成就练不成,我也不想做什么大事,还是快些找圣愈心法吧。”
于之通点亮火折,正要去点油灯,忽然见眼前出现一张长满胡须的脸,一双眼睛中闪着火折的光芒,如电般射向自己,似要射进自己心里一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手一抖,火折掉在地上,屋里又是一团漆黑。、
于之通惊叫一声,跳起老高,“有鬼,有鬼,长须鬼。”
石之坚在他身后,没看清有什么鬼怪出现,但于之通这声惊叫却吓的他撒腿便向外跑。
于之通双腿不能站立,伸手一划将石之坚手腕紧紧捉在手,颤声道:“石师弟别。。。。。。,别走,这。。。。。。,这屋里有鬼。”
石之坚感觉手腕被于之通抓,还是用力向屋外走,两人拉扯起来,石之坚忽然感觉右手手腕也被人用力抓住,这人的手掌就像是铁砂铸成的,凸凹不平,满是砂粒,用力一紧,手腕险些被折断。
石之紧大声呼痛,叫道:“我这边也有鬼。”
两人都吓的不轻,四只脚一软,互相拥着摔在地上。
于之通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不对,那胡子。。。。。。,糟了,是。。。。。。,是。。。。。。,是是是。。。。。。”
于之通“是”了半天,也不知“是”的是什么,石之坚颤声道:“是什么?”
于之通冲口而出,“是铁胡子,是。。。。。。,是屈之昂。”
忽听屋里一个破锣般的嗓音道:“不错,是你老子我,你们两个胆敢辱骂掌门,这还了得,今天叫你们真的去见鬼。”
石之坚道:“师哥饶命,师哥饶命,这不关我事啊。”
于之通素知屈之昂的本事,这时知道不是鬼,而是这大胡子,不由得更是害怕,一时间心中计算利弊,也不知是求饶好,还是强硬到底好,但浑身颤抖那是不用再计算的了,直抖了个痛快。
屈之昂心中恨极,一握于之通手腕,只用了两成力,于之通便如杀猪般叫唤,心中再也不去计算,痛快的大声求饶。
屈之昂喝道:“说,今天的事到底是谁搞的鬼,谷天虚这老王八是不是为了当掌门,故意陷害我和师父,你不说,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的生生撕下来。”
于之通道:“别别别,千万别,师哥手下留情,我什么都说。
我。。。。。。,师。。。。。。,谷天虚这老贼无恶不作,是他强迫我们替他做事,陷害掌门的。”
于之通说别的不痛快,说“老贼”二字却痛快的很,只需换个对象便了。
屈之昂听后大怒,喝道:“具体是怎么陷害的,快些说来。”
第五章 激流勇进5
于之通支吾半天,道:“这个。。。。。。,其实。。。。。。,屈师哥,我实是不知,谷天虚这老贼一向只是叫我们师兄弟去办事,其中具体情由如何,只有这老贼自己才知道。”
屈之昂本以为能从于之通嘴里得知内情,哪知这小子只是顺口胡说,应和自己,诋毁谷天虚,却是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
屈之昂知道这于之通平素便油嘴滑舌,向来奸滑,人品较为低劣,虽是谷天虚的得力助手,却不是什么心腹。
屈之昂心中烦恼急躁,不住的哼哼,手上时轻时重,于之通想逃却又不敢,只觉手腕上像是被五把钢钩抓住一样,偷眼向屈之昂看去。
昏暗中屈之昂两个眼睛就像两盏油灯,闪闪放光,于之通小心的道:“屈师哥,照我看,咱们华山掌门就是你来当最合适,所以。。。。。。”
屈之昂本来就心烦,不喜听于之通胡乱拍马,斥道:“闭嘴。”
他手劲本重,一声怒喝,手中自然加大了力道,咯啦一声,将于之通前臂两根臂骨扭断。
于之通大声惨叫,委顿在地。
石之坚见状也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
屈之昂呸了一声,将于之通轻轻踢到一边,在小屋子里走来走去,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办才好。
忽的想到了圣愈心法,屈之昂心头一动,又将火折点亮,点着了油灯,举着油灯向闻天宇打坐的石床上看去。
他先前也曾来过此地,见这石床和印象中大致无二,只一个枕头,一个蒲团,一床被子,一张薄褥。
屈之昂来到床边,左右打量,他这人平素粗俗鄙陋,但当大事之时,又往往心思精细。
屈之昂知道石床上有机关,若是有什么暗器或是炸药之类的,冒然寻找,未免危险。
屈之昂在石床边左右查看,不见异常,按师父所说,将蒲团拨到一边,却不见下面有异常,无意中用手中包袱又将枕头拨到了一边,忽然看见枕下有一处石面似乎有些异常。
这处石面看上去较其它石面光滑些,似乎是常常触摸的样子,但是看的并不大真切。
若是在白天,不留心便看不出异常,此时在黑暗中用油灯在斜上方一照,这才略略看出不同来。
屈之昂正要弯腰去按,心念一动,当即停住,回头向于之通道:“他妈的,滚过来。”
于之通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见屈之昂正在石床上寻找东西,本打算趁机溜出去,但动了几次念头,却又不敢。
忽听屈之昂叫骂,忙爬了过去,虽不是滚的,却也算是较为接近了。
屈之昂将于之通一把拉了起来,也不顾他疼痛与否,向那处石面一指,喝道:“你去按一下。”
于之通虽然人品差,却也不是傻子,他也知这地方有机关,这次前来只是奉命看守,谷天虚并没叫他擅自开启机关。
于之通苦笑道:“屈师哥,这个。。。。。。,我怕是。。。。。。”
屈之昂一瞪眼,道:“你怕什么?叫你按你就按。”
说着一拉他手腕,向那处石面撞去。
于之通想要拿桩站稳,但身不由己,右手径直向上撞去,他手掌一触到石面,只觉石面微有滑动之感,同时听到咯吧一声。
于之通忙将手抽回,道:“屈师哥,有了,机关动了。”
屈之昂也见到石面向前移开了约有一寸,身子向后一躲,却不见有暗箭或是毒气放出。
屈之昂又停了片刻,仍不见有事,伸出包袱在石板上一拨,又拨开数寸,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中没有书本,屈之昂叫于之通伸手进去摸,于之通在格子侧面摸到一个小小的凹陷,屈之昂叫他用力按下去。
于之通心中喃喃骂道:“他妈的铁胡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叫老子做这些事,刚才把老子手腕抓的断了好几根骨头。”
他心里正骂着,忽觉床里发出吱呀呀的一声,知道触动了机关,正要缩手回来,却见那小石板以极快的速度又合了起来。
那小石板边缘极其锋利,以机关弹回,其力甚大,屈之昂手疾眼快,忙去拉于之能的手臂,可仍是晚了一步。
只听于之通“啊”的一声,四根手指被齐齐斩断,鲜血涌出,将枕头都染的红了。
屈之昂暗骂他废物,左手一拨将于之通推倒在地。
这时蒲团下的石床床面已然啪的一声弹开了一条长缝,屈之昂用包袱将床板向上一掀,床板应手打开,再向床下看时,赫然有一只木盒。
屈之昂左右细看一遍,用包袱将木盒慢慢拨到了外边,轻轻掀起来,再用包袱迅速伸到木盒下面,轻轻一挑,便将木盒摔到了地上。
木盒并未上锁,啪嗒一声,木盒翻滚,里面跌出一本出来,用油灯靠近一看,上面四个小篆字体,屈之昂不大识字,也从没见闻天宇出示这本书给他看,但想来便是圣愈心法。
屈之昂将书大模大样的捡起来塞入怀中,向于之通看了一眼。
于之通忙道:“您尽管拿走,我一定不说,有人问起我的手臂,我就说是。。。。。。,说是跌伤的。”
屈之昂心中对他老大看不起,冷哼一声,打算转身出门,忽然想起刚才曾听这两人提起过少林寺,便又转身回来。
他不喜于之通,便对石之坚道:“石师弟,怎么?上面少林寺也来人了?”
石之坚胆子小,一直堆在地上,不敢动弹,这时听屈之昂问起,便道:“少林高僧确实来了,不过他们刚来,我俩就下峰了,其它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屈之昂对这事情始终不大明白,他急于知道详情,便一提石之坚的领子,将他像拎包一样提在手中,侧身在于之通胸口踢了两脚,点了他穴道,便提着石之坚出了石屋。
第五章 激流勇进6
屈之昂走的远些,将石之坚放到一块石上,将手搭在他头上,道:“石师弟,我和华山派的事,咱们不再多说,以往的事情就揭过去不提。
我实话对你说,我刚才一直藏身朋来厅的匾后,厅里的事情我大都听到了,我只想问问你,谷天虚是怎么陷害我师父的?”
石之坚见屈之昂无心加害,心中略略放心,道:“这事我确实也不大清楚,不过前一阵子,谷师伯倒是将刘师哥一家老小都从邓州押了来,现在正关在华山中峰的一处山洞里。”
屈之昂道:“我说的嘛,刘之远还不至于平白无故的陷害掌门人,原来是有家眷被押了,当成了人质。”
他想到此处,自然想到了至今下落不明的云霁华,又是一阵难过,一阵伤心。
石之坚续道:“我并不知道师父师伯他们要在今天发难,但今天一早,师父师伯他们便将前来通信的叶师哥和冯师弟给捉了,还沿途还捉了一批掌门师伯那支的不少弟子。
我那时才知道师父和师伯他们今天有大事要做,却也万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
屈之昂道:“卫师弟的伤是怎么回事?”
石之坚道:“卫师哥确实是今早被人发现的,只不过我不知详情,说是李之蹊师哥无意中发现的,便上报谷师伯,谷师伯便带着我们上朝峰了。
不过,这几天谷师伯和孔师伯还有师父三人,倒是常在一起秘密商量一些事情,说的是什么,我不大清楚。”
屈之昂点点头,拍拍石之坚的肩膀,道:“石师弟,若是真有人反叛我师父闻掌门,你站在哪一边?”
石之坚脸上显出惶恐神色,磕磕巴巴的道:“这个。。。。。。,这个嘛。。。。。。,我。。。。。。,我其实。。。。。。”
其实依屈之昂的性子,本不会问这些事情,多一个人助援和少一个助援,都无关紧要,爱谁反叛谁反叛,都是敌人才好,到时候打的也痛快些。
只是此时想起师父的惨境,屈之昂的心里也有些伤感起来,是以有此一问,一问过后,胸中豪气又生,不待石之坚说完,拍闭了他身上穴道,道:“石师弟,还得委屈你一会儿,穴道几个时辰之后自解,你再去陪姓于的呆一会儿吧。”
屈之昂将石之坚轻轻丢到于之通身边,撇眼见于之通腕上鲜血仍涌,怕他失血过多死了,顺手点了他断腕四周的穴道,这人虽然猥琐可恶,但还算罪不致死。
屈之昂折身出来,又向朝阳峰奔去,心道:“无论如何,得先将师父救出来再说,其它的事情,我一个人也管不了这许多。
霁华还没找到,老子哪有心思去管别的事情,至于叶师弟嘛,唉,先不管了。”
屈之昂不愿多耽时间,又顺原路纵跃上峰,这番攀爬的举动于他来说虽然并不难,但也大耗体力。
屈之昂再次登到朝阳峰上时,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他离朋来厅尚有三十来丈时,便听到厅中有人正在大声吵闹。
屈之昂快步走近,见厅口又多了二百来人,数十人是出家人打扮,正是少林派的僧众。
除此之外,尚有很多别派人士,一时之间也看不清许多,屈之昂再不能躲到匾后,大厅近处却又不方便近身,灵机一动,撕下一大块衣襟来,将自己的大胡子紧紧兜住了,只露出双眼。
又在地上抓了把沙土,和着吐沫化成泥,胡乱涂在脸上,又将两腮咬破,吐了鲜血涂在绑缚胡子的衣襟上,装作是和人打斗受了重伤。
一切收拾停当,这才大模大样的向人群走来。
其实厅中正在大吵,厅口这些各派中人都在留意厅中的事态,屈之昂向他们走来,这些人也只是很好奇的匆匆看了两眼,没人上来喝问。
虽然有些人感觉来人有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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