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宇怒道:“你胡说,哪有此事,我当上华山掌门之后,屈之昂才来拜师的,先前只收过刘之远一个徒弟。”
谷天虚不理他,继续道:“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这闻天宇心中有火,就正好被魔教看中,魔教派屈之昂暗中和闻天宇串通,许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他那两套武功,招数狠辣,内功心法又是专练阴维脉和冲脉,如若他是以我们华山的内功心法为延展,自创出这套武功的话,那为什么不以十四正经为主,偏要去练奇经?
这自不用说,那就是魔教派屈之昂暗中传给他的武功,好叫他在师父面前逞技,叫师父传位于他。
等传位之后,他便将华山卖给魔教,将华山的武功秘籍和一众几百弟子的性命都交付与魔教,待数年后魔教在武林中兴事之际,便里应外合,一举将武林名门正派铲除,好实现魔教一统江湖的野心。”
谷天虚越说虚是激动,到后来白须飘飘,吐沫喷出老远,在阳光下不住的溅落。
下面众人听后大哗,登时议论纷纷。
闻天宇气的说不出话来,叶之荣奋力站起,手指谷天虚道:“你胡说八道,编排这些慌话来污蔑我师父,你意图华山掌门之位,便编了这些瞎话,空口无凭,你怎么叫天下英雄相信?”
谷天虚哼了一声,道:“我空口无凭?那你这小辈又凭什么和我说话?”
叶之荣向刘之远道:“大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你也被谷天虚收买了吗?要来对付恩师?你还算不算人?”
刘之远就坐在谷天虚身后,听到这话脸一红,忙将头低下,孔天亮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喝道:“之远,说话,说给他听听,屈之昂是不是奸细?闻天宇是不是和他做一路?”
5刘之远涨红了脸,嗫嚅半晌,还是低声道:“是,屈之昂是魔教的奸细,师父。。。。。。,师父。。。。。。,师父也。。。。。。”
1他支吾半天,叶之荣右手旁边抢过一把椅子向刘之远掷去,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掷死你。”
7椅子带着风声向刘之远掷来,孔天亮冷哼一声,左手一搭一振,又将椅子掷回,这一下虽不是什么上乘的手法,但力道却是十足,正砸在叶之荣胸口。
z啪的一声,椅子断为数截,叶之荣肋骨断了一根,一交坐倒,吐出一口鲜血,口中却仍旧喃喃咒骂。
小神风子道:“有话好好话,何必动手。”
说闻天宇道:“之荣,好徒弟,不要和他争论,且听他说什么。你胸口没事么?”
网叶之荣向师父点头表示伤势不重,但额头汗水之流,却显然痛的厉害。
屈之昂和叶之荣师兄弟情谊也不甚深,见师弟受了折辱,却也心中愤愤不平,又佩服师弟硬气。
叶之荣平素学武天份不高,性子却硬的很,对闻天宇又十分忠心,对师父一向奉若神明。
他练武最勤,却不肯向屈之昂等人多多请教,闻天宇若不是手把手的教,遇到繁难些的招数,他往往学上四五天也学不会一招。
屈之昂向冯之遇看去,却见冯之遇一直低头不语,只偶尔向众人脸上看去,一副害怕的模样,也不见他为闻天宇争辩一句。
屈之昂暗骂:“没用的东西,软骨头,就是怕死。”
谷天虚待叶之荣又吐了一口血,这才道:“闻天宇,华山上学过这两套武功的有不少人,你当着众人的面儿自己说说,那与华山的内功路数是不是大不相同?”
闻天宇道:“我华山武功招式虽以险峻阴劲著称,练内功的经脉却以正经为主,这话不错。
但我自创这两套武功的时候,是以这种内功心法对咱们华山内功加以补足之意,那自然要从奇上入手了。
只是我见识不深,只能想到阴维脉和冲脉,这才经二十几年的苦思,将内功的要诀改了些方法,你们却来怀疑我与魔教有染。”
第二章 华山之颠8
谷天虚仰天大笑,道:“补足华山内功心法?你说的倒容易,师父几十年的功夫,内力精深,他为什么不能补足,偏偏你却能补足,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人学武练艺,都是自小受了熏陶,若是陕甘的大汉,那一定要练外家硬功,若是江南的公子哥,却多是去练绵软小巧的功夫,若是女子,身弱力薄,多是练剑法和暗器,少有以掌力雄浑著称的。
咱们练武不求多,但求精,就算会天下所有的武艺,不能隔会贯通,那不过是多吃几碗饭而已。”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觉大获我心,不由得暗暗点头。
谷天虚续道:“就算不是练武,学文一道也是如此,自幼念诵柳词,长大后所作诗歌也大多是婉约一路。
若是常常听闻苏词,长大后所作诗词也大多是豪放一派,虽非一定,却是大数必然。
我们华山的内功和外功招式自有特点,在座各位门派的武功亦如此,因此上在江湖上动手过招,数招间便可看出对方是哪个门派的。
可是这两套武功心法,却和华山派的大相径庭,虽然其中多处加了修饰,一时看不出来,但日子久了却能发觉,若是亲身习练更是能够发觉。
当初师父染病,本打算将掌门传给天鸣师弟,可是这闻天宇却声称他自创了两套武功,他练给师父看,师父一来病重,不能亲练,二来年老糊涂,这才被这狗贼骗了。
近期我们经高人指点,又加上自身练习这两套功夫出了偏差,这才彻底明白,闻天宇这两套武功并非他自创的,而是屈之昂在入华山之前传给他的,那便是魔教中的功夫。”
神风子道:“咱们们和魔教中人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魔教行事神秘,但对他们的功夫可大都了解。
闻老弟这两套功夫和魔教功夫并不相同,难道魔教为了颠覆华山,急切间硬生生创出了两套上乘武功么?”
谷天虚道:“神风掌门有所不知,这两套武功的招式和华山本门武功确属同种风范。
但内功心法却大大不同,我们经那位高人指点,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套功夫的内功心法,便是由他们魔教里一位长老燕在野所擅长的童心功里化出来的。”
屈之昂今日连遇变故,昨晚的事情此刻早忘到脑后了,猛一听到燕在野三个字,初时尚是一愣,但立时想到那五龙帮的长老周全,曾叫自己将这包袱送到回头崖燕在野手里。
屈之昂虽然和云霁华成亲,但两人婚后甜甜蜜蜜,屈之昂很少问起天圣教中的人物,云霁华也不愿多说。
是以他对燕在野的名头倒不十分熟悉,只是知道有这一号人物,至于相貌武功性子如何,那是一无所知了。
厅中有些人和闻天宇是同辈份的,在江湖上行走的时日较长,一听到燕在野的名子,都不禁“咦”了一声,脱口而出道:“原来这人那时还没死。”
屈之昂心中奇怪,什么叫“那时还没死”,难道这人应该早就死了么,既然死了,周全老东西为什么又叫我去送包袱。
屈之昂不经意的将手中包袱又紧了紧,只觉那仍是一根铁棍而已,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
曾有人说这是什么七苦剑,从没听说江湖中有一把神兵利器叫什么七苦剑的,叫这名子好不难听,一根棍子如何当成剑来用。
谷天虚坐在位子上说了一大通,神情姿态颇有一派掌门的风范,俨然是将自己已经当成了华山第十四代掌门人。
谷天虚见自己每一句话都能在在座众人当中掀起一阵议论,将闻天宇气的面色铁青,周身颤抖,将叶之荣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而冯之遇和刘之远则是低头不语,丝毫不见气势,这场仗那是胜定了的,谷天虚见一切都和事先预料的大致相同,不由得心怀舒畅,满心的欢喜。
待众人语声渐弱,谷天虚又道:“在座的各位晚辈弟子或许不知,但各位掌门和武林中的前辈,对这燕在野却都是知道的。
这人几十年前便名动江湖,武功狠辣,做事更是狠辣,曾被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人士视为人魔。
他原是魔教的长老,听说因夺教之位不成,一怒之下,竟是跑到西域去了。
当年我派还曾向昆仑一派递送过书信,叫昆仑派上下小心防备,想来这事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就连我都还是个年轻人。”
昆仑派候普中坐在下面一直冷口冷面的不说话,这时听到话头扯到了自己头上,便道:“不错,当年是有这回事,我派掌门接到信后十分的感激。”
他面相冷,说话也冷,说了这一句客套话后便闭嘴不言。
谷天虚略感无趣,忙接上话茬,道:“可是燕在野怒走西域之后,却再也没了踪影。
有人说他和魔教中的众长老争斗受了严重的内伤,便死在了西域,也有人说他在西域遇到对头,被人打死。
总之是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这人当时已经六十多岁,就算不被人打死,也没有几年可活,真要是活到现在,怕是年过百岁了。
和他同辈的魔教首脑大都死去,活着的也不再在江湖上出现,嘿嘿,说句掉书袋的话,这些人那是风流尽去了。
可是当时燕在野却是恶名昭著,最叫人痛恨的便是他的童心功,各位一定都知道,这童心功之所以叫做同心功,那是因他练习之时,必定要以未成年的童男子来练功。
燕在野为练这功夫,不知杀伤了多少童男,实是武林一害,他还曾扬言道,要专门去偷来练武人家的孩童来练,说那更能提高他的功力。”
下面神风子等年岁大些的便纷纷咒骂,足见这燕在野当年的名头太恶,所做的坏事不知凡几。
谷天虚说到这里,坐在下面的广通镖局的夏远老镖头已经哭出声来。
广通镖局分号几十所,一执北方各省会镖局的牛耳,夏老镖头今年已经将近八十岁,生意早已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广通镖局建号百余年,是夏老镖头的父亲夏震北手创,夏震北是少林亲传弟子,练得掌刀暗器三绝,又有两个武功高强的兄弟相助,镖局的旗子立了几十年不倒。
广通镖局传到夏远手里,那是更胜乃父,二十年间开了二十家分号,纳收了十余家别号镖局,只要是秦岭以北的地界,便是广通镖局的生意。
可是武林当中的老辈人物都知道夏家有一件大惨事,那便夏远老镖头的亲孙子,他二儿子的唯一一个儿子,就是被燕在野抢了去的。
第二章 华山之颠9
燕在野用这小儿练功,后来夏家发现尸体的时候,小儿的尸身惨不忍睹,夏家发誓要报此仇,招集了百余名江湖好汉,可是后来燕在野却跑到了西域,从此绝足不旅中原。
夏家也曾三次远赴西域寻仇,却都空手而归,这件事在夏家是一件大惨事,夏家要找燕在野的子侄辈报仇,那燕在野练的是童子功,却是没有子嗣。
此刻一听谷天虚提及旧事,夏老镖头不由得触动心事,一大把年纪再也忍耐不住,在众人前大哭起来。
众人不住的劝慰,夏远擦擦眼泪,道:“这燕在野无恶不作,万死不足惜,可惜没能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这童心功确是一门邪功,我至今思来仍是切齿的痛恨。”
屈之昂心道:“原来这姓燕的是这等人,也好,我便不将这包袱交于他了,我自己的事情一大堆,哪有功夫理这魔头,只是人到七十古来稀,这人当年便六十多岁,活到现在可不得年岁过百。
就算他武功深湛,又哪能容易活过一百岁,这样的魔头不死,还要他长命百岁,那老天爷可真他妈的瞎了眼了。”
却听谷天虚道:“夏老镖头,你见过那姓燕的用这残忍的邪功,不只是你,江湖上许多年老的前辈都曾见过。
那位高人告诉我,这功夫就是专门练习阴维脉和冲脉的,我回来后和闻天宇告诉我们的功法相互一较,确是大同小异。
我和两位师弟一察觉这事,只觉周身汗出,甚是后怕,若是我们不得高人的指引,将这功夫练的久了,虽不能和那燕在野一样,但必定是要走火入魔了。
幸好当初闻天宇编排这功夫之时,将其中的内功心法改动了好些,好令人一时不能察觉,其间危害便不如何急迫。
他从魔教那里得了这内功心法,在外功方面故意化为两套功夫,好掩人耳目,其实内功的本质实是一套。
他一是为了叫师父见他聪明,好传位给他,二是要用这功法使我们这些人长久练习,到最后走火入魔,他自己练的却是正确的。”
闻天宇道:“照你这样说,我为什么不需要童男来练功?”
谷天虚道:“那燕在野练这功夫需用童男,只是为了大增功力,一旦练上了,便不能停手,否则精血四溢,经脉寸断而亡。
但若不用童男练功,亦可有成,只是威力不那么大便是了,你身为伪掌门,不能妄杀小儿,当然不肯以童男练功。”
叶天荣道:“你说的这般清楚,似乎对这功法十分的熟悉,倒似你就曾以童男练过似的,我们师徒却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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