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呢,反正自己呆在万家的队伍里,不与他们打交道就是了。
吃过饭,稍事歇息,一行百人便分乘几十辆浮游前往苍域大草原。白寂偊的东西都放在芥子空间里,但为了不太显眼,她还是背了个大包,只是相对别人之鼓鼓囊囊,她的松松垮垮还是挺惹人注意。
出了呼伦宝尔城,离正式进入苍域大草原还有约摸两个时辰的路,算起来,到达下榻的翰达斡部落正好黄昏。
一路上,正好随着太阳西去,日光渐渐黯淡下去,白寂偊眼望道路两旁西洲特有的青杨树,见那树身上斑驳的光影陆离,心里突然很有些沧海桑田、世事突变的感慨。
她不由暗自嘲笑,自己正值人生当中最美好的风华之季,怎么突然产生这样宛若经历过巨大人生变故的心态——呃,当然,巨大的人生变故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但这样带着垂暮气息的感受,还是过了一点。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这趟猎兽之旅不会无趣,恐怕还会有趣得超出想像,貌似自己在某些人眼中,更是奇货可居的大猎物!只不过,谁猎谁呀?!她想起被自己特意取出好好保养了一番的符箓破甲炮,情不自禁地微笑,这次会不会玩个大的呢?归海凛弼被破空而来的暗器击中,然而还有人不曾付出代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们总是将这句著名诗句用作对人生苦短的感叹,为什么不能理解为就算是黄昏的夕阳也有别样之美呢?
白寂偊下得浮游,远远眺望极目不能的草原。那西坠的日头悬半边脸于地面,微黄的光芒映照着正是季节的碧草菁菁。其景,不仅不沧凉,反而令人心旷神怡,恍似满腔忧思都已随着日头落下去,到明日清晨伴着这青草生长出来的却是清新向上的心情。
“感觉怎么样?”白寂偊侧目一看,却是孔谙和欧冶锐过来了,他微笑着发问。
白寂偊似陶醉般深深吸了口空气道:“我闻到了自由的气息。我喜欢这里。”
欧冶锐点点头,轻声道:“我也喜欢。”
孔谙闻言,握住欧冶锐的手:“回程时咱们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再走。”
白寂偊有趣地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原来在爱情面前,再木讷的人也会健谈,再冷淡的性子也会融化。想起自己思念的那人,她不自禁叹了口气,怏怏转身离去,留下小两口望着天边淡云谈情。
在翰达斡部落歇了一晚,为了保存体力,白寂偊随大流早早地歇息了。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三章 天苍苍,野茫茫
翌日,清晨吃颇具草原风味的早餐时,听李琮翌大夸特夸草原澄澈的美丽星空,不由后悔得不得了。自然李琮翌被兄长狠狠地批评了一番,但看他那当面认罪、转脸嘻笑的样子,只怕再犯的日子在等着。
一行百人骑了备好的马匹,在向导的带领下往草原腹地前进。白寂偊骑着的大马身高腿长、健壮矫捷,虽然也是受过驯的马匹,不过天生的一股野性仍流露于外,使得她还费了些手脚才坐得安稳。一经跑动,便如踏风而行,实在是爽到极点!
上午的大草原,满腔满鼻都是草木清新香味,迎着凉爽的风,在如洗高天之下放马驰骋,白寂偊简直快活得无法言喻。她不止一次有放声大吼的冲动,却总是硬生生抑制住,下了好几百次决心,这天晚上要寻个没人处好好地喊几嗓子。
太喜欢了,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奔腾的感受!未来自己毕了业,第一站便要重回这草原来,过一过白日牧羊,夜晚数星星的快活日子!
午餐,在路上解决,吃点干粮饮水了事。正逐渐进入牧区,此地的青草虽还比不上真正水美草丰之地,比起头天黄昏看到的却要繁茂不少。
风轻轻拂过,青草摇曳,隐约可见雪白如云朵般或聚或散、变幻不定的羊群,以及哞声悠长的牛群,牧人“啪啪”甩着长鞭,唱着粗豪爽朗的牧歌。白寂偊虽听不懂却也听得呆住,又忍不住踮起脚尖去数看得见的牛羊数量,孩童般玩闹的心情这一时竟占了上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正是好季节的大草原上生机盎然,高天白云,苍鹰翱翔,风中还不时送来孩子们的玩闹嬉笑。盛夏过去,凉秋之后便是严冬,那时候的他们只怕没有这样的心情肆意欢声笑闹了。
所以说,当开心时便开心,莫待时光飞逝后,想找出一点回忆也不能!
苍域大草原上,牧人们没有元力晶石矿可以挖掘,他们的生活几乎都依赖牛羊,而草是牛羊们的根本,换言之,草便维系着牧人们的生活、生存!白寂偊听说大草原的面积一年比一年缩小,很多草地都覆盖上了黄沙。这便是说,牧人们的生命线在一日复一日的减短了。
她蹲下身子,细细拨弄着身旁柔软的草,她的人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似乎要与菁菁碧草融为一体。
草随风势而微倾,即使被吹得贴伏于地面也不曾折断,只因它们一直顽强的用细弱的根牢牢抓紧大地。它们的生命力是那么坚韧,纵然被冰天雪地覆盖几个月,然而来年春回还,勃勃的生机又焕发出来!白寂偊很伤感,究竟是怎样的伤害才将它们彻底毁灭,让曾经属于它们的地方只留下漫天黄土?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心里充满了对草的怜惜与赞赏,想起自己,不禁自嘲一笑,我不就是这野草么?!
咦?时已午后,怎么这棵草叶上竟然还有露珠?呃,不对。不是露珠,是如露珠般晶莹的光团,剔透镜明,反射着阳光的七彩光华。
不对劲诶!方才感叹,白寂偊脑海一震,短暂的黑暗过后,突然看见一只巨大的有着银色瞳仁的眼眸!
她的心脏猛然紧缩,不需要思索,她便知道,这是寂灭瞳!它冷漠无情地凝视着她,让她无由地感觉惶恐、害怕,可是它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么?为什么一股心惊胆颤的恐惧感觉深深地植根自己的身心最深处?
不敢再看,她狼狈不堪地躲避开来,一垂首,正好捕捉到一点绿芒没入心脏,一闪而逝。而环绕着自己旋转的只剩下太阳之极光的白色、太阴之极暗的黑色、金行之金色、风之近乎透明的浅灰色这四条光带子了。
间隔水行禁制解开似乎只有一个月零几天,白寂偊紧皱眉,这次怎么这么快?比上次的间隔要短得多。不知为何,她就是隐隐觉得自然九灵禁制的解开与寂灭瞳定有关联。不知下次解开又是何时。
糟糕!自己正在路上呢,这不是让在场人都看了去!她一念及此,神智重回,转脸有些心虚地扫视四周,大家仍在休息。她偷偷打量众人,没发现什么异样神情,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时间很短呢。她心里虽然仍不放心,却只能相信眼前所见了。
静静体悟,她发现自己的疲劳居然不治而解,浑身充满了如草木生长的勃勃生气。耳旁风声飒然,她仿佛听见细微的低语,可是草儿伴着轻风在歌唱?可惜没有时间让她细细品味了。
此时,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众人继续上马奔驰。虽然在太学里也曾骑过马,但那样慢条斯理的缓行与这般争分夺秒的奔跑显然不可同日而语。白寂偊再天资过人,她也只是肉体凡胎。于是,她不仅被颠得七荤八素,最要命的是大腿根处被坚硬的马鞍蹭破了皮,疼得要命。看来,所谓的马上生活,也不仅仅是潇洒肆意这么简单。
如是这般,晓行夜宿。一路上,万家、澹台家以及欧冶家都是互相照应,在扎营时,白寂偊、澹台蛰、欧冶锐同住一间帐篷,其余人的帐篷便把她们围在最中间。
传说中与姜元煜是表亲的澹台蛰文静不多话,白寂偊因为姜元煜的缘故原本准备对她敬而远之,一考虑到万二老爷爷的夫人是澹台蛰的堂姑婆,加之经过短暂相处发现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清难相处,便渐渐转变了态度。
两人的亲密度虽然还达不到手帕交的程度,可是以白寂偊交友的挑剔也难得了。有时候看着对自己颇多照顾的澹台蛰,白寂偊会想起留在万篁山庄的碧萝姐,不由得对她又亲近几分。
虽在旅途,并且几乎三四天才能侥幸遇上游牧的部落,然而白寂偊除了骑马时的痛与快乐,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还得宜于她那超级帐篷带来的大大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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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四章 超级帐篷
超级帐篷即是芥子空间中那只大行李箱,还在万篁山庄时,光脑认出了银月太极梅花扣并作了详细介绍以后,白寂偊便把芥子空间中所有东西都掏出来给它过目。光脑说,如果超级帐篷延展开,从某处找到与它的接口,那么超级帐篷将华丽丽地变身为移动智能房屋。
当初在是否使用超级帐篷的问题上,白寂偊考虑了许久,最后想到,反正自己已经是人家板上钉钉的“捕猎对象”,也不在乎是否再多出一些令人眼红的物件。这正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于是,第一天在扎营,当澹台蛰和欧冶锐准备从马车上抬下帐篷时,被已经拿出超级帐篷并设定好了应用参数的白寂偊笑吟吟地阻止了。
三个人站到一旁,看着由于设定“草原”环境而变成绿油油颜色的行李箱大变身。它伸出锃亮尖利的五只利爪——中间那只最粗壮最锋锐,而后像抻面条似的先拉长再拉宽,最后延展的面积有原先行李箱的十多倍。确定了位置,五只利爪便深深扎入地下,牢牢固定,据光脑说,足以在七八级的大风中岿然不动。
此时,这只行李箱成了一方平台,紧接着,在已经吸引住周围人好奇眼神的关注里,它膨胀、收缩、折叠、黏合,最终变幻成为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特殊之处、如蚕蛹一般的椭圆状帐篷。
丘壑腹中存。
白寂偊虽在光脑上知道了超级帐篷的具体构造,但是拉开帐篷门进去后所见到的情景还是让她很是惊喜。
帐篷里面共分成三个区域,那一溜三只圆滚滚的正是固定好的睡袋,自是休息区;专门隔断了空间、集洗浴与方便一体的是卫生间;另外竟似是个《奇》简易厨房,只是没《书》有厨具,不过白寂偊《网》芥子空间中的太阳光电炉啊碗筷什么的自然可以派上用场。
超级帐篷中的取水设备是白寂偊最感兴趣的,可惜光脑只知道有这个功能,至于原理却没有资料。她猜想,多半是和水行秘术类似,以阵法抽取天地间游离的水元力以为己用。白寂偊很担心它能不能够在秘术死域运行阵法,于是赶紧跑到卫生间,在一个隐蔽所在找到代表正在取水的微红小灯,心里松了口气,却越发对自己的东西惊疑起来。
能够得到前往灵兽森林的名额,这些世家无不家底深厚,让旅途过得舒适一些是最起码的要求,更别提来者中有几位身娇体贵的夫人。随着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几十辆装满物品的马车,这是在保证行程不被耽搁的前提下最多能携带的东西了。里面自然不乏清水,然而,那也只能在没有遇上部落或者湖泊的情况下,确保每天的饮用以及必要的清洁,只有在部落歇脚或者正好遇上湖泊才能洗澡。
夜晚扎营后,白寂偊和澹台蛰、欧冶锐,三个少女便躲进这顶被众人旁敲侧击不断打听详情的帐篷里。简易厨房也有取水设备,只是片刻的等待就有水可以用。她们便用电炉烧水,暖暖的泡点解乏的药茶——澹台蛰于草药颇有研究,带了许多备用。
草原的白天与夜晚温差极大,这杯用来暖身的热茶喝完,卫生间的水也差不多够一个人先用了,于是排队洗澡。白天满身灰尘汗臭味,晚上偏偏冷意入骨,此时有滚烫热水自头顶一冲而下,驱走疲累换来舒爽,那滋味,别提多美!
想想别人白天热得要命、浑身沙尘臭汗,夜晚却因为太冷无法洗澡,她们心里竟有种如孩子般偷着了糖吃贼忒兮兮的快乐。有时候睡不着,好吃的某人还会爬起来做点汤水宵夜,改善每餐咽干粮的待遇。
这秘密根本守不住,帐篷竖起的当天便被熟悉的人们参观了个底朝天。看着这“五脏俱全”的“小麻雀”,人们只得在心里羡慕。
万家几人眼睛都绿了,他们自然能分辨出这顶帐篷的不凡。面对他们狼一样的眼神,白寂偊说,这是来自西方星辰大陆魔法炼金师的作品,人家送给她的礼物。至于是谁,她含含糊糊带过,只是隐约透露什么万寿山、什么大难不死的后福之类。
和白寂偊、欧冶锐熟稔的李琮翌和孔谙则理直气壮的每天蹭澡洗——咱们虽叫臭男人,但要真的这么臭下去,咱们自己倒无谓,薰着了香喷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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