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伸出手,轻柔地将白寂偊双目阖上,用尽全身气力掉转头去,扯开系得一丝不苟的领扣,颓唐道:“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她听得见,我很想对她说一声……”他站起身,似乎不敢再去看白寂偊,声音细微温柔,“对不起!”他望着远方高天那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这是在向我示好?!白寂偊撇嘴轻笑,知道自己卷土重来,定有不小护持,再者正值总执政官竞选的关头,所以示好以求原谅?这果然像他的风格,进时咄咄逼人,退则柔言软语!只是,若我已然跳崖身死,你这番做派又要给谁人看!?
哼!世上千种万种药,就是少了后悔这一味!
某肖有话说:众姐妹,某肖痛哭流涕请假,今天家里长辈身体不适,某肖一上午都在医院,所以只能正常更一章,这一章算加更,请容某肖狡猾狡猾一次吧!过年事儿多,俺们这儿天气骤冷骤热,老人身体欠佳,某肖只好先尽孝道去也!不管如何,某肖保证绝不断更,再耍赖也不会把单独一章做加更……嘿嘿!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十三章 传单传单翩翩飞
春雷震震,这夜下了滂沱的大雨。雷声震耳,房间里用晶石作能源来照明的灯摇摇晃晃,似乎也不堪吵嚷。雨丝细密飘摇,房前屋后的翠竹哗啦啦直响。地面被冲刷地一干二净,只是无时不在进行的世间丑态,再大的雨也清洗不了!
白寂偊站在窗后,凝视着被闪电刺目光芒映亮的夜空,心里一阵又一阵烦躁。自那天她在湖畔与归海溶衡一番唇舌交锋,她便迅速知会万家增派人手,前往白城,必要时候,将叔叔一家直接送去北洲。
万家回复,派去的人已经出发,只是还要几日才能到得了,从北洲到靠近西南洲的西洲白城,毕竟路途遥远。不过已经通知早已在白城的万家人,提高警惕。
虽然和永安相隔千万里,可是白城碰巧也下了一场这样的豪雨,春季雨多嘛!只听得到雷鸣风啸雨砸路面的夜晚,人难免松懈倦怠,例如万家派到白城暗地底里保护白宁恺一家的几个人。
他们在白宁恺家附近租了房屋,近两年来,每日里除了盯着那座大黑木宅的动静便无所事事。什么危险也没有发生,虽然他们接到了要提高警惕的命令,但这种命令几乎每个月上报情况时就会接到一次。
所以,这样的雨夜,几个人尽职尽责的守卫到了寅时,打着哈欠去睡了。
其实,大雨或许并非偶然,因为这样的雨像是天空无奈痛苦时流下的眼泪,在联盟六十五省的省会城市以及国都永安整整下了一宿。
第二日,却是万里晴空,天空被一夜的大雨洗得碧蓝,宛若一块毫无暇疵的大蓝琉璃。这样好的天气,原本应有好的心情,可是这六十五省的省会再加上永安,总共六十六个城市,有数不清的人,震惊、疑惑、恐惧、愤怒!
明明前一夜大雨滂沱,为何早上起来,扑天盖地的“雪花”?清早踏出门的人们,欠身捡起遍地的雪白纸张,揉着尚且惺忪的睡眼,嘴里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去看纸张上的字。
一见惊心!慌乱,不知所措。再四周环顾,皆是如自己这般震惊的人群,人们交换着眼神,开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真的吗?前年的大青山地震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是有高星段的秘术师、武技师博命相争,双方交战的巨大威力竟然足以令山岳崩塌,令大地震裂?!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武技还好,比较亲民。然而秘术,普通民众对它始终有一种神秘以及隔膜感觉,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温饱才是首位。再加上,联盟平安宁静的一百八十年,没有战事,就见不到秘术逞威,他们已经渐渐遗忘,秘术,不是他们的小儿郎可以获得一份好工作的倚仗,而是,一刹那间便夺走万千生命的大凶之术!
传单上面,清晰无误地告诉所有人,死去二十多万生灵,让近五十万人失去健康的大青山地震,它不是天灾,是人祸!而真相,联盟最高层在死死隐瞒!
永安太学里也遍布这样震撼人心的传单,白寂偊的窗上甚至就贴着一份。她呆坐在床上,捧着脑袋,一动不动。任由门外万篪敲门敲得震天响。
最终,万篪一声大喊,让她猛然惊醒,她跳下床,旋风般拉开房门,尚有泪痕的脸庞雪白,她惊恐问道:“你说什么?我叔叔一家人神秘失踪了?!”
万篪欠疚地点点头:“那些家伙守到了寅时便去睡了,他们辰时有人起了床,却发现,以往你叔叔都会此时出门跑步,今天却例外。再等了一会,他们着急起来,去敲你叔叔家的大门,却没有人应答。”
白寂偊脑子乱哄哄,寅时和辰时之间只隔着一个卯时,这样短的时间,叔叔一家怎么会离奇失踪?而且,这时间点,掐得太好了罢!
“殊缡,真对不住。爷爷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他们了!”万篪拉着她坐到椅上,很是惭愧。
“不!他们尽心了,这是有预谋的,我想,”白寂偊捶了几下脑壳,眼神渐渐清明,“就算被他们发现了,恐怕也无济于事。叔叔他们应该没有危险,如果有人想要他们的命,那么叔叔他们就不是失踪了!”她越想越肯定,“那些绑了叔叔的人会自己跳出来的!”
万篪眸中闪过欣慰,这些,对于她这个旁观者来说,早已想得清楚,万老爷子也是如是说,只是白寂偊能在焦急中仍保持清醒的头脑,她很高兴。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看?”万篪扬了扬手中传单,“只怕是针对归海家来的吧?”
白寂偊的脸色阴郁起来,她冷冷道:“最好只是政客之间的攻击手段,最好不是真的……”
看见她淡漠里透出杀机的眼神,万篪心里一凉,急忙拉住她手:“你不要冲动。”
“放心,冲动是魔鬼!”白寂偊对她勉强一笑,“现在静观其变。只是,”白寂偊露出烦躁表情,“我竟感觉到,叔叔一家的失踪和这件事,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万篪无言,拍了拍她肩膀,两人再不多话,各自洗漱,万家兄弟俩送来早餐,一起吃罢,席间自然是讨论这大青山地震之事,说再过三日就是两周年纪念日了。白寂偊沉着脸,快快吃罢,一同上课去。
显然,传单事件在永安太学也掀起涛天巨浪,学子们交头结耳,再过两个月便是总执政官大选,出了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
只是很多人,都只把这事件当作是竞选对手的攻击手法,并没有人真正去想是否属实。笑话,那些和秘术相隔千里远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和秘术天天打交道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么?
那可以排山倒海、穿云破日,足以令山崩地裂、天地倾颓的至强秘术与至高武技功法,的确存在,但,只在传说中!
大青山脉,那可是东南洲八省绵延范围最广的山脉,其主峰大青山,位列联盟最高的八大山峰之四,海拔七千余尺。是什么样的秘术与武技,能让这条山脉剧烈震荡,导致周旁几个城市大地震?!
完全的危言耸听!
在课堂上,夫子就此事先行做了解释澄清,学子们哄堂大笑,都说谁要相信了谁是本年度最大的傻瓜!
白寂偊默然无语,她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冥冥中,她认为,那传单上的事,只怕真真正正是真实无误的!她甚至在心里有一个猜测,自己那还没有找到尸体的父母,会不会与这件事相关?
虽然这个猜测毫无根据,也毫无办法去证实,并且极其的匪夷所思,但她就是被这个想法折磨得欲罢不能!她走神了,眼神飘忽,仿佛想看见两年前发生的一切!
“偊卿,上课不认真听讲,小心考试不及格哟!”
月徊!是月徊!白寂偊使劲握住拳头,捶自己的膝盖,把它想像成月徊的。在这种时候,月徊的出现,无疑令她欣喜若狂。
“你怎么这样久才来看我?!臭月徊,恨死你了!”
“嘻,偊卿过得这样好,吾来与不来,无所谓呢!”
“谁说的?!月徊,你还是经常来好不好,我知道,你要耗费很多法力。要不然,要不然,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得空了就去寻你!”白寂偊脸微红。
“得卿如此待吾,吾怎可不报与卿?放心,当有一日,吾可以亲身现于卿面前。卿欢不欢喜?”月徊轻笑两声。
“当然欢喜,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月徊静默了片刻,白寂偊几乎以为他就此消失了,才又响起他似乎有些惆怅的声音:“卿长大了,不需要吾的相助,反而要帮吾了。”
“不是不是。月徊,我还要你帮的,是真的,我有好多好多话都想对你说。”白寂偊摇晃着脑袋,浑不觉身旁万笑童眼瞪得溜圆,欲言又止。
“卿不急,吾不能保持这种状态太久,总有一日会遂了卿意。卿放心,吾虽然不能与卿尽情交谈,但一日之内,总有几个时辰是能看见卿的。偊卿且宽心,吾一直都在。”月徊似乎感觉到她惶恐不安的情绪,柔声安慰。
遂了我意?!白寂偊脸红到耳根下,月徊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意好遂的?她几乎要钻到课桌底下,被万笑童一把扯住,才猛然醒悟,这是在课堂上,不由大窘。
“偊卿长大了,脸红的样子真真好看。”月徊悠悠赞道,“吾的偊卿谁人也比不上!”
“……是真的么?”白寂偊正襟危坐,完全看不出她在脑海里对着一个声音羞赧轻笑。
“自然自然,偊卿要打起精神,等着吾。”月徊的声音终于淡去,白寂偊虽然怅惘,但竟外得到他的许诺,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她扫一眼偌大的教室,看看这些被诩为俊彦英材的少年们,顿时索然无味。月徊在前,谁人可入她的法眼?!无意间瞥见藤鹣鲽,眼眸微亮,今天这只花孔雀假凤凰似乎也不太讨厌呢!
这章有三千字,在此给姐妹们书友们,拜年啦!祝大家新年新气象,虎头虎脑虎爪子,爪爪抓幸福抓票票……某肖头顶锅盖吃年夜饭去也!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十四章 暴露(80分加更)
传单事件很快平息,就在当日,总执政官府邸召开发布会,将课堂上夫子们讲的内容更详细的召告天下,很快,各种报纸就将发布会的消息遍传联盟全境。
再过得几日,传单事件虽然还有些议论,但民众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眼看便是四月十二,大青山地震两周年纪念日,归海溶衡为首的天榜诸君再一次发起了义演暨捐赠表演会。
有人提到要请白寂偊。这个提议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就连李琮翌和孔谙也深感这个主意好。可归海溶衡上哪里去找白寂偊?那个不笑的时候与白寂偊有几分相似的万箜可以请来帮忙吗?无异于找死。
他对万箜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无奈北洲尤其是余年省被万家经营得铁桶一般,他就连万箜是由雪林市的蓝发女暴君变脸而来都只得到一个头绪,没有具体证据察实,那日湖畔交谈虽然让他心有所悟,毕竟那人顶着万箜的脸。
面对众人的提议,他还是摆出了副积极的姿态,并主动要求自己去联系,毕竟上次也是他请来的人,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结果,白寂偊当然没请来。归海溶衡经过寻找,惊讶地发现,白宁恺一家人竟然在传单遍散的前一天晚上就神秘失踪了。
当日白寂偊跳崖后,他火速赶回永安太学,装出去找她继续游玩的模样,后来还等到了还赌约的李琮翌和孔谙。不用他下结论,李琮翌看见白寂偊人去屋空,开始以为她自己玩去了,但她根本没回来,这才确认此人已悄悄离开。
当时孔谙提起,为何她什么东西也没带就走了?是不是遇上意外?于是,几人分头去找,自然连个影子也摸不到。不得结果,最终把这事归结于白寂偊潇洒离去,抖一抖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琮翌大大咧咧惯了,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种说法。可是归海溶衡知道,孔谙是不信的,虽然他没说出口……她要是悄悄离开,会连父母的遗金也不带么?!孔谙后来还独自找了几天。仍是一无所获。
过了个把月,白宁恺辗转联系上他——他一直在等白宁恺。白宁恺问白寂偊怎么还不回家?归海溶衡用最惊异的语气口吻告诉他,白寂偊在义演会的第二天就神秘失踪了,他们找了好几天没找到她,都以为她悄悄回家了呢!
白宁恺有如被雷劈,整个人都傻了。后来,他又联系了几次归海溶衡,都得到态度和蔼却是极其遗憾的答复——没有,白寂偊没找到。再后来,白宁恺没有信讯了,归海溶衡想,他不好意思再问了罢,很好!
藤鹣鲽他没放在心上,那只是个胆小无能的草包罢了。嗯,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是好看的草包!何况,藤鹣鲽绑架白寂偊在先,这事他脱不了干系,他要是还没蠢到满脑袋都塞满了干草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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