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究竟有没有安全意识啊?那里可是男人为所欲为的地方啊!万一真被人生吞活剥了,他这个未来夫婿的脸该往哪儿搁呀?女人就是麻烦!嘴里咒骂着,脚步却不觉转了方向。
薛梅手执着平祝王府护卫的腰牌,进了千娇阁,自然扑了个空。听门口的小厮说是往北边的方向去了。薛梅转身,就看到了沈廷钧。薛梅摇摇,道:“爷!她不在这里!”
“去了哪里?”一路走来,没有遇上,说明走的不是回王府的路。
薛梅道:“城北!”
沈廷钧挑眉,“她去城北做什么?访亲戚?”
薛梅道:“昨日,她带来的那个傻孩子就在城北转悠,后来在石尘府前徘徊了很久,是属下将其打晕才带回来的。”
沈廷钧翻身上马,道:“去城北!”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玉烟在城北转悠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薛梅口中的石府。单看外观,比不得平祝王府,甚至连昭县的谢府都比不得。唯一显眼的就是大门前的石狮子,从斑驳残缺上来看,已经有好些年的历史了。阿楠为何会对这石府感兴趣呢?
“高飞,你去打听一下这个石府的情况,最好是七年以前的。”玉烟吩咐道。
“那姑娘不要离开马车!”高飞叮嘱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吧!”玉烟叹气。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这一地段显得很是冷清。看高飞消失在拐角,玉烟则抬脚步上了石府的台阶。抬手抚摸一只石狮子,大门恰在此时“咿呀”一声开了。
一个小厮走了出来,问:“姑娘,你做什么?”
玉烟道:“小哥好!我乃你家主人的亲人,寻亲而来。”
小厮上
下打量着玉烟,道:“姑娘从何处来?”
玉烟答道:“昭县,绘稷山!”
小厮道:“姑娘稍等,待我禀报了夫人。”【】
须臾,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道:“我家夫人请姑娘进来说话!”
玉烟点头,跟着管家进了大门,穿过庭院,来到了会客的大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正端坐在那里,从玉烟进门,眼睛就如同定在了玉烟身上一般。玉烟也不施礼,任她打量。终于,她站起身来,踱到玉烟面前,问道:“你可是姓石?”
“不!”玉烟皱了下没头,“我姓玉!”
夫人后退一步,一扫刚才复杂的脸色,冷声道:“那你到我府里寻的何亲?”
玉烟道:“我幼时曾来过这里,那时这里的当家主母是我的婉娘表姐。怎么再来的时候,居然变了呢?”
夫人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我们搬来这里总共不过六年,姑娘恐怕找错地方了。”
玉烟道:“是了!进门后就发现不对劲了,这里面的房屋都是新建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夫人了!”
“姑娘从昭县来?”夫人问。
“是!夫人也去过昭县吗?”玉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夫人道:“那倒没有!只是听闻那里的绘稷山很出名。管家,送客吧!”
玉烟转身退了出来,出了府,背后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没有回头,而是看向那石狮子,只有这石狮子还是旧的吧!
高飞奔来,道:“姑娘,没事吧?让我好找!”
玉烟看看他,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打听到了吗?”
高飞道:“没有!路人行色匆匆,问不出什么。街坊邻居,见是生人,又都支支吾吾。属下担心姑娘,就赶回来了。等把姑娘送回去后,属下再来打听。”
玉烟道:“那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吃点儿东西吧!”
“姑娘小心!”高飞猛的将玉烟推开,肩膀上就多了一支箭。
玉烟脸色大变,先稳定了下心神,急急的问:“高飞,你还好吧?”
高飞捂着肩膀,脸因痛苦已经扭曲,却还咬牙道:“姑娘,赶紧躲到石狮子后面!”
玉烟不躲,而是挺身挡在了高飞面前。所谓的明前易躲,暗箭难防,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在哪个方位,如何躲得过去?玉烟咬了一下唇,道:“不敢出来跟我面对面,就是怕了我。今天,你们射不死我,这一箭之仇,我绝对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姑娘------”高飞已经出现了无力感,“赶紧躲------”
玉烟赶忙蹲下身,检视高飞的伤口。高飞今日穿的是一件黄色衣服,围绕着箭,印出的是黑红色的血。玉烟脸色大变,箭上有毒。只听“嗖嗖嗖”三声,凭空又射来了三支箭。玉烟暗道,这下完了。却见蓝色身影一闪,剑光砍去,箭悉数落在了地上。蓝色身影在面前站定,竟如同天神降临。
☆、第089章 还价(6000+)
“姚泽樟!”玉烟惊呼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现身救她的居然会是那个一脸嘲笑的人。姚泽樟回头看一眼,举着剑防备的观察着四周。玉烟爬起来去敲石府的大门。“开门!快开门!见死不救跟那些匪类有什么区别?”
却听里面传来管家的声音,道:“姑娘,石家家小业小,经不起折腾的。”
姚泽樟道:“此等鼠辈,何必求他?”
玉烟道:“我当然相信你姚大侠的本事,绝对能以一敌百,可是高飞快要支持不住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玉烟看向来人,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安全了。沈廷钧跳下马,将眼前的形势尽收眼底,冷声道:“薛梅,看清箭的来处,格杀勿论!”然后看一眼玉烟,问:“他怎么样?据”
玉烟道:“需要立刻治疗!”说着,眼睛看了一眼石府。
沈廷钧立马意会,朗声道:“石尘,马上给我开门!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揆”
门这才打开,露出了管家惶恐的脸,拱手弯腰道:“原来是平祝王爷啊!我家老爷不在,应是去了城外大营。”
沈廷钧道:“赶紧让人把这个伤者抬进来,他是我府中的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掀了你们这个石府。”
管家唯唯诺诺,一抬手,就来了两个小厮,将高飞往里面抬。石夫人已经闻声赶了出来,刚要给沈廷钧行礼。沈廷钧摆摆手,道:“派人去叫石尘回来,顺便调一队人马过来,护住这院子。”
“是!”石夫人福了福身子,“我这就派人去办。管家,将人抬到上房。多派些人伺候。”
“是!已经抬去了!”管家应声。
玉烟看一眼姚泽樟,道:“救命之恩,他日图报。”然后闪身进了石府。沈廷钧也跟了进去。
玉烟吩咐管家急派人去取药,第一,先取甘草、绿豆和金银花急煎,此乃万能解毒药。第二,就是取人身、麦冬和五味子,同样也是水煎。吩咐完了,才着手为高飞清洗伤口。沈廷钧什么都没说,留下创伤药就走了出去。
玉烟走出屋子,就看到沈廷钧正对着院子里的一棵光秃秃的树站着。这大冷天的,能看到蚂蚁上树吗?玉烟摘了面具,做了一个深呼吸,走了过去。沈廷钧转身看着她,却不说话。
玉烟道:“沈廷钧,此刻,你可不可以不把我当女人?”
沈廷钧不说话,心想这小女人不会吓傻了吧?把她当男人她就是了吗?
玉烟道:“我刚才差点儿死了,你能不能抱抱我安慰我一下?就当我是男的!”说着,主动靠到了他怀里,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没有人知道她在刚才看到他出现时有多么的惊喜,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当他是可以信赖的人了啊!
院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玉烟弹跳开来,发现沈廷钧的两只胳膊自始至终都垂着,不觉就笑了。这个男人,当真是冷情的很哪!她连忙为自己戴上面具,就见一个穿着官服的矮瘦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后面还跟着五六个兵差。玉烟断定,这个人应该就是石尘了。
“下官参见王爷!”石尘行了个官礼,“让王爷在家门口受惊,下官实在该死!”
“好了!”沈廷钧烦躁的摆摆手。
玉烟道:“有劳石大人了!高飞目前虽无性命之忧,但因伤势严重,不易搬动,就麻烦府上了。我稍后会派人过来照顾。”
“这位是------”石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沈廷钧道:“这是本王请来为母亲治病的玉烟姑娘,现居于我府上。既然他没事了,赶紧跟我回府吧!我母亲还等着你出对策呢!”他为今天头脑发热跑出来寻她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求她为母亲治病,本是很难开口的,却没想到会这么自然的说出来。
玉烟撇了一下嘴,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出来找她,没想到他找她的目的只是给他母亲治病啊!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归是受到了重视。
薛梅驾车回到的王府,玉烟下了车,已是有些体力不支。王二道:“姑娘回来了!”
玉烟眼睛一热,道:“二总管,我饿了!”
王二道:“我这就去张罗,姑娘稍等。”
“你------”沈廷钧刚吐了一个字,就被玉烟打断道:“我现在又饿又累,你觉得我这个状态去给你母亲治病,你放心吗?”抬脚往西院走,薛梅欲上来扶她,却被她甩开。她头也不回的说:“沈廷钧,这个薛梅我不要了。既然韩松的命是我救的,待韩松回来,就让他来保护我吧!”
薛梅变了脸色,追上前,道:“姑娘,我错了!”
玉烟看她一眼,道:“你没错!跟着我随时是要赔上性命的,高飞就是个例子。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那样冰冷的眼神,看得薛梅不仅瑟缩了一下。她咬着唇,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回头,看着沈廷钧,道:“爷!”
沈廷钧看着那
tang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道:“身为一个护卫,当主子性命攸关时却指望不上,任谁都得寒心。”
薛梅一个人站在冷风里,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自己是真的错了。她原以为以王爷最讨厌别人要挟的性情,对这个胆敢以婚约要挟他的玉烟,是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却没想到那个一向鄙视女人的高傲男人,会对那个女人一忍再让。更没想到的是,今天竟会亲自跑出去找人。是她低估了那个女人,更高估了自己的姿态。那么,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忍冬和申海正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的看见玉烟走来,连忙迎了上去。“高飞呢?”申海最先觉得不对劲。
玉烟将身体靠在忍冬身上,道:“受伤了!丹若呢?”
“奴婢在这儿!”丹若和百结从院子里跑出来。
玉烟道:“丹若,放下你手中的活儿。收拾一下,一会儿让二总管派人送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丹若问。
“去照顾高飞,记住覆面!”玉烟交代。
“为何?”丹若问,“为何要覆面?”
玉烟道:“因为他中毒了。你是个沉稳的,凡事要多看,少说话。”
“奴婢记下了!”丹若道。
玉烟简单的吃了一口饭,倒头就睡。直到梦中出现了一箭穿心的镜头,才惊醒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便要求忍冬为她张罗洗澡水。睡觉和洗澡是现代的那个她每遇烦心事的必备课,神清气爽了才有精力继续战斗。
玉烟走在夕阳里,后面跟着忍冬。头发初干,只绾了前面的发,后面的铺满肩背,随着风儿起舞。玉烟想着白天的事,不知不觉上了矮坡。忍冬道:“姑娘,你看!”
玉烟这才惊醒,抬眼看去,竟然到了上次的树下。平行于地面的枝干上垂下两根粗绳,吊着的是一个藤椅秋千。玉烟就觉眼前一亮,喜道:“忍冬,是你找人做的吧?”
“啊?”忍冬愣愣的,她家姑娘已经冲了出去。
地面有心踩踏的足迹,证明这个秋千是刚刚才挂上去的。玉烟摸摸藤椅,坐上去试了试,冲着忍冬露出了甜甜的笑。“就知道你最好了!费尽心思弄这么个稀罕玩意逗我开心!”
“姑娘,那个------”忍冬支吾着。
“好了!赶紧推我一把啊!”玉烟催促道。
“姑娘高兴就好!”忍冬用力,将秋千推了出去。
玉烟道:“忍冬,如果现在让你为我死了,你会后悔吗?”
忍冬道:“虽然奴婢跟了姑娘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比过去十六年加起来还要多。奴婢跟着姑娘,已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忍冬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奴婢不是士,但奴婢也愿意为姑娘死。何况,当初若没有姑娘收留,奴婢怕是早已走投无路了。”
玉烟叹气,道:“值了!有你们的这份心,我又可以昂首挺胸战斗力了。”
忍冬扑哧笑了,道:“瞧姑娘说的,跟要去打仗似的。”
玉烟道:“不是非要到了战场上,才叫打仗。有些仗,是心理仗,是智慧仗。”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