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看向何正谦“或许我爹他们说的对,你本就生性多情,是我强求了你。”
“你没有强求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别走,别合离。”何正谦抱着楚絮儿就大哭了起来,若是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就算那云姑娘哭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会帮她。
楚絮儿任由她抱着,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回抱住何正谦,该怎么做,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何正谦这几日都小心翼翼的,对楚絮儿那几乎是寸步不离,就连钱庄也不去了,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楚絮儿就不见了,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何正谦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天她赎身女子。
一大早,全家人都还在用早膳的时候,家丁便来禀告了,说是一个女子指名道姓要找大少爷何正谦,何老爷跟何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楚絮儿跟何正谦确是一清二楚。
“爹娘,絮儿吃好了,先回房去了。”
楚絮儿刚起身,何正谦也想跟着起来,可屁股还没开凳子,就被何文东吼了回来“你是不是去外面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何正谦心虚的瞧了眼自己的爹娘,便将那天的事情缓缓道来。
“混账东西!”
“爹,娘,你们怎么骂我都好,可是絮儿现在要跟我合离,你们得帮帮我!”何正谦一说到楚絮儿,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淌。
云姑娘,花月楼的头牌,本名一个恬字,不愧是头牌,确实生得沉鱼落雁。
“你找我做什么,我为你赎身,只是不想你再被人欺辱,云姑娘还望你自重。”
“何公子,你既赎了小女子的身,那小女子便是你的人,你怎能不要我呢?”云恬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我已经有家室了,你若还有廉耻,就速速离开!”何正谦肠子都悔青了,这人竟然是个难缠的货色,当初就不该心软救她。
“何公子,求你让我留下来吧,做丫鬟我也愿意。”
“你——”
何正谦正想再开口训她,就看见楚絮儿从厢房里走了出来,不过她瞧都没有瞧何正谦一眼,直奔着云恬走了过来。
“花月楼头牌?哼。”楚絮儿端起热茶,就朝她泼了过去。
只听云恬大叫一声,扑倒在一旁“夫人这是作何?”
楚絮儿一眼都不想瞧她,这女子心机颇深,自己根本不是有心害她,手上的力道握的刚好,那热茶离她还远着呢,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摆明是做给何正谦看的。
不过一旁的何正谦根本就没心情去看这楚楚可怜的云姑娘,只眼巴巴的望着自家的娘子,千万别来气就好。
“何府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何家少爷也不是你能纠缠的人”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三百两银票,扔到地上“拿上你的好处,现在就滚。”
云恬咬着薄唇,都说何家少爷是爱妻如命,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不然也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咬了咬牙,见好就收吧,反正她现在已经是赚了,低头拿起银票,又瞟了一眼何正谦,这才忿忿离去。
“娘子。”何正谦上前想拉住楚絮儿,可还靠近就被她嫌恶的眼神逼了回来。
“你要去哪儿?”何正谦见楚絮儿要往外走,急忙问道。
“出去转转。”
“那我陪你。”
楚絮儿立住脚步,转头直直的看着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正谦再一次红了眼眶,她家娘子这是讨厌她了,出去都不让她跟着,努力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勉强扯了扯嘴角道:“那你早点回来。”
楚絮儿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阿谦,去把表哥给你的丹药拿来。”
“你要做什么?”
“你去拿来就是。”
何正谦不敢多问,娘子让她拿那便有让她拿的道理,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走到她跟前。
“娘子,你,你想好了?”何正谦见她拿起丹药就往嘴里送,急忙出声拦住。
楚絮儿的眼神很复杂,但却没有犹豫,反问道:“你不想有我们的孩儿吗?”
“想,我当然想,我做梦都在想!”顿了一下,又道:“可是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楚絮儿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丹药含入嘴中,又拿起另外一颗,看向何正谦,轻启薄唇道:“该你了。”
何正谦微微的张开了嘴,也将丹药含了进去,拥住楚絮儿的身子“娘子,我是真的很爱你,离不开你。”
再转过头的时候,楚絮儿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那绝美的一幕,让何正谦深深地沦陷着,抱着楚絮儿便倒在了床上。
“絮儿,不要离开我!”
“絮儿,我/要/你!”
“絮儿,我爱你!”
楚絮儿紧抱着何正谦的头,身子不断的颤抖,在到达顶峰的那一刻,两行清泪缓缓滑下,不管这人做错了什么,自己始终都是爱她的,这点毋庸置疑。
何正谦睡到了晌午才醒来,昨晚折腾的过火了,可絮儿头一次那么热情,让她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翻身刚想将旁边的可人儿搂住,却发现自己竟然扑了个空。
“絮儿!”
顿时睡意全无,套上外衫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腾起来。
果然,絮儿走了,桌上留了张字条。
‘我知你心有我,但我难舍此事之痛,珍重勿念’
楚絮儿也算是心狠,强忍着身子的酸痛,天还没亮,就离开了何府,马车是她昨日出去的时候就找好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连——楚絮儿轻抚了下肚子,叹声道:“孩儿,若是我与你爹缘尽与此,有了你,也当是日后留个念想。”
何止是发疯,简直就是癫狂!痛哭流涕的样子,连何文东见了都觉得有些丢脸。
“好好的一个娘子,愣是让你给气走了,你就作吧!”
何母捣了捣自家相公的胳膊“谦儿都这么难过了,你还说她。”
“爹,娘,我要去找絮儿,她肯定是回荆河去了,弄不好可能还有了孩儿。”
“什么!”
何母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过去“你说的可是真的?”
何正谦点头如捣蒜,生孩子的事情她跟何母说过,只不过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提到日子上实行。
这下连何母都不帮她了,揪起自家儿子的耳朵“你个混小子,赶快去把你娘子给我找回来,要是絮儿少了一根汗毛,老娘决不饶你!”
☆、第86章 娘家
这几天楚玄东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晚上睡觉也是心神不安的,吃饭也没有什么滋味。
晚上的时候,景阳依偎在楚商的怀里,额头上泛着薄汗,脸颊上还有激/情过后的余韵。
“累了?”楚商的手指在景阳的脖颈轻轻滑动着,逗弄得怀里的人痒的直发笑。
“别,呵呵,痒。”景阳左右的扭动着身子“别闹了,我有正事跟你说。”
楚商不满小娘子的抗议,翻身押到“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咱们生孩儿还重要。”说着低头又要去吻她。
景阳抬手捂住她的嘴“跟舅父有关。”
此话一出,楚商果然消停了,皱眉问道:“舅父?舅父怎么了?”
景阳冲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道:“你没发现最近舅父总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吗?每次说话也总是提不起兴致,估计是想絮儿了吧。”
楚商翻过身子躺倒侧边,手枕到头低下“应该是吧,毕竟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我,肯定也想。”
景阳点了点头,顺势俯到她的肩窝“赶明儿我就给她写封信寄去,让她跟何正谦过来一趟。”
楚絮儿按景阳走之前给她留的地址寻了过去,原先的那个宅子她也去过了,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光是放了些杂物。
叩了叩门环,便又人声传来。
“絮儿!”楚玄东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可又转头看了看四周,他就高兴不起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你家相公呢?!”
楚絮儿眼睛一转,就低下了头去。
明眼人一瞧这肯定是出了事情,不然越阳到荆河这么远,她怎么了能一个回来呢,可楚玄东也不忍心为难自家闺女,皱了下眉头,叹声道:“进来再说吧。”
景阳倒了杯热茶端给楚絮儿“已经差人去医馆叫她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先喝点水吧。”
“多谢,嫂嫂。”楚絮儿点头,小口抿着,这茶是荆河的特产,越阳没有的。
“絮儿回来了!”楚商一脚刚迈进门,就兴高采烈的喊起来名儿来。
景阳给她递方帕的时候,不停地对她使着眼色,不过楚商可能是太高兴了,直接忽略了自家娘子,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妹夫呢,她这么把你一拐走,可是让我们都想死了。”
“怎么了?”楚商好奇的看着大家,她说错话了吗,怎么没有人回答。
楚玄东的眉头皱写了一个川字,低沉着嗓子“现在人都到齐了,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絮儿捧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抿了抿嘴唇,道:“我不想跟她过了。”
楚商心头一颤,转身望向楚絮儿。
紧接着楚玄东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你简直胡闹!你把婚姻大事当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当初我就说她不行!你非不肯听,现在知道受苦了吧!”楚玄东看着独自一人回娘家的女儿,心里又气又急,连楚商也跟一块也骂了“真是不知道我楚玄东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一世竟全都报在了自己闺女身上,一个两个全都是负心汉!”
“爹。”楚絮儿紧蹙着眉头,她跟楚商的事情早都过去了,现在竟又被她爹提了起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啊!”转头又斜睨着楚商,从鼻子里重重的发出了一声“哼!”
楚商紧攥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卷起袖子就往外冲去。
“你干什么去?”景阳快一步拉着她。
“我去找何正谦!我倒要问问,她那张嘴到底还能不能说句人话!”
“你就别再添乱了。“景阳按着楚商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总得先听听絮儿的意思吧。”
楚商强压这心头的愤怒,转头看向楚絮儿“是不是她欺负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别怕,尽管说,表哥给你出头!”
楚絮儿微微的张了张嘴,欺负?摇摇头,她对自己向来是前一把顺,做了不好的事?算是吧,至少在自己心里过不去。
“她对我很好。”
“那你这是?”
楚絮儿别过眼去“别问了,是我不想跟她过,你们要是愿意收留我,我就留下,不愿意,我走便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楚玄东得火气一下窜上了头顶,就连楚商也都气得不得了,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包上,无用功啊!
还是景阳理智,走过去牵住楚絮儿的手“不说了,回来也是好事,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吧,先回房去休息吧。”
“这厢房是专门给你们留的,每天都有人打扫。”
“多谢嫂嫂。”
“给我说这话,你就是见外了。”景阳阖上了房门,转身望着她:“现在就剩咱们两,能不能跟嫂嫂说说,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她也没拦着你?”
楚絮儿被景阳这么一问,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涩,再一转眼,便是泛起了泪光“我是偷着回来的,她不知道。”
“什么!”景阳蹙着眉头,估计何正谦这会儿正找她找的发疯呢吧。
楚絮儿缓缓的流下了泪珠,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景阳。
“这个混蛋玩意儿!竟然敢这么做!”景阳拍桌而起,孤女寡女的呆了一个晚上,这要是放到自己身上,估计她会比絮儿做的还绝。
又拉起楚絮儿的手,拿着绢帕给她擦着眼泪,冷声道:“这个何正谦是得治治她,让不然她还以为你娘家没人呢!”
“还有一件事。”楚絮儿缩了缩身子“我可能有身子了,来荆河之前,我跟正谦,把表哥给的丹药吃了。”
“你呀!”景阳心里一阵后怕,扶着她的身子看了好几圈“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来的路上要是出点事儿可怎么办!”
“多吃点,这个好。”景阳晚上吃饭的时候,净顾着给楚絮儿夹菜,那小碗都堆的老高了。
楚玄东没吃多少,就撂下了碗筷,连句话也不说就踢开椅子,离开了。
“舅父他也是担心你,别多想。”
“是啊,要怪也就只能怪何——”
楚商话还没说完,就被景阳一胳膊肘顶了回去,瞪了一眼,道:“还吃不吃饭了,不说就出去。”
楚商把嘴一抿,默默地低下了头“吃菜,吃菜。”
何正谦这边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路,生怕去晚了一步,自家的娘子就会不见了,自从楚絮儿离开的那天,何正谦每天都以泪洗面,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