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些难以启齿。连穿越这么离谱的事他都接受了,唯有这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能。每个月的这几天,他都痛苦不堪。不仅是身体上,精神上的压力也不小。哪个男人一觉醒来见到身下的被褥都是血渍,都会吓得魂不守舍的。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还在凝香楼,要不是容倾在一旁安慰,他可能早就吓晕过去了。
床上的被褥是早上新铺的,弄脏的裘裤也换了下来,让小柳拿去洗了。溪玉鸵鸟地缩在被窝里,实在不想见人。
每次看到老奶奶过马路他都会跑过去搀扶,偶尔去寺庙许愿也是很虔诚的,学校社会献爱心从来都是很积极的……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大男人来月事啊啊——!!
他不想这么脆弱的,实在是身上太难受了。从早上开始,恶心的感觉就下不去,手脚冰冷,下面还时不时有某种液体流出。他是个男人,吃苦可以,但是不能让他受这种折磨。还一月一次……小腹突然间又抽了一下,溪玉顿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出来了,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手脚冷的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还不时地渗出虚汗。
澹台于磬今日沐休,本来想在家好好陪陪溪玉。但见他这般难受,也有些慌神。虚心向老人们讨教了半天,又吩咐李婶熬了些红糖水,自己端了进来。刚进屋,就看见溪玉弓着身子缩在被子里,澹台于磬心生怜惜,上前扶着他坐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几个软垫,尽量让他舒服点。
溪玉蹙着眉,一只手捂着腹部,眼角余光瞥向放在一边的汤碗:“这是什么?”
“红糖水。”澹台于磬端起汤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至他嘴边:“来,张嘴……”
从早上就听到厨房那边鸡飞狗跳的,溪玉瞅瞅眼前热腾腾的汤水。心下感动,知道澹台于磬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极尽温柔的关心他。虽然对红糖水这些女人的东西反感无比,但此时,溪玉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一边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一月一次,溪玉一边乖乖地一口一口,很快把一碗红糖水全喝光了。热乎乎的东西下肚,总算感觉舒服了些。
澹台于磬拿水净了手,又在布巾上擦了擦。转过身来,见溪玉有些无聊的靠床坐着,时不时地打个哈欠,那样子娇憨可爱又毫不设防。澹台于磬心底柔肠百结,不由得走上前去扶着溪玉躺下,怕他冷,又贴心地给他加了一床毛毯。
溪玉闭着眼睛侧躺着,不知为什么,知道她就陪伴在身侧,低落的心情瞬间就回转了。呼吸间,胸腔里都是那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微熏的香气,让人心安。
外面天还很亮,溪玉虽然身上难受,可躺在那儿一点困意也没有。澹台于磬就坐在他身边,用那样柔和的语调,和他说话。听到有趣的,他会接上两句,更多的时候,是静静地聆听。这个男女逆转的世界,有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事,包括眼前这个女人,她曾明确对自己说过喜欢,也说过,会等他长大。
她口中的喜欢,和他对她的感觉,是相同的吗?
溪玉悄悄睁开眼,打量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她穿衣并不花哨,可是因为身材修长,姿容秀美,穿什么都极显气质。此时她斜倚在黄梨花木椅上,如瀑的青丝只用簪子在头顶简单挽了一下,其余都披散下来,更显得肤色白皙,唇色温雅迷人。
见溪玉偷偷瞧他,澹台于磬在心中暗笑,也不戳破。只是那姿态越发的飘飘欲仙,偶尔撩一下耳边的青丝,那动作都妖娆无比,偏偏她做的一片自然,从哪里都挑不出毛病。
溪玉犹豫了半晌,终于出声叫了她。澹台于磬心中一喜,以为时机成熟,刚准备在美人小嘴上香上一口。满腔的热情就被溪玉接下来的话浇灭了。
“大人你动来动去的,身上哪里很痒吗?”溪玉的眼神很纯洁,“对不起,都怪我昨天出去玩的太晚了,害得您回来没来及洗澡,现在还要照顾我,很难受吧?”
澹台于磬面容扭曲了下,连忙端正了身姿:“没有的事,溪玉一定是多心了。”
“是吗……”溪玉疑惑,眼神又在她身上扫了扫,澹台于磬下意识地僵直了身子,见溪玉圆圆的杏眼看过来,连忙摆出一副清爽的笑容。溪玉叹了口气:“原来这样啊,我还想说大人您哪里痒,我给您挠挠。”
话一出口,溪玉就觉得腿上一重。原来澹台于磬像个小孩子一样,整个扑到在柔软的被面上,一脸‘痛苦’之色。溪玉弯了唇角,把手从她衣服后面伸进去,摸到一处,柔声问:“是这边吗?“手下的肌肤冰滑凉腻,水晶一般,溪玉心中微动,耳朵渐渐红了。
澹台于磬舒服地趴着,享受着美人尽心的服务。这柔弱无骨的小手,这青涩的手法……澹台于磬心中像有无数只小猫爪子似的,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想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实在短路,只能老老实实道:“身上还难受吗?别撑着。”
“啊?没事。”溪玉笑着摇头,抬手把滑下的被子又往上拽了拽,“刚才喝了一碗红糖水,感觉好多了。放心,我没那么娇弱的。啊,是不是这里?”
澹台于磬轻轻呻~吟了一声,那声音婉转低沉,蚀人心骨。
“嗯……下边一点……哦……”
“这里?”
“好舒服……玉儿……重一点……唔……”
小柳在门外听的面红耳赤,手上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赤豆元宵,进退不得。
公子身上还不利索呢,家主怎么就,怎么就做出这种事……真是太羞人了!也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很痛,又红着脸听了一会,小柳放下心来,貌似家主的声音比较大,嗯……公子果真很厉害……
里面又传来女子的呻吟声,小柳一惊,手上的元宵撒出一些汤汁。红着脸向里屋忘了一眼,帘幕低垂,什么也看不到。公子……你一定要撑住!我、我去给你熬姜汁红糖水……小柳把手上的东西胡乱往案几上一放,像受惊地小鹿一般跑掉了。
又挠了几下,溪玉撑不住了,往床里缩了缩:“大人,好了。”澹台于磬见他一脸疲惫,也不好意思再闹他了,帮他掖好被子,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施施然出去了。
手捂住她刚才触碰过的地方,溪玉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乎,越发的睡不着了……
13
13、心慌 。。。
窗外北风呼呼地吹着,屋里却一片春意融融。木炭燃烧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小柳拨了几下,抬头看向斜倚在坐榻上的女子,轻声道:“大人,要不要再添点炭火?”
澹台于磬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坐直了身子。手上拿着的书卷掉在地上,啪地一声,也没人在意。她掀开身上盖着的毛毯,转头见小柳还眼巴巴地在炭炉前站着,小脸被火光熏得红通通的,道:“行了,过来吧。”左右望了望,没见到溪玉,澹台于磬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到玉儿了吗?”
小柳看了看她的脸色,迟疑道:“玉公子在庭院里练剑。”
“什么?”澹台于磬一惊,脸色冷了下来,转眸看向窗外呼啸的北风,“多久了?”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小柳垂着头,怯生生地答道。
澹台于磬刷地一下从榻上站起来,胡乱披上斗篷就要往外冲,刚走到门口,就碰着刚准备进来的溪玉。溪玉一见她这副急匆匆的样子,也楞了楞:“要出去?”
澹台于磬一把抱住他,还带着屋里暖气的斗篷,包裹住了他一身的寒气。感觉手下的身子有些僵硬,澹台于磬手下紧了紧,语气带着些委屈:“这么冷的天,还折腾什么?你也不怕我心疼!”
溪玉解释道:“冬日晨练有益身心健康,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反正不能放着你不管,我不放心!”澹台于磬抱着他不撒手了,撒娇般地蹭了蹭,心思却飘向了别处。手下是少年青涩的身子,柔韧纤细的腰肢,再往下,是朝思暮想的美景……
这个时候,作为女人,应该有所作为。
不多想,一个吻就印了上去,滑过额头、鼻尖,澹台于磬轻轻含住怀中少年微冷的唇瓣,辗转摩挲。溪玉有些吃惊,杏瞳蓦地睁大了。温热的舌尖滑过他微微开合的唇,深入内部,溪玉不经意地轻轻‘嗯’了一声。微微带着点鼻音,纯真又透着些魅惑。声音刚入耳,澹台于磬就露出受不了的神情,低头,更深地吻住了他。
两个人热火朝天地做着一些害羞的事,完全忘了屋里还有一个纯情少年。小柳把头垂的低低的,脸涨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大白天的,家主和公子两人怎么就,这还没进屋呢……耳边全是引人遐思的声音,小柳抖着瘦弱的小身板儿,一脸要哭的神情。
门帘被风吹的鼔鼔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澹台于磬放开微微喘息的溪玉,眼底染上一片情YU之色。俯身在他的耳边亲了一下,声音暗哑:“今晚我去你那儿。”如此赤果果的暗示,溪玉即使再迟钝也懂了。不可思议抬头地看向眼前的俊秀女子,只见澹台于磬披散着黑发,白皙的脸色此时却绯红如桃花,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正深深地,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里面的热切和笃定让溪玉瞬间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澹台于磬见溪玉睁大了眼睛不语,只道他是害羞。浅笑着把他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轻柔:“别怕,晚上记得等我。”说完亲昵把溪玉拖进了屋,特别贤惠地帮他剥干果,一会儿就剥了满满一盘。瞧着眼前满满的杏仁核桃瓜子仁,溪玉无端地想到了最后的晚餐,抖了一下,再瞅瞅那女人,越发觉得她嘴角的笑容是如此的淫~荡。想到那该死的晚上,溪玉再一次被九天玄雷劈中了,脑中一片空白。
才吃完午饭,澹台于磬就心情颇好地去沐浴。
雾气袅袅。倚在木桶里,想到即将到来的今晚,一向自诩睿智沉稳的澹台大人,此时却哼起了畅春园的小曲,依依呀呀,老远都听的到。
溪玉在冷风里练了会剑,心情仍然无法平复。垂着头走进屋,看见小柳放在房里的绯色裘衣,嘴角又是一抽。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但这个奇怪的世界,男女间的那个啥啥绝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美好。肯定,肯定有哪里古怪……
在凝香楼的时候,陈爹爹打算把他培养成花魁,一直注重培养他的才艺和气质。床笫上面的事虽多多少少教了点,但也是含糊带过。对客人来说,落入风尘的一朵白莲或许比妖娆的罂粟更加迷人。而溪玉本身对这又不敏感,导致他来这儿大半年了,也不清楚这儿的男女之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那几本画册。溪玉跪坐在地上,心中一阵沮丧,不会是落在凝香楼了吧?离晚饭还有两个时辰,要是回去取的话……想到这儿,溪玉蹭地站了起来,抬腿就往外跑。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临阵脱逃更是每一个男人的耻辱!还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一定要夺回主动权!
远远走屋前探了一下,只听到里面热闹非常。
“家主,香油都用完了!”
“那还楞着干什么,快去买,嗯,跟王老板说,银子先赊着,等我下月领了俸禄……还是我用惯的紫兰香,别买错了……”
“是,小柳明白了。”
“快去快去……李婶,你来了!快过来给我擦擦背,痒死我了!”
“大人您不是前天才擦过……”
“……”
…………
此情此景,让人很容易和狗血小言剧里的宫女侍寝联系到一起,但这侍的明显是他……溪玉满脸黑线,见四下无人,脚底生风,迅速离开了府邸。
因为是白天,凝香楼还没有正式开门接客,门口徘徊着几个地痞样子的女人,满脸下流的笑容。溪玉想了想,还是准备从后门进去。后院的小门是给嬷嬷们出门买菜用的,溪玉毕竟在这边住过,很快就摸到了地方,试了一下,没稍!溪玉心中一喜,刚准备推门进去,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走出个人来,一抬头看到溪玉,木然的神情也浮上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溪玉想起来了,这人叫桑落,平素在楼里就总对他摆着个冷脸。顾不上感叹自己的运气差,溪玉把他拖到墙角,往他手心塞了一块碎银:“桑落,你能不能放我进去,我……我有点东西落在楼里了。”
桑落看了他一眼,摇头:“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凝香楼,从此就不再是楼里的人,我为什么要放你进去?”
“我真的只是进去拿个东西……”溪玉有些焦躁,又不想惊动陈爹爹,不然就太丢人了、却听那边桑落又道:“不过你要拿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去取。”
“真的?”溪玉眼睛亮了亮,刚想开口,又有些难以启齿,别扭了一会才道,“你去我之前住的房间,墙角有个红木箱子,我把东西都压在箱底了,你拿给我就行。”
“行,你等着。”桑落甩下一句,腾腾腾进去了。溪玉站在墙角,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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