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和皇!”四人叩谢。
“诸位卿,今晚就先回,明早上朝,再议事。”
“是!臣等告退。”众人叩拜退下。
玲珑站在那里,看着离月的布置,心中很是佩服,真是天生君王的料,这般轻描淡写的就处理好了。
众人都退下后,离月起身来到玲珑身旁,对她一拜,玲珑忙止住:“和皇,你这是干什么?”
离月眼中略现薄雾,轻声说道:“您不再叫我离月了吗?”
“你一直都是我口中的离月,可现在你也是西域的和皇。无论是哪种身份,我只认得一个叫离月的女孩,也是我徒弟中意之人。”
“那您还叫我和皇?现在也没别人在。”离月说道,声音透着委屈。
是呀,再怎么庄重,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本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可却被忽然加身的重任牢牢套住。
“还是叫和皇吧!”玲珑说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在我心里没什么区别,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那,好吧。”离月笑了一下。
“现在西域最缺的就是粮食,明日上朝如果有人因此刁难你,你大可说你已派人大量收购米粮了,摩耶城内不必因此而恐慌。米万两会支持你的。”玲珑对她说道。
“谢谢。”她说着,大大的眼睛望了望玲珑,似乎有话要说。
“卓毅,我会和他谈谈的,明日我带他来见你。你从今日起,就必须住在摩耶宫内了,克尔坦一定会在你身边派武功高强之人保护的,你也要时刻小心,我和一心先走了,明日我也会上朝堂,是以凤使的身份。”别说,这个凤使之名还真好用。
“好的,您也要多加小心。”
玲珑和一心走出摩耶宫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卓毅应该在清花楼等得焦急万分了吧?她眉头皱了皱,现在的情形属实不很理想,离月竟成了西域的和皇,不知卓毅会怎样处理这段感情。
清花楼的后院,一个身影挺立在那里,凌晨淡淡的霜雾好似把他罩在轻纱之中,模糊、迷离。他背对着她,负手静静站立,是想得太专注了吧?以至于她走到他身后,他竟浑然不知。
“小卓,”玲珑轻声叫道,“等很久了吧?”
他身子微微一震,忙转过来说:“师傅,您回来了?”
“嗯,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卓毅点头回答。
“你要放弃这份感情吗?”她直接问道。
“不!”他脱口而出。
“可是,如果不放弃,前面的路会异常艰难,你可会退缩?”玲珑望着他继续说道,“如果注定要放弃,那就趁早,省的越陷越深,害人害己。”
“不,我不会放弃。”他忽而低下头,声音变得很小,说道“她,她可会如我所想?”
“你说呢?”她故意不说出答案。
“我想她也会和我一般想法。”他想了一下,异常肯定地说。
“你会帮她吗?”她问道。
“会。”
“不过代价会很大,你考虑一下。”
“不用,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卓毅说得很是坚决。
“我要你进宫当总管,负责管理她身边的一切事宜。”玲珑望着他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进宫当总管?”卓毅楞了一下,然后凄然一笑,“也好,只要可以照顾她,这牺牲又算什么?”
玲珑微微一愣,忽而笑道:“小卓!你在想什么?你是扮成聚星先生进宫。我怎会让你当阉人?再说,那样的话,离月不得恨死我了!”
卓毅俊脸一红,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师傅,您,您不要再取笑我了。”
“好,不过,你决定之后可不要轻易改变!男儿定要重信守诺。”她沉下脸,异常严肃地说。
“我想清楚了。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无法帮助您了,清花楼、米万两怎么办?”卓毅皱着眉说道。
“我会物色合适的人选来管理的,再说,现在这两处都已走上正轨,一时半刻倒没什么关系。”
“那好,师傅,什么时候进宫?”
“一会儿上朝之时,我,也就是凤使,带着聚星先生你,上朝堂。”
“好,一切听从师傅安排!”
西域的早晨,清冷、萧瑟,玲珑和卓毅一同来到天殿,因为是克尔坦守卫摩耶宫,所以对于玲珑的到来,丝毫没有阻拦。
天殿上,各处都布置成白色,离月同样一身白色,神色肃穆坐在殿上。那高高的台阶把她隔得很远,很远。卓毅看着她瘦弱的肩膀,隐隐的心痛袭来,忙低下头,不忍再看。
殿前的朝臣自然成两列,看着玲珑他们进来,都齐刷刷看过来。
“有请凤使。”离月一招手,玲珑微微一笑。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小声说道:“凤门的凤使?”
“是吗?这么多年销声匿迹,怎么现下又出现了呢?”
“凤使来西域有什么企图?”
玲珑施礼道:“和皇,今日我来只是恭贺您初登大宝,希望西域能在您的统治下逐渐强大。”
“凤使有心了。”离月微微一欠身。
“参见和皇!”卓毅在一旁施礼道。
“免!”离月沉声说道。
“和皇,老奴寻到凤使,现下可以回宫复命了。”卓毅又说道,“为了寻到凤使,尚皇多年前就派老奴出宫,今日请到凤使,总算完成尚皇的使命了。”
“好,你先退下!”离月吩咐道。
“是!谢和皇。”卓毅退下。
“公主,这西域不曾有过女子为皇的时候,还请另立新君!”一个朝臣说道。
“是呀!请公主为西域着想,重立新君!”几个大臣一起跪倒说道。
“和皇是先皇所立,怎可换人?”路宗老说道。
亚库宗老脸上一沉,说道:“为了西域的强盛,和皇是最好的人选,女子怎样?只要是先皇所立,我等就应该服从!”
“是!如若不从,就是对先皇的忤逆,也是对西域的背叛。”汤宗老、苏亥宗老一同表达自己的意见。
“各位都是为西域着想,不过,父皇的确传位与我,这里有他亲笔血书遗诏,而且有玉玺为证,还有摩耶殿的神僧可以证明。难道还要请他来吗?”离月出声阻止住众人的吵嚷。
殿上的朝臣看着离月手里的橘色血书及玉玺,都不再说话。
“和皇万岁!”路宗老跪下大声颂道。众人一听,忙都跪下叩头,齐呼:“和皇万岁!”
玲珑偷眼看去,有几个大臣神色鄙夷,但也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跪下磕头。她心道:看来离月这个和皇得有一阵子忙活了,单单这朝堂就人心叵测,希望卓毅能帮助她走上正轨。
“和皇,”有一人起身说道,“现下摩耶城内米粮不足,各家各户都吃不饱,不知您有什么办法?”
“米粮不成问题,朕早就已经筹备出一些米粮,以应对恐慌。”
“和皇,臣,不明白,请您明示!”那人不依不饶,非问个明白不可。
玲珑暗暗冷哼一声,这般逼迫离月,怕此人不简单。
“凤使大人,米粮可充足?”离月望向玲珑。
玲珑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担心,早在数月前,和皇就看出顺王居心不良,所以就赶在他前面备足米粮,以应对不时之需。今日下朝,就会有米粮运往国库,只要我们米粮充足,顺王迟早会被我们打败。毕竟他们粮草不多。”是呀,这附近的米粮几乎都被米万两暗中收购来了,而各个散户的米粮更是有限,许远山,谁让你坏事做尽的?
那人向玲珑投来阴狠的目光,等玲珑望向他时,他却早已看向别处。玲珑总感觉他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但却记不起来他。
离月终于被朝臣们认可了,而米万两的米粮也及时的运往西域的国库,这几天似乎很平静,然而,任何的风暴都是在平静之后急剧降临的。
“师傅,许远山在城外聚集二十五万大军,要攻下摩耶城,我们怎么办?”卓毅问道。
玲珑皱着眉,许远山果然卷土重来了,只是他竟带着二十五万人马,这可不是小数目哇!西域的民众本就身体强壮结实,这十多万兵士更是精壮,驻守在城外,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看看渐渐变冷的天气,玲珑不觉叹了口气,为什么历来只有君王的江山,而不见百姓的白骨?这寒冷的冬日就要来临,又有多少无辜百姓饥寒交迫?许远山只为自己的私欲就弃万千黎民不顾,怕只怕他日落得尸骨无存也不知悔改吧?
“先等等看吧,许远山也知道克尔坦用兵如神,不会小瞧他,他定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在城内有绝对的优势,先耗着他吧!”似乎又想了一下,“摩耶宫内可有乐伶?”
卓毅微一错愕:“有一些,师傅,您想听曲子吗?”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摩耶宫有多了解而已。”玲珑回应着,忽然想到四面楚歌,不过她又摇了一下头,摩耶城内的兵士也同样是西域的人,此法不行。
卓毅知道她一定有什么打算了,只是这个小师傅行事属实出人意表,所以他也没再问。
泰康四年冬,西域和皇登位,顺王纠结壮兵二十五万欲夺之,战事频发,民则四下避之;贺兰二王并出,久持不下,史称双王同治;南蛮苗王逝,各路纷争骤起,唯驸马、北恭王声势浩大,然,势均力敌,难分伯仲。天下大乱,唯齐民安、国盛。
第六十一章、玄机不可解
“冥主,北恭王他们的粮草不多,可昨日似乎有新的粮食运来,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挺一阵子了。”夜夫人说道。
“哪里来的粮草?”赤涯一身绯色的衣衫,面容清冷。
“似乎是西域的方向运来的。”
“西域?”赤涯不觉说道。
“驸马,可有什么不妥?”雪霞公主问道,她一身水粉色的衣衫,没系腰带,脸上似乎圆润了些。
“没什么,公主还是先回后宫吧,本主还要与他们商议一些事情,怕是要打扰公主。”赤涯对雪霞说道,可口气却不带一丝关心。
雪霞也不反对,起身走向后宫。
这曾是苗王的宫殿,赤涯坐在那高座上,看着走远的雪霞,嘴角噙起一丝笑容。夜夫人在下面,看着那抹微笑竟有些发寒。
“夜夫人,那米粮是西域运来送给北恭王的吗?”赤涯沉声问道。
夜夫人忙说道:“不是,听说是有人运送给冥主您的,只不过被北恭王截下,留为己用。”
“送给本主?”赤涯想了想,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有人进来禀报。
“报告驸马,城外叛军出现骚乱。”
这里的兵将都听命于苗王,现在苗王过世,而雪霞公主是王族唯一一个后代了,所以他们就改效忠雪霞公主,而雪霞又有了身孕,他们就更加支持雪霞这边了,毕竟雪霞的孩子也是苗疆王族的后裔。
“怎样的骚乱?”
“属下派人打探,原来是北恭王的手下吃了截获的米粮,出现了中毒的事情,好些士兵都昏迷不醒,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将损失过半。”
“中毒?”赤涯微微一怔,会是谁呢?脑中忽然闪出一张清秀的面容,一双秀美的大眼睛灵动传神,难道是她?
“传令下去,即刻整队,出城迎战北恭王!”赤涯挺直身体说道,那屹立的身姿透出决绝。
北仓的天牢里,夜夫人对着牢里的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我会来这里看你。”
那人一身玄色衣衫,本是极其华贵的面料,可是那衣衫却破败不堪,胸前也染上了点点血迹,他曾经绝美的容颜却苍白异常。他看着牢房外的夜夫人,别过脸去,似恼怒,似不甘。
“北哥哥。”夜夫人轻声叫了一句。那人浑身一僵,而后颤巍巍的转过头,看向他她。
夜夫人看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深情,而后妩媚一笑,随即隔着栏杆伸手拉住他,玉白的手轻轻握着他苍白的手,话音一变:“当年那几个贼人是你找的吧?”
他抬起凤目,目光略一收缩,心也跟着一紧。
她继续说道:“你可曾看见他们对我做过什么?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样逃避这噩梦的?你让我接受你,而你可知为何我会离开北仓建立冥寨?你可知道为何我会搜寻各色男子?”说到这儿,她退后一步,忽然解开衣衫,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他看着那具身体,不由得往后退去,眼中满是惊愕。那本是玉白剔透的身体却诡异丑陋,胸前一个个牙印似开败的花朵,随着时间的远去,只留下粉色的印记;平坦的小腹及修长的大腿处满是一道道划痕,像被丝线缠绕般。
夜夫人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忽而一乐:“你可还会娶我?”
北恭王看着她慢悠悠的穿上衣衫,脑中一片空白,当年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啊?他只是找来几个江湖中人想把她劫持来而已,可是却不想他们竟这般对她,怪不得她会性情大变,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他把她推到了伤痛的边缘,而后又带着救赎的心寻觅着她。
“夜儿,对不起!”他闭上眼睛,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印在脑中。
“即便当年他说会娶我,我也不可能再嫁他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