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在外小心翼翼地说,“皇后,皇上是时候上朝了,这……”
默言看了玄光帝一眼,只见他眼中浮起一抹无奈。
她的笑意深了一些。
心中也有了些计算,其实面前这个男人再多么高高在上,不管身边有多么的女人,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寂寞的男人罢了。
难怪,会一直缠着她不放。
也许,得到他的欢喜和支持,自己会自由也不一定。
默言现在已经很明白,所谓的自由不是逃出皇宫,以玄光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离开皇宫。
所谓的自由,在这个古代里,就是能做自己的事情。
她只要得到玄光帝的信任,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生存。
想到此,默言微微一笑,说道,“臣妾来侍候皇上穿衣上朝吧。”
不卑不亢,并没有讨好的味道。
玄光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
帝后一同走了出来,金童玉女的外表,让李公公一愣。
玄光帝又是淡淡地对默言说道,“朕下朝会到会储秀宫。”
默言说道:“皇上的伤还没有好,还是不要来了,先养好伤再说吧。”
玄光帝想了一想,同意,“也好,那你中午来陪朕午膳吧。”
“臣妾知道。”
那丫头,真是傻!
这么和谐的一幕,皇上居然这么好脾气地对皇后说话,李公公又是忍不住狠狠一愣。
皇上从来没有在早上对任何人有这么和谐的脸色,一大早醒来的皇上,总着摆着一张冷酷的脸孔。
最重要的是,皇上明明对新皇后非常的凶狠,每次都千方百计的折腾她。
只是过了一晚,一起经历了昨晚的刺杀,感情仿佛大进。
等玄光帝离开了之后,默言停留了一会,也离开了。
她想看看思甜到底如何了。
那丫头,真是傻。
难道她不知道,那一刀下去,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储秀宫,琥珀看见她,连忙迎了上来,说道,“皇后,思甜她已经过了危险期,太医说只要她只要醒来,就会没事了。”
毕竟是一个普通女子,身体肯定没有玄光帝那么强壮,免疫力肯定也低。
思甜的伤口一定是感染了,正在发烧,所以要过了一夜才知道有没有危险。
“她醒来了没有?”
默言低沉地问道。
“奴婢现在去看看。”
“本宫亲自去看看。”默言坚决地说道。
徐姑姑担忧地说道:“皇后不如先去看看大皇子吧,你昨晚没有回来,他等了你一晚,还是后来忍不住才睡着了。”
默言听了,不由得有些愧疚,她竟然都忘记了这事。
“琥珀,记得让人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发生就禀报本宫。”
“奴婢知道。”
回到寝殿,这时天已大亮,默言去看了一眼睡得很熟的大皇子,然后命人不可惊动他,自己去了净房。
默言的母爱!
净房中是一个很宽大的浴池,水上洒满了花瓣,水很温暖。
坐在水中,默言才感觉到一股疲倦随之而来。
看了一眼右手,包扎得很难看,她只顾着玄光帝,倒是忘记了自己受伤。
想起他笨手笨脚为自己包扎伤口,默言的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轻轻地解开那块紫色的绸缎,上面已经沾满了她的血,干了。
泡在水里,血液慢慢地化了开来。
把绸缎洗了干净,手上的血迹也洗了干净,水的温度让伤口有一些疼痛。
默言却是习惯了。
只是一些轻伤。
她靠着池边,闭上眼睛,太累了,她忍不住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净室出现了一个身影,静静地望着她沉睡的脸孔,许久,许久。
这个人很清楚她骨子里的警觉性比任何人都强烈,所以站得很远,只是远远地望着她,目中的那股沧桑在他眸中,久久消散不退。
“娘娘,辰时了,嫔妃主子们都着向娘娘请安。”外面传来了徐姑姑温和的声音。
默言蓦地睁开眼睛,原来她一睡,就睡了一个时辰。
真是累呀。
站了起来,穿上了宽大的衣裳。
走了出去,琥珀和翠仪分别为她装扮和挑选衣服。
一切都准备好,就听得清脆而稚嫩的声音,“母后!”
大皇子扑了过来,“母后,你哪里去了,担心死贤了。”
默言摸了摸他的头,眸中露出一抹慈爱的笑,“你看你,一醒来就跑,也不怕累,妹妹呢?”
“母……后”大公主开始学讲话,用奶音喊默言,虽然不清晰,但是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怠慢众妃嫔!
只见大公主一双眼睛黑得亮晶晶,笑得十分灿烂可爱,可是她看见默言的手一直抱着大皇子不肯抱自己,开始觉得委屈起来,笑容消失,嘴一扁,哇哇地哭了起来。
“抱抱……抱抱!”
原来是吃醋了。
小小年纪就懂得吃醋,默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大皇子放到地上,抱起大公主,她这才不哭,重新又笑得灿烂起来。
徐姑姑担忧地说道,“娘娘,你的手还受伤,不如把公主交给奴婢们吧。”
默言的手是有些疼痛,可一看见小公主搂住自己的模样,有点不忍,微笑说,“没事,本宫陪他们先用了早膳吧,让她们再等等。”
态度有些轻慢。
徐姑姑微笑,如此甚好,宁妃为首的嫔妃们对皇后娘娘充满了怨气,让她们冷静冷静也对。
早膳过后。
默言这才在万千期待之下出现了。
她的神情淡然,一张小脸带着微微的严肃,颇有母仪天下的威仪。
“臣(嫔)妾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千岁!”
“免身吧。”
默言淡淡地说,“昨晚养心殿出了一些事故,大家也知道,皇上受了伤,你们这些日子就不要去打扰皇上养伤了。”
没错,她是挺自私的,想趁着这个机会让玄光帝对她产生一些感情。
玄光帝所谓的谁先付出了真心谁就输了,那个人,一定会是玄光帝。
不管如何,默言很肯定,自己对玄光帝的惧怕和恨意,仿佛没有了。
她居然不怕他了。
在她的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子。
先为自己扫除屏障!
但这个普通男子却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夫君,那么多的女人,想要争取到他的宠爱很容易,但要争取到他的信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为自己扫除屏障。
怡淑媛生下了公主,过了满月,身体似乎恢复得很快,比从前更多了一番女人的妩媚和风情。
她柔柔地说道,“皇后说得对,嫔妾自当听皇后娘娘的话,不敢给皇上惹麻烦。”
默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见怡淑媛明艳照人,笑盈盈的态度,实在是让她觉得很满意。
怡淑媛和她在这个古代的年纪其实是差不多的。
才十五岁的年龄就能做到如此隐晦,如此聪明,默言不敢小看她。
而她,若不是多了上辈子的经历,根本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默言的声音温和了一些,“怡淑媛,二公主怎么样了?下次抱二公主让本宫看看,本宫也带大公主来,让她们姐妹做做伴。”
“谢娘娘好意,嫔妾明日一定会带来。”
怡淑媛早就知道默言曾经威胁宁妃的事,所以也不作反抗,而是很乖巧地顺从了。
宁妃眸中升起不屑的神色,怡淑媛真是会装,装得归顺皇后有什么用,她就算是皇后,还是比不上她是二皇子的母妃。
就算她现在掌握了宫的实权,那也是暂时的。
宁妃说道,“皇后娘娘,你怎可以说臣妾们打扰皇上休养,臣妾们也是皇上的嫔妃,皇上受伤,臣妾们身同感觉,皇后你怎样以剥夺臣妾们对皇上的关切之情?”
众妃的争吵!
华妃淡然地说,“宁妃此言差矣,皇上受了伤,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自然会亲自照顾皇上,宁妃你关切归关切,但也轮不到你来质疑皇后的关切吧?”
宁妃的看了华妃一眼,目光中充满着不善,“华妃,你说得太严重了,臣妾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然则,宁妃是什么意思?”华妃挑眉,有些咄咄逼人。
怡淑媛柔柔地笑了,“华妃,你也别怪宁妃姐姐的,听说皇上很久没有到金华殿了,也难怪宁妃姐姐打算趁这次机会讨好皇上的。”
“什么讨好!你凭什么这样来评论本宫!”宁妃眼神一冷。
默言有些头痛,不管她们有什么居心,但是她可不想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她们吵架。
谢良媛轻轻地说道:“姐姐们别伤了和气,嫔妾猜想,皇上也不想看见你们为了他而吵架。”
怡淑媛转头轻笑,“咦,谢良媛是在教训我们么?”
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不屑。
谢良媛摇了摇头,“嫔妾只是觉得作为皇上的嫔妃,我们应该设法为皇上着想,为皇后娘娘解忧,而不是在这里、这个时候增添娘娘的烦恼。”
怡淑媛笑了笑,笑容有些锐利,“然则,谢良媛是在替皇后娘娘教训我们了?”
言外之意,是问她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们。
宁妃淡淡地说,“怡淑媛难道你不知道,谢良媛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
语气中对默言的不敬很显然易见。
后宫的三大势力集中火力于谢良媛,她有些惧怕,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不敢喝皇后赐的花茶!
默言知道这些嫔妃们想些什么。
华妃和怡淑媛是同一派,据说二公主现在也喊华妃为母妃,这让太后非常欢喜,对怡淑媛的喜爱更多了。
宁妃现在对付不了华妃和怡淑媛的。
再加上怡淑媛生的只是公主,对宁妃造不成实质的威胁。
所以,现在谁得到皇上的宠爱,谁就可以和皇后的势力对衡。
皇后已经不是最初那个靠着先皇后和太后爬上去那位置的小宫女,现在后宫的实权几乎给她掌握,除了内务府的李公公没有明确实表示之外,就算财雄势大的宁妃,在皇后面前也要谦卑称臣妾。
她微微一笑,对谢良媛温和地说,“几位妃嫔见不到皇上,难免心烦气燥,不如试试这些茉莉花茶吧,降火滋润,挺适合你们的。”
怡淑媛笑说,“天气有些热,臣妾还是等凉了再喝吧。”
默言又是一笑,“放心,茉莉花茶是冰镇的,既清甜又怡人的味道,你们一定喜欢。”
个个都不动,只有谢良媛端起了晶盈的水晶杯子,喝了一口,笑道,“喝一口就口中扩散着花的余香,娘娘真懂得喝茶。”
默言淡然,淡淡地看了华妃一眼,“华妃一向对花茶最有研究,本宫想向华妃请教一下呢,华妃不喝,是不是担心本宫会在茶中下毒?”
众妃被说中了心事,不约而同脸一热。
默言心中一冷,只有傻瓜才会在自己的宫中下毒害她们,这群女人,也忒蠢。
皇后赐的花茶有毒?
华妃笑得很自然优雅,“不敢,臣妾只是班门弄斧,哪里敢说得上指教。”
说着,看了一眼用透明白水晶杯子装的花茶,盈盈一笑,正要端起来喝,不料,秦良媛突然忍不住吐了一堆秽物。
大家脸色大变,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宁妃冷笑起来,“皇后娘娘,茶没有毒么?为何秦良媛会这样?”
默言眉头微微一皱,秦良媛到底想怎样?
目光微微一冷。
面对着宁妃的质问,她冷着表情,并不打算回答。
华妃也咄咄逼人地说,“宁妃你就错了,皇后娘娘怎么会在自己的宫中害我们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对不对皇后娘娘?”
语气充满中挑畔,默言怎么会听不出来。
秦良媛脸上浮起了抱歉的神情,“不是的,大家别误会,是嫔妾今日早上什么都没吃,所以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茶。”
语毕,她又开始干呕起来,却因为胃部里什么都没有而什么都吐不出来。
看她的样子,不像存心要害默言的样子。
默言的神色一缓,关切地问,“正好,徐太医在储秀宫,本宫传他过来为你看看是什么回事。”
秦良媛感激地笑了笑,“不用麻烦皇后了,只是让姐姐们辛苦,嫔妾真是不好意思。”
殿中散发着秽物的味道,有些人已经忍不住掩着鼻子。
在默言的示意下,徐姑姑已经安排了宫人打扫起来。
默言看秦良媛的脸色越发苍白,似乎身体真的有些问题的样子,又安排了人宣太医过来。
皇后赐的花茶有毒?
宁妃却是不相信,她站了起来,生气地说,“不管如何,秦良媛的样子分明就是中了毒,你不必畏惧她的皇后位置而不敢说出来的。”
怡淑媛柔弱地说,“宁妃姐姐,你别吓我,我的小公主还等着我回去呢。”分明是附和着宁妃,唯恐天下不乱。
默言淡淡地望着她们,“那么依你们之见,到底想如何?要到太后面前还是皇上面前靠本宫的状?”
宁妃轻哼,非常委屈的语气,“臣妾哪里敢,皇后娘娘可是后宫之主,臣妾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要臣妾们死,臣妾们哪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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