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府邸,热情招待。
饭后,明月跟梦璃在屋顶上观星赏月,突然想到就快到梦华楼的群芳舞比赛,于是到邵云影的别院练习歌舞,让众人看着啧啧称奇。
而顾小楼,看着与梦璃眉目传情的明月,眼眸了没有一丝波动,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否一个不谙世事的痴儿。
时至群芳舞比赛当日,明月和梦璃悉心打扮一番,跟众人来到了色艺闻名的梦华楼。
此时的梦华楼不比昨日,因为此乃长安难得一大盛世,不上达官贵人从远方慕名而来,楼里楼外都挤满了看舞会的人。
明月把顾小楼交给邵云影照顾后,便带梦璃走进后台,跟久不见面的老鸨客套一番。
跟老鸨谈妥后,她转身寻找梦璃的踪影,却他早已被参赛的女子包围,眼里充满迷情,而他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应答她们的问题,甚至有女子借机倒在他的怀里引诱,表情如故,顿起气恼了,走过去把他揪出来,瞪走那些莺莺燕燕,然后二话不说地把面具套在他的面上,满意地笑了。
梦璃盯着她,没有说话,双手一转,变出一方面巾,罩在她的面上,暗中在脸上做了些手脚,满意地笑了。
明月见此,十分好奇,想凑到镜子上瞧瞧,却见老鸨走出过来,催促他们上台,只好作罢,跟着老鸨走到舞蹈的帘幕后,聆听老鸨兴奋的话语。
此时,梦璃转过身来,说:“月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明月看着幕帘外的观众,漫不经心地回应。
“这个群芳舞表面上是一个舞蹈比赛,实际上是当今圣上为了选取一些才艺双绝的貌美女子送给朝廷的大臣举行的,你为何会参加?”梦璃目光灼灼地问。
“当初参赛,是因为我想进宫查找李隆基的下落。”明月转过头来,坦然面对他的目光,解释道,“可是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依旧要进宫。”
“为什么?”梦璃问。
“因为我要找月落双壁让小楼恢复正常,因为我要救爹爹和师傅,进宫,是唯一的办法,只有当今圣上才能帮我找到月落双壁,只有她才能对付权倾天下的将臣,你明白吗?”明月知道他的担忧,但事已至此,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梦璃感受到她的脆弱和坚强,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动情地说:“月儿,其实你要对付将臣,我可以帮你……”
“不!”明月打断他的话,低声说,“梦璃,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不想伤害将臣,也不想将臣伤害我身边的人,懂吗?”
“我不懂,可是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只要能为你做到的,我都会去做。”说着,携着她步入光彩亮丽的舞台。
在一片兴奋的呼叫声后,梦璃手中转出一把色泽通透的玉箫,动作优雅地吹起悠扬婉转的箫声,明月随着曲子翩翩起舞。
箫声饱含浓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缕缕乐韵扣动着心弦,勾起了最真的情怀,而吹箫的梦璃虽然带着面具,却依旧淡雅如仙,光华四溢。
舞蹈优雅多姿,活力四射,而身穿霓裳舞衣的明月宛如风中的栀子花,清丽脱俗,惹人垂爱,缠绕在梦璃身旁,目光流转,顾盼有情,无意间早就了一幅才子佳人脉脉含情的美景。
一曲舞尽,众人意犹未尽,都屏住呼吸,两眼发直地盯着台上那对壁人,叹为观止。
明月见此,与梦璃相视而笑,从容地退出舞台,等待舞会结束后,得知夺冠,喜得激动拥抱,到台前致谢。
然而,怀璧其罪,他们的出色获得了赞赏,同时也惹来了祸端,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将臣会出现在梦华楼。
明月站在舞台上,顺应观众揭开面纱,发现自己的丽容被梦璃用法术恶意地丑化,使得观众大失所望,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正要把帘幕后的他拉出来一同被观众唾弃时,却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男子拦住去路。
明月的眼神一疾,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身材挺拔,充满性感的张力,脸容俊冷邪魅,黑眸里隐约了一些血光,闪烁着野兽捕猎时的光芒,宛如凶残的黑豹,危险而致命,正是她躲避不及的人——将臣。
“哟,明家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想我吗?”他双手环胸,一如当年那样放肆地盯着她,说话流里流气的。
“……”明月戒备地盯着他,心里泛起五味杂陈。
将臣见此,毫不在意,在那些敬畏和复杂的目光中笔直地靠近,突然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强逼她面对着自己,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在跟你打招呼,你最好给点回应,我的流氓夫人!”
“你——”明月愤怒甩掉他的手,正要回应他的话,却被迎面而来的嘴唇堵住了。
看到将臣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明月震惊得连反抗都忘记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直到感觉嘴唇被咬破,才狠狠地推开他。
“将臣,你这个死流氓!”说着,明月伸手甩他一巴掌,却被对方牢牢地抓住。
“流氓夫人的相公不叫流氓,叫什么呢?”将臣回味地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猛地把明月拉过来,禁锢在怀里,笑得十分放肆,“看你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是想让我在这里宠幸你?”
“你——”明月挣脱不了,气得捶打他,说不出话来。
将臣见此,像个嫖客对青楼女子般对她上下其手,不时粗鲁地吻着脸颊和粉嫩的脖子,笑得更加放肆,但见有人起哄取笑,却命刑天将其毙命,使得在场的人惊惧万分,却不敢逃离。
“将臣,你放开她!”梦璃以迅捷的伸手袭击将臣,却无法从他的手上夺回明月,只好停下来,跟她谈判。
“哟,我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冰夷呢,原来是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将臣无礼地打量了梦璃一番,低头跟了明月一个深吻,直到她浑身无力,才满意地笑了,“我的流氓夫人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阵子不见就换了个男人——”
“你令堂的,敢欺负我的笨蛋师姐,砍死你!”冲动的蚩尤没等他把话说完,手持龙魂剑从楼上跳下来,直向将臣剑去,看到他居然用明月挡住,立刻收住剑气,戟指怒目,“将臣你这个卑鄙下流的魔头,本大爷带人围观你祖宗十八代!”
“啧啧啧,蚩尤就是蚩尤,还是一样脑残!”将臣轻吻了一下明月,挑了挑英挺的眉毛,看到邵云影和谷歌妮走出来,玩味一笑,“看来今天聚集的人挺多的,杀一两个,今晚也许会睡个好觉!”
“将臣你不许乱来,不许伤害他们!”明月一边挣扎着,一边严厉地警告道。
“不许?还当我是那个只会听从你的命令的活死人?”将臣不悦地拧着眉毛,忽然一巴掌甩过去,把她摔倒在地,失控地怒诉,“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不听我的话,把我变成活死人,我让你也尝尝做活死人的滋味!”
说着,将臣向她逼近,众人见此,纷纷上前阻止。
蚩尤被刑天纠缠着,梦璃跟将臣激烈对打,邵云影趁机扶起明月,但明月的心思完全在梦璃和将臣的身上,目光一刻都不敢转移。
看到梦璃占据下风,但很快他又占据上风,与将臣打得难分难解,长此下去,必定两败俱伤,她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不顾一切地冲到两人中间,阻止他们打斗。
梦璃见此,及时手掌,但将臣却持着钩镰枪,直向她的命脉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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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无惧地看着,突然看到一道亮光从将臣的身上闪过,听到将臣叫了一声“月落双壁”,便吃痛地跪在地上,警惕地环视四周,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将臣,你还好吧?”明月惊怔,环视四周,却看不到月落双壁和可疑的人物,忍不住上前询问,“你是被月落双壁所伤?”
“我——不告诉你!”将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手环胸,恢复那副流里流气的笑容,说,“看来今天不是你我相聚的日子,还是等你乖乖回到我的府邸吧,流氓夫人,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着,利索地挥了挥手,带领一群不好惹的高手扬长而去。
明月知道他在暗示自己明道和苏姬在他的手上,让她去找他,只是,如今的她和他,见面又有何意义?
想到前世的恩怨纠葛,明月禁不住低头叹息一声,察觉有人上前搭着自己的肩膀,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
次日,邵云影跟梦璃除外办事,明月感到百无聊,带着顾小楼、蚩尤和谷歌妮到市集上游玩,不知不觉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古庙——荐福寺,煞有介事地参拜了一会,便来到了一处清溪玩耍,不亦悦乎。
明月看着他们在水中嬉戏,笑了笑,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名老妇人,虽然衣装打扮普通,但非凡的气度,晃着的贵气浑然天成,让人望而敬畏。她此刻正眺望远方,仿佛在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的那棵树上,正垂挂着一条蛇,伺机袭击。
眼见老妇人有危险,明月立刻飞身扑过去,把她仆倒在地,同时抽出流玥刀把毒蛇处理掉。
老妇人“啊”的一声惨叫,明月知道自己压痛了她,连忙站起来,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掌风向脑后袭来,一个凌厉转身,轻巧躲过,但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数十条尖锐的玄冰剑直向她射来,立刻一个凌空翻身躲开攻击,然而,刚站稳脚步,一把寒气彻骨的玄冰剑架在脖子上,只好弃械投降。
“左近卫,莫要伤了她,这位姑娘刚才是在救我!”看到剑就要割破咽喉,老妇人连忙喝止,不怒而威。
“是的,夫人!”说着,“嗖”一声收起冰剑,恭敬地立在老妇人的身后。
老妇人好整以暇,走到明月的身前,笑说:“姑娘侠义心肠,老朽的手下多有得罪了,还请见谅。”
“夫人过誉了,忠心护住是一名优秀下属的表现,岂能责怪?”明月立刻敛了敛神,温和有礼地回应。
“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确实难得,实在无以为报。”老妇人似乎对明月抱有好感,眼里充满赞赏的目光,连忙在身上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笑说,“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个玉佩,倘若姑娘日后遇到困难,可以拿它去狄府求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的好意,晚辈心领了,还是请您收回成命吧。”面对塞过来的玉佩,明月受宠若惊,立刻婉拒。
“这……”老妇人从没遇到像明月这样人,不禁沉吟了。
此时,在水中嬉戏的三个人已经飞奔过来,顾小楼看到老妇人手中的玉佩,趁着她失神之时,以异常迅捷的手法把玉佩夺过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玉佩,小楼儿的。”见众人看过来,顾小楼撅着嘴,一脸生怕别人抢走玉佩的神色。
明月实在哭笑不得,轻叹一声,走到他的身前,让他把玉佩归还,但无疑是对牛弹琴。
“玉佩,小楼儿的。”顾小楼一副守奴才的模样,对玉佩异常执着。
“你再这样明月救要生气了。”明月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眼见两人为一块玉佩争执,老妇人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一下顾小楼,神色沉稳地问明月:“这位是……”
听到她的声音,明月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羞红着脸颊回应道:“抱歉,这个是我的哥哥,脑子有些不灵光,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老妇人惊怔,别有深意地看着一脸痴呆的顾小楼,叹息道,“造物弄人啊,看来是天意。”
明月听闻,似懂非懂,正要揣测她的身份,此时,左近卫走上前来,恭敬地提醒老妇人启程,于是,老妇人跟他们告别,雅步离去。
明月看着左近卫那副护主的态度,不由得想起当年他效忠于冰夷的情形,心里万分感慨,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他获得幸福。
转过身来,看到顾小楼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她才想起老妇人的玉佩,正要呼喊,却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
“玉佩,小楼儿的。”顾小楼不明白明月那丰富的表情,只是紧紧握着玉佩,神情无比笃定。
明月被他这种执着的痴态逗乐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好气地笑说:“好,小楼儿的!”
说着,跟众人下山,回到邵云影的住处,见回来后的邵云影和梦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及,方知刚才宫里的公公来通知,让她明天去宫里表演。
明月说不出此刻的心情,跟梦璃在屋顶上畅谈一番后,在邵云影的陪同下进宫。
美轮美奂的皇宫给人一种肃穆的威严,摄魂的压迫感,明月初次到来,忍不住对皇室贵族的奢华和建筑师的巧夺天工叹为观止,但无法喜欢上这个勾心斗角的宫殿。
邵云影去别院参加群臣宴后,明月跟随一名小太监来到杂院,跟表演者一起更易,整理容装后,别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群臣宴会上,恭敬地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福了福,便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
虽然没有梦璃的伴奏,但是这次奏乐的是远近驰名的琵琶手——白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