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地数落她:“我什么都没干,你过来推门!当年,我玩这个女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阻止我!你这扇门推晚了——”
如果……芯雅当时推开这扇门,哪怕她不说话,他都会停下……偏偏,他做了,也错了。
如果……他知道那时候芯雅在,他绝对不会碰紫樱,更不会有今日两人的僵局。
“她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伤她……”
她的话说得太轻,他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月光落在袁芯雅的手上,映出一片月牙白色的肌肤,那样的白色带着病态,就像没有生命源的死尸。
她的手去抚邵天涯的前襟,抚上他亦如往昔的英俊脸颊。她说:“你不是要我吗?我给你……都给你,别伤害麦麦,把孩子还给我……”
第7卷 第92节:【侯爷】爱似烟消,似云散
他不动神色地睇她,女人对孩子的在乎,令他麻木。
袁芯雅的哭泣,甚至软下了身子跪在男人的面前求他:“把麦麦还给我……我求你,天涯,你把麦麦还给我,我只有孩子了,你把你的孩子还给我……我求求你……为什么你要反悔……把麦麦还给我,我求你还给我——”
执起她的下颚,他喜欢这张脸——只是这些止不住的眼泪,不是他想见的!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我要你的心里有我——你也给吗?!”指尖染上女人的泪,他更恼,“孩子孩子!你心里只有孩子!自从孩子生下来,你把你所有的心血和时间都给了孩子!袁芯雅!我宁可你每天恨着我!可是,有那个孩子在……你连恨我的时间都挤不出!”
“天涯……把孩子还给我,我求你,我求你……”
当落在指尖的不仅是泪,当他闻到血腥——
邵天涯惊恐地抬手去擦袁芯雅唇边流下的血色!
“芯雅……芯雅!”他抱起昏倒在怀里的袁芯雅,匆匆离去。
屋里剩下的她,慢慢走去,蹲下身子,她去触及殷红的血,把袁芯雅留下的血磨在她的指尖!
触目惊心的红,看在她眼里,反而令她兴奋!
“邵天涯,你杀我夫君,毁我清白,你只是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拥有我——我要你和你的女人孩子这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宁!”
× × × × × × ×
“怎么说?”他拦下大夫,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袁芯雅。虽不懂医术,常年行军在外的他多少看得出,他已有最坏的心理准备,“我要听实话。”
“夫人气血攻心,只能静养——”
“这六年来,她的身子不好吗?”
正在烛火下写药方的景源停住了笔,抬眼一扫邵天涯的担忧,他回答:“你不在,她很好,你一回来,她就有事。当年的她身子本来就弱,那个孩子早产是因为胎弱,那落下的病根总是有的。我说……邵大侯爷,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活得快乐?”
“你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人都能被你折磨得半死不活。你果然有能耐——”
第7卷 第93节:【侯爷】将逝的生命之火
“景源!我当年放你一条生路不是留着你的舌头来教训我的!”
景大夫点点头:“是,‘侯爷’大人。小的明白了。”
“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景源不禁一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邵天涯也有‘害怕’的一天?”
“闭嘴。”
“我闭嘴还怎么说话?不说话怎么教你救你的夫人?”
“你有办法?”
“已经说了:静养。只要你积点德,少气你的女人,她自然能多活两年——”
邵天涯不语,目不转睛地瞪着景源。
景源也不避讳,直言当年的那一幕:“也许,你没有从我这里抢走芯雅,她不会这么早就……我是说,也许,你当年不带走芯雅,如今她会很幸福。”
邵天涯毫不客气地反驳:“跟着我才是她的幸福,就算是死也一样。”
景源不禁叹息:“啧啧,可为什么你造的孽,上天偏偏让你的女人来替你偿还?真是天理循环,说实话,你有没有后悔当年的鲁莽?”
“悔什么?她是我的女人就算为了我而死也是理所当然的。”
景大夫听着这话,眉头皱紧:“邵天涯,你果然是疯子。骂你无情无义真是抬举你了——你简直禽兽不如。”
“她还能活多久?”
“你是不是没听见我‘赞’你什么?”
“我问你——她还能活多久?!”
“十年,只要你给她机会活下去,也许会更久……但是,倘若你再刺激她,你就准备好棺木明年等着收尸吧。”
犀利的掌风震出,屋门大开——
邵天涯冷冷地逐客:“滚!不然我明日就送你棺木!”
景大夫早已习惯了邵天涯的脾气,处之泰然,他临走前不忘叮嘱:“试着做一只温顺小绵羊,邵侯爷。”
等人走后,邵天涯坐在床边……
梦里,她睡得不踏实,他去抓她的手,在袁芯雅耳边轻声问着:“芯雅,你要什么?”
“麦麦……”
第8卷 第94节:【采花】蠕动,蓝眼睛毛毛虫
“不用等十年,芯雅,给我五年,再等我五年,我送你整个紫焰王朝,我送你天下女人最眼红的凤冠,我让你得到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皇后后位!”
“麦麦……”那是袁芯雅梦里的呼唤。
她要的,和他所想给她的截然相反——
× × × × × × ×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脏兮兮的小脸上左一道灰痕、右两道草青,要多脏有多脏。我仰头,破庙上面的屋顶好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我看到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不知道小星星和月亮婆婆有没有看到我?
唔嗯,唔唔唔嗯唔嗯——知道这句话怎么翻译吗?
导演,镜头拉低一点——对,这就是我心里想说的。
镜头对准可爱的麦麦——也就是我本人,呜呜呜,一条破手绢堵着我的嘴巴,双手被绑着,磨啊磨啊,就是挣脱不了。
嗯?问小漠在哪里?
我瞅了一眼身边倒在草垛子上,也在努力挣脱束缚的那位。
就是小漠……
要问我和小漠被绑起来的经过?
那是今天白天,我带着白糖糕带着小漠在大街上东晃晃西晃晃,然后我和小漠不约而同开始想念家里的甜汤、点心;小漠更想他的书本,我更想娘亲。
我们想回家,可惜转来转去,总在同一个地方似的;等不在原地打转了,却转到了这个破庙门口,还看到一个蓝眼睛的大哥哥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蜷缩在稻草上——
只有一个动作:蠕动、蠕动、再蠕动……
本来小漠不让我过去的,我执扭,非要过去做好人,想问问那个大哥哥是不是需要我们小朋友帮帮忙。
结论是:我过去了,那双蓝眼睛看到我,可能是嫌我太可爱,他一惊,我也一惊——因为下一秒我被他一把抓了就绑——
小漠一看情形不对,冲过来护我,结果……
下场和我一样。
第8卷 第95节:【采花】采花贼抢白糖糕
早知道,我就不扭了,扭什么呢,以后一定听小漠的话,小漠肯定是对的。非要做好人,却把自己变成了待宰小乳猪。
最可怜的就是我的白糖糕,那么一大包的,绑架我和小漠的蓝眼睛少年见了,“先闻后舔再嚼”——壮烈牺牲在那个大哥哥的肚子里,眼下,他正在舔着他指头上残留的糖渣渣,像一只不吐骨头的野兽,打了一个饱嗝,他才注意到了两个孩子。
“喂——”他对着我们喊,“我可以不堵你们的嘴巴,但是不许大叫,不然一巴掌拍死你们!”
“唔唔唔!”是小漠在点头,不是我。
嘴巴堵着的感觉还真难受,虽然小手还是被绑着,至少嘴巴不用受委屈。
小漠刚刚能说话,他转向我,问的第一句就是:“麦麦你有没有受伤?”
我眼圈里转泪花花,盯着杀白糖糕的凶手:“呜……你还麦麦白糖糕……”
蓝眼睛的少年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盘膝坐在了我们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他白糖糕吃多了?他的双唇看起来白花花的,没有血色。
他打量着小漠:“臭小鬼——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嘛,她是你妹妹?”
“要你管!你为什么抓我们?”
蓝眼睛少年在小漠面前比了比拳头:“小声点,别逼我赏你‘包子’把你打晕在这里!”【。52dzs。】
“你、你放了麦麦,我、我被你打就是了!”
我眼里还在转泪花花,听不懂他们的话:“小漠,大哥哥给你吃包子,不给麦麦吃吗?”
原本这两个男孩子紧张的气氛,被我的话一问,顿时泄了气……
陌生的蓝眼睛少年说:“等我离开麦乡,我会放你们走的。”
“现在不行吗?”
他一笑,笑完了,脸上的表情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打结——
他说:“不行,你们会把我的敌人引来,不许走……”
我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知道这个在玩“躲猫猫”的大哥哥是谁!我和小漠走在大街上,好多人都在议论的!
“蓝眼睛的哥哥,你的名字叫‘采花贼’么?”
他一怔,更惨白的脸色对着我,覆在胸口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第8卷 第96节:【采花】绑匪气晕加吐血
“麦麦,你别说这个……”小漠在一旁劝着。
少年抽搐着嘴角,似乎在讶异一种快要爆发的情绪,看起来样子怪怪的。
他恨恨地凑过脸来,啐骂道:“小屁丫头!你知道什么是采花贼!”
我歪着脑袋,很努力地想象:“像蝴蝶儿那样的?”
因为小蝴蝶也“采花”,它们会停留在漂亮的花朵上,嚼着花粉——这都是娘说的,娘说,那就是“采花”……粉……
“咳——”他捂着心口,只差吐血。
“麦麦……”小漠叫我,解释道,“采花盗是大坏蛋,是专欺负女孩子的大混蛋,依照紫焰王朝的国法,抓了这样的坏蛋会处‘车裂之刑’。”
我“哦”了一声:“小蝴蝶也经常欺负我,不给我抓,飞得好高好高,这位哥哥也会飞得好高好高吗?”
小漠看了看他,说:“他又不是蝴蝶。他好像受伤很严重,飞不起来吧?”
“闭嘴!你们这两个小鬼——咳——”蓝眼睛少年气得开始喘大气,他瞪着小漠,“这位……小兄弟,你看我哪里‘好像’受伤?!我明明就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被车子撵过受的伤吗?小漠,大哥哥被‘裂车’了?”
“麦麦,那是车裂,不是‘裂车’。内伤……好像是在衣服里面的伤吧?”
“那么衣服外面的伤叫什么?”
我和小漠果然很青梅很竹马很两小很无猜——
两只小手还被绑着呢,完全忘了身处在破庙里的危险气息;我们像平时那样学习、探索、研究我们所不懂的东西,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得忘了身边还有陌生人,完全不怕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大哥哥。
“闭嘴!”他厉声大吼,打断了我和小漠讨论兴奋的氛围。
一吼完,他侧身,“哗”一声吐出大口的血——
养尊处优惯了的我没见过人吐血,第一次见,好奇。
问小漠:“大哥哥是不是白糖糕吃得太饱了?”
小漠点点头:“他饿着我们,吃了我们的那份,肯定吃多了。”
埋首在那里的少年,双肩直抽搐,终于无力地倒在那里:“两位小祖宗……饶了我吧……”
第8卷 第97节:【采花】紫眸寒霜白衣少年
“波澜——”屋外,传来了另一个少年的声音。
他是在唤蓝眼睛的少年,他的声音低沉,如这夜的清凉,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背着月光,我看不清那张脸。他一见跌趴在地上的同伴,急忙冲过来扶起他!
“霜……”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名叫波澜的大哥哥呜咽地哭诉起来,“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他们——我命苦,妈的……痛死我了——”
“他们在搜城!我猜到是你出了事!怎么了?你伤在哪里?”
“先……先扶我过去,运、运气……”
“好!你慢点——”
一双紫色的眼睛划破了黑暗,后来进来的少年看了我们一眼,没作声,他扶着波澜起身,去了另一边打坐。
我呆呆的,不知如何反应……
紫眼睛——我记得,紫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漂亮的紫眼睛,然后是那个男人的脸,模糊在我的记忆里,看不轻……但是只要一想起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瞳,我的心坎上就涌出热乎乎的东西。
“小漠……”我想说,可是偏偏说不上来心里的那种怪怪感觉!轻声叫身边的男孩子,发现小漠也在发呆。
“小漠。”
“嗯——”
“你在看什么?”
“那个人……也有紫眼睛呢?”
听到小漠的话,我不懂了:“也有?那么第一个有紫眼睛的人是谁?”
小漠笑了出来:“麦麦,不能说‘第一个有紫眼睛的人’,天下有紫眼睛的人不止一个啊,我的哥哥他也是紫眼睛的。”
“他是你哥哥吗?”
小漠摇头:“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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