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脚踏出侯爷府,有人后脚跟了出来,他却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炯炯有神的目光目送我们远去,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侯爷——”
武将们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带头的那个卫兵担心地说起:“侯爷……城里的采花贼还没抓到,小姐她独自一人出门会有危险……”
邵天涯冷眼一扫,冷漠地吩咐:“谁都不许跟去保护。”
武将们私下里面面相觑,这场面弄不懂了……
那是不是侯爷的孩子呀?
城里闹着匪徒,居然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外面,不怕被敌人劫去拿来威胁大人?
邵天涯转身,临走前更不忘吩咐:“谁都不许向大夫人提起——今夜,没有任何人离开侯爷府。”
“是,侯爷。”
第7卷 第86节:【侯爷】家仆们担惊受怕
× × × × × × ×
翌日,侯爷府里静得出奇——
从日升到日落,府里的安静让很多人不习惯,平时跟着两个孩子收拾残局的下人们像是鱼儿离开了水,闲着发慌,心里没着落。
侍从们婢女们拉着余嬷嬷在后花园的亭子里问长问短:
“余嬷嬷,夫人没责罚你吗?”
“这大小姐和小姑爷去了哪里呀?”
“是不是孩子贪玩躲起来了?我们去找找吧?”
余嬷嬷急得直摇头:“找过了——都把府里找遍了,麦麦小姐和连城少爷不在府里!”让她更焦急的是袁芯雅的态度,“大夫人她不闻不问,我在她房前跪了大半天,大夫人都不曾出屋,连问一声话儿都没有,这……这可怎么办呀?”
“这两个孩子不在府里……会不会是跑出府了?”
余嬷嬷一听,更急:“昨夜我给小姐准备的白糖糕都不见了,孩子们的衣裳没少,身上又没银两,出了侯爷府会往哪里去,这……这急死我了!”
“那可不好——听说这两天外头不安全,闹着采花贼呢,小姐她们孤身在外,很危险。”
“不会吧?侯爷回来之后,红襟军驻守在府里,府门口夜里都有人把守,看到小姐他们跑出去,肯定会把孩子拦下来的呀,那毕竟是侯爷唯一的孩子,谁担得起这罪?”
有人无奈地摇头:“不好说啊……麦麦小姐是大夫人的孩子,又不是紫樱姨娘的孩子。侯爷这时候还在气头上,昨儿没看到侯爷打了大夫人吗?”
“说得也是,也许侯爷巴不得不要麦麦小姐。”
众人面面相觑……
“可是……府里少了大小姐的蹦蹦跳跳的身影,就是好奇怪……”
洗衣坊的张婶轻声嘀咕起来:“怎么不说……是侯爷回来之后,这个家就开始不太平呢?”
“你小声些,被侯爷听见了,不摘了你脑袋。”
“就是啊,你说侯爷坏话,被大夫人知道了,会赏板子的。”
“还赏什么板子呀……”这话音一起,众人心里一抽,回头看去,是刚刚走来的管家和几个专门打板子的家丁。
第7卷 第87节:【侯爷】把麦麦还给我
他们也是一副哭丧脸的苦相,管家说,“现在大夫人都不愿理会府里的事儿了,大门口又让侯爷的武将们守门,侯爷府是不是留不得我们了?”
他也是一身清闲,才跑来这里和大伙磕嘴皮子——
厨房的李大厨也叹气:“小姐和小少爷的点心还是热的呢……早膳和午膳都凉了,这晚膳怎么办?”
“要不……去找紫樱姨娘说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说这话的小丁,小家丁支吾着,难道他说错了吗?他说的是实话啊,“姨娘不也很关心大小姐嘛?”
这……
能行?
× × × × × × ×
晚膳席上,紫樱手上的筷子拨着饭碗里的米饭,一眼望去,那个位子上空荡荡的没人。
她转首,身边的男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平静的,似不起涟漪的湖面,身边两个女人的怪异,大男孩一样的邵天涯不为所动,他只管喂饱自己的肚子。
袁芯雅坐在那里,不曾拿起过筷子——
“金嬷嬷……”
当她哑着嗓子喊身后的金嬷嬷,邵天涯的动作一顿,眼神悄悄瞟着身边的她,在不动声色中注意着袁芯雅的一举一动。他慢慢地夹他的菜,嚼着如蜡一样无味的米饭。
袁芯雅端过她手边的一只小碗,递给金嬷嬷:“把饭换热的。”
“夫人……”
“麦麦不喜欢吃冷饭,去——换热的。”
邵天涯一哼,他横手过去,敲着袁芯雅面前的碗缘:“你的饭也冷了。金嬷嬷,给夫人也换一碗。”
“是,侯爷。”
她慢慢移来目光看他,冰冷如寒霜——
“邵天涯,不用你假好心……”袁芯雅的声音干哑。
“可惜我没有心,没有真心也没有假心。”
“那也不用对我献殷勤……”
“我就是喜欢对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好——你管不着。”
“把麦麦还给我……”
第7卷 第88节:【侯爷】有金蝶之印的女人
邵天涯不应,他嚼着嘴里的米饭,另一手叩了叩桌面,唤回失神的紫樱,冷言问她:“怎么?你也嫌饭冷了不好吃?”
紫樱对上袁芯雅的目光,对于邵天涯的问,她摇了摇头……
袁芯雅坐不住,她起身站在他身边,哑着嗓子,再问:“麦麦在哪里?”
男人冷笑:“夫人又想要孩子了吗?老规矩——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为夫愿意再多给你一个。”
“我只要麦麦,还给我……”
他冷哼:“孩子不见了找我干什么?”
这一句话,惊得袁芯雅去扯他的手臂:“你知道麦麦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麦麦在哪里?”
邵天涯忿然一拳捶在桌案打断了袁芯雅的追问,他拂手,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袁芯雅的手,转向紫樱便问:“吃完了吗?吃完了回樱园——我要你!”
不等紫樱作答,男人强势地拉起了她,不顾身后的另一个妻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横打着抱着紫樱离开这里。
“夫人……”金嬷嬷唤着颤颤巍巍的袁芯雅。
她无力走动,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沿着一天一夜来不变的轨迹流下……
“不要杀麦麦……天涯,你把孩子还给我……”
“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金嬷嬷的呼唤成了叫喊。
渗进地面的,不仅是女人的晶莹透明的眼泪,还有……殷红刺目的血……
金嬷嬷提起帕子去擦从袁芯雅唇角渗出的血!“夫人,夫人你别这样……小姐不会有事的,您的身子要紧啊!管家!去请大夫!快去请景大夫!”
“不……我不要大夫,我要麦麦……把麦麦还给我……”
× × × × × × ×
烛火透亮了窗户,同时也映出男人搂抱着女人的黑色剪影——
男人俊美的薄唇离开女人的肩胛,带着邪肆的笑意,他的目光里容着一片金色,他告诉她:“城里有个毛头小子正在找这只蝴蝶。”
“是皇朝派来的?”
“你说呢?”放开紫樱,邵天涯找了大椅坐下,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同时拉着左臂上的一截护腕,从手腕到手肘,包住他手腕上的秘密。
第7卷 第89节:【侯爷】黄金凤尾蝶之谜
紫樱望着他的左臂,不禁皱眉……
她收起衣裳,拢上肩头,盖去只有他和她才知的秘密,若无其事地问着:“新任的祭司……他来抓我回去吗?”
邵天涯想了想,却笑:“你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你舍不得我。”
“哈哈哈——是!这么漂亮的花瓶藏在家里,我看着心里舒坦。我还没和他们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你对我而言还有更好的利用价值。”
“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没有——但是孩子有,那个孩子在哪里?”
紫樱望向他——
邵天涯冷然问道:“我最了解袁芯雅,芯雅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有她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她没必要来招惹你。”
“言下之意,侯爷是说紫樱心狠手辣?论起心狠手辣,我自然不如侯爷——既然你那么爱姐姐,昨天那一巴掌,你可把你们的关系打进了死谷。”
“就算我不打她,我和她的关系已经是一滩死水——你不是很高兴见着我们夫妻生不如死地互相折磨吗?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说,孩子呢?在哪里?”
“被袁芯雅关在琼月楼。”
“多久了?”
“你去皇城后不久……”
长指摩挲在自己的下颚,邵天涯觉着自己的指尖被隐隐长出的须根磨得刺痛,他黯下眉,诧异:“六年……你都不闻不问?任由孩子一个人在楼里自生自灭?这还是不是‘你的孩子’?”
“那是你的孽种,死了最好。”
“我的孩子?所以你会那么讨厌她?”面对紫樱的绝情,他却笑了起来,仿佛听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笑话,“你还真能捧我,只碰你一次,一次就能令你珠胎暗结,怀上我的孩子?我这么厉害?”
“你什么意思?”
邵天涯冷冷一哼,依然是一副年少时代的轻佻模样,他说:“听不明白?本侯爷是说——你的那个女儿,不一定是我邵天涯的骨肉。”
“你果然疯得可以,孩子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这个当娘的应该最清楚才是——”
第7卷 第90节:【侯爷】从不做君子,做魔鬼
“随你怎么说,我只肯定地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亲骨肉!”
“口说无凭——她究竟是不是我邵天涯的女儿,还有待我验证。”
“验证?滴血认亲吗?”
“那算什么破法子?我这里还有更好玩更直接的证明方法——想不想听听?”
紫樱不愿理会,她欲走,手腕被邵天涯死死扣住了,那一头一使劲,她的身子跌进了他的怀里,邵天涯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息:“孩子不是我的就是昭阳的,对不对?”
听到“昭阳”的名字,紫樱的身子开始了挣扎:“你胡说什么!孩子是你的,是我跟了你之后怀胎十月生下的——怎么可能会是昭阳的!”
“急什么,且听我说完——如果那是昭阳留下的孽种,那么……她的身上流着紫焰皇族的血,一旦被男人破了身子,‘黄金凤尾蝶’的皇族印记就会出现在她肩上,那是证明皇族嫡系最有利的证据。只要那只蝴蝶一出现——”
“你——你想干什么?”
“也不想怎么样……由我自己来确认一下。这辈子,我玩过丞相的女儿,玩过太子的女人,剩下……没玩过王朝的公主、流落明间的公主,那个小鬼——我也想试试在自己的身上染上皇族的印记,就像你这个‘太子妃’一样。到时候,我回朝废了辉帝,把你和昭阳的孽种扶上女王宝座,我就做王夫——再用不了多久,我玩死她,自己做这紫焰王朝的王!”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我说过了——珠儿是你的亲骨肉!”
“是不是……你心里最明白?这么好玩的游戏,等那孩子大了,你陪着我一起看吧?”
“你疯了吗?!珠儿是你的孩子,你奸淫自己的女儿,你这是乱伦、禽兽不如!”
他冷蔑地一笑:“也对啊……万一那要真是我的亲生骨肉,那可怎么办?哈哈——玩一下自己的女儿也不错。”
她从他怀里挣脱,被邵天涯的一番话惊得心里发毛……
“邵天涯,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
“对不住——紫樱,这一点上,你就远远不如芯雅了解我。我的女人就应该知道,邵天涯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邵天涯从来不做君子,我喜欢做魔鬼。”
第7卷 第91节:【侯爷】阴谋中的阴谋
紫樱瞪他,气恼地背过了身去——
“生气了?”
“侯爷还是回姐姐房里吧,你的‘小人之道’,只有袁芯雅能忍得!”
“我侯爷府的女人真是奇怪,喜欢把自家的男人推来推去。”男人挑起手指,双指摩挲着这些年来指尖滋生出的薄薄茧子,他冷蔑地睨望紫衣的女人,话中,是他的警告,“紫樱,别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更别想伤害芯雅——否则,她受的苦,我会在你身上付之千倍地讨回,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紧闭的屋门,突然开启……
邵天涯的那番话尚未消化,紫樱讶异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袁芯雅站在那里,月光阴冷地从她身后扑过来,毫无表情的一张脸,黯然的目光落在她的紫衣上。
紫樱心里一惊,软下的身子被邵天涯接在怀里,腰上的大掌一紧,男人调笑道:“你在害怕?唉呀,怎么怕成了这样?是不是背着芯雅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害怕?”
“你、你胡说……”
邵天涯淡淡一笑,放开怀里的女人,他走去门边,双手环抱在胸口,沉着目光打量袁芯雅。
“我没和紫樱混在床上,夫人你来捉奸,看在眼里是高兴呢?还是失望?”他记得那一年,他强暴紫樱的那一夜,袁芯雅静静坐在屋外,听着屋里的一切……
他没好气地数落她:“我什么都没干,你过来推门!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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