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秘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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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秘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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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虎落平川,人生地不熟,加上村民早看这帮子到处掘坟的人不顺眼,下手也格外重。老文物贩子不敌,眼珠子都被揍出来一只,领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吴雄河在妻子面前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成功扮演一个迷途知返的角色。吴飞母亲最终原谅了他,两口子和好如初。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但过了五六年,燕子又回来了,想跟吴雄河和好,吴雄河经过几天苦思,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抛妻弃子,在鬼婆婆家里,跟燕子俨然像夫妻一样过起日子来。
  吴飞母亲登门跪着哭了好几天,请求他看在孩子的分上回家,吴雄河就是不肯回头,铁了心要和妻子离婚,燕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当时老头儿也去了,看到儿子这个德行气坏了。有一次他抄起把剪刀就朝儿子砸去,也不凑巧,燕子刚好朝外走,剪刀扎在她胳膊上了。
  吴雄河见情人受伤,心疼至极,又不敢朝老父生气,就把全部怒火发在结发妻子身上,蹦过去左右开弓,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不要脸,打得妻子口鼻流血,吴飞母亲抱着他的腿就是不撒手。
  老头儿去拽他儿子的头发,燕子忘了上次的教训,竟然过去帮奸夫的忙,一剪刀戳在老头儿背上,这下子吴雄河又不乐意了。
  但这次燕子没有回去叫人,倒像是死心塌地跟定了吴雄河,吴飞母亲本来在县城里做医生,绝望之下,辞职带着儿子远走他乡。
  后来拨乱反正,吴雄河遭人检举,官职丢了,心理失衡,落魄不堪。他变本加厉地逼老头儿拿出东西,几乎天天过来纠缠,他弟弟都看不惯了。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一天夜里,老文物贩子突然闯到老头儿家里,跟着他来的还有怯生生的吴雄河,还是因为那传国玉玺的事。老文物贩子是来谈条件的,他提出五五分,老头儿严词拒绝。见商议不成,老文物贩子就想来硬的,他骄横惯了,又觉得准女婿吴雄河会向着他,还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
  吴雄山恰巧在家,冲突中他被老文物贩子砸了两棍子,倒地不起。老头儿红了眼,抡起刀就朝老文物贩子脖子上砍去,这一刀把他脖子几乎都给砍断了。
  见出了人命,三人都慌了。老头儿家在半山坡上,又是深夜,所以这场斗殴没人注意,老头儿决定处理掉尸体。正好西屋新造一个炕,垒了一半了,还没有封顶,剩下几大袋子水泥,爷几个恐惧之下,没有想到挖坑掩埋,手忙脚乱地把老文物贩子砌到炕里去了。
  不到一个月,燕子突然走掉了,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几天后吴雄河从县城醉酒回来,一头扎死在泥塘里。又过了一段日子,就发生了那件让人毛骨悚然的案子,也是报纸上刊登的,一个女人被削掉半截身体,一年后吴雄山神秘失踪。
  老头儿早就怀疑这些事全是燕子干的,齐主任也承认了。
  后来西屋的水泥开裂,气味很大,老头儿把尸体挪出来,打算焚烧后当风扬其灰,残渣埋到院子里。但是在搬运的过程中,老文物贩子的脑袋掉了。
  老头儿连失两子,对此人恨之入骨。他烧掉了尸体的其他部位,唯独留下这颗烂头,放到铜罐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把家里能找到的酱油、醋、盐、花椒、茴香、农药、老鼠药全部倒进去,封死后重新埋到炕里,让老东西永世不得超生。
  过了几年,铜罐封口锈烂掉一块,液体挥发出去,但老文物贩子的脑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成功腌制成卤肉,又有毒药护体,干后千年不腐。我明白那股甜腥的味道是什么了。
  “我妈从来没和我讲过爸的事,那个时候我都是住在外祖母家。”
  “她不想让你知道。”
  “齐主任是过来报仇?”
  “还有就是完成她那混账爹的遗愿,找到传国玉玺……”说了这么多话,老头儿变得很虚弱,声音渐渐地低下去,耳朵靠到他嘴边才能听得清。
  “爷爷。”
  “嗯。”老头儿突然睁开眼,惶惑地看了看,“说到哪儿了?我背痛得厉害。”
  “我去叫人。”
  “哦。”老头儿又沉沉睡去。
  “找医生,快去找医生,有人不行了。”吴飞趴着窗户大喊。
  过了会儿门被打开,史队长和猴三拿枪守着,齐主任喝令我们抱头蹲下,林姐过来摸了摸老头儿的脉搏,脸色不大好看。她趴在齐主任耳边嘀咕了几句,齐主任点了点头。
  “抬出去!”
  “快送医院。”吴飞在地上蹲着说。
  “我不会这么便宜叫他死的。”齐主任冷笑着。小曹把老头儿背起来朝外走。
  “尿壶!”老头儿突然醒了,“尿壶!尿壶!”
  “临死还讲究,你撒裤子里吧。”齐主任又把门锁上了。
  屋子里仅剩下我和吴飞,窗户和门外面都有人守着,我听到他们来回踱步的声音,看来插翅都难飞了。
  “尿壶?”
  “你爷爷肯定在暗示什么。”
  “找一找。”
  老头儿床底下一股浓厚的霉烂气,乱七八糟,除了一个大号的老鼠夹子,一堆酒瓶和破烂外,根本没有尿壶。
  “你不从西屋偷走一个吗?”我灵光一闪。
  “我检查了,什么都没有。”
  “放哪儿了?”
  “鬼婆婆家。”
  “摔烂了?”
  “没。”
  “有没有夹层?”
  “我瞅了瞅里面,就放下了,那破壶盛了几百年尿,难闻得要命。”
  “一定有东西。”
  “我想想怎么逃出去。”
  “别费脑子了,除非是有地道,或者你会隐身。”
  “可以抓他们一个人。”
  “林姐?你再咬她几口?她上辈子欠你了,老是被你逮着。”
  “说过了那是不得已,”吴飞苦笑着,“这几个人里面,我对她印象最好。留着劲呢,两次都没怎么她。”
  “再抓几次,她一定会爱上你了。”我冷不丁想起鬼婆婆说过的那段话。
  “别消遣哥哥了,你还是琢磨下怎么跑吧!”
  “除非是抓住齐主任,否则抓谁都没用。”
  “狗日的再犯癫痫。”
  “怎么刺激她?”
  “你让我好好琢磨琢磨。”吴飞揉着太阳穴。
  夜里除了扔进来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外,什么都没有,我渴得喉咙冒烟,趴着窗户往外看。星光下猴三和小曹像两只夜游鬼,一趟一趟地走着。
  “猴三。”我悄声喊。
  他在窗户旁边停下来,支棱着耳朵。
  “去拿碗水。”
  猴三四处瞅了瞅,去灌了一酒瓶凉水,窗棂太窄了,仅仅能塞进来瓶子上颈,他从外面拿着,我先喝了一阵子,吴飞再喝。
  “谢谢了。”
  “没啥。”猴三依然不大好意思。
  “他俩没事吧?”
  “大侠……唉。”
  “兄弟,求求你开门。”吴飞一听急了。
  “不行。”猴三毫不犹豫,“齐主任会杀了我。”
  吴飞一拳砸在窗户上,猴三吓得猛地往后一退。
  吴飞豁出去了,扯着嗓子骂:“齐主任,你听好了,你个老妖精,你个臭不要脸,你不是人,你心如蛇蝎,你个变态狂,有本事放我出来再打,我吴飞要求一声饶就不算好汉。”
  那边根本没动静,吴飞思考了一阵子,又开始新一轮不堪入耳的谩骂,限于尺度,我就不一一引用了。
  “行了吧?”外面的猴三都听不下去了。
  “有理讲理,骂人就不对了,”小曹在一边帮腔,“还骂这么难听!”
  “你个丑婆娘,你个公共汽车,大破鞋,你勾引男人,拆散别人家庭,天打雷怎么不劈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爸怎么会看上你,就是寂寞了玩玩……”刚说到这儿,吴小冉的房门猛地开了。
  “你怎么知道吴雄河看不上我?”齐主任冲过来。
  “他告诉过我。”吴飞歪着嘴振振有词,我拉了下他胳膊,他不耐烦地甩开,这人是不要命了。
  “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那你就别管了。”
  “是他先纠缠的我。”齐主任气得不轻。
  “我父母都死了,舌头在你嘴里。”
  “你敢不信?!”
  “凭你这副死人脸,比我妈差太远了。我爸瞎了眼才会纠缠你,肯定是你不要脸,受你那个死鬼爹的指使,天天去纠缠他,穿个丁字裤,搔首弄姿,骗他妈的传国玉玺。你昨天开罐子一定开得很爽吧?”
  “你是故意想激怒我?”
  “激怒你?你也配?老妖精!你有人的情感吗?早晚一天也跟你死鬼爹一样,把命都搭进去了,成了腌猪头,狗都不屑吃!”
  哗的一声巨响,齐主任把窗台上的酒瓶捶烂了。
  “砸瓶子谁不会?有本事过来扎我,过来扎我呀。”
  “小史,门打开!”齐主任气疯了。
  “主任。”
  “打开!”
  我听到金属钥匙撞击声,吴飞不骂了,头向前倾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哗啦,当外面传来门插关抽出来的声音时,吴飞猛地朝门撞去,外面传来追击声,脚踏得地面啪啪响,接着是连续的枪声。
  完了,我心想,吴飞活不了了。
  小曹一个人在门口呆愣愣守着,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我朝他脸打去,奇怪的是还没等碰着,他就抱着头缩成一团躺下了,哎哟哎哟叫得很痛苦。我正琢磨是不是有了内功,他朝我丢了个眼色,我赶紧朝外面飞奔。
  出了院门我又折回来了,我得去救吴小冉。
  她的房间亮着灯,我操起前天砸水泥台子的大锤,踹开门,还没看清什么,凉飕飕的枪管抵住了我额头。
  “别动!”林姐说。
  老头儿躺在床上,吴小冉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仍塞着东西。
  “开枪啊。”我向前走了一步。
  “我叫你别动。”林姐的手有些发颤。
  “开枪!”
  林姐又向后退了一下。
  我猛地向上一抡胳膊,枪响了,子弹擦着我的头发打在墙上,我夺过枪,一拳狠狠砸在她鼻子上,她立刻倒下了。
  我一只手拿枪指着她,一只手去解吴小冉的绳子。还没解开,外面就有人闯进院子,是齐主任一伙。
  “枪扔掉。”
  “放屁!”
  “你只要敢开枪,你们三个都得死,你合计一下。”
  “好!”我把枪扔了。
  “把这小子拖出去活埋。”话音未落,史队长就猛扑过来,揪着我的头发按住我。
  吴小冉呜呜地挣扎着,椅子倒掉了,她一点点向我挪过来。
  “你不讲信用?”
  “我刚才说三个死,现在要你一个的命,我已经够仁慈了。”
  “你们还想不想要传国玉玺?”
  “哦?”齐主任瞪大眼睛。
  “我知道怎么找到。”
  “是吗?”齐主任笑眯眯地走过来,突然一巴掌抡在我耳朵上,“小子,想个好点的招数再来哄我。”
  我半边脸都木掉了,感觉脑子里盘旋着一台轰炸机,正想说几句什么,史队长使劲往地上撞了下我的头,我看到一片红光闪过,像一桶血当头泼过来,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35
  有人在喊我名字,我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吴小冉松了绑,她见我醒了,松了口气,老头儿依然躺在床上,半张着嘴,史队长坐在门口,冷冰冰地盯着我们。林姐鼻子上粘着块胶布,她充满仇恨地瞥了我一眼,又把脸别过去了。
  “咱们得死这儿了。”
  “不会的。”
  “吴飞跑掉了?”
  “嗯。”
  “天才。”
  “他们气疯了。”
  “在包饺子吗?”外面有刀剁的声音,一下子一下子挺有节奏。
  “不清楚。”
  “在包饺子吗?”我声音又大了些,故意让门口的人听到。
  “吃了好送你上路。”史队长闷声闷气,我破了林姐的相,他一定恨死我了。
  “看来还是得活埋我。”我想爬起来,可头痛得如针扎一样,“死就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嘴里说着,可心里空得难受,胸膛里像有个抽风机不停地往外抽空气,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们吓唬你。”吴小冉说。
  “小冉,有件事我撒了谎。”我压低了声音。
  “嗯?”
  “我必须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就永远不知道了。”
  “别胡思乱想。”
  “其实我从来不会开公交车,拖拉机都不会,我以前在上海是蹬三轮的。我不是大学文化,我只读到高二。也不会机械设计,我学过一段时间汽修,可师傅嫌我笨,装发动机老多出几个零件,把我开除了。”
  “哦。”
  “还有,我父母都是种地的农民,没什么钱,不是当地的养猪大王。我也不是处男,我有个谈了七八年的女朋友,可后来我投资鸡血石失败,她把我一脚踹了。我不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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