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想不通的是;女儿齐舒云参加皇家秋狩,居然和他国皇子搞在一处;平时见女儿聪明练达;为何突然如此糊涂。
“恭郡王府嫡女冰清玉洁,与羯国大王子两情相悦,甘愿为国尽忠,嫁往西北和亲,朕岂有不成全之理?”
景仁帝半怒半欣慰地赐下婚事,恭郡王府的脸面简直被人踩到地上。
其实;宗室女和亲,大部分会被封为公主,齐舒云虽然不是景仁帝亲生,但封个品级低于齐清的公主,定是没有问题,奈何那依坎抱着她游街,此举实在太过招摇,惹怒了景仁帝,干脆来个直接点,给个郡主身份糊弄过去。
齐舒云被那依坎利用完后,那依坎将她往马车一扔,拍拍手儿骑马走了。
罗慕英想在围猎比赛夺得第一,凭她一人之力尚且困难,那依坎欠下她一个人情,正好趁此机会还给她。
齐舒云在马车内娇喘连连,丫鬟见她模样难堪,又不敢随便请大夫,只好遣人前往恭郡王府快马报信。
听见齐舒云回来的消息,恭王妃捂着心口,一路奔出院子,想要细细问上一番,谁知却见女儿躺在担架之上,脸色潮红,眼睛红肿,泪水涟涟,模样吓人得很。
恭王妃心口一痛,痛得全身发颤,看都不敢看自家女儿一眼。
“母、母亲,那依坎,联合罗慕玉害我……”
秋狩结束之后,景仁帝随身太监负责清点猎物,以保证公正。
谁知的最大赢家,不是各位皇子,而是罗家的二姑娘,罗慕英。
三皇子本想夺得第一,如今被一女子抢了去,当下便心有不满,疑惑道:“恕我唐突,武德你竟猎得如此之多,可有人瞧见了?”开口便要求证人。
虽然,他曾见过罗慕英于延庆殿发威,但心中总觉得对方是女人,女人天生体质较弱,如何比得过男人?
十皇子年纪小,时常冲动,开始附和道:“三哥说的对,你竟然比我们男子收获还要多上两倍,定是你使诈了。”
太子最近和明德侯走得近,时常受其规劝,行事和为人改了不少,他摸了摸十皇子的小脑袋,插言道:“十弟,武德县主是罗大将军之女,品性高洁,怎会使出鬼蜮伎俩。”
“武德县主,十弟年纪幼小,心直口快,你莫与他计较了。”太子十分和善地说道。
见太子好似换了个人般,罗慕英笑了笑:“陛下自有论断。”
如果景仁帝想让她拔头筹,她便一定能拔到头筹。
罗慕玉站在猎物群边,踹了一只山羊一脚,令其翻过身来,她垂下头,细细地盯着猎物的伤口看,不一会儿,便发现了不小的端倪……令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羊分明不是罗慕英射下的,只是用了她的羽箭罢了。
按照罗慕英的打猎习惯,处处都是往要害而去,直接弄死算完,而此人射箭,大多往猎物眼中射,捣毁大脑,以保存完整的皮毛。
只有以打猎为生的猎人,才会养成如此只好的习惯,帮助罗慕英的背后之人,很容易猜得到。
那依坎本是敌人,为何会帮助罗慕英?
这是罗慕玉好奇的地方。
她忍不住偷偷地侧过头,瞄向不远处的阮轻楚,只见他一本正经地站在树下,只是偷偷朝她眨眨眼,便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般,动作十分同步。
阮轻楚倒是想提亲,问题是罗慕玉才十二岁,如今不仅为时过早,况且形势不明朗,景仁帝似乎并不想罗家和阮家走得太近。
只要阮太后在一日,阮家便是当朝外戚。
阮国公府有长平长公主坐镇,育有一子一女,大房嫡女阮灵韵娇养在太后膝下,被封为尊贵的嘉宁郡主,在后宫,又有阮家嫡支女儿阮嫔,为皇帝生下亲儿子九皇子,阮家实力雄厚,非皇后外家永宁侯府可比。
阮轻楚是这一代阮国公府执掌人,景仁帝巴不得他不娶亲,即便娶了亲,也不能娶高门大户之女,最好是名不经传的小家女儿,与朝政无甚瓜葛才好。
而罗慕玉,明显不在此列。
在封建社会的古代,结亲的不是看男女是否合意,而是看双方的门第,罗将军府和阮国公府一武一文,都是大齐当朝赫赫显耀的家族,两者结合,只会让皇帝疑心,给家族遭来横祸。
因此,罗慕玉觉得,如今为时尚早,待得今后局势有变,再来谈此事。阮轻楚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如今若是贸然提亲,对罗慕玉反而是一种伤害。
罗慕玉心中倒是淡定,原书中,景仁帝于开战后五年病逝,太子荣登大宝,届时她十九岁,年龄虽大,在现代人眼中却刚刚好。
反正,她不愿太早嫁人,至于大她八岁的阮轻楚么……她在心中默默点蜡,如今丰神俊朗的青年才子,等到那时,大约已成帅大叔一枚。
被定义为大叔的某人似乎完全不觉,心中的算盘拨得哗啦哗啦响,他心想,等两年后阮灵韵出嫁,太后少了阮家在侧,说不定景仁帝会松松口,允许罗家和阮家结亲,若是景仁帝依旧不肯,那他甘愿去鸿胪寺等闲处任职,好让其放松戒心。
自古帝王长寿不多,阮轻楚不怕自己没有出头之日,待太子即位之后,阮家送一位姑娘进宫即可,凭他的手腕,自然有翻身的机会。
为娶到罗慕玉付出十年的代价,似乎还挺占便宜,毕竟,婚姻是小姑娘一辈子的大事。
想到此,阮轻楚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斜飞的眼角溢满了幸福之色。
罗慕玉不知他在傻笑些什么,估计也没啥好事,转头望去,罗慕英的头筹似乎已经敲定,景仁帝当场宣布获胜者为罗慕英。
问及罗慕英想要何奖赏,罗慕英单膝跪地,抬头一抱拳,眉目坚毅,声音铿锵有力,道:“我大齐女子,尚有忠君爱国之心,臣斗胆请求陛下,我罗慕英愿率领大齐女儿,远赴边关,尽毕生之力,保家卫国!”
罗慕英声音本就沉,此慷慨之言一出,好似鼓声一般,一击击敲在了旁观者的心中,令人为之动容。
伴驾臣子们心情复杂,众男人们的思想早已被古来传统束缚,女子就该安生理家,好好当夫人,为男人生儿育女,安养天年,至于前线上的事儿,大有男人去搏命,没女人啥事儿。
所谓阴阳,便是如此。
但是,罗慕英则明显不在此范畴之内,罗慕玉心道。男人们想得太过简单,让罗慕英这等女子,安安心心待在宅子里,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过,她有自己的诉求,期待和男人们一同去战场拼杀,她,并不比任何男人差。
景仁帝犹豫了片刻,并未直接答应,而是亲身托起罗慕英,笑答:“罗慕英,你当真不后悔?如此难得的机会,你竟不为自己,而是为天下的女人,朕不得不赞你一句,不愧为武德县主,品德高尚啊。”
景仁帝这话,直接让众人将话塞回肚子里去,皇帝都说罗慕英品德高尚,你们反对罗慕英的话,那就是指责罗慕英没品德,没品德就在间接说皇帝眼瞎。
来秋狩的文官不多,大多是年轻之辈,没人敢跳出来直接反对景仁帝,但还是有人大着胆子献言:“大齐女子自小学习妇德,哪能如男子般上战场,未免太为难女人了。”偏生不从女人该理家带孩子来说,免得惹景仁帝不高兴,而是直指女人身体弱,不合适当兵。
“你看,罗慕英不比朕的皇子还厉害?”景仁帝摸着小胡子,指着山坡上满当当的猎物道。
众皇子面色尴尬,心道,父皇你夸人就算了,何必拿女人来踩我们?
见有人反对,阮轻楚站出来,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女人也是大齐子民,武德县主出于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方敢在圣人面前有此谏言。言语虽唐突,但臣不得不说,想当年罗节度使一介女流,大破羯国,保我大齐二十年太平,武德县主乃是罗节度使后人,武艺高强,未必不能继承其衣钵,助我大齐男子,固我大齐边疆,此等爱民如子般拳拳之心,令我等钦佩之极,还请陛下三思。”
“阮爱卿也同意朕,朕倒觉得,建立一个百人都军,未尝不可。”景仁帝笑呵呵地道,所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阮轻楚实在上道啊。
有人带起来先说,便有人继续奉承,但大多数人不赞同此观点,又拗不过景仁帝金口玉言。
算了,待得明日上朝,自有老家伙跳出来反对。
罗慕玉心中焦急,明日上朝之后,言官恐怕要打起来,罗慕英提出的时机的确不错,但是,如今尚未开战,要等那依坎回去之后,再行提出,效果应当更优。
不过,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便不知是何时了。
一个月过后,便是西平公主与西怀公主出嫁之时,恭王妃眼睛通红,目送着女儿轿子离开。
从大齐京城至羯部首城,有好几个月要走,并且,越是往北,气候越是糟糕。
穿过茫茫的大草原,又走过酷热的沙漠,昼夜温差大得吓人,早上还穿着轻薄的夏山,晚上却得捂着暖手炉睡觉。
四公主和齐舒云二人,根本没空说话,更别提争宠一事。二人成天病怏怏地躺在马车里,不是吐就是犯晕乎,好不容易捱到羯部首城,二人几乎脱了一层皮。
齐舒云被人扶下马车之时,整个人还处于晕眩状态,没空欣赏羯部苍凉的王宫,只听得那依坎笑着道:“二弟,那西怀郡主便送给你。”
齐舒云心中一惊,扶着丫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依坎那个溅人,他想将自己送给谁!
他还真做得出来,将自己当玩物!
待她抬起头来,望见不远处俊美非凡的男子,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眼前之人,和阮轻楚竟然有七八分相象,只不过皮肤较黑,眼睛更加深邃,眸色和那依坎是同样的绿色,其他的五官,并无太大的区别。
男子的表现,明显比那依坎温和一些,令齐舒云大松一口气,若是嫁给野蛮人那依坎,她还真担心将来会被打。
若是换成眼前这人,倒是好上许多,至少他是二王子,身份不差,总比那依坎威胁她,要将她嫁给马夫要强上不少。
二王子一身皮裘,虽然显得阳刚而富有男子气息,但是,旁边有那依坎此等粗犷爷们做对比,随便怎样看,是个人都要俊秀温柔许多,二王子简直占尽了便宜。
四公主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转头望向齐舒云的复杂眼神中,竟带着那么几分艳羡之色。
那依坎拍拍二王子的肩膀,指着愣住的齐舒云,仰头大笑道:“哈哈,二弟你自小喜欢大齐音律,这女人弹得一手好琴,又精通舞艺,送你平日消遣罢。”
男子爽朗一笑,望着那依坎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色,他学着大齐人作了一揖,大笑出声道:“二弟便在此,多谢大哥所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晚了,蜜糕先去洗澡,先发了让亲们睡觉,等下回来捉虫。。。
QAQ码了好久水都忘烧了,我个悲剧
☆、第69章 谣言+皇家图谱
四公主齐清成为羯国大王妃;本以为自己和齐舒云会是大小老婆关系;没想到风水一转;人家齐舒云直接变成她妯娌。
在羯部的日子里,齐清过得是一团糟。
虽然她没有齐舒云那般厌恶那依坎,但是,作为一名强国嫁至番邦国的公主;对那依坎的感官,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那依坎聪明绝顶,一眼看穿齐清的小九九;将她往宫里一扔;人便再也没见踪影。除了每日早上的大锅饭时间,齐清几乎从未见过那依坎。
一个月时间过去;那依坎碰都没碰她,对比起面色红润,四处招摇的齐舒云,齐清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二王子酷似阮轻楚,齐清哪里不知齐舒云的想法,真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齐清每日无所事事,加之羯国王宫管理不严,她无事可做,将羯部王宫每处角落都欣赏几遍,除了羯国国王和王后所居宫殿未曾去过,其他的区域的地砖,基本上都给她磨平了。
即便那依坎未曾下过禁令,她也不敢私自溜出王宫,主要因为认知的缘故,齐清以为王宫之外的羯部人生活在草丛里,野蛮如兽,生怕出宫后一个不小心,自己被人掳了去,最后连锦衣玉食都没法保障。
人一憋闷便容易想出昏招,齐清实在捱不住寂寞,在嬷嬷的建议之下,亲自做了一盘烤羊肉,端去寻那依坎。
齐清来到那依坎书房门口,侍卫们见是大王妃,也未阻止她,只说那依坎并不在。齐清一路畅通进门,待绕过屏风进了内室,抬眼一看,便见墙上显眼处挂着一幅画,画上女子的模样,十分眼熟。
茫茫草原草原之上,一女子骑桃花马策马驰骋,那一抹靓丽而耀眼的红,仿佛燃烧了整个天地。
女子身披红端缎绣蟒战袍,手提一杆梨花枪指天,巾帼豪情,英姿飒爽,凑近观之,只见她神态坚忍不拔,嘴角的笑容从容而自信,令观者望之肃然,无不生出敬仰之情。
但是,此时的齐清明显不会如此觉得,她气得双手发抖,胸脯一起一伏,低声吼道:“好一个那依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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