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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红包如何包,她只给定了个标准。具体谁得什么标准的红包,荒地这边由张管事定,田庄这边由吴管事定。
荒地上干活儿的前身是乞丐的那部分人虽然没有工钱可领,但该犒劳的时候她不会小气。她给了三个标准,贰两银子、壹两银子和捌吊钱。干活儿最卖力且在同伴中有一定影响力的得贰两银的红包;干活儿非常卖力的得壹两银的红包;除此之外的都得捌吊钱的红包。田庄里的人员又是另外的三个标准。至于荒地上的张管事、担任账房的古元宝和李铁,田庄上的吴管事,他们的新年红包青舒另有安排。
青舒安排着方方面面的事情之余,稍有闲暇还要拿了针线做女红。
府里,年前大扫除也开始了。内院的清扫工作由苏妈妈安排。二道院、前院的清扫工作由古管家安排。年的味道越来越近,大家忙碌之余脸上的笑容不曾断过。
郢(读ying)城,从康溪镇坐马车过去的话大概需要三日时间,骑马过去的话只需一日时间。
腊月廿四这天中午,三骑不紧不慢地自郢城的东城门进了城。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伯彥与随行的顾石头和护卫长洪威。同一时间,六骑自西城门进了城,又有四骑自南城门进了城。不用说,这是锦衣护卫中的十人分开进城了。此刻,他们身上穿的不是锦衣护卫的统一服饰。
如此安排,自是为了掩人耳目。朝堂上风起云涌,盯着周伯彥的一举一动的人太多了。因此,他做事愈发的低调了,尤其在办不能宣扬开的事情时。
半个时辰后,这三方人先后出现在城中最大的“鹤来酒楼”之中。他们坐在酒楼一楼大堂内,三方各自占据一张桌子,点菜用饭。期间,三方人不曾有过任何交谈,亦不曾有过任何眼神交汇之举。
用罢热饭热菜,四人小队最先离开了“鹤来酒楼”。
相隔不到一刻钟,周伯彥带着顾石头和洪威也离开了“鹤来酒楼”。他们骑马不紧不慢地在城中走,最后停在了一处门匾上中规中矩地只书一个“乔”字的紧闭的大门前。
顾石头上前叩响门环。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佝偻着腰背打开旁边的小角门,眯着眼睛打量他们片刻,这才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你们找谁?”
顾石头笑咧了嘴,“老人家,我们是走亲戚的。我家公子姓乔,是府上老爷的远房晚辈。公子和你们老爷书信联系过了,你只管进去通报一声。”
老汉哦哦地应了两声,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关了角门,不见了影儿。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正门从里面打开。老汉佝偻着腰背退到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老爷有请。”
周伯彥下马,牵着马进了乔家。古怪的是,除了开门的老汉,竟是无人来迎客,进门后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儿。
不过,在老汉关上府门,闩好门的刹那,一群人突然现身。四人闪身立到周伯彥身后,其他人皆双膝跪地,无声地恭迎周伯彥。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先一步离开“鹤来酒楼”的那四个锦衣护卫。而单膝跪地的这群人中,位于最前位置的是一名富贵老爷打扮的中年人,中年人身后则是分成四排的二十几名家丁打扮的青年或少年。
见到这样的场景,周伯彥没有一点意外之色。他坦然受了这一礼,并上前几步,一边搀富贵老爷打扮的中年人起身,一边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乔叔伯请起。晚辈虽有官职在身,但此刻并未穿官服,您不必行礼。”
富贵老爷,即周伯彥口中的乔叔伯心下高兴。这声叔伯的称呼只是叫给旁人听的,他哪里不明白,这个话头他自然绕过。他虽是天子放在外边的人,但远不及天子亲卫锦衣护卫威风,更不及天子身边的密探牛气。现在,自己被天子面前的红人彥公子双手扶起,这是多大的礼遇!在他看来,这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他哪能不高兴!因此,他顺势起身时激动地说道,“不敢,不敢,多谢公子!”紧接着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请。”并示意家丁们起来。
这时,那二十几个家丁站了起来。他们迅速左右分开,分成两列站好,中间形成一个通道。
乔大人引着周伯彥从中走过,来到会客正厅。他请周伯彥上座,然后单膝跪地,说道,“乔翰见过公子,恭迎公子。”他和家丁在院中无声迎接,这是保护彥公子、保护自己和手下的一种手段。他的那些家丁,可不是普通家丁。他是隐在民间的天子暗探,专为天子秘密收集情报的人。因而,府中人员自然是他网罗来的可用之人。不过,这些人虽可用,但他该防备的地方还是会防备的。如此,所有人才能安全。
周伯彥微抬了手,“乔大人快请起。本公子突兀来叨扰,乔大人能毫无芥蒂地请本公子入内,给本公子方便,本公子已是感激不尽。乔大人再如此多礼下去,本公子可是要坐不住了。”
乔翰忙起身,并说道,“公子是我等平日里请都请不来的人物,公子可不能进门就提离开。后边已经准备了清静的小院,公子一路劳顿,先去休息还是先用饭?”
周伯彥站起来,“午饭已用过,休息要紧。有劳乔大人了。”
乔翰想多多和彥公子套近乎,但又碍于不太了解这位公子的真实性情,因而不敢造次。于是,他欣然在前引路,带彥公子过去安置。这处院子是他临时得信儿后让人火速归置出来的,也是府中最好、最大的院子。他一直担心彥公子不喜欢此院,会有不满来着。此刻见彥公子神色不错,便放心了。
乔翰顶着富商身份,实则是个做暗探的,自然懂得很多忌讳。因此,彥公子不提此来的目的,他也不多问,只想着尽心尽力地伺候好彥公子,对下边的人管束的也很严格。彥公子不叫人,他不允许任何人擅入彥公子居住的院子,更不允许任何人打探有关彥公子的事情。虽然彥公子的身份只他一人知晓,下边的人只知“公子”这个称谓,其它的一无所知。但他仍然小心再小心的,非常慎重。
他的暗探身份除了天子及接头之人,再无人知晓。天子能将他的身份告知彥公子,并让彥公子持“天子令”过来住到他的府上。由此可见,彥公子在天子面前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彥公子多得天子信任!他除了一心一意尽心伺候,不敢动任何小心思。
廿五,深夜子时刚过,周伯彥睁眼,推开身上的被子,摸黑穿戴起来。
睡在耳房的顾石头也起了。他推门进屋,来到床前,帮着递衣裳。
周伯彥用手指随便梳理了一下一头墨发,便由它披散着。他接过顾石头递来的帽子直接戴上,并低声问,“乔翰可准备好了?”
顾石头同样低声作答,“准备好了,正在廊檐下候着。”
周伯彥没说话,摸了摸左右两边的袖箭,这才接过皮毛大氅披上,系上带子便往外走。
黑暗中,廊檐下,乔翰站的笔直。见到周伯彥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前带路。这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在他的脑子里,黑夜里即便没有照明的光亮,他也能分辨方向、更不会被任何东西绊倒。乔翰走在最前,接着是一名锦衣护卫,再是周伯彥,再接着便是洪威、顾石头、另三名锦衣护卫。
他们在暗夜里走成一条线,步子都放的很轻。走了一段路,乔翰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倾耳听周围的动静。除了细微的风声,没有其它声响。他拿出钥匙,开了门锁,慢慢推开门。而后,自己先走进去转了一圈儿,这才回到门口位置,作了个请的动作。
周伯彥迈步进门,只洪威和顾石头跟了进去。四名锦衣护卫留在了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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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掉链子的青弱弱地表示,被断更虐的死去活来的亲们,19或20号过来看结局好了。顶着锅盖爬走^_^
☆、No。372问明济
昏暗的书房中,乔翰摸黑鼓捣了一下什么,然后移开去不知道又动了什么东西一下。房中的书架发出轻响,移开。大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遭的昏暗,再加上夜视能力都不错,因而都看到了黑幽幽的一人来高的洞口出现。
乔翰走过去,率先走入洞口,默数着脚下的台阶数向下走。当数到十三的时候,脚下成了平地,台阶已走完。他往左手边的墙上随手一摸,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他一划,亮光起,原来是打着了打火镰。他用打火镰点亮悬在壁上的油灯,反身踩着台阶走出洞口。他立在洞口左侧,作了个请的动作,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每走一百五十步,便有一盏油灯,带好打火镰。”
洪威接过乔翰手中的打火镰,走第一个,身影立刻消失在洞口。周伯彥跟上,走中间。再之后是顾石头,由他断后。
这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的那一刻,乔翰触动机关,书架归位。他走至门口,示意把守在外边的四名锦衣护卫可以回去了。
四名锦衣护卫不声不响地原路返回,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护卫着院子。乔翰反身进书房,关门上闩,独自坐在黑暗中。
狭窄的秘道之中,打头阵的洪威每走一百五十步左右便打着打火镰,点亮墙上的油灯。周伯彥背着手,微低了头跟在后边。断后的顾石头竖起耳朵听着秘道中的响动,手按在腰间配挂的大刀刀柄之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三个人自位于郢城外的一口井中先后爬了出来。
此处不是村子,离城墙不算远,附近只有散住的四五户人家。他们每日的饮用水都来自这口井,却不知这口井下另有乾坤,是个秘道口。
洪威收好绳索,三个人的身影很快自井边消失。走了三里多地,等在路边的六个黑影无声地单膝跪地,迎接他们。
周伯彥伸手,作了个起的动作,声音低沉地说道,“带路。”
很快的,有人过去,自路边的树林中牵出六匹马来。周伯彥、顾石头和洪威各骑了一匹马。那六人默契地分配好了,两人骑乘一匹马。一行人疾驰离去,半个多时辰后出现在了一处隐在山林中的破旧的庙宇之内。
不必他们上前叩门,吱嘎吱嘎几声响,已有腐朽之状的木门由内打开。
周伯彥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身后的人,抬步进门。
看不清样貌的青年一边引路,一边恭敬地低声禀报,“这里很安全,请公子放心。客人白天到的,很有礼,也不多话。我们待客也很周到,客人没有任何不满。”
周伯彥语气低缓地问道,“客人此刻可醒着?”
青年想答客人在睡觉,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了,“属下这就请客人起床梳洗。”公子这是要立刻问话。客人此刻无论睡与不睡,都得立刻、马上接受公子的问话。客人衣衫不整当然不行,因而他才说让客人起床梳洗。他说这话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人退下去准备了。他满意手下有眼力见儿,自己把周伯彥请到一个房间,亲自沏茶倒水的,恭敬无比。
桌上的油灯亮着,屋子不是很大,里面简陋的摆设一览无余,没什么可看的。
周伯彥神情莫测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发。
青年感觉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心中忐忑,却不敢将自己的忐忑显露出来,力持镇定地垂手立在一旁。他心下着急,怎么还不来消息?他暗骂属下是饭桶,动作如此之慢,让公子等太久不是找死吗?
这时,有人自门外禀报,“回大人,客人准备好了。”
青年明显松了口气,看向周伯彥。
周伯彥站了起来,神情莫测地说道,“冷强,带路。”
青年的名字便是冷强。他忙应“是”,在前带路,从这间屋子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进了这间门,周伯彥扫视一周。屋子也不大,同样摆设简陋。不过,靠墙站着四个面色冷凝的樵夫打扮的青年。他们当然不是真的樵夫,都是手里有两下的人物。
冷强作了个打开的手势。
四个樵夫打扮的青年中的其中二人上前。一人将床搬起挪开。另一人弯腰并稳住下盘,将移开床后露出来的方形石板抓住,闷哼一声,搬开了石板。这时又有一人上前,拉住露出来的木板上的铁环,轻松拉起木板,将木板靠放到墙上。
冷强对周伯彥说道,“客人就在下边,公子请。”
周伯彥走上前,低头看去。下边因为点着油灯,光线不错,能够看到有下去的梯子,还能看到简陋的桌椅及椅子上所坐之人膝盖以下。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很平淡,“除了客人,可还有其他人在下边?”
冷强答没有其他人。
周伯彥颔首,回头看了顾石头和洪威一眼,“你们守着门口,其他人出去。”说罢,脱下身上的大氅随手丢给顾石头,转过脸,顺着梯子下去了。等双脚落地,他抬头看到欲言又止模样的顾石头,说道,“木板门合上。”
顾石头不敢有意见,看向洪威。洪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