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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有说话声传来。
小娟立刻作出反应,拔腿往内院门的方向跑。她是小姐能干又贴心的丫鬟,她得替小姐守好门户,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小姐与彥公子在一起时的好心情。
结伴回来的小鱼和小丫被小娟拦截在了内院门外。小娟大大地张开双臂,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小鱼手里端着托盘,惊愕地盯着失常的小娟,“这是做什么?”
小丫更是摸不着头脑,“娟姑姑,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小娟嗯啊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小姐,小姐让你们在外边等等。”
满脸问号的小鱼和小丫便只能等。等啊等的,等了有会儿工夫,她们等到了周伯彥自内院走出来。
她们三个见了,自动让出路来,恭敬地立在一侧。
周伯彥一走一过的,看到小鱼手里端着剩下的那点野果,他停了下来,“顾石头可拿了一颗去?”
小鱼一脸紧张地答,“回公子,是的。”
“没事了。”周伯彥说罢,背了单手在身后,大步走开去。
等人走出段距离了,三个丫鬟松了口气,进了内院。
此时,青舒蹲在菜畦边上,正在查看红果有没有熟的。
小丫蹦蹦跳跳地过来,“小姐,奴婢给您看。”说着,她往菜畦边上一跪,一手支在地上俯低了身体,一边扒拉开红果下头的枝叶往里看。
青舒失笑,移过来一点,“傻丫头,衣服会弄脏的。”
“没事,没事,沾些土而已,扑打扑打就干净了。”小丫嘴上说着,这边观察完毕,还跪爬着往别处挪去。
傍晚时分,顾石头从外边兴冲冲地回来。“公子,公子,小的问到了,问到了。”
周伯彥头也不抬,整理着手头的公文,“问到什么了?”
“野果,小的已经问到哪里能采到野果了。村子周边的地方肯定没了,但山中有,山中地势平坦且无树木的草地上才会有。”
周伯彥的脸上既无喜色,也无怒色,淡然问道,“今日你与古小六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
提到这个,顾石头根本没去注意主子的语气是好是坏,眉飞色舞地问,“公子,您是指我们将瘦的那个倒吊到树上的事,还是指把眯缝眼的裤子丢进粪坑的事?”
闻言,周伯彥整理公文的手不自觉地一顿。
“公子,您不知道。那三个书生坏透了,居然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往井中投毒!就是往风味小食铺的井里投毒的事。您猜这坏主意是谁出的?就是那个瘦子。胖子还有点良心,说害人性命万万不可。眯缝眼却觉得这主意很好。小的听见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顾石头可忙的很,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水。
他跑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跑回来继续讲,“古六公子说要揍他们一顿,再警告一二便是。小的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于是揪了他们去了好玩儿的地方。瘦子倒吊到树上,让他不停学狗叫。只要有路人经过,他必须说一遍‘我是混蛋,我要下毒害人,我不是东西,我是狗东西’。”
周伯彥抽了抽嘴角。
“还有那个眯缝眼,小的扒了他的外袍,在他后背上写上‘吾欲卖身’四字,让他在镇门外学青楼艳妓跳舞。哈哈……”顾石头拍着膝盖笑,“您,您不知道,哈哈……有,有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经过,骂道,‘就这副狗熊尊容也敢出来卖,真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有个汉子,说话更有意思,‘你当天下女子都眼瞎了不成?’哈哈……”
周伯彥微眯了眼,心想:难道阿舒笑的就是这事?
顾石头笑够了,又跑去咕咚咕咚喝掉一杯凉茶,然后一抹嘴,“古六公子说我忒损了。可一转眼,他竟把眯缝眼扯去了附近的村中,还扒了眯缝眼的裤子丢进一户人家的粪坑里,之后把眯缝眼放了。眯缝眼怕被人看见自己没穿裤子的样子,于是四处躲,还摸进一户人家院里要偷晾在外头的裤子。正赶上那户的两个大小子在家,他们一路追打着,把眯缝眼赶出了村去。”
“公子,还有那个胖子。您猜猜我们是怎么收拾他的?”
☆、No。263灏闹病
周伯彥没问,可顾石头还是很高兴地讲了出来。他和古瑞星两人对付胖子的手段比较温和,采取了用羽毛挠脚底板的手段来审问胖子。
胖子受不住,很快就把他们三人的身份交待了出来。还有,他们是特意从锦阳城到康溪镇上来找风味小食铺晦气的。理由是,眯缝眼与书院中的另一名文姓书生打了赌。另一名文姓书生所指的是眯缝眼的堂兄文书怀。文书怀押五百两银子,赌堂弟眯缝眼不敢找一品楼的麻烦。
眯缝眼最近手头比较紧,没有足够挥霍的银子,因此他很心动。再者,平日里他就与堂兄文书怀不和,两个人时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使绊子。他们两个,一方挑衅,另一方若不接下便会被对方耻笑。且他们文家与一品楼的东家有些过节,眯缝眼觉得若自己能找一品楼的晦气,不仅能赢得五百两银子,指不定家中长辈还会高看他一眼。
于是,他起了心思。但想到一品楼的势力,家中长辈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一品楼过不去的事实,他左思右想,和胖子、瘦子商量起来。而后,有人告诉他,一品楼的东家在康溪镇有一间小铺子,名为风味小食铺。他质疑这个消息。那人又说,整个辉州,只有两个地方卖凉皮,一个是锦阳城的一品楼,一个是康溪镇上的风味小食铺。
眯缝眼赶紧派人去考证风味小食铺卖凉皮的事。很快的,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如此,他终于相信了风味小食铺是一品楼所属的铺子一说。可他不敢对一品楼出手,于是退而求次,目标锁定在了风味小食铺上。他想过了,康溪镇上没人认得他,他做完该做的事立刻离开,谁也查不到他头上。
只是,事有偏差,发生了两样意料之外的事。一是,风味小食铺的凉皮卖的只剩两份儿了。他们本可以按计行事,但既是来寻晦气的,便一定要强求三份儿凉皮,这才横生了枝节。二是,从中杀出了顾石头这波人。这波人不仅抢了最后两份凉皮去,还带人把他们以及他们的小厮、家丁、车夫都给抓了。
事情问清楚了,人也已经收拾过了。顾石头回了古府,而古瑞星则把书生三人组及其喽罗们让人押往锦阳城了。至于古瑞星接下来要干嘛,顾石头也不清楚,因为古瑞星没告诉他。
周伯彥一直没说话,没有夸赞亦无批评之语。
顾石头挠了挠头,“公子,小的瞧着有一事甚是奇怪。”
“什么事?”周伯彥终于开了尊口。
“我们收拾那三个书生时,左近总有乞丐出现。平日里,偶尔在无人的巷弄里才能碰到一两个乞丐,可今日见到的竟有十几个之多,实在是太奇怪了……”顾石头絮絮叨叨地说着。
周伯彥收好公文,背着手走出屋去。
“公子,您去哪里?”
“用饭。”卢先生说过,晚上让他过去用饭的事,他没忘。
到了第二天,出门采野果的计划没有实现,因为雷雨天气。
计划落空,最为失望的非青阳他们四个莫属。四个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坐回学堂读书。
第三天傍晚,霞光满天之时,一大清早就带着锦衣护卫出府去的周伯彥回来了。
小竹篮送到青舒面前。小娟一脸神秘地催促青舒赶紧掀开上边盖的碎花儿布。
“神秘兮兮的,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青舒问着,掀开了布。看到小竹篮中装的艳红的小小颗的东西,她吃了一惊,“这是哪里来的?”
“顾石头送来的,说这是彥公子亲自为小姐摘的。”小鱼揭开谜底,捂嘴偷笑。
小竹篮虽小,可里面装的野果差不多也有三四斤的样子。这么小颗的果子,据说一株上最多也只会结四五个这样的果子。三四斤的果子,他是如何找到并耐心摘下的?青舒抱着小竹篮,感动不已。
这时候,陈乔江和洛小荣赛跑似地一前一后地从外头冲进来。
“姐姐,姐姐,快跟我走,快点儿。”陈乔江不由分说地冲过来拽青舒的手,弄得青舒差点把手里的小竹篮打翻。
“姐姐,快,灏哥哥生病了。”洛小荣一脸急切地说道。
青舒吃了一惊,也顾不上说教陈乔江的莽撞,赶紧将小竹篮放到桌上,站起来急问,“怎么回事?好好的,灏怎么就生病了?”
陈乔江和洛小荣说不清楚,只是催青舒快些走。
青舒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还不忘交待丫鬟,“快去前头,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青阳的屋中,灏满头大汗在蜷缩在青阳的床上,脸色很差。
青阳守在床前,手里拿着帕子正给灏擦汗。听闻动静,他回头。见到青舒,吓坏的他泫然欲泣地喊了声姐姐。
青舒抱了他一下,“没事,没事,姐姐来了。”而后放开他,坐到床沿上,“灏,看着姐姐,告诉姐姐哪里痛?”
灏泪眼汪汪地看着青舒,“姐姐,灏很痛,肚子很痛。”
青舒稳了稳心神,手轻按到他的肚子上,“是这里痛吗?”
灏吸了吸鼻子,“嗯。”
青舒急的不行,“别怕,别怕,姐姐在这里,大夫马上就来。一会就好了,一会儿就好。”她试着替他揉肚子,力道放的很轻,“姐姐这样弄,会不会很痛?”
灏点头,之后又摇头,“好像,好像不那么痛,唔……姐姐,上,上边也痛。”
怎么又上边痛了?青舒紧张的不行,放在他肚子上的手往上移,“是这里吗?”
“再,再上面。”
青舒再把手往上移一些。
“就,就是这里,好痛。”
这个位置,这里好像是胃的位置。不仅肚子痛,胃也痛,这是怎么回事?“来,平躺下来,试一试,看能不能平躺下来。”
正面朝外侧躺着的灏摇头,抱着肚子低声哭了起来。
“快去个人,去催一催大夫。”青舒喊道。
闻讯的苏妈妈也赶来了。看着灏难受的样子,她急的不停踱步。
“阿舒,让开,让我看看。”周伯彥进来,直奔床前。
听到他的声音,急的快哭的青舒赶紧让出位置来,并说明自己所了解到的一点讯息,“他说肚子痛,胃也痛。”
周伯彥俯低身体,抓了灏的一只手出来,并把灏的手腕平放到床边上,然后上手号脉。
所有人吃惊于他的举动之余,个个紧张的鸦雀无声。
须臾,周伯彥收回手。虽不明显,但他的脸上闪过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对青舒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他转过脸,看着蜷缩着身体的灏问,“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灏细声答,“有。”
他伸手过去,轻揉灏的头,“想吐就吐出来,不要忍着,吐了就好了。”
正在抹眼泪的初一听见了,满屋子找起了痰盂。小娟似乎也想到了,先一步找到痰盂,并交给了初一。
初一捧了痰盂到床前,“少爷,少爷,您想吐就吐,奴才接着。”
周伯彥让开床头的位子,回头见屋中站满了人,蹙眉,“别都挤在这里,初一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苏妈妈听了,赶紧把人都带了出去。青阳他们不愿意,青舒只得亲自带他们出去等。
周大夫来的很快,号了脉之后不急着写药方,而是取了针灸的用具出来,解开灏的衣裳下针。
几针下去,很快的,哇的一声,灏吐了出来。
外边的人听着屋中的动静,焦急万分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呕吐声渐歇,周大夫出来了。
“周大夫,怎么样?他没事吧?”青舒急急地问。
周大夫示意准备笔墨,然后回道,“他先是患了热伤风,之后又受了凉,这使得病情加重,引出了其他病症。没有大碍,吃上几副药就好了。”
众人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青舒一脸自责地呢喃,“是我没照顾好他,居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患的热伤风,真是笨死了。”
周大夫,“小姐不必自责。近来天气炎热,少爷们又爱在外边玩耍,正午的烈日又最是毒辣,热出病来实属正常。昨日是雷雨天气,二少爷恐怕是淋了雨,这才受了凉。”
的确,昨日青阳他们在雨中奔跑玩耍来着。她听闻后亲自过去把他们撵进屋去的,并交待下人烧热水让他们洗澡。没想到,陈乔江、青阳和洛小荣好好的,而灏却生了病。
药方开好,青舒派人骑马去取药。药取回来了,苏妈妈亲自去煎药。这期间,厨房熬好了稀粥。
青舒坐在床上,从后头搂着灏,哄他吃稀粥。
灏还有些恶心,吃不进去东西。但是药三分毒,而且灏又没吃晚饭,空腹吃药对人身体不好。周大夫也是交待过一定要让灏吃些东西的。
青舒轻声细语地哄着他。而小鱼半勺半勺地喂他吃稀粥。小娟则一手端装咸菜的小碟子,一手拿了筷子,时不时夹一点咸菜给他吃。
半碗粥下去,灏摇头再不肯吃了。
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