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地盯着铃兰,“你没看错?”中午她都说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苏妈妈怎么还来!
铃兰不解地答道,“奴婢没有看错,奴婢亲眼见苏妈妈拿了红枣放进锅里。”小姐下午吩咐她,说是苏妈妈若去厨房一定要盯牢了,若有熬红枣糖水的举动,一定快快来报。她不太明白小姐的用意。
还来,会死人的。青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小娟见了,虽然也是一脸怕怕的,但勇敢地往前一站,“小姐别怕,有奴婢在呢!”虽然她爱吃甜的,可是她也受不了苏妈妈的煮糖水的手艺。不过,为了小姐,这个甜,她还受的住。
青舒自然明白小娟的意思,可是,她还得吃里边的红枣不是。里边的红枣若是整的还好,糖水的甜浸入的有限,可苏妈妈总要掰半取了籽放,那样连带的红枣也甜的要死。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同甘共苦很重要,但也不能总让一个人来和她同甘共苦。“小娟,请彥公子到书房,我有事与他说。”“铃兰,你去忙吧!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小鱼,若是苏妈妈端了红枣糖水来,就说我在书房,你接了送到书房便是。”
为三个丫鬟分派好事情,青舒赶紧躲到了书房去。
不一会儿,周伯彥和苏妈妈前后脚地找来了。苏妈妈为了亲自盯着青舒喝掉,没把糖水交给小鱼。
青舒一本正经地请了周伯彥坐,然后对苏妈妈说,“放下吧,和彥公子说完两句话再喝。”然后看向一旁伺候的小娟,“倒一杯清水放我手边,等下漱口用。”
小娟立刻倒了清水来。
青舒一挥手,“都退下,有事自然会喊你们。”她明白的,小娟和小鱼在跟前,苏妈妈肯定不放心,怕她偷偷给了小娟或小鱼喝。只有全部打发出去,才能打消苏妈妈紧迫盯人的作派。
等屋里就剩青舒和周伯彥,青舒面不改色地把糖水推到周伯彥面前,小声问他,“你想娶我对不对?”
周伯彥诧异,却也心下一喜。不过,他知道,一向回避谈及这个问题的青舒提这话题,肯定有什么缘由,“有事尽管说。”
青舒一指糖水,“喝掉它,一滴不剩地喝掉,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周伯彥挑了挑眉,看一眼糖水,看一眼青舒,“这是什么?”
青舒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红枣糖水,苏妈妈亲手煮的,非常好喝。”嗯,非常好喝,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甜死人不偿命。
周伯彥听了,心下一突,总觉得今日的青舒有些反常,这个糖水,似乎不一般。“你想试我的诚意,可以有许多种方式。这糖水就算了,换一样。”
青舒立刻假装变脸,“周伯彥,你连糖水都不敢喝,还敢跟我提诚意,你一直在耍着我玩儿对不对?”
周伯彥盯着她瞅了片刻,幽幽地说,“你喂我,我便喝。”
她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到什么时候都不忘沾她的便宜,“你敢跟我提条件?”
“只要你喂我,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的一干二净。”
他说的太认真,认真的让青舒听着不舒服,让青舒没了玩笑的心情。她哼了一声,把糖水挪到了跟前,端起来自己要喝。
周伯彥迅速伸了手过来,一把夺过青舒手里的碗。
青舒蹙眉,“你干什么?”
周伯彥不语,用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子糖水放进嘴里,立刻僵了脸,想吐出来,却见青舒瞪过来,于是他只能吞下,然后问,“这是什么?”虽然青舒说这是糖水,虽然有心理准备它是甜的,可这甜……他宁可汤喝药,也不想喝这么一碗东西。
青舒哼了一声,不理他。
男人大多数都不吃甜食,周伯彥也在这大多数之列。这个,他只喝了小小的一勺子都觉得受不了,剩下的怎么办?这果真是个试人诚意的一个好方法。
“本姑娘今日都喝两碗了,你就喝那么一小勺子就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喝这种东西?”
“补身子。苏妈妈特意熬的,不喝苏妈妈会伤心。”
周伯彥一阵无言。他这下明白了,青舒叫他来,就是要他替她喝掉这碗糖水。“你可以倒掉。”
“你倒一个试试,只要不让苏妈妈发现,我是没意见。”能倒,她早倒了。
周伯彥起身,背过身去,拨拉开红枣,一口气把糖水喝掉,然后面无异色地转回身,把碗放到桌上,盯着青舒。
青舒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还是人吗?她一指碗中的红枣,“这个也要吃掉。”
周伯彥强压下要吐的感觉,“你吃。”
“不要。”
“好吧!”他又要背过身去。
“不许转过去,我要看着你吃。”
周伯彥点头,面不改色地当着青舒的面,把碗底的红枣吃了个干净。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保持着贵公子的形象喝完里面的清水。
青舒看直了眼,一时没忍住,走上前,伸了手出来捏他的脸,“真的假的,你怎么做到的,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面瘫不成!”
胃里正翻滚着难受的周伯彥趁机拽她到腿上,“你这个没良心的。”
青舒回神,捶了他一拳,“放开。”
“别动,舅舅来信,要我速速回京。明日就得动身,大概过年才能回来。”
青舒听了,安静下来,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你那批首饰,珍宝阁定在年前推出。卖得的银子全部归你,到时候自有人送来给你。”
“我只要五成。”她爱银子,可不喜欢沾他的便宜。珍珠是他给的,打首饰的活计全是他的人做的,打首饰的金银也是他出的。只有设计草图出自她手。以后这个设计归珍宝阁,因此她要拿五成,而不是三成。
“好,五成。吴镇江的事,你不用担心,即便被放出来了,也是个废人。”这个案子他没有插手,并不代表欲讨好他的人不会插手。还有,吴镇江曾用了手段抬了一名大家族的嫡出小姐为妾,那妾又在产子时死于非命,是一尸两命。那小姐的父兄一直记着这个仇,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我知道。”
“或许你不爱听,但听我一句劝,对付吴叶氏不要明着来,毕竟她是你的姨母,将来容易落人把柄。”
“哼!”
“我留三个护卫给你。”
“不用,我有可用之人。”
“谁?”
“我爹曾经的部下,也是我爹的贴身护卫,被称为黑白二卫。他们回来了,正好可以给小阳当护卫,偶尔帮我做些事。”她看着周伯彥的脸说道。她如此,既有不瞒他的意思在,也有试探他的意思在。她不确定,他知不知道黑白二卫,知不知道黑白二卫失踪是为了什么。她敢大方地讲出黑白二卫,是因为黑白二卫是将军爹的隐卫。隐卫的意思就是,不是明面上的护卫。
其实,虎狼卫分虎卫和狼卫。虎卫就是明面上的,大家所知道的虎狼卫,最后被编入锦衣护卫队的那部分人。还有一个狼卫,是虎狼卫中的虎卫并不知道的存在。狼卫人极少,就像黑白二卫一样,它是古云虎的私人护卫,还是隐在暗处的。当年的狼卫,除去黑白二卫还有十一人。这十一人,栖霞关一战结束后再不曾现身,是生是死无从得知。或者,如同对黑白二卫的安排一样,古云虎死前放走了那些人,给了他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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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犯的错,用往后的努力更新来弥补,不解释了。
☆、No。166离别
黑白二卫回归,意味着长公子的私生子被救回来了。除了已故的将军爹和得到将军爹留的密信的她,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吗?皇帝不知道吗?作为长公主长子的周伯彥不知道吗?
她既希望周伯彥知道,又不希望周伯彥知道。
她希望周伯彥知道的理由是:她说将军爹的旧部黑白二卫回来了,就代表了她告诉他,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救回来了。她对他是坦诚相待,没有隐瞒。
她希望周伯彥不知道的理由是:没有谁会愿意看到亲母背叛的证据。灏就是活生生的证据,长公主背叛驸马的证据。周伯彥若是不知道他的娘背叛了他的爹,不知道灏是谁,那样更好,对他来说便是少了一份伤痛。
然而,听到黑白二卫的称呼之后,周伯彥很惊讶,“他们还活着?”
青舒心里咯噔一下,头不再靠着他的肩头,紧张地盯着他的脸,“你知道黑白二卫?”
周伯彥点头,“曾听两位长辈提过。”
“两个长辈?”
“是。以前我爹对我提过,说你爹身边有两个非常厉害的护卫。因为他们一个喜欢穿白衣,一个喜欢穿黑衣,于是就有了黑白二卫的称呼。再一个是舅舅。舅舅去年跟我提过一次,说黑白二卫失踪多年,怕是凶多吉少。没想到,他们还活着。”
青舒提了心,“你的哪个舅舅?”希望他不是指皇帝。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周伯彥不知她的心思,“自然是坐在龙椅上的舅舅。”
青舒的面色一白,心神不定地问,“那,那他知不知道黑白二卫失踪的原因?”她怎么那么笨,怎么就忘了问黑白二卫当年夺走灏的人是谁,要除掉灏的人又是谁。灏虽然是长公主生的,可毕竟是敌国皇族的后代。将军爹这是给她留了一个怎样的烂摊子?若是当年要除掉灏的人是大安的皇帝怎么办?
周伯彥发觉她的神色有异,环紧她的腰,“你怎么了?”
青舒急,“别管这个,他到底知不知道黑白二卫失踪的原因?”
周伯彥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幽暗,但立刻又恢复如常,“舅舅不曾提过。”
皇帝不曾提过,不代表皇帝不知道黑白二卫失踪多年的原因。古叶氏告诉她说,将军爹曾留遗言,在古家上下活不下去的时候,全府人要长跪皇宫南门前,自有人给古家一个活路。她可不可以认为,这个遗言中所指的活不下去,就是皇帝发现古家收留了灏,古家会面临被满门抄斩的危险。
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长跪皇宫南门前,自有人给古家一个活路。这个活路,会是谁给的呢?
周伯彥见青舒的眉宇间满是郁色,留了心,“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青舒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靠在了他的胸前。
见她如此,周伯彥转了话题,“想去雪山的理由,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青舒咕哝道,“都说不去了,你干嘛老问?”
周伯彥收紧搂住她腰肢的手臂,“说不说?”
青舒拿手指戳他的胸口,“敢弄痛我,定叫你好看。你信不信?”
“信。”他说着,放松了力道。
青舒满意,不拿手指戳他了,而是警告他,“记住了,以后要管好眼睛,不准看漂亮姑娘,更不准招惹别的姑娘给你自己惹来烂桃花,听到没有?”
周伯彥挑了挑眉,“看你行不行?只招惹你行不行?”
青舒嘴角微勾,忍着笑说道,“那得看你的表现。”
外边传来小鱼的声音,“小姐,苏妈妈问小姐有没有趁热喝糖水?”
一听糖水二字,周伯彥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青舒推他的手臂,“搂够了没有,被人看见怎么办?”
周伯彥不放人,还不忘重申,“明日我就走了,会有两三个月见不到你。”
青舒没好气地说道,“那也得让苏妈妈把碗端走。苏妈妈不亲眼确认糖水喝光了,是不会罢休的。”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让你得寸进尺,等下趁苏妈妈进来收碗的时候本姑娘就跑。
说实在的,周伯彥实在是再不想听到糖水二字了,于是不情愿地松开青舒。
青舒这才从他腿上下来,冲外边说道,“让苏妈妈进来。”
立刻的,苏妈妈推门进来,给青舒和周伯彥二人行了礼。她看糖水的碗的确空了,还不放心,眼睛往四下打量,确定没有倒掉的痕迹,这才高兴地端了空碗要出去。
青舒不动声色地跟在苏妈妈身后往门口移。
周伯彥可精的很,眼睛一眯,迅速起身走过去,长臂一伸,适时拉住马上就要迈出门去的人。
青舒心下暗恨,脸上却不显,收回前脚,关上书房的门后,回头一边瞪人,一边小声数落,“干嘛!没看到我要关门吗?”然后晃了晃被他抓住的手腕,“让丫鬟们看见怎么办?”
周伯彥自她身后搂住她,低语,“不会让她们看到就是了,你放心。”
青舒无奈地说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一定要动手动脚的吗?”
周伯彥一本正经地自她头顶上说道,“放心,我只对你动手动脚的,别的姑娘看都不看。”
青舒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周伯彥把人抓回,也不传丫鬟进来,自己点了桌上的油灯,然后再次把青舒搂在腿上,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青舒困了,他才不情愿地放人,亲自看着青舒迈进内院的门,这才转身回青阳居住的院落。
这几天他一直在陪青阳住。天黑了不见他回来,青阳也不睡,洗了脚坐在床上专心等人。外边关木头报彥公子回来了。青阳一喜,着急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