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块牌子。道:“那位前辈说。您救了他的徒弟,他欠您的,如果您有事情需要他帮忙。就捏碎这块牌子,他一定赶到。”
“也能问问题吗?”唐承念当即激动地问道。
“他没说那么清楚。”盛翡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并不冒险。
唐承念激动地道:“要不然,捏碎它试试?”
“师父。牌子就这一块啊!”盛翡劝诫道,“我看扈公子的师父好像很厉害。也许您将来还有地方用得着他呢?还是不要浪费了吧?”
“……也行。”毕竟还没有到绝境。
唐承念想起,扈容谋提起悬月峰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还有一个关键。是明日楼。
那任自在岂不就是明日楼的少主吗?
也许他们会对明月崖的消失有所了解,因此,唐承念决定届时自己可以回酆都去看看。
嗯。不如,离开应天城。就直接回酆都吧!
在唐承念思量的时候,盛翡接着说道:“师父,封城主最近总是派人来,问您有没有回来,您要不要到城主府去见他一面?”
“他啊?”唐承念不置可否,想了想,轻声说道,“好吧。”
他倒是不介意去见一回封翦。
两人中,恐怕是封翦更不想见到她才对。
两人说了一会儿,唐承念说起自己的打算。
她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明月崖消失的,因此,索性不提,直接将目的说了。
“等离开应天城以后,我们说不定要再回酆都一趟。”
盛翡不解:“您不是说,要去寻找明月崖的消息吗?”
唐承念笑道:“我不是已经遇到楚师侄了吗?”
“也对。”盛翡了然,只是仍然不解为何要原路返回。
唐承念道:“我想起扈容谋他说过,明日楼或许与明月崖有些关系,因此我才想回去调查一番,也许,我们可以以明日楼作为突破口,如果明日楼里有什么问题,也许会和明月崖有联系。也或许,是别的联系。”
唐承念总疑心明月崖山门被毁,可能和明日楼有关。
盛翡点点头,附和道:“如此一来,我们的确还是回酆都去看看比较好。”
毕竟时间宝贵。
唐承念道:“那我现在去城主府。”
“不用那么着急的。”盛翡笑道,“最近封城主总会派人来客栈,每天都会来看看您是否回到应天城。现在您回来了,封城主肯定会收到消息,更不会不派人来请,他请人,您再去,总比自己去城主府拜访要好。”
“倒也行,就给他个面子。”唐承念道。
其实,她直接走也行,但不久以前,她毕竟与应天城有过牵绊,如果直接抽身而走,倒是给封翦留下了一个好大的麻烦,唐承念虽然不算是封翦的手下,不过,对于坑他也不感兴趣,只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倒也不算什么,等等便是。
盛翡问道:“那么,等我们解决了酆都城的事情,以后呢?”
“以后?”唐承念打量了盛翡一眼。
盛翡被看得满身不自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觉得唐承念很奇怪,又不好意思说。
“师父,您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她问道。
唐承念摆摆手,道:“没事,只不过,你提醒我了。”
她拿出一张空白符签,今日还有一次百分百准确的卜卦机会,她自然不能浪费。
之前纠结要算什么,后来又忘了,如今有盛翡提醒,她倒是想到了要问什么。
明月崖没了,那么明月初与明月晋现在还好吗?
明月崖的消失,究竟是主观,还是被动?是明月崖的人闹了乱子,还有有人从中作梗,亦或是……唐承念怀抱着对明月初和明月晋的担忧,卜了一卦。
符签上缓缓地浮起了四个字。
分久必合。
唐承念差点摔了符签,不是震惊,是怒摔。
我问你明月初和明月晋是否平安,你说分久必合是什么玩意?
她举着符签纠结了一下,忽然一愣。
不对,符签可不会无聊到这种境界,它从不回答错误的话,也不会回答废话。
回回都是四个字,之前的卜卦结果,一直都很点题。
这回冒出“分久必合”四个字,一定有其原因。
她当时真的是在想明月初和明月晋的安危吗?不是的。她同样也在想,明月崖为什么会消失,难不成,这四个字是回答她那个问题的?明月崖为何消失?…因为“分久必合”的道理。也许,正是因为这四个字,才导致明月崖消失,那么,是否会有别的宗门重新崛起?
无妨,无妨。
以她如今的境界,才算是真正横行云泽大陆也很有把握,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调查明月崖,明日楼,以及与其相关的一切。这云泽大陆是很大,但有边缘,有尽头,她有无限的耐心与时间可以找到自己的答案。
……
任玄御想不到,他策划多年的事情,居然真的有成功的这一天。
悬月峰的人,得知他的身份后,全力助他。
原本的明月世家收到消息,全都离开,他也无心去追。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得到了。
任自在同样激动。
“父亲,我们何时将此事宣布?”
一座来自上古时代的宗门复兴,这种好消息,绝不应该只有他们悄悄知道!
任玄御已经冷静下来。
如今当着自己的亲生子,他自然只说实话。
任玄御告诫道:“你要冷静,别忘记,我们这一切可不光只是以明日楼成就的。”
任自在的笑颜微微变冷。
他点点头,道:“是,父亲,我明白。”
他与父亲已经隐忍这么多年,不必在此时立足未稳时翻脸。
见任自在的情绪变得差劲,任玄御本有心锻炼一下他,如今也忍不住心疼起了自己的儿子。他知道此地有禁制,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说话,便说道:“你放心,不必伤感,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一切,这很好,我们也并非守不住。”
任自在茫然地看向他。
任玄御大笑道:“你以为,我为他们卖命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将这样大的势力,拱手让人吗?”
任自在摇摇头,又忍不住说道:“父亲,我们可不是卖命。”
他们是正统的后人,怎么能说得像是属下一样?
任玄御道:“他们这些年,一直隐在幕后,难道不是将我们看做了卖命的人?虽然,我们才是宗门正统的后人,可是,他们只给了我们地位,却依旧将他们自己视为正统!”
真是狼子野心!
任自在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不过,他的表情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任玄御看着任自在,忍不住笑了笑。
他的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在任自在出生前,他已经隐忍多年,他从来就明白,自己这个位置,本属于自己,却根本坐不稳。要不是因为那座悬月峰上的人,也各自有自己的打算,谁都不甘心将势力与名位让给对方,才共同辅佐他,他早就“被消失”了。
“他们以后有的是要头疼的,而且,时间还不短。”任玄御笑道,“如果他们非得要揽着这麻烦不放手,尽管交给他们吧!我们可以抓紧这时间差,做自己的事情。”
任自在知道父亲还有别的消息来源。
他连忙问道:“父亲,还有别的什么麻烦?”
任玄御道:“你以为,世间只有一个悬月峰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章 欲教子、欲留人
“啊?”
任自在呆愣了一下:“世间还有几座悬月峰?”
“你这呆子!”任玄御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的头。
任自在怎么会想到那种诡异方向去?
任玄御无奈,还得教子!从前虽然有放任任自在任性以麻痹悬月峰的想法,他却不能教自己的独子真的成了一个废物!
他唯一能庆幸的是,起码在立场上,儿子还站在他这一边。
……
应天城。
客栈。
盛翡的推测一点没错,唐承念卜卦完,城主府的人就来了。
隔着门便邀请唐承念上城主府去,显然已经收到了唐承念归来的消息。
唐承念存着心思,心事重重地打开门,来邀请她的人还以为她又忧国忧民,十分感动,更是殷勤。
盛翡留在客栈里等,来人将唐承念护送到了城主府。
虽然以唐承念的实力,着实没必要叫他来护送,但面子情自然要做得好。
这回,封翦还是在那座金殿里见她,不过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在里面,而是站在门外等她到来,唐承念越发肯定他是有备而来了,朝他拱手,笑道:“封城主。”
封翦慌忙还礼。
他朝那个将唐承念请来的人挥挥手,将人叫出去后,才亲自打开了金殿的门。
今天封翦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大概是阖梧或者丘琴骨建议的吧,没有金色龙袍那般张扬,不过,玄色底,彤色边。倒是衬托得封翦自有一股贵气。不得不说,这一身衣服,倒是使封翦有了一种稳重的感觉,不过,看起来是一回事,人本身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承念跟着封翦走进金殿,待她踏入。封翦才亲自将门关上。
“您此番保护了应天城里所有修士。我作为应天城城主,着实应该代表他们郑重感谢您。”封翦说完,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唐承念郑重地行了一礼。
唐承念微微侧身只受半礼。
封翦也算是她的长辈,她将来又不一定会再来应天城,没必要将气氛搞得这么僵。
临别也该记得点好的。
唐承念道:“我想,辅天教的屏障应该很快便会建好。我已经将应天城附近的异兽与异兽巢穴一扫而空,就算有新的异兽来。我想,封城主您也应该可以对付得了。”
封翦感激不已,道:“您救了我们,已经是大恩德。我们实在无以为报。”
说是无以为报,但肯定也不能真的不报。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匣子,这是木质的。它看起来十分古朴,六面都雕刻着十分华诡的花纹。好看,精巧,但是也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唐承念并未推辞,待封翦拿出这匣子,她便笑纳了。
唐承念并未看匣子里是什么,不过重量挺沉,且十分完整,并没有装不满的时候会发出的小小响动。这匣子肯定不是空的,那这匣子里装的东西,恐怕正好塞满了整个匣子。她心中好奇,但并没有多看,只在低头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就将它收入了袖子里——其实是放入系统仓库中。
封翦自小身份尊贵,就算面对长辈,也很难真正放低身段,做惯了人上人,偏偏被唐承念救了命,她又是个实力强大的人,他自然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拿腔作势,可是,装了这么久的小模小样,他还是撑不住了,见唐承念收下匣子,他才松了口气。
阖梧总告诫他送东西给她的时候要低声下气,要诚心,也不知道他那样,面前这个小女孩是否满意?他偷看了一下唐承念的表情,见她不喜不怒,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不过,总归是没生气,如果她看到匣子里的东西,应该会喜欢吧?
可惜她不打开。
封翦也知道不当着他这送礼的人面打开匣子是礼貌,只好微微笑着看她淡定地收起。
唐承念收起木匣,见封翦仍然纠结,便知道他还有下文,耐心等待地望着他。
封翦越是被盯着,心里就越着急,只是,如果不说,他也实在不甘心。
封翦并不知道金殿后面躲着两个人,悄悄看着他们。
一个是阖梧,另一个是丘琴骨。
阖梧一看封翦的表情就知道要遭,忍不住扶额:“城主恐怕还是要说那件事。”
他不是让他送完匣子就算了吗?
把恩先报答了,之后唐承念是走是留,都请随意!
丘琴骨苦笑:“谁若是能让他改了那任性的性子,我得谢谢他。”
“谁能?”作为城主的士君,阖梧比任何人都知道封翦有多么的固执。
他可能自己都知道他是在做挑衅甚至找死的行为,可是,不做,不说,他就是不甘心。
“为了这不甘心,他丢命都不怕。”阖梧烦躁地自言自语。
二人浑然不知自己的对话已经被唐承念听见了。
她有些好奇,封翦想要说什么?怎么这两人都很不赞同?
为了说这话,丢命都不怕?——不对,这两人怎么那么笃定封翦会得罪她?她难道真的给人一种很难相处的感觉吗?唐承念无语,她原本自认为给人的感觉还挺和蔼呢。她却没想到,一个能秒杀一排炼虚境界异兽的修士,再和蔼,有几个人敢真的在她面前任性啊?
唐承念并不知道人家的想法,她却想到,也许她应该表现得好相处一点。
那么,待会儿不管封翦说了什么话,她都温和地原谅吧。
她笑吟吟地看着封翦,道:“我瞧你好像有心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