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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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骆驼-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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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零二分,现在我们必须把时间向后推,悲剧发生在八点十二分至八点半之间——关键的十八分钟。诸位都要扪心自问:在那十八分钟里在做什么?”

他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明亮,显得活力充沛。中国人在夜晚精神状态最好,夜晚是他们最喜欢的时间。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充满活力,其他人都是精疲力竭、萎靡不振的样子,尤其是女人们,苍白疲倦的脸上的化妆也变得刺眼,不自然,令人讨厌。

“重要的十八分钟。”陈重复说,“狄克逊小姐、朱莉小姐和布拉德肖先生那时正尽情享受着海浪,并不时回到岸上。贝罗夫人坐在海滩上消磨时间直到晚餐开始。在最后的十分钟内,贝罗先生走开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我能说出在哪儿,”贝罗打断他说,“我回到了这个房间——管家可以证实这一点,我走了进来并吸了一支他递给我的香烟。”

“你吸烟时他同你呆在一起吗?”

“不,他没有,他给我点燃了烟,就出去了,当他回来时,我还坐在同一把椅子里——”

“你希望我把这也记下来吗,呃?”查理笑着说。

“我不在乎你是否记下来。”

“现在该轮到不在现场的证明已被无情毁掉的四位先生了。我知道在八点零二分时你们在哪儿,但是之后——”

“从我开始吧,”特纳弗罗说,“你看见我又回到旅馆休息室那两个人那儿去了——他们是我在澳大利亚的老朋友。仰走后我们又在那儿呆了几分钟,然后我提议我们到对着棕搁树院子的门廊上去,我们坐在那儿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我看一下我的表,正好是八点半,我说了一下时间并向他们道歉,告诉他们我得走了。我们一起走回旅馆,我跑上楼去拿帽子,当我回到门厅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你。”

查理察看着他的脸色说:“你的老朋友会为此做证吗?”

“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这样做,他们知道事实就是这样。”

陈笑道:“那我祝贺你,特纳弗罗先生。”

“我也为自己高兴,探长,你可能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还有另外一棵大树的。”…

“杰伊斯先生。”陈转身对英国人说。

杰伊斯绝望地耸耸肩说:“我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在那十八分钟里,我一个人在海滩上游荡。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我没到这儿来。”

“范荷恩先生——你肯定来这儿了吧?”查理对这个电影演员说。

“是的,我运气太差,”范荷恩耸耸肩说,“在我漫长而可敬的生涯中,这是第一次提前赴晚会,这对我是一个教训——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

“我认为杰西普是在八点十八分请您进来的?”

“差不多一是的,他告诉我晚会——或者不管是什么吧——已经迁到海滩上去了。我来到外面的草坪上,我看到杰西普告诉我的避暑屋里有灯光,我本想去那儿,我真希望我去了,但我听到海边传来的声音,所以我就去海边了。我坐在丽达·贝罗旁边——这些你都知道了。”

陈点头说:“只剩一位了,玛蒂诺先生?”

导演皱眉说:“跟亨特利和杰伊斯先生一样,我没有值得一提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你撤销了你的八点零二分理论,把我和他们都一网打尽了。”他从兜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前额。“杰伊斯离开我去了海滩之后,我坐在旅馆近水一侧的厢房里。我想我那时本应该忙着给自己找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我不像特纳弗罗先生这么聪明,”他不友好地看了占卜师一眼,“所以我就一个人坐在那儿——我觉得风景很美。我希望我能把它拍成影片就好了——紫色的星空,海滨的黄色灯光,戴蒙德角的巨大黑影,彩色的影片——我们不久就会生产这种影片。我心中编着故事自己消遣——因为你不能指望那些作家。然后我看了看表,是八点二十五分,我回到房间梳理了一翻,戴上了帽子。我下楼时遇见你和特纳弗罗先生,然后听说了芬小姐被杀的消息。”

查理站在那儿沉思地看着导演。突然,特纳弗罗闯了过来,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的额头上有一道难看的伤口,玛蒂诺。”占卜师喊道。

导演吃惊地用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拿下来后,他看到在一个指头上有一点儿血迹。

“天啊,”他说,“真奇怪——”

“你最好把你刚放进兜里的手帕交给陈探长。”

“什么手帕?”玛蒂诺拿出了他刚用来擦额头的手帕说,“哦,是这个!”

“请交给我,”查理说。他把这方丝帕摊开放在桌上,取出了放大镜。他看了一会儿中间的部分,然后又用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他抬起了头。

“很奇怪,玛蒂诺先生,”他说道,“这块手帕上有几块玻璃渣,这你怎么解释?”

玛蒂诺很快站起来,表情严肃地弯下身子看着手帕。“我不能解释,”他说,“我甚至说不出这手帕是怎么跑到我口袋中的。”

查理凝视着他问:“这手帕是您的吗?”

“当然不是,”导演回答说,“我的晚宴服带两条手帕,一条在这儿,”——他指着胸兜,上边露出了一条手帕的一角——“还有一条在后兜里。”他又把那条手帕拿了出来。“我当然不需要第三条,我刚才正好把手放进裤兜里,我的手碰到了它,我就顺手拿出来用了。但不是我把它放在那儿的,它不是我的。”

“这故事听起来简直像真的一样。”特纳弗罗嘲讽地说。

“我亲爱的特纳弗罗,”导演说道,“等你像我一样拍了这么多电影之后,你就会知道真事往往不如虚构的真实了。”他拿起那一小块丝帕,把它递给了查理。“另外,这个角上有一个洗衣店的标记。”

“我知道,”陈点头说。他站了一会儿,看着那用黑墨水写在丝帕边上的小小的字母B。他看了一眼威尔吉·贝罗。农场主回敬了他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不在意地擦着前额。

第十章 “丹尼赠希拉”

查理耸了耸宽厚的肩膀,转回身面对着玛蒂诺。导演的脸比平时更红了,他喘着粗气。

查理问道:“你是否想说一下,你认为这手帕可能是在什么时间放进你的口袋的?”

玛蒂诺想了想说:“刚才当我们离开餐厅时,我们都挤在了门口,我记得我当时感觉到有人碰了我的口袋一下。”

“那时谁在你身边?”

“很难说,大家都挤在一块儿,这事挺严重,我不想乱猜。”他停了一下,瞧了一眼占卜师说,“我倒确实记得特纳弗罗先生离我不远。”

“你是说是我干的吗?”特纳弗罗冷冷地问。

“不能这么讲,我不能确定——”

“我看你倒是非常希望能确定。”占卜师暗示地说。

玛蒂诺笑道:“你说对了,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你,你知道这一点。如果是我说了算的话,你早就被赶出好莱坞了。”

“做不到这一点,你就私下里四处向女士们说我的坏话。”

“你是什么意思,私下里?我是公开这样做的,你知道,我告诉她们不要接近你——”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我的朋友。你今天早晨对可怜的希拉讲了什么?她对你说了什么?”

“这类事情我是不太可能与你探讨的。你晚上就是一直坐在水边的沙滩上,是吧?”

“别为你那不在现场的证据太自鸣得意,”玛蒂诺喊道,“你怎么这么碰巧有现成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你又预见到了未来吗?”

“先生们,先生们,”查理抱怨说,“这样吵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感觉到大家神经太紧张了,我非常高兴现在打开房门结束调查,你们都可以走了。”

大家都冲向大厅,陈跟在后面。、

“还要补充一句,”他喊道,“虽然我确信你们对我的声音已非常厌倦,但我还要请你们记住——你们身处在广袤的太平洋中心的一个小岛上,任何人想要乘船离去,我们都会马上知道,而且认定他为重点怀疑对象。请你们留下来,享受美景,关于这一点,布拉德肖先生愿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你们效劳。”

“完全正确,”小伙子点头说,“逍遥在长满棕榈树的海滨,忘却烦恼。也许别处还是寒冷的冬天——”

“在七月份?”范荷恩问道。

“当然,比如说在南极。忘了好莱坞吧!记住——夏威夷真正拥有加利福尼亚想有的气候。”

贝罗和他的妻子走了出去,范荷恩、玛蒂诺和杰伊斯也马上跟了出去。布拉德肖回到客厅,朱莉和戴安娜还在那儿,查理和占卜师留在大厅。特纳弗罗拿起帽子。

“探长,”他说,“我很同情你,这案子很复杂。”

“但是有你帮助我,”陈提醒他说,“这令我感到安慰。”

特纳弗罗摇摇头说:“恐怕你高估了我的能力,但不管我能力大小,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什么时候再见你呢?”

“我明早去拜访你,”陈回答说,“我们要好好谈一谈。也许晚上再想想,我们都会有些新的想法。”

“我会尽力去想的,”特纳弗罗点头说着走了出去。查理站在那儿看着他关上了身后的门,然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狄克逊小姐,”他说,“可以再向您提一个要求吗?你能陪我上楼去告诉我谁住哪个房间吗?我休息之前还要做点搜查。”

“当然了,”女演员点头说,“提到搜查,我希望你最先搜查我的房间,这可怕的夜晚使我疲倦极了。”

她和查理走了出去。朱莉惨兮兮地坐进了一把椅子。

“可怜的孩子,”布拉德肖说。

“哦,吉米,这是一个悲惨的夜晚,不是吗?”

“是的。想一想,朱莉。”想一想,你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希拉·芬,你能不能想到是谁做的——这可怕的事?

她摇着头说:“我想不出来,当然,希拉有敌人——所有成功的人都有——有人嫉妒她,甚至恨她,但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恨她到这种程度,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小伙子坐在了她旁边。“咱们暂时把它忘掉吧!你怎么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哦——我想我应该回到我来的地方去。”

“你从哪里来的,你还没告诉我呢。”

“从芝加哥的一个剧院的寄宿旅店——我那时正跟我的妈妈在一起——不久她就离开了我。演戏的人,你明白,我所有的家人都这样——爸爸也是。我妈妈把旧金山称作家,虽然她很少到那儿去,但她出生在那儿——许多优秀的演员都出生在那里,你知道,她——”

“我想她一定是最好的演员之一。”吉米·布拉德肖说。

“我想是的。我现在在那儿有一位祖母——七十二岁了,但她还偶尔演出呢。她非常可爱,吉米。我想我会去找她,然后找份工作——我相信我适合做办公室的工作。祖母会高兴我去的,就剩我们俩人了。”

布拉德肖振作起精神说:“如果别人不说,那我是否可以为夏威夷说几句好话呢?这里到处充满了诗般的魔力,气候带给人们幸福和欢笑,有明朗的阳光、彩虹和紫色的山峰,在这儿不会中暑也从不下雪。檀香山会对每一个心灵送上美丽的祝福,对于——”

“吉米,你究竟是——”

“说到人,环境温和的地方人也只能是善良的,你会发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吉米。”

“很简单,我已经向五万名游客宣传过这个地方,现在我要向你宣传,希望它能取代你的祖母,虽然她很可爱。可能我不那么可爱,但我还年轻,我不光是要把檀香山推荐给你,还包括我自己在内。怎么样,朱莉?两个人租一间房前长着藤条的平房作为小巢——”

“你——你是说你爱我,吉米?”女孩问道。

“哦!上帝啊——我把这句话漏掉了吗?我必须把这整篇话彻底修改。我自然爱你,谁能不爱你呢?我现在向你说这事可能不太合适,但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有拖拉的习惯,虽然我生活在一个懒散的纬度。我太喜欢你了,在你写信给你的祖母让她去接你的船之前——她也有可能正在外演出——我想让你考虑考虑夏威夷——和我。你会吗?朱莉?”

她点头说:“我会的,吉米。”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他笑着说。

陈静悄悄地走了进来,小伙子站了起来。“查理,你要走了吗?我今晚把车借给我的兄弟了,所以你会有幸与我一同坐你那辆著名的小轿车。”

“非常欢迎你,”陈对他说,“是的,我马上就回城里,只剩一件小事——”

女仆安娜匆匆走进房间。“狄克逊说你想见我,”她对陈说。

他点了点头说:“一件小事。你刚才告诉我芬小姐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在凶杀发生后不见了,一枚祖母绿戒指。”

“是的,先生。”

朱莉·奥尼尔身子向前倾着,屏住呼吸,睁大了双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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