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身体才六岁,爱惜都爱惜不过来,他怎么可能下手?
凌子寒没他想的那么多,只是依偎着他,感觉很满足。他最近开始修炼师父传授的武技,主要是剑技。达到神阶后,就不必再用武器,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司徒破天以前修炼的功法战技很杂,后来喜欢用剑,因此专修剑法。《血剑诀》和《幽冥十六剑》皆为他自己所创,剑法诡异,身法迷幻,出剑速度惊人,将特殊功诀注入剑身,更带着森森鬼气、浓烈血光,震慑人心。
若是魔修要炼到出招有漫天血光,通常都要屠杀数以万计的百姓和修者才能做到,但是凌子寒的武魂“幽骨魂皇”吸收异种元气而成长壮大,因而在他出招时释放出煞气、鬼气、血气、戾气根本毫无压力,他只要掌握将武魂融入招式的诀窍,便可将这两门剑法修炼至大成境界,以后如果悟出剑意、剑势、剑心,便可修炼至圆满境界,将两门剑法融成一体,足以横扫飞陆界的大半修者。
卫天宇的师父宁火烈会的东西比司徒破天还要杂,只是他修炼的都是顶阶功法,不像司徒破天走了很多弯路,所以他能成为整个飞陆界惟一的神匠师和神级阵法师,而司徒破天只是在丹道上提升到圣阶。卫天宇习惯了玩技术,要他明火执仗地与敌人短兵相接,不是不行,只是他不太喜欢,所以与师父讨论后,他选择了主修阵法。宁火热到了圣阶后也是以阵法克敌而闻名,这种战法既阴损隐蔽又能控制全局,譬如这个禁地就是他设置的神阶大阵,里面自成空间,杀敌于无形,数千年来都没人能搞清楚里面究竟有多少区域,核心地带有没有人。卫天宇最喜欢这种干法。
两人躺在被子里,低声交流修炼心得,讨论遇到战斗时的配合。
“我现在还不能炼阵入体,只能靠阵符、阵旗、阵眼石这样的器物来布阵。”卫天宇轻声说,“所以一旦打起来就需要时间,有几秒钟就够了。”
“这没问题,我先上去阻敌,你激发阵法。”凌子寒很自信,“我的剑法施展开来,可以越级杀敌,若是敌人太强,哪怕是武王,也能拖上几秒钟,不过,若是遇到我爹这种级别的修者,咱们只能逃之夭夭。”
“打不过就逃,这是原则。”卫天宇轻笑,“我们可不讲究什么面子不面子。”
凌子寒也笑了,“那是当然。”
他们以前在地球上出生入死,都是工作,只讲目的和结果,面子、名誉甚至功勋,对他们都是浮云,如今更是如此,他们决不会为了面子硬扛。
两人在黑暗中笑了一会儿,忽然一起收敛笑容,同时坐起来,无声地下床,伸手从乾坤镯中拿出武器。
凌子寒手中的针剑暗沉沉的,隐在黑暗中不会暴露。卫天宇一手拿灵器,一手握阵符,随时准备注入真元催动。
虽说住地内严禁动武,但每个住地入口都布有警戒阵法,卫天宇这次回来后,又随手布了一个小禁制。凌氏族人在天黑后都不会再出去,所以凡是有人进入,这个禁制便会向卫天宇示警。
凌子寒感觉不到禁制,但是强大的变异精神力却让他忽然意识到了危险。看到卫天宇的动作,他在一瞬间便做出了判断,有人进入,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来人的动作很快,他们刚刚站到地面,拿出武器,紧闭的门窗同时被无声无息地震成齑粉,一团雾气飘进来,在黑暗中疾速扩散。
卫天宇的武魂“大日灵光”立刻在他的身体表面形成一道保护层,阻止任何有害气体侵入。凌子寒的武魂“幽骨魂皇”异常活跃,如长鲸吸水,将那些性质不明的雾气全部吸收殆尽。“冥王真火”熊熊燃烧,一股清凉的纯净真元迅速涌出,流遍他的全身,让他精神倍增,注意力高度集中。
外面不止一个人,至少有四、五个。
卫天宇激发了手里的阵符,在自己和凌子寒周围布下一个小型幻阵,敌人进入后会觉得周围雾气滚滚,怎么也走不出来。正好他们也使用了毒雾攻击,一时不会反应过来。
外面的人站了片刻,听到屋里没有动静,便以为两个小孩已经中招,于是冲进来抢人。有的从门口进来,有的从窗口跳入,却一脚踏进了幻阵。
不一会儿,就有人惊慌地低声说话。
“怎么回事?”
“我周围全是雾。”
“老刘,你在吗?我看不见你。”
“我在……妈的,我也看不见你。”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阵法……”
“什么?怎么会有阵法?”
“难道他们事先知道了?”
“这是个陷阱!”
“快走!”
“别慌,大家听我的,一起用武器向上方攻击,破开阵法。不要向前后左右进攻,小心伤到自己人。”
“好。”
几个人惊魂稍定,凝聚全力,听领头的人发出号令,“一,二,三,打。”一起发出最强攻击。
凌子寒看着黑暗中的五个人影在方寸之地乱转,然后手握武器,全神贯注地向上发招,手中针剑就像毒蛇一般,疾如闪电般刺出,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剑尖无声无息地刺入一个人的后背,深深扎进他的心脏。血煞之气在那人的胸腔内爆裂,使他在顷刻之间便感到窒息,还来不及出声就断了气。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随着几人的攻击发出,阵法被打破,其中一人却倒地身亡。剩下的人更加惊慌,以为是阵法造成了同伴的死亡,也不敢再探究,便往外疾奔。
这声巨响在静夜中犹如霹雳,把住地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很多屋子都亮起了灯,受伤的凌九霄最为警惕,无论来者是什么目的,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儿子,于是蹿出屋子,直接飞到儿子房前。接踵而至的便是凌志桓、凌志诚和澥筮。其他族人也纷纷披衣而起,开门奔来。
凌子寒和卫天宇已经同时出招。
卫天宇手中的半圆形灵器爆发出眩目的金色光芒,呼啸着向前轰出,结结实实地砸在几个人身上。
凌子寒自窗口纵剑飞出,血光倏忽一闪,稍纵即逝。他在空中一个转折,轻巧地转换方向,落到远处。
又有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其他几个大口喷血,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金发少年。
赶来的人有的举着火把,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卫天宇神色冷峻,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现着威严与杀意,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是个孩子。
凌子寒已经诡异地消失在黑暗里,谁也不知道他此时身在何方。这是更加可怕的存在,隐在黑暗中,随时发出致命一击,简直防不胜防。
46 回到净土
凌九霄很激动。
他最先赶到卫天宇所住的屋子前面,也只有他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血光在黑暗中刺出的轨迹,也只有他看到了儿子翩若惊鸿地在空中轻巧地转身,远远地落地,随即隐匿了身形。
这是一次完美的袭击,出剑果决,下手狠辣,撤退迅速,没有丝毫缺点。
他很骄傲。他的儿子才六岁,就能做到如此境地,实在是不世出的天才。他天生就是暗夜里的王者,只要有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谁都挡不住他的致命绝杀。
看着卫天宇在雷霆一击后出现,他立刻察觉,那一击已经耗尽了这个孩子体内的真元,但他却挺立如松,让敌人看不出来,眼里的杀意更是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让受伤的敌人惶恐不安,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凌九霄赶到后,立刻落到卫天宇身前,冷冷地看着前面还活着的三个人,沉声道:“几位深夜潜入我凌氏住地,意欲何为?”
那几人的境界都只是武王,在修者中属于中等,面对武尊,全都是蝼蚁。如果不是知道凌九霄身受重伤,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来偷袭。如今看到凌九霄似乎恢复了大半,都怕得不行,颤抖着同时跪下,为首那人哀求道:“凌前辈,我们是猪油蒙了心,上了别人的当,才跑来想抓住凌少爷,问问那天从他体内飞出来的石碑到底是何物。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凌前辈看在我们同是光明阁修者的份上,饶我们一条贱命。我们愿意赔偿,情愿把全部积蓄都献出来,只求留下性命。”
“你们还知道与我们同为光明阁修者?”凌九霄冷笑,“深夜潜进来,想要害我儿子和我外甥性命,断我凌某人的惟一血脉,你们还想苟且偷生?既然你们说了,同为光明阁修者,那好,我就给你们面子,留你们一个全尸,你们自裁吧。”
那三个人被卫天宇的高阶灵器击中,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与凌九霄抗衡,此时都感到很绝望。
这时,陆续赶来的凌氏族人都愤怒地叫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凌志桓更是愤怒地哼了一声,“三个贼子都听到没有?我们族人宽厚仁德,允你们自裁,怎么还不动手?”
凌志诚怒火中烧,“若是下不了手,我们可以帮你们。”
澥筮更直接,“何必多说?杀了便是。”
三人的精神终于崩溃,不约而同地打算自爆武魂,既死得干脆,还能伤到凌氏的族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
凌九霄和凌志桓感觉到了他们周围的元力波动,立刻明白了他们的举动,两人同时出手,一掌击出,笼罩住三人,瞬间便将他们拍成一摊血肉。
凌子寒这时才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站到卫天宇身旁,对父亲说:“爹,我和表哥先走了。你们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魔煞谷。”
凌九霄也明白,现在准备全族撤往禁地深处,不宜节外生枝,虽然不舍儿子,但是他有更好的前程,身为父亲,自然不能拖他的后腿。他转头看着凌子寒,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三块玉简,塞到儿子手上,用神识传音说:“小寒,这是我们凌氏的家传功法,你拿着,回去给你师父看看,若是不适合你修炼,也不要勉强。”
“好。”凌子寒把玉简收进乾坤镯,低低地道,“爹,等你们过去了,我们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凌九霄很欣慰,“好孩子,你们去吧,专心修炼。”
凌子寒便与卫天宇回到屋中,然后催动宁火烈交给他们的传送符,一眨眼的功夫便从屋中消失,回到了净土。
两位大帝正坐在花园里,欣赏卫天宇在回家前送给他们的一个小玩意儿。这东西类似于修者用来录制影像和储存声音的玉符,里面拷贝了小电里储存的电影。卫天宇很细心,挑选的都是古装战争片、武侠片和玄幻片,并且配上了这里的飞陆界通用语字幕。这玩意比玉符大得多,比装灵草的玉盒还要稍微大一些,以晶石作能量,启动后,里面储存的影像就会出现在空中,立体展现,栩栩如生,而且可以重复播放很多次。
岁月慢慢,司徒破天和宁火烈虽然始终在一起互相陪伴,到底还是寂寞,这时忽然看到一个绮丽缤纷的影像世界,里面有壮观的战争场面、波谲云诡的阴谋诡计、江湖儿女的相爱相杀、奇幻瑰丽的仙界风光,顿时被吸引住了。
两人对于其中用电脑特技做出来的种种飞天循地的玄幻场景很感兴趣,边看边讨论。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都是机器做出来的,还以为是真实的,所以对于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很感疑惑,于是反复研究推演,时间很容易就打发了。
在黑暗中看电影自然是效果最好的,所以他们都是等天黑后便在花园坐着,放映电影来看。正看着,忽然花园边上传来一阵空间波动,两个小徒弟出现在那里。
司徒破天很高兴,瞬间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们带回座位,关心地问:“怎么样?回去好玩吗?”
凌子寒笑道:“我家里人还有族人都很高兴。”
“那就好。”司徒破天拉着他坐下,“饿不饿?”
凌子寒还没回答,宁火烈就炸了,拉着徒弟左看右看,“你跟人动手了,怎么回事?谁敢欺负我的弟子?”
卫天宇的真元耗空,脸色有些苍白,全身虚软无力,神情却很愉悦,“有五个不知死活的贼子夜里潜进住地,想要偷袭我们,结果被我们干掉了。”
宁火烈顿时高兴了,“好好,干掉了就好。”
司徒破天也赶紧打量自己的徒弟,见他气定神闲,似乎没动过手,便忍不住问他,“你杀了几个?”
凌子寒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武王。”
“很好,很好。”司徒破天非常满意。
六岁杀人,行若无事,这个徒弟比他当年强多了。
卫天宇抬头看着空中正在放映的电影,仙山缥缈,云雾间白鹤飞翔,仙人们有的驾云,有的踩着飞剑,有的骑着仙兽,向着前方闪烁着金光的山头飞去,场面很美很壮观。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