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两个万元户,都够资格披红挂彩的游街了,叫什么夸富会来着。
胖子一旁乐了,说:“没想到咱也算有钱人了,得好好琢磨,这钱该怎么花用?”
说着还当真掰起了手指计较了起来,我当场被这小子气笑了,一巴掌扇他脑门上,说:“还能干什么花用?置装备呗,咱这回要倒的可是大墓,要是还用以前那些破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摸着脑袋嘟囔起来:“老听你吹有什么大墓,毛都不透露一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一旁大金牙也来兴趣了,凑上前问:“涛子,看上什么大墓了,说来听听!”
我得意地笑了笑,也不卖关子了,对他俩说:“还记得我们倒的第一个斗不?就是遇到白毛粽子那次!”
“记得哩,怎么能不记得,想当年我老林刚出道就一脚把……”胖子一听这来了兴致,又要开始吹他当年的得意一脚了。
我连忙挥了挥手截住了他的话头,这小子跟我一个德行,吹起得意事来能侃三天三夜不带喘气的!
“记得那种奇怪的棺材不,就那式样的,也是槐木,咱后来不是又倒出了六口吗?”
当初在陕北那年,我跟胖子又陆续挖出了六口跟那次一样的槐木棺材,一见这种棺材我们就心里有数了,棺材里面的主只要一开始长毛就黑驴蹄子伺候,再没吃过像第一次那样的亏。
“记得哩,怎么不记得,丫的都是穷光蛋。后来咱就明白了,摸到那种棺材就是白忙活了,穷得都赶上咱哥俩了!”胖子一脸苦大仇深地说。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几年闲着没事很是查了些资料,还真让我看出点端倪来!”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他们俩详细地讲了我的研究成果。
第一次倒斗就遇到凶险的大粽子,这事让我记忆深刻,后来就留了心了。在考古队那几年闷得慌,就拿出来研究,还真让我琢磨出点味来。那七个带槐木棺材的怪墓竟然不是随意下葬的,而是成勺状按北斗七星的排列来选的址。
看到这我兴趣来了,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于是又是请教陈教授又是查资料的,终于让我弄明白了。这竟然是一个移风易水的风水格局,有个名目,叫“七星引煞立勾陈”。
这个“七星引煞立勾陈”格局,在历代风水大师的著述中均有提及,但实际上却相当少见,连那些名传千古的风水明师们也都称其为“千古奇局,以未能亲见为憾”。
简单说来,这个葬法的目的,就是通过改格局的方法,把一个普通的,甚至是凶险的穴位转换成一个风水宝地。好处就是,只要深埋且不封不树,即使是风水宗师也不能单纯从外在的风水格局上推断出其下有大墓。这恰恰是摸金校尉世代相传的寻龙诀的克星。
这个葬法如此之好,又怎么会少见呢?原因很简单,要求太严格了。首先要找到七处依北斗七星形状排列的凶穴,一定要是大凶之穴,否则效果便要差上好多。
那何谓大凶之穴呢,风水学上有个名目,称之为“十凶地”,依次为:天败,犯之子孙流离;天杀,犯之子孙愁困;天穷,犯之子孙孤独;天冲,犯之子孙游手;天倾,犯之败帛星散;天湿,犯之疾病缠绵;天狱,犯之子孙愚顽;天狗,犯之子孙恶逆;天魔,犯之子孙贫贱;天枯,犯之子孙夭绝。
找到如此大凶之穴者七,且要求其恰好排列成北斗七星状,这就成功了第一步了。第二步,就是要找个七个对墓主忠心耿耿之人,自愿下葬到选定的七个凶穴。他们受此风水大局的影响,永世不得安宁不说,还以子孙千秋困顿,甚至血脉断绝为代价,凭此北斗七凶穴之威,吸尽位于勾陈一(即北极星)星位的主穴内之煞气,并将七脉之福禄集于墓主一身。从此改天换地,化腐朽为神气,凡穴易为宝地。
若只如此,倒也不至于使该格局成为千古绝唱了。更霸道的是,该格局不仅需要下葬之人自愿,而且依北斗命格,对他们的生辰八字还有要求。
北斗七星,依次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道教典籍上则称她们为:北斗阳明贪狼星君,北斗阴精巨门星君,北斗真人禄存星君,北斗玄冥文曲星君,北斗丹元廉贞星君,北斗北极武曲星君,北斗天关破军星君。
道教称此七星分掌人之命数,曰:“贪狼太星君,子生人属之;巨门元星君,丑亥生人属之;禄存真星君,寅戌生人属之;文曲纽星君,卯酉生人属之;廉贞纲星君,辰申生人属之;武曲纪星君,己未生人属之,破军关星君,午生人属之。”
依此,选定不同时辰出生的忠心耿耿之士,一一对应自愿葬于天枢至摇光星位,再把墓主葬于北极星(勾陈一)位,自此“七星引煞立勾陈”的风水大局形成。
说到这里,我讲得口干舌燥,胖子大金牙听得目瞪口呆,连服务员什么时候摸进来上了一桌子的菜都没人注意到。
胖子嘎巴了下嘴巴,止住了口水,冥思苦想了半天,抬头说:“也就是说,按我们挖出的那七个穷墓的位置,就可以找出一个大墓,里面明器应该是大大的多,是这意思不?”
“没错!”我又灌了一杯茶,把气顺了过来。
“那还商量什么,就这么定了,什么风水大局,看我们哥们掘他娘的!”说完胖子抄起筷子就朝着火锅开始使劲。
胖子吃得那叫一个香,涮羊肉的味直往我鼻子里钻,奈何咱肚子不争气啊!我摸着鼓囊囊的肚子,苦笑着转头来个眼不见为净,找上大金牙开始拼酒。
喝了一阵,才发现大金牙这小子也是光喝酒不动筷子,我就奇怪了,问:“老金,你怎么不吃?咱哥们可是吃伤了!你甭跟我假客气。”
大金牙闻言苦笑着放下杯子,说:“谁跟你丫的假客气了,我这不也吃伤了嘛!你们在潘家园找到我那会,我也是刚到,刚陪两小子在这吃了一顿!”
“怎么,又赚了一笔?”我笑着问。
“哪里!”大金牙一摆手,说:“那是两个刚出道的摸金校尉,说是祖传的手艺,最擅长分金定穴之术了!一个叫胡八一,另一个叫王凯旋,正准备第一次出活呢!我就是留个联系,以后他们要是有什么好货,咱也能分一杯羹不是!”
“分金定穴之术?”我一听来精神了,忙说:“怎么样,是真才实学的不?你不是不知道,哥们想学这学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大金牙看我着急的样子,乐了:“我说涛子,就知道你对这个来劲。不过这两小子刚出道的,我也看不出深浅来,反正留了个交情,以后就见分晓了。要是真有本事的,哥们再介绍给你认识不迟!不过也别存太大希望,指不定又是个嘴上功夫的,搞不好哥们还得陪进去俩摸金符!”
嗯?摸金符!这可是好东西,我问了声:“真货?”
大金牙笑着说:“假的,刚出道的雏儿,又分不出真假来,别浪费了咱好东西。我仿的!”
他仿的?这就好办了,我朝大金牙一伸手,说:“拿来吧!”
“什么?”大金牙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笑骂道:“老金,你丫的少装。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没创意的主,没个真东西在手上你能仿得出来,爽快点交出来!”
一旁胖子听我们提到摸金符也精神大振,挨上来凑趣道:“就是就是,他从小就这毛病,就说考试吧,没份‘样品’放他面前让他抄,丫的交的一定是白卷!”
大金牙听胖子这么一说,苦笑不得地说:“得了得了,两位爷,我交,我交还不成嘛,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被你们俩满肚子坏水的毁成什么样了!”
说着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两枚摸金符来,递到我跟胖子手上,说:“货真价实的古物,一老交情从古墓里刚倒出来的。小弟就以此祝两位旗开得胜了!”
午后的阳光倾斜地射进屋来,照在摸金符上的“摸金”二字古篆上,闪闪生辉!
第二十三章 【再回陕北】
东四火锅店一聚后,我跟胖子开始分头行动。我负责在大金牙的帮忙下,到旧货市场去淘我们摸金校尉的一些传统工具;胖子负责去买一些探险用具跟军用品,几年兵当下来,他对那些东西熟悉着呢!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才勉强收集齐了历代倒斗前辈传下来的实用工具:蜡烛、糯米、洛阳铲、飞虎爪、金钢伞、探阴爪、黑驴蹄子、旋风铲等。
经过这么一次,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就这么几件破烂,硬生生宰了我两千块钱,把我给心疼得直哆嗦!
当场我就明白过来了,我说呢这才几年的光景,大金牙这小子吨位足足翻了一翻,敢情干古董的这么赚啊!
心疼劲一过,我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一把拽过大金牙,问:
“老金,你丫的宰起人来也跟他们一样黑吗?”
“哪能呢!”大金牙笑笑,压低了嗓子说,“哥们比他们黑多了,他们就倒腾些旧货,小打小闹而已!咱干的是什么?古玩!这东西,只要找对了买主就是无价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不然你以为你那几万家当怎么来的?”说着还用极度鄙视的眼神撇了我一眼。
“靠,我决定了,咱也开这么一家,以后没活干了,倒也饿不死我!老金,这你可得帮忙!”听着我眼睛立马就红了,当场拍板!把手上剩下的四万块一鼓脑地全塞给大金牙让他去帮我张罗。
当时我是意气风发,颇有指点江山的气魄,但是当胖子把他这几天收罗来的东西在我面前一字排开的时候,当场我就蔫了!
登山镐、德制工兵铲、俄式伞兵刀、指南针、登山索、冷烟火、干电池、照明弹、六四式防毒面具、德国狼眼手电、小型地质锤……
(作品相关中有以上工具详细图文解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章末附链接)
靠,全是外国货!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一共多……多少钱?”
胖子憨憨地笑笑,说:“不多,才9000块!”
九千块?看来咱还是道行不足啊,看人家胖子,一出手就是小一万!
我这边正感慨着呢,胖子又补充道:“给我家老爷子留了3万,嘿,你是不知道,老爷子可有意思了,拿了钱都不拿正眼瞧我,一出门就提了两条万宝路回来!还别说,美国货就是够劲!”
说完还吧唧着嘴巴回味了起来。
九千!三万!我一琢磨,就知道坏了!连忙问:“这么说,你手上只剩下千来块钱了?”
胖子嘿嘿一笑,说:“没钱了,让我买这家伙了!”说着从怀里逃出了个黑乎乎的家伙把玩了起来。
什么?我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东西我熟,小时候胖子为从他老子那把这东西偷出来玩没少挨揍——赫然是一把五四手枪!
看着胖子爱不释手的样我就一阵无力,敢情他趁机圆梦来着!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说胖子,你丫就不能安生点吗?买这玩意干嘛,咱是去倒斗又不是去抗美援朝!”
胖子一听不服气了,说:“荒山野岭的,没个家伙防身我心里不踏实。再说了,经不住咱有钱啊!你那不是还有好几万嘛!”
我听着白眼一翻,身子一软,摊在椅子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胖子看我的样子,笑嘻嘻地递过来一支万宝路,说:“来,抽这个,够劲!涛子,咱以后都抽这个得了!”
我软绵绵地抬手接过烟,就着胖子递过来的火点上,没好气地说:“还抽这个?咱下顿饭有没有着落还得两说呢!”
我两手一摊,一五一十地把我俩的经济状况分析了一遍,胖子一听也傻了!
“败家啊败家啊!”胖子在那痛心疾首,连烟都顾不上抽了,也不知道在说谁败家,懒得理他了!
大金牙找上门的时候,看我跟胖子呆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愣了!问道:“你们哥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红色娘子军》!”我懒洋洋地说。
“啥意思?”大金牙问。
我跟胖子对视一眼,齐声说:“打土豪呗”!
大金牙一看不妙,转身欲走。就他那腿脚,哪是我们哥俩的对手,当场被我们摁倒在地,搜刮了个干净!
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甩着大金牙的钱包,说:“老金你小子多大一款爷啊,出门才带1000多块钱,也不嫌丢份!”
“靠,你们俩土匪才丢份呢!俩人加起来小十万家当,抢劫哥们这千来块钱也不嫌掉价!”大金牙一边整着被我们扯得皱巴巴的衣服,一边跟胖子斗起了嘴。
“还小十万呢,我们哥俩身上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买包万宝路的!”我一撇嘴,把情况跟大金牙说了一遍。
这小子一听乐了,笑着说:“嘿,你们哥俩一看就不是享福的命,趁早滚回陕北倒斗去,别指着我,咱还有老婆女儿要养呢!”
“得得,这一千块就当哥们借你的,明天就去陕北!”说话着我把空荡荡的钱包扔还给大金牙。这小子去云南插队那会,才呆了几个月就拐了个云南妹子回来,现在女儿都四岁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不像咱,还得拿命去拼!
一边抱怨着老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