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是能修好过河卒,还会被你爹困在这破烂房子里这么些年?”
唐风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对了,你小子到底是要去哪儿,居然一定要我护驾保平安?”
邋遢老人有些奇怪,凉荒王府中有多少能人异士,这些年他可是摸了个清楚。
随后,他又防狼似地瞥了一眼唐风,警惕道:
“我可先说好,这人世间的禁地实在不少,很多地方便是我也护不得你周全,你他娘要是去跳火坑,那就别拉着我了,我宁愿在这殿里多呆几年。”
唐风看了一眼老人,轻声笑道:“妖族圣山。”
哐当。
青铜锁链没来由的晃动了两下。
邋遢老人古怪地看着唐风,一时间没有说话。
“前辈,妖族圣山不是啥火坑吧?”唐风不解。
“嗯,不是火坑。”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破口大骂。
“那他娘当然不是火坑,那是地狱啊,你小子是世子当腻了,还是女人玩厌了,这么急着去送死?”
“这么给你说吧,妖族圣山,那是仅此于四处生命禁地的存在!”
唐风一脸愕然,妖皇既然敢和他签订生命契约,没道理让他去送死才对。
听了唐风的叙述,邋遢老人顿时没了火气,苍老的面庞上也挂了两分惊讶。
“天谕中的有缘人?”
“就你?”
“我去!”
邋遢老人一连翻了三个白眼,这让唐风心里郁闷不止,感情自己在老人眼中就这么不堪?
“算了,既然是天谕,那就应该没问题了,老夫就陪你走上一遭。”
邋遢老人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解决了随身护卫的问题,唐风与卢韵然商议了一下,决定次日便启程。
这一晚他去了水月楼阁,不过没有在此过夜,只是交代了一下宁小眉准备一下明日动身。
深夜,唐天南提了一坛久藏的垆边酒,来到了唐风的房间。
“明天一早动身?”
唐天南将酒放在桌上,唐风接过,一边倒酒,一边点了点头。
“也好,多出去走走看看,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生活。”
唐天南哈哈一笑,只是笑容中多少藏着些落寞。
唐风依旧只是点点头。
“那行,爹今晚来看看你,明早就不送了,爹这年纪大了,早晨也想睡一个懒觉。”
唐风点头,他知道唐天南是舍不得,但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唐天南柔和地看着唐风,说道:“大荒骑御龙营陪你,爹心里也稳当。”
唐风笑了笑,大荒骑是唐天南亲自掌控的一支军队,也是凉荒铁骑中战力最强的一只军队,御龙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御龙营的人,除了爹以外,见谁不是鼻孔朝天,怕是不会服我这个纨绔世子。”
听得唐风的打趣话语,唐天南哈哈一笑,道:“不服就让他们服呗,纨绔到极致不也是本事?”
唐风也是一笑。
房间中一时沉默。
半晌过后,唐天南喝了一口垆边酒,取出埙轻轻的吹起来。
曲调很欢快,并不是离别的低沉怅然,在这大雪纷飞的冬日,吹出了一片明媚的春光。
唐风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这曲子他是知道的,乃是唐天南唯一会的一首,也是当年凉荒王妃唯一教给他的一首。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爹困了,就先走了。”
一曲终了,唐天南收好埙,起身说道。
“我送您。”唐风说道。
唐天南摆了摆手,道:“爹身子骨还硬朗,哪用得着?”
唐风笑了笑,还是坚持去送。
不服老的人很多,可有多少人能真正的不老呢?
唐风不知道,但是他想让唐天南不老。
如果可以,他更想让凉荒王妃复生。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很强的力量,强到可以打破长生问不朽。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是不讲道理
这一日,天上下的雪小了点儿。
马车中坐了宁小眉与邋遢老人,唐风与徐婉告过别,也是掀开车帘准备进入其中。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形。
徐天问。
他一身黑衣,在白雪纷飞的天地间分外刺眼,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城墙上,淡漠地看着唐风。
许是知道唐风注意到了,他也移开了目光,转身离去。
“殿下,怎么了?”
大荒骑御龙营统领乃是一位魁梧青年,名叫龚文庆,此刻见唐风望向城头方向,不由地疑惑。
“没,龚将军,启程吧。”
唐风淡淡一笑,走进了马车之中。
龚文庆不冷不淡地下了命令,一百御龙营将士,披甲前行。
虽然凉荒与光武毗邻,但路途也实在算不上近,再加有马车军队,因此半月过去才堪堪来到凉荒与光武的交界处。
一路上,唐风等人与龚文庆率领的御龙营并没有太多话语,有几分貌合神离的味道。
宁小眉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御龙营将士,问道:“殿下为何不想些法子收服了他们。”
唐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邋遢老人笑道:“女娃,你家殿下可不是什么善主,现在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呢。“
唐风嘴角抽了抽,不带这么不给面子损人的啊。
忽地,缓缓前行的马车挺了下来。
“殿下,前方城门不开。”龚文庆沉声说道。
唐风掀开帘子看了看,前方那座城已是光武王的领地,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军士手持弓弩,一派肃杀气息。
现在并无战事,所以这守城将士的态度已然明了,就是要为难唐风。
“光武王,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啊,你那八十万精锐步卒?”
唐风心头冷笑一声,不去看龚文庆一眼,沉声道:
“龚将军,我爹说大荒骑军令不多,就只有一条,是哪一条?”
龚文庆看了一眼唐风冷峻的侧脸,回道:“一路向前,死战不退!”
“所以,前方城门不开,你还需要问我怎么办么?”
唐风淡漠地看了一眼龚文庆,撤手放下了车帘。
龚文庆瞳孔收了收,略微失神过后,下令整军。
一百御龙营铁骑,人人肃然,在这凛冽寒风中,更显出一股子不可匹敌的铁血杀气。
“妈的,我就不信你们敢强行攻城!”
城墙上,一个刀疤脸啐了一口,下令守城军卒弯弓搭箭。
“凉荒御龙营,借道。”
龚文庆手持乌金槊,对着那刀疤脸沉声喝道。
“你特么说借道我就借道?真当你凉荒天下第一了?”
刀疤脸心头如此想着,嘴上却是一语不发,就装作没有听见。
“凉荒御龙营,借道!”
龚文庆眉毛一压,再次喊了一句。
依旧无人应声。
“凉荒御龙营,借道!”
第三声出,只有北风呼啸之音。
龚文庆眸子中掠过寒光,这群人是真的找死,难道觉得大荒骑只有区区一百人,便可以随意屈辱了?
要知道,大荒骑到现在还被唐天南牢牢握着,其战力之恐怖可想而知,以一敌十不会太困难。
就在龚文庆乌金槊高高举起,准备下令出击之时,马车中悠悠传出一道醇厚嗓音。
“龚将军,大荒骑作为我凉荒的王牌之军,难道是太久没有经历战争,所以没了血气?”
唐风掀开车帘,迈步而出。
他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刀疤脸,冷然一笑,道:“龚将军,我要是你,何需说三声,一声若是不开,便直接动手了。”
“凉荒大荒骑的精神,不就是不讲道理么?”
说着,他右手一引,一柄锋锐的斩马刀便到了手中。
嗤。
斩马刀绽放璀璨光芒,好似一轮清冷的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狠狠地撞向前方城门。
哐当。
斩马刀的前端直接没入了门里,末端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摇晃,因为在眨眼之后,这柄斩马刀倒飞而回。
随之反应的,是那一扇巨大的城门,在一百御龙营眼中,分崩离析,炸成碎屑。
“龚将军,进城吧。”
唐风将斩马刀抛给龚文庆,转身回了马车。
不只是龚文庆,一百御龙营军卒,见到这一幕,全都一脸错愕,不敢相信。
他们大荒骑,已经足够嚣张不讲理了,信奉的就是看不惯就干,干不过就拼,拼不过就死。
不过今天,他们看到了一个更加不讲道理的人。
而这个人,叫唐风,是凉荒的世子,也是他们现在的领袖。
“特……特么的。”
刀疤脸刚才被唐风掷出的那一刀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站在城墙上体会最深,何止是城门破裂,就连一段城墙都在摇晃。
“让他们进了城,我门脸可往哪儿搁,不能……”
刀疤脸面容狰狞起来,刚要咆哮出声,可一道寒光已经从马车中飞了出来。
断剑,过河卒。
噗嗤。
根本不给机会,过河卒带着长长的尾光,从刀疤脸脖子边上飞过,随后受到掌控万兵异能的牵引,灵性地翻了个身子,欢快的回到了马车中。
站在刀疤脸边上的军卒一动也不敢动,化作了一尊尊泥塑木雕。
他们只能看到,在风雪中,一道鲜艳的血柱冲起很高很高,高得令他们胆寒。
飞剑取头颅,不但被他们看到,更是擦肩而过。
“废话真是多啊。”
唐风淡然地说了一句,随后接过宁小眉递来的布,细心的将剑上的血腥擦净。
邋遢老人睁了睁眼,道:“你这异能倒是挺能唬人。”
唐风笑道:“不也只能唬一唬门外汉么,在前辈面前还不是班门弄斧?”
邋遢老人说道:“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我说过了,你不是当我传人的料,那十八式剑招绝不会传给你。”
唐风一点没有心思被看穿的尴尬,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龚文庆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心神一震。
他们这一群人,本来只当护送唐风是一个任务,但现在心态有了转变。
“进城!”
龚文庆沉声一喝,率先策马而出。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把肥肉切十两
一百御龙营,纵马而行,两辆马车紧随其后。
没有人敢阻拦,刀疤脸的尸体鲜血淋漓,这是死亡的教训。
宁夷城中,一位富贵公子躺在铺了貂裘的椅子上,一手摸着滚圆的肚子,一手玩弄着娇媚侍妾。
他本来在对侍妾上下其手,在侍妾的声声娇呼中放肆大笑,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在一位侍从走进房间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唐风,凉荒世子?”
秦凌道狞笑一声,肥大的手掌一个用力,便将怀中侍妾的头颅捏得爆碎。
“我特么管你是谁,既然来了我光武王土,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
他随意地将侍女尸体扔在一边,伸出舌头将手上的血渍舔了干净,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那个青楼的小娘子也来了,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秦凌道看了一眼裆部的翘起,邪笑着唤了一个侍女,当场将其衣物撕了开来。
……
有了唐风初入光武王领土的那一刀一剑,之后行程再无阻拦,不过唐风等人都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进入宁夷城内,在一家客栈安置好了行礼,唐风带着宁小眉、邋遢老人去到了城内一家极有名的戏院。
戏台之上,斜屏半倚,光影悠长,重彩朱漆,画意斑驳,演得却是一场纸醉金迷的闹剧,有一人身披红衣,染尽红尘,分外惹眼。
“花腔婉转,曲调陈年,衣香鬓影难掩叹息,这曲子唱的是真好。”
宁小眉情绪受到了感染,眉眼低垂。
邋遢老人倒是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吃食,似他这种早早走过了万丈红尘的人,自身的戏本,可比这台上演的要精彩得多。
唐风吃了一块糕点,默然不语,只是悄然按住了过河卒剑柄。
与此同时,有一华服公子一步一摇,堂而皇之地掀飞了唐风身侧座位上的人,随后重重地坐了下去。
“姑娘喜欢这出戏?”
秦凌道一脸横肉的肥脸凑到宁小眉近前,笑眯眯地问道。
宁小眉脸色一冷,淡然回道:“原本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秦凌道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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