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要么就像薛文锦一般如丧家犬远走,要么就对他俯首称臣。
他既然生在凉荒王府,便注定要俯瞰整片凉荒大地。
离了吴阙府邸,徐婉陪着唐风一起,去到了张十三的将军府。
张十三受到凉荒王妃许多照拂,唐风叫他一声张三哥,他没道理不帮唐风。
唐风与徐婉的行踪不加掩饰,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众多凉荒军中大佬的耳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唐风这次扔下的小石子,却是难得的没有掀起风浪。
抑或是说,风浪还在酝酿,待到真正爆发之时,必然引发大地震。
“呵呵,他唐风算什么东西,居然想要清洗凉荒牌局!”
唐天南义子第二,诸葛飞猛地一拍桌子,一封元宵晚宴请柬顿时飞起三尺高。
“我当年跟着义父征战沙场,身上有多少伤痕,难道不该盯着那铁骑共主之位了?”
“他唐风也就是上辈子积了阴德,投胎投得好,不然这凉荒王哪有他来争夺的份儿?”
另一处豪华府邸,唐天南义子第七,袁长海亦是震怒,一把将那请柬碾成粉碎。
“呵呵,沉迷酒色这么些年,你玩儿够了,就想着来摘桃子了,哪有这么容易?”
“一个纨绔而已,装着说几句凉荒男儿脊梁不弯就行了?真是可笑!”
精致楼阁中,唐天南义子第九,司徒兆摇晃着青铜酒樽,眼睛微眯。
“你要摆鸿门宴,我就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名堂!”
“徐婉、张十三、吴阙,这三人的确威势极重,但徐天问一人便能顶住这三人的压力,我们剩下这么几个人,你唐风又拿什么来压?”
“鸿门宴,鸿门宴,谁给谁摆还说不准呢!”
司徒兆的想法,也是凉荒军中大佬很多人的想法。
徐天问一袭黑衫,眉头微微一皱,低语道:
“唐风,我说过你不适合当凉荒王,但你既然不听,那也怪不得我了。”
“你既然敢摆鸿门宴,那我就去看看,你能有什么手段。”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脸色漠然。
没什么来由,他又想起了那日山羊胡老头递给他的签文。
“游鱼却在碧波池,思量无计翻身出?”
“我徐天问不要做那游鱼,我要做……越过龙门的真龙!!!”
他冷然一笑,转身走进屋中,提笔写下了一封信,随后将其装在传信灵鹤中,任由其飞向西方。
在徐天问寄出信笺的同时,唐风同样笔走龙蛇,将一封迷信塞入灵鹤之中,令其往南而去。
两只纸鹤,一西一南,各负使命。
然而,这两只纸鹤都在刚刚飞出凉荒城时,被一位山羊胡老道截下。
“师傅,这是什么呀?”毛驴上,小粥粥问道。
老道士将纸鹤中的两封信一一看过,然后又将其一一塞回,递给小粥粥两只纸鹤,道:
“粥儿,这两只纸鹤,你想要那一只?”
小粥粥偏头想了想,手掌伸向左边的一只,又想伸向右边的那一只,一时间有些犹豫。
然而最后,她又猛地摇起了小脑袋,说道:“师傅,这是人家的东西,我那只都不要。”
山羊胡老道惊奇地看了一眼周粥,随后将那两只纸鹤各自放飞。
“徐天问,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天意如此啊。”
老道士幽幽一叹,抱起小粥粥,骑驴远去,再不回首看一眼巍峨苍凉的凉荒城。
半月之后,凉荒城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就好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火山口,则是凉荒王府。
这一日,有大小十八驾马车,驶向凉荒王府。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清洗
唐风负手站在凉荒王府门口,左右分别是唐疏影与唐启。
至于唐天南,则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唐风,要让唐风自己去收整局面,故此也就没有出现。
十八辆马车从各个方向驶来,最终停在了王府大门前。
六辆属于唐天南义子,另有十二辆均是凉荒军中大佬,其中便包括有第十三重骑军统帅吴阙。
“见过世子殿下!”
十八辆马车帘子掀开,各有来人走下,纷纷对着唐风行礼,只不过这行礼之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唐风却是清楚得很。
唐风微微一笑,将这些人请进了府中。
“吴叔叔,当日我说敬您三杯,当说到做到。”
唐风对吴阙略略欠身,随后连续饮尽三杯酒。
随后,他举起第四杯酒,微笑道:
“诸位,若不是靠你们出力,我爹也坐不到凉荒王的位置,为此小子真的十分感激诸位的功劳。”
说着,他放下空空的酒杯,却是突兀地叹了一声。
听到唐风的叹息,这一群各怀鬼胎的人都心头一颤,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唐风也不加掩饰,在吴阙问他为何叹息之后,轻声道:
“我爹今日总是忧虑得很,说是这个位置还不如节度使来得安逸,整夜都难以安枕而卧。”
“原因诸位也应当清楚,这个凉荒王的座位,很多人都眼热得很哪。”
瞥了一眼神态各异的几人,他笑着说道:“当然了,我相信诸位将军是肯定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对吧?”
唐风这话问得巧妙,即便是诸葛飞、袁长海、司徒兆等人有着异样心思,此刻也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点头称是。
见状,唐风轻轻叩了叩桌面,语速转急,说道:
“可是有这么一句话,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很多人都是被时代的浪潮给推着走啊。”
“若是有一天,诸位将军的部下想要一个更加舒适的生活环境,托举白蟒袍加于诸位身上,那该如何呢?”
司徒兆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悬了悬,没想到唐风竟然是软刀子炖肉。
酌了一口垆边酒,这位唐天南义子第九的年轻人笑道:
“殿下是否多心了,义父威震凉荒,谁又敢起异心呢?”
唐风不动声色,回道:“九哥,这无尽尘世,又哪能看得清所有人的心思呢,对吧?”
司徒兆笑了笑,说道:“殿下说的也是有理,那殿下觉得,义父的忧虑该如何消除呢?”
唐风没有应声,反问道:“素闻九哥喜欢名山大川?”
司徒兆眯眼点了点头,已然猜到了唐风的打算。
果不其然,唐风说道:“九哥既喜欢寻山访水,不若暂时搁下这军中职务,安心玩上两年,不然爹该心疼九哥日夜操劳了。”
司徒兆默不作声。
唐风接着看向除徐天问之外的其余几人,笑道:“二哥喜好堪舆占卜之道,天玄门正好有此道宗师,二哥不妨去看看?”
“三哥心向盖世修为,也正好放一放假嘛,不然被这军务缠了心思,这不是耽搁修行么?”
“七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肃然,谁都知道唐风这是打着杯酒释兵权的心思,但谁又真的甘心呢?
司徒兆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挂着笑容,问道:
“殿下,我们若是放下了军务,若是有敌来犯,又该如何?”
这话问得含蓄,但唐风心中自然是一片雪亮,要想他们放弃手中兵权,就要有拿得出手的筹码。
唐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有狂风呼啸,赤龙马御空而行,落在王府之内。
“杨文峰,脉境一品修士,想来与二哥战力相差不会太大?”
唐风指了指一位黑衣年轻人,微笑问道。
随后,他又看向了腰悬窄刀的齐子铭,道:“齐子铭,魂境高手,胸中有昆仑,也应该能暂代七哥职务。”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慕星身上,道:
“天玄门慕星长老,代表了天玄门的意思,也愿在这段时间送天玄门弟子来我凉荒历练,我凉荒军力应该会因此加强。”
“并且,慕星长老也答应了我,同意在凉荒王府待上一段时间。”
话语罢了,慕星带着杨文峰与齐子铭,对着唐风躬身行礼,尊敬地称了一声世子殿下。
这一幕,简直就犹如深水炸弹,让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唐风在流放期间去了天玄门,对真正的高层而言算不上什么秘密,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唐风居然在天玄门取得了这样的进展。
并且,听唐风刚才的意思是,天玄门答应依附凉荒,并非是因为唐天南,而是因为唐风本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老人降临。
段恒!
“段恒,携云秦南部炼丹师一脉,恭祝殿下元宵佳节!”
这话说的不甚明确,但意思却是清清楚楚。
云秦南部炼丹师一脉,也以唐风马首是瞻。
“怎么会这样?”
司徒兆不能淡定了,天玄门再加上一域炼丹师,这股能量实在太大了,便是凉荒都要对此掂量掂量。
“殿下,这几位战力高强,但行军打仗可绝不是有着战力就行的啊。”
袁长海冷冷地说道。
军队战力之强,超过很多人的想象,特别是有专门由修士组成的军队,曾有活活耗死源境高手的例子。
唐风笑而不语。
有一道清冷嗓音适时出声,却是唐疏影:“我和徐婉多操劳一些事务,换来诸位的闲暇生活,也是值得。”
此话一出,司徒兆等人知道,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他们之所以敢和唐风掰腕子,无非是自恃军功,把持着实权军队,但现在唐风不仅有吴阙、徐婉、张十三等人的军队支持,更有江湖流派的拥护。
天平上的筹码,已经明显的不对等了。
这场博弈,他们已经没有了参与的实力。
司徒兆双手无力的瘫在膝盖上,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徐天问身上。
只要徐天问能站出来,他们尚有一丝余地。
只不过,徐天问始终保持着缄默。
司徒兆无力地笑了笑,他知道徐天问很骄傲,却没想到骄傲到这个地步。
他们若是加入了徐天问的阵营,无疑能令徐天问的胜算更高,但徐天问不屑。
也许在外人看来,徐天问这是不智。
但是他清楚,天才往往是难以理解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荒骑
唐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徐天问,他亦没想到徐天问会做出这种决定,虽然他还准备着后手,但徐天问这一着倒是省去了他许多心思。
“有意思,你既然想堂堂正正地手谈一局,那我便陪你!”
唐风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却已经是举起了酒杯,一一敬过在场之人。
这一场晚宴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就好像本应是春潮带雨晚来急,结果却成了细雨斜风作晓寒。
然而其结果依然是一颗结结实实的重磅炸弹,唐风一场晚宴收了唐天南五位义子的兵权,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你这一趟天玄门之行,不仅得到了叩天剑痕,还收服了这么大一个助力。”
邋遢老人看着唐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唐风淡然一笑,说道:“若非前辈提点,小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收获?”
邋遢老人自得地笑了笑,问道:“你小子少在这儿油嘴滑舌,说吧,这次想要我做什么?”
唐风也不矫情,说道:“听爹说,前辈在这青金殿内也呆了小十年,就不想出去看看风景?”
邋遢老人看了看不怀好意的唐风,没好气地说道:
“你小子比你爹更过分,这是要让我给你当免费打手,然后用完了再把我关回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唐风笑道:“前辈,你和我打哈哈也没意思啊,以你这样的修为,若是出了这青金殿,谁还能再把你关回来?”
他这恭维的恰到好处,邋遢老人也心领神会,眯眼转了转脑袋,一副得意悠然的模样。
“前辈,你这都要重归自由身了,不得多给小子指点指点那十八式剑招?”
唐风厚脸皮地笑着,那十八式剑招他只得前三,便已经有了浩大声势,若是十八剑招全部习得,说不得就又是一招叩天剑。
只是邋遢老人显然不是这么好忽悠,怒目瞪了一眼唐风,说了一个滚字。
唐风也不恼,继续笑道:“要不然前辈帮我修一下过河卒?”
邋遢老人眼中的火气更大,要不是有青铜锁链捆着,说不得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
“小子,你以为你腰间悬着的是什么,那可是过河卒,不是铁匠铺里的铁剑。”
“老子要是能修好过河卒,还会被你爹困在这破烂房子里这么些年?”
唐风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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