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樊恪的一位徒孙表情古怪,以樊恪在炼丹师一脉的地位,就是一国首辅也没有让樊恪下跪行礼的资格,一个白衣青年,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更何况,樊恪虽然日渐衰老,但源境五品的修为可是实打实,要对付一位源境九品的年轻修士,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这儿,这群被唐风堵在自家门前,看着自家宅院被烧成灰烬,而又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修士,终于是心情畅快起来,脸上露出稍有扭曲的笑容。
一夜酝酿,樊恪宅院被神秘年轻人放火烧去的消息,终于以龙卷风暴的态势,迅速地席卷向各个炼丹师聚集地。
“听说了吗,一位白衣青年,一把火烧了樊大师的大宅!”
“早知道啦,我还听说啊,那个白衣青年还让樊大师去拜他呢?”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要让樊大师去拜,莫非是云秦太子?”
……
诸多炼丹师疯狂地议论着这件事,不过唐风一直没有暴露他丹之子的身份,所以这群人也就不清楚唐风让樊恪去拜的底气。
很快,樊恪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他原本在一处偏僻地带收集灵药,为炼化晴天的天之雪灵脉做准备。得知这一切之后,他怒不可遏。
“乳臭未干的小子,真当自己是丹之子了吗,还是认为你身为凉荒世子,我就不敢动你?”
樊恪脸上的皱纹中堆满了怒火,抓起药材就往泰华城赶。
此时,风暴还在酝酿,而风暴的中心,便是泰华古城。
古城,丹会古楼,段恒推开大门,走入其中。
大厅内,一位中年人突然见到段恒,不由地瞳孔收缩,他是樊恪的弟子之一,也是当今炼丹师一脉权利核心的几人之一,此刻正在和人商讨怎么惩治唐风呢。
“段恒?你不是在监牢中吗,你……你敢越狱?”
段恒看了一眼中年人,并未发声,而是弯下了腰,让到了一边。
门前,日光刺眼,晃得大厅内的一群人有些睁不开眼。恍惚间,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人影。人影腰上,挂了一把佩剑。
“这么热闹吗?”
唐风背负双手,嘴角微勾,缓步走入了大厅。
“你……你就是烧了樊大师宅院的那个年轻人?”中年人一眼便看到唐风身上的那袭白衣,眼神募地冷了下来。
“你要这么说呢,也没错。”
唐风眸光锁定中年人,一步跨出,瞬息抵达中年人身前,“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换一个称呼,比如说唐大师,或者说……丹之子!”
“你……”
中年人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便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听说你是樊恪的徒弟,那么樊恪没教过你,在大人面前,不要动刀动枪吗?”
唐风弹了弹手指,笑意深长。
闻言,这个中年人差点被气得吐血,唐风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级,比他要小好几十岁,竟然在他面前充大人!?!
可是,还不等他辩驳,他就只听到风声呼啸,抬眼再看,自己手中的本命法器,已经落到了唐风的手中。
并且,这件有着源境品质的法器,在唐风手中就如同孩童玩具一般,被唐风手掌轻轻一捏,瞬间就碎成了几十块。
看到这一幕,中年人刚到喉口的话语,就又是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肉身碎法器,这人哪还是丹祖转世,分明就是人形真龙啊!”
中年人心头发慌,再去看唐风双眸时,甚至都感觉唐风的眸子绿油油一片。
不过,作为樊恪的弟子,他心中依旧对唐风怀有敌意,只盼着樊恪赶快到来,将唐风这个怪胎给收拾了。
也许是中年人的期盼起了作用,丹会古楼大门前,再现一道身影,正是樊恪!
“师傅!”
中年人不敢去看唐风,屏气敛神地绕过唐风,跑到了樊恪近前,恭敬地对樊恪行礼。
樊恪对中年人点了点头,沉了一张脸望向唐风,喝问道:“你就是唐风?”
唐风眉头一挑,侧首看了一眼樊恪,而后又反复打量了一番,不答反问:
“你就是那个叫樊恪的老梆子?”
“……”
不只是樊恪,就连段恒都发愣,没想到唐风话语这么犀利,根本不给樊恪留一丝情面。
“不说话,看来那就是了。”
唐风敛去笑容,面色渐肃,右手按住剑柄,大袖招摇,转身坐到了厅内首座。
“樊恪么,你既然到了,那就行礼跪拜吧!”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论对错,只顺心意
丹会古楼,沉积了千年时光,日光透过缝隙,乖张肆意地洒在会客大厅中。不过,任由日光温煦,也无法令厅内的温度上升哪怕一丝。
唐风就这么坐在本该由樊恪落座的首座上,目光微寒,眉心有一股子莫名的威严。
“哈哈哈,很好,很好,很好!”
樊恪怒极反笑,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唐风居然真敢当着他的面让他行跪拜大礼。
“小子,你别以为你是凉荒世子,就能这么肆无忌惮。我告诉你,就是你老子亲自来了,也不敢以这种态度对我!”
唐风眼睑微抬,漠然看着樊恪,却是没有说话。
对上唐风的眸光,经历了无数风浪的樊恪,此刻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心里甚至涌起一丝恐惧,下意识地就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唐风对视。
不过,下一秒,他心里便又是无休止的愤怒。身为炼丹师一脉最有话语权的几人之一,他怎能在一个小辈面前低头!?
所以,他必须以更凶狠的话语,来显示自己心里已经所剩无几的底气。
“唐风,甲子以前,我炼丹之术到达当世巅峰,就连云秦皇帝也要敬我三分。即便是现在,你那个驼了背的老子,也只能对我下跪,更何况是你!?”
樊恪脸上堆满皱纹,说这些话时,那一堆堆皱纹上下抖动,看起来狰狞而可怕。
不过很显然,樊恪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狰狞,相反,说完这些话,他回忆起了甲子前的辉煌时光,觉得心中的底气又回来了一些。
不过,当他看向唐风时,却发现唐风的眸光一如之前,漠然且冰冷,不含一丝情绪。
“你……”
樊恪只当唐风是在虚张声势,打着一鼓作气击溃唐风心理防线的注意,就要开口将唐风从首座上喝退。
不过,他喉咙中只发出了一个音符,也只能发出这一个音符了。
因为,在他声音从牙缝间挤出的那一瞬间,一个巴掌已经跨越空间,直接扇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若是离得近一些,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层层堆叠的皱纹,在以极快地速度颤动,让人不由生出作呕之感。
砰。
在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樊恪的身体,已经如一枚炮弹撞在了古楼的墙壁上。
“毫无……反抗之力?”
樊恪之徒,那一位期盼着樊恪惩治唐风的中年人,此刻无比发懵。
樊恪是谁,顶尖炼丹师,源境五品大高手!即便是如今衰老了,可战斗经验依旧丰富,如今居然被唐风一个巴掌抽得找不见北!?!
唐风望了一眼满嘴都是血沫子的樊恪,面无表情地起身,一步跨出,抵达樊恪身前。
“我爹呢,他是驼了背,不过,那和你又有屁的关系?”
唐风眼神漠然,低头俯视着樊恪,声音森寒:”还有,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坐等你来拜,不是因为我是凉荒世子,而是因为……“
“我是丹之子啊!”
“或者说,我是你的王,是你一生需要跪拜称颂的那个人!”
唐风的声音并不大,不过那极度冷冽的嗓音,还是令这片笼罩着阳光的大厅,温度骤降,几乎快要有冰晶凝成。
樊恪踉跄起身,接过徒弟递来的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渍,脸色铁青,本就稀疏的牙齿更是差点被全部咬碎。
“丹之子?呵,谁承认了?一个连炼丹都不会的人,竟然也好意思自称丹之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樊恪嗤笑一声,在中年人的搀扶下,走到了被人群掩映的位置,避免再次被唐风一巴掌扇飞。
“谁承认了?丹帝宝券承认了行不行?”
唐风面色不改,冷视樊恪。
“丹帝宝券?唐风,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不管你是不是符合丹帝的三条预言,就凭你不会炼丹这一点,你就无法成为丹之子,或者说……”
“你就无法掌管炼丹师一脉!”
樊恪冷笑一声,话语很赤裸,就是要将唐风排挤走,而后自己坐上炼丹师统治者的位子。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啊。”
唐风摇了摇头,眼中的寒光,骤然间更加森冷,就好像有一座飘着风雪的千年雪山存在于他的双眸间。
“我得到了丹帝宝券的认可,那我就是丹之子,至于你认不认可,和我并没什么关系。”
说话间,唐风脚下已然踩起神虚步,身形晃到了樊恪身后。
“很不幸,你之前触及到我的逆鳞,现在又暴露出如此愚昧的一面,所以……你好像没有一点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了。”
唐风手中的过河卒,寒光跳跃在剑尖,一抹森寒甚至已经侵入了樊恪的血肉,染上了一抹鲜红。
“你……”
樊恪心中的惊骇如滔天巨浪,他毕竟是源境五品,身边的徒弟也步伐源境高手,可即便是这样,竟然还是拦不住唐风!?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这一刻,樊恪心里潜藏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如山洪一样爆发了。
“理由呢?”
唐风面无表情地看着樊恪,手腕轻轻一抖,过河卒上的血色就更加浓艳。
“你要想得到认可,除非和我比试一场炼丹,只有你赢了,你才能服众。”樊恪声音哆嗦地说道。
然而,唐风只是呵呵笑了一声,对于樊恪的搞不懂状况,他只觉得太过愚蠢。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我有什么必要和你比试?樊恪,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我放在眼里,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唐风冷然一笑,随后,收剑归鞘。
嗡。
过河卒颤鸣,在归鞘的途中,带起大片大片鲜艳,高高冲起的血柱,在阳光的闪射下纷扬开去,与在日光中飞扬的尘埃交相辉映。
“死……死了?”
樊恪的一群徒弟瞠目结舌,有着无比辉煌过去的樊恪,就这么死在了唐风的剑下?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唐风没有多看樊恪的尸体一眼,这个在众多炼丹师眼中至高无上的人物,对他而言……
实在和蝼蚁相差无几,甚至,还有所不如。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看小丑语纷纷
丹会古楼大厅,寂然无声。
一束阳光穿过朱红大门,散射开一粒粒微尘与淡淡的血腥,最后打在一道挺拔的人影身上。
唐风弹了弹手指,震落衣衫上的血液,眸光冷淡如常,没有一丝波澜。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他这样等于为自己掌控炼丹师一脉增添麻烦,是一个错误的抉择。不过于他而言,这些对错太过细枝末节,况且,他一向不论对错,只顺心意。
“把尸体抬出去吧,然后将大厅打扫打扫,三日之后,我将邀约各地炼丹师聚于此地,正式登上炼丹师的王座。”
唐风瞥了一眼樊恪的几位徒弟,淡然地说道。
闻言,刚才那位中年人率先回过神,木然地点着脑袋,目送着唐风离去。
“炼丹师一脉,真的要变天了!?!”
中年人看着唐风的背影,无奈长叹。他们都是樊恪的徒弟,这几十年来一直在为樊恪苦心经营,就是要帮樊恪登上炼丹师王座。可是眼看着时机成熟,却又半路杀出一个唐风。
“现在说变天为时尚早,师傅虽然走了,但炼丹师一脉和师傅这样的老人还有几位,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唐风登上王座。”
另一位中年人摇头,不过话虽如此,他眼中的敬畏却是久久未散。
很快,丹会古楼清晨发生之事,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向各地,随后又掀起一阵更加恐怖的浪潮,再次席卷向远方。
一封封请帖发到了众多有名的炼丹师手中,宣告着唐风加冕之日的临近。看着手中请帖,这些炼丹师也是神态各异,有敬畏臣服者,也有愤懑不屑者。
不过,无论怎样,收到请帖的炼丹师们,都还是即刻动身了,赶往了泰华古城。
凉荒城,徐天问看着由暗探递上的书信,剑眉斜斜一挑,眉间又是显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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