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完美结局?」
张玄双手撑在桌面上,略微俯身,冷冷盯住敖剑,「不过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那么完美。」
「不,对我来说,这个结局已经很完美。」敖剑微笑看他,「因为你们的联手,这个案子办得独一无二的漂亮。」
「是吗?那你借酒给我下缚神咒,妄图操纵我的行为又怎么说?」
被点破,敖剑面不改色,淡淡说:「只是开个小玩笑,我想你们不会介意。」
什么开个小玩笑?他差点因此杀了他家的招财猫!
看着一脸悠闲的敖剑,张玄更觉生气,问:「那么,木清风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没有。」没想到张玄会突然跳到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上,敖剑微微一怔,想了想,又说:「也不能说一点也没有,有人抓了他,被我半路截住,不过我放他离开了,仅此而已。」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你的法术这么高明,不如推算一下,也许可以算出他在哪里。」
张玄蓝眸微眯,下一刻铁拳突然挥出,敖剑早有防备,匆忙躲避,不过张玄的拳头还是擦着他脸颊挥过,脸颊传来刺痛,是指环钻石划过的痛感。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或意图,别再碰我的人,否则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金色涟漪在蓝眸中飞速划过,带着霸戾阴狠的气息,但很快就掩下去了,张玄将敖剑给自己的那张黑卡扔在了桌上,发出从进书房来后头一个微笑,恶魔般计谋得逞的笑。
「别打聂氏股份的主意,那只是个不存在的契约。」
说完,转身就走,经过聂行风身边时,下巴向他扬扬,聂行风叠好摊开的报纸,起身,先走到敖剑面前,微笑说:「我家养的猫虽然温顺,但触到底线的话,还是会抓人的。」
说完,做了个上流贵族的道别礼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转头说:「对了公爵,上次你问我光明和黑暗,我会选择哪个,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选择光明,虽然有光明的地方一定会有阴影存在,但只要朝着阳光走,影子就永远在你身后。」
门关上了,敖剑若有所思地摸摸脸颊,划伤随着他的手指滑动消失,洛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淡淡说:「您刚才在故意激怒张玄。」
「我看到了真正属于他的气息。」敖剑银眸中闪动着冷笑:「属于海神的无可战胜的气息,如果引导他的潜在意识复苏的话,你猜会怎样?」
「我现在比较关心您那份股份合约。」洛阳打开抽屉,将聂行风按下手印的合约拿出来,上面铅字依旧,血印却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洛阳不解地问敖剑。
「有人抢在我们前头跟聂行风签订了某种契约。」
很显然,这场征战的输家是他,敖剑脸色有些阴戾,手一扬,合约书腾起一团火焰消失了。
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洛阳掏出电话打给无影,敖剑问:「做什么?」
「通常您这个时候喜欢找人安慰,今天想要什么型的,我让无影马上给您送来。」
真是体贴,敖剑脸色缓了缓,眼眸扫过洛阳,说:「亚裔男子,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左右,偏瘦,长发,最好带古典味道……」
洛阳秀眉微挑,不动声色地看着敖剑站起来,靠近自己,微笑说:「喜欢淡雅服装,冷艳型的,还要……紫色的眼眸。」
「您最近口味变化很大,难怪会被缇娜看出来。」洛阳向后微退一步,刚好避开拂过自己脸颊的手指,对着手机那边吩咐:「主人饿了,马上送食物过来。亚裔男子,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削瘦,长发,古典冷艳型,配戴紫色隐形眼镜。」
无影在电话另一头张大嘴巴,很想说那不就是你吗?何必舍近求远?当然,这话他可不敢问,心里为可怜的主人哀悼三十秒后,挂电话出去寻人。
如果说敖剑刚才有些生气的话,此刻就是郁闷了,看着洛阳吩咐完,转身离开,他问:「你去哪里?」
「去探探李蔚然那边的风声,让他别对我起疑心,再去医院看一下乔,他状况很差,需要心理方面的治疗。」洛阳出门时,朝敖剑回眸一笑:「您慢慢享受,有事给我电话。」
「小心点。」敖剑叮嘱他:「李享只凭一些残缺古籍就能领悟到影鬼的道术,是个不简单的人,要当心他。」
「我知道。」
门关上了,敖剑眼底闪过一丝愠恼,洛阳对乔的热心照顾让他感到不快,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动,觉得如果乔死了,于人于己都不是件坏事。
杀机在脑里晃了晃,突然想到救乔出来时,他对聂行风抱有的依恋,敖剑笑了,一个更好的想法浮现出来。
有时,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对吗?他低声问自己。
从书房出来,张玄拔下套在无名指上的指环扔到了窗外,很便宜的地摊货,是他上次逛街时看着好玩买来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你刚才说股份合约不存在是什么意思?」聂行风追上他问。
「没什么啦,我把那份合约毁掉了,仅此而已。」张玄说得不太有底气。
其实是那晚他偷偷给聂行风取血时,突发奇想,顺便以两人的鲜血相融订了血契,这种契约需要双方诚心同意,他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谁知在询问聂行风时,处于沉睡状态的人居然点头答应,于是契约就这么订下了。
想到当时他问聂行风是否同意今后只归自己所有,包括身体精神,甚至意志时,聂行风毫不犹豫答应的样子,张玄就眉开眼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敖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跟聂行风定契,而且还是这种完全所属的不平等条约——聂行风是自己的,没有自己的认可,所有契约全都无效,就好像养的家猫一样,再聪明再高贵,也是主人的私有物。
当然,这种不平等条约打死张玄也不敢告诉聂行风,还好聂行风没多问,笑笑说:「你打敖剑,就不怕他不付钱给你?」
被问到,张玄一脸诡笑:「我会那么笨吗?刚才跟老板确认过了,知道现金到手,才打他的。」
「你有预谋的。」
「早就想揍那白目了,可惜失手。」张玄嘟嘟嘴说。
不过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戴了指环,否则出空拳,那就实在太没面子了。
手被拉过去,聂行风端详着他的修长手指说:「也许,我们早该买对戒指了。」
「都是男人,没那么多讲究。」脸有些发红,张玄把手抽回去,探头看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出去兜风吧?」
见张玄故意避开话题,聂行风也就没再提,跟尼尔要了钥匙,取车出去兜风。
天气很好,郊外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远处繁花点缀,勾画出静谧平和的田园风光。自从来到意大利,两人都没认真兜风赏景,这次过足了瘾,看着远方蓝天碧野相连,张玄叹道:「如果每天都这么平静,该多好啊。」
聂行风微笑,如果每天真这么平静的话,他敢保证不出三天,他的情人就会大吵日子无聊了。
「刚才你跟敖剑摊牌的样子很帅。」他赞美道。
「真的?」
聂行风点头,「不过少说了一点,有关过量麻醉剂的事,究竟跟洛阳有什么关系?」
张玄笑容一僵,眼神飞快闪到别处,可惜聂行风正专心开车,没发现他表情的变化。
「我想,第一次给我打针的是洛阳,不过是普通剂量,目的是想趁我昏迷把我送走,我不知道理查德在绑架他之后,他是怎么跟李蔚然结成同盟的,不过当时他肯定只是想通过我的失踪把整个棋局搅乱,可是在把我抛弃郊外时,李享又给我打了第二针,洛阳没来得及阻止他。」
张玄眼帘低垂,轻声问:「那变态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啊,我死了的话,你一定会找理查德和敖剑的麻烦,如果我大难不死,也证明了我是他们希望结盟的人,反正对一个变态来说,人命本来就是用来取乐的工具。」
半天不见张玄回应,聂行风转头看他,「怎么了?」
「有点困,肩膀让我靠靠。」张玄靠在聂行风肩膀上,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看看乔。」
感觉张玄的心情似乎突然消沉下去,聂行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再说话,慢慢开着车,在兜了一阵风后将车转到洛阳的诊所。
乔的主治医师认识聂行风,见到他来,很热情的把他们引到乔的病房前。门前立了几名保镖,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可以看到乔半躺在床上,墙壁床褥都是纯白色调,以致于他的脸色也被映得异样苍白,脸上毫无表情,只呆呆看着天花板。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聂行风问医生。
「从醒来后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让人靠近,我跟洛医师商量过,准备帮他进行心理方面的治疗。」
乔现在的状态很明显是受刺激过度造成的,看着他,张玄忽然冷笑:「理查德死了,乔又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伯尔吉亚家族完全在敖剑的掌控下,他一点力没出,就白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那几百万欧元的报酬太少了。」
「我想进去看看他。」聂行风对医生说。
「可以,如果他太激动或躁乱,请按呼叫铃。」
聂行风走进病房,听到有人来,乔先是本能的一抖,待见是他后,绷紧的脸庞稍稍变得柔和,手动了动,聂行风按住了,说:「你要听医生的话,早些把身体养好。」
「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了。」
乔的声音很嘶哑,身体向前倾了倾,头靠在聂行风腰间,就像当初被他救出来时的依靠,似乎这样做可以使自己安心。
聂行风曾跟心理医生打过交道,知道这种表现是信赖的表示,不排斥和自己的接触,却又不正面交谈,证明乔潜意识中觉得无颜以对。
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聂行风只好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乔没有答话,就这么靠着,不久后聂行风听到鼾声传来,他睡着了,等他睡沉后,聂行风将他慢慢移回床上,悄声走出病房。
张玄正靠在走廊窗台上看风景,聂行风走近他,微笑:「我还以为你会进去看看乔。」
蓝眸斜瞥过来,张玄哼道:「我怕进去后看到你们搂搂抱抱,会忍不住再揍那家伙一顿。」
其实,是不想剥夺乔短暂的安宁吧。
张玄的心思其实很好猜,聂行风靠在他身旁,一起看窗外风景。已是日暮黄昏,景物笼罩在淡淡暮霭中,透着一种莫名的伤感。
以敖剑的手段,将理查德的家业收归己有是早晚的事,之后乔的生死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或许做做表面文章,放他活下来,但更有可能杀鸡儆猴,让家族中人再不敢有异心,到那时敖剑的真正身分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成为伯尔吉亚家族的家主。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注定没有生存的价值,反过来,今天的赢家如果是理查德和乔,敖剑的结果也不见得有多好,黑暗世界里有属于他们固有的残酷准则。
「别再想了,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喜欢看到聂行风不开心的样子,张玄用手肘轻轻拐他。
聂行风回过神,和他相视而笑:「回家吧。」
回到敖剑的城堡后,尼尔迎上来,告诉他们有朋友来拜访。
朋友?二人奇怪地对望一眼,随尼尔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小身影飞快跑过来,后面还跟着聂二公子和他的背后灵。
「大哥,聂大哥,你们好。」霍离冲上前,很兴奋地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看看一身名牌打扮的小狐狸,再看看他肩膀上蹲着的那只女王般的黑猫,还有脸色被晒得微黑的聂睿庭,和面无表情的颜开,然后同时对望,都觉得今天的日子一定非比寻常,要不怎么全家人都聚到一起了。
「你们怎么来了?」张玄上下打量全身套满名牌的霍离和小白,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白提议来意大利旅游啊,所以我们就来了。这里真不错耶,遍地时装美食,空气也好,还有好多世界遗产观赏。」
聂行风一挑眉,「你们好像去过不少地方。」
「是耶。」没听出聂行风是在套话,霍离扳着手指兴冲冲说:「先去了米兰、杜林,又去威尼斯,后来去罗马,在参观古竞技场时遇到了聂哥哥,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很有钱啊。」张玄在旁边阴恻恻地笑。
突然发觉不对劲,霍离立刻捂住嘴巴,大眼睛眨眨:「啊,咖啡凉了。」
说完就跑,看到他那反应,张玄眼前乌云盖顶,觉得自己的存款可能不甚乐观。
聂行风把目光移到弟弟身上,直觉感到大哥心情不好,聂睿庭打了个哈哈:「在外面逛了好几天,我担心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