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
而长裙女人却站了起来,伸手对我说:“我叫萧玉儿,按照师门的备份算,是秦剑鸣的师妹。”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根本无心跟她握手,她也只是相当矜持的跟我碰了碰手指,就坐回原位,说道:“我们这次来找你,并不是针对你个人,确切的说,我们也是为了你二叔的事来的。”
那时候,原本完全沉浸在小安失踪的纠结失落中的我,忽然感到精神微微一振,我抬头望着萧玉儿,问:“二叔怎么了?你们怎么知道二叔?你们见过他?”
“见过。”萧玉儿语气依然平静。
“在哪儿?!”
“我有幸目睹了刘宏与无脸人在九宫岭的那一战,只是,我并没有看到结果。”萧玉儿说。
九宫岭……我回想了起来,那是我的旅馆所在小镇附近的一处山坡,那地方还没有开发出来,也并未归入旅游区内,国道正从山下穿过,那片差点把我困死的废弃荒地,也就在这九宫岭的范围之内。这么说,萧玉儿说的所谓“九宫岭一战”,只得就是二叔临走前的一场决战了?!
我想起了二叔最后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浑身是血,面目全非……那之后,我便听见了二叔去世的噩耗。
二叔到底怎么样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结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声质问。
☆、【第七十一章】空前危机,生死难料
“我道行不如刘宏先生,没能在九宫岭附近逗留太久,我只看见无脸人与你刘宏先生斗法,当时刘宏先生必然是已经拼尽了全力,那一战即使是现在我也无法忘却。那大概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圈内人运用那么强大凶险的术法来与人争斗。”萧玉儿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瞪眼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不断涌动。
我听二叔说过,真正的道术高手对决的时候,并不像仙侠电影电视剧那样飞来飞去光芒乱射,或许他们的动作很简单,甚至平常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却会造成周围“气”的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对决双方的道行越高,波及影响的范围也越大。
能压住萧玉儿这样的圈内人的“气”,那该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力量?
二叔是在保护我么?他拼尽性命的那一战,就是为了我?
“无脸人……无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微微低头,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萧玉儿转过身来,说,“但是图腾和无脸人在全国各地绝对不只有一个,这并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和中原傩教有关。”秦剑鸣补充说,“如今二零一二年是世界末日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我担心,这可能是邪教作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想从娱乐圈入手,以整容改命之类的形式来控制一批人,现在的娱乐明星,号召力比政府都大,网上一条微博,足以被疯转几万甚至几十万次,若是他们能借机控制这一批人,后果我简直不敢想。”
“我只想知道二叔在哪儿,去了哪里。”我厉声说。
接着对面两位都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又补充了一句,说:“两位抱歉,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强的社会责任感,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如果不是被卷进这件事来,如果不是二叔失踪,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你们圈子里的人。我所想要的,也只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平平安安,二叔走了,现在小安也失踪了,我没有心情理会你们说的那些,我只想找到他们,只想回家!”
对方依然只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萧玉儿居然低下头来,盯着我,说:“你考虑过一件事吗?”
我愣了一下。
萧玉儿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卷入这个圈子里,很可能大家都身不由己,若以后你的亲人朋友也不得不背叛你,你又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在萧玉儿的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我觉得她绝对是话里有话,她这样让我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玉儿没开口,一边的秦剑鸣却接过了话茬,说:“刘洋,你有没有想过,当初Z前经纪人的弟弟被杀,我作为圈内人,应该很清楚你二叔不可能是凶手,我为什么却还是纠缠着你二叔不放?”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站起来,一点点的后退,我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那一刻在不断升腾。
秦剑鸣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在查的,其实是多年前的两桩案子,而且我一直认为,那两桩案子,是如今这一切的开端。”
“什么案子?!”
“十几年前,你的家乡市中心居民楼内发生了一场火灾,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你的脸被重度烧伤,不得不植皮整容,而你的母亲,则死于那场火灾之中。只有你的父亲逃过一劫。”秦剑鸣说。我当即像是听到了一声惊雷。
但雷声还没停下,秦剑鸣只是顿了顿,又说:“但你的父亲,也并不幸运,三年前,你所经营旅馆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死者就是你的父亲……”
“别说了!”我打断了秦剑鸣的话语,说,“这些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提起来是想干什么?现在的一切,跟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秦剑鸣摇了摇头,说:“其实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只是你本能的抗拒相信而已。”他停了一会儿,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经调查,你的父亲也是圈子内的人,而你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就已经被登记死亡了,当时签署证明的人是你的父亲,而见证人是你的二叔。”
“你……什么意思?”
“你顶着一个死人的身份,一直活到了现在,这本来就非常蹊跷。”秦剑鸣说,“而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更是奇怪,有一件事或许是你不知道的,那就是当时经办案件的警员,原本都已经认定死者系死于他杀了,可一夜之间却众口一词的翻了案,说那是一场意外。而据我调查,那几名警员,在翻案之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瞪眼问道,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我不敢说出口。
“你应该猜得到,他们都去过你二叔的旅馆。也就是你后来接手的那个旅馆。”秦剑鸣说,“我不该隐瞒你,刘洋,实际上,我查到现在,所有事情的根源,矛头,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你的二叔。他很有可能就是十几年前和三年前那两桩案子的凶手。就算他不是,他也绝对是知情人,可他却从来没对你提起过,对于你的身份已经被登记死亡这件事,他也从来没对你提起过,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你胡说!”我站起来大吼一声。
秦剑鸣摇了摇头,抬眼盯着我,我记得他当时嘴角好像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对我来说那简直就像是嘲笑。
我继续争辩,看着萧玉儿,说:“你也看到了我二叔和无脸人的大战,既然你们认为无脸人是邪教分子,那二叔又怎么可能会是恶人?他明明一直竭力保护我,还连续几次救了Z的命!”
“他们为什么大战我说不准。”萧玉儿说,“我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二叔和无脸人用的术法,就算不是师出同门,也绝对是同一派别,你也经历了不少,就算你对术法还一窍不通,我觉得你光凭感觉也能感觉的出来!”
我怔住了,一言不发。
我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我没办法反驳,但我还是不相信二叔会害我和我的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伸手掏出手机,是秦天展来的电话,当时面前那两人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但也避无可避,直接接通了电话,问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秦天展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急切的问我,道:“你那边还没完儿事吗?”
他的语气把我吓了一跳,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而秦天展说:“无论你现在有什么事都别管了,先去城郊诊所,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吧?”
“出什么事了,是什么意思?”我颤声问道。
秦天展说:“一时半刻我说不清楚,我现在已经在路上,对方说,如果不在指定时间和地点见到你,小安,将会成为下一个程筱洁。”
“什么?”
“还剩一个半小时。”秦天展说,“你最好快一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连告别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要往外头冲,可却被人一把拽住,我一个趔趄跌回凳子上,差点趴地上去,扭过头,看见的却是秦剑鸣,他死死拽住我的手,问道:“你要去哪里?”
“救人!”我大声说。
“你的朋友出事了。”身后的萧玉儿语气十分平静,“是个异性朋友,而且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们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而她,昨天夜里三点左右离开,至今没有出现。现在,你大概是收到了恐吓信息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萧玉儿,我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这些。
萧玉儿依然淡定:“梅山镇魂一脉以医、卜、相三术立足,这些事情,在你踏入这道门之前我已经卜算清楚了。不过,卦象不太好看,你的朋友,可能凶多吉少。”
“别说了!”我转身要走,秦剑鸣却挡在我面前。
“你干什么!”我大吼道。
“我们不能让你走。”身后的萧玉儿淡淡的说。
“凭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萧玉儿说道:“有一件事,大概不用算卦你也猜的出来吧?半夜三点多,你的那位异性朋友,为什么敢三更半夜自己离开。除非那个她要去见的人,跟你们俩都认识,否则我相信没有人会那样贸然行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和小安都认识的人,除了二叔,没有别人了。
但这个时候我已不愿想那么许多,我一把推开秦剑鸣,冲到门口,可房间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两人,秦剑鸣已经举枪瞄准了我,而萧玉儿手里拿着一张浅黄的符纸,看着我,说:“我们对你的朋友是死是活没有太大兴趣,但我们要保证你不死。”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也仅仅是保证你不死而已,废了你和弄残你的法子,我们倒是有不少。”
☆、【第七十二章】她们都死了?!不可能!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打颤,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我没有丝毫办法,大门紧锁。两位“高人”还威胁着我,我似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就在我们僵持的片刻,我身后的门忽然发出“嘭”的一声响,那一声撞响好像让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
这个时候秦剑鸣和萧玉儿的表情也变了。
“谁!”秦剑鸣大声问了一句,但是回答他的却又是“嘭”的一声响,伴随着第二声撞响,我身后的房间门背直接踹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上衣的男人踏步走了进来。
这人不就是另一个“秦天展”吗?
那人走进来,二话没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我看到秦剑鸣的枪口立刻对准了那个人,但那个人的速度更快,我甚至看都没看清。那人已经到了秦剑鸣面前,一张符纸直接贴在了手枪的枪口上。符纸上的“文字”我根本没见过,好像不是我手上那七种符纸中的一种。巨东住号。
而秦剑鸣显然有开枪的动作,但扳机好像是被卡死了似的,根本连抠都抠不动,瞬间就被连帽黑衣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一边的萧玉儿反手一切,带着符纸的右手灵活的向黑衣男人后颈袭去。但那男人轻轻一抬手,就扼住了萧玉儿的手腕,接着粗暴的往旁边一拉,直接把萧玉儿甩到了墙边。萧玉儿一手在墙壁上撑了一下,接着反作用力,再次向黑衣男人冲去,可刚塌了两步半不到三步,甚至就跟触电似的停了下来。
因为那时候,黑衣男子已经抬手,以一张符纸指住了萧玉儿的脑门。
“我不打女人。”男子冷冷说,“别让我破例。”
“你是什么人?”
“秦天展。”那人冷冷说。
“不可能,秦天展已经失踪了近两年,这两年来出现的秦天展都是冒牌的。”萧玉儿说。
“连出了两年的冒牌货。本尊总该出来管管的。”那人冷笑一声,手腕一转,直接将符纸插在了萧玉儿的领口,速度还是特别快,就像是魔术师一样,但这个动作显然侮辱到了萧玉儿的人格,萧玉儿当时脸简直一阵红一阵白,窘迫无比,但是又不敢发作。
我估摸着,她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剑鸣都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个黑衣“秦天展”的对手,所以两人都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