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了眼,想起将要到手的太子妃之位,她便兴奋欢喜的身子直颤,待曲声缓缓停下,眼见太子缓步走来,眼中的柔情与火热,让她又羞又喜,随着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下,她被推倒于榻上,无尽的喜悦与得意溢满了心头,早就说过,太子妃之位,她势在必得!
而在楼阁之外,有人先是听见了筝乐之声,从某处楼阁之内飘荡而出,宫人侍从都停下了忙碌的脚步,忍不住随着乐声望去,先前便有人瞧见太子命人取去了弦筝,此时听闻,便知道定是太子所奏,再看那阁楼,分明是冯大人家的千金所居之处,太子殿下亲自为她奏曲,这是何等的荣耀!
许久之后,筝乐渐歇,却仍未有见太子踏出的身影,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从不会久留一处,殿内女子虽都是待选之身,往后说不定有人会成为太子妃,可太子探望她们从来都是白天,也只是稍待便走的,为着宫中礼数,也为免招人非议,但这会儿天色已晚,已是入暮之时,太子却仍留于冯秋蓉之处,不见出来……
一时间,观望许久之人都在心中猜疑起来,莫非太子竟是打算留宿于那处,已打算了立冯秋蓉为太子妃?
看来,冯家是有望攀上皇亲之位了,只是片刻,韶华殿内之事已传遍了帝宫。
第二日,冬绿才进了她家小姐的卧房,见到满地散落的衣衫,还有卧于床上的冯秋蓉,不知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该更为担心才是,才要过去收拾,便听见榻上传来的阵阵得意的轻笑,“得了太子的临幸,太子妃之位便已在眼前,冬绿,快去告诉我爹,我们冯家,可就要成为皇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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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名节
大殿之上,正是早朝之时,文武百官立在两旁,待说完了要禀奏的事,便都准备下朝了,议事已毕,谁还会愿意留在此处感受这气氛,大臣们等的,便是陛下宣布退朝的那一刻,但就在君王起身离去之前,却有人忽然从群臣之中走了出来,对着君王说了一事,让所有人都打消了急于离去的念头。
“爱卿方才说什么?”高高在上的座椅之内,身着玄色绣金袍的男人同往日一样,倚着身,斜斜的靠坐于皇座上,似乎不曾听清似的,对着底下躬身而立之人轻轻问了一句。
“微臣之女秋蓉居于太子殿下的韶华殿已有些时日,幸得太子殿下垂爱,微臣斗胆,想请太子殿下赐小女秋蓉一个名分。”
想起女儿大胆的行径,冯锡良便觉不安,可结果却是合了心意,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论太子是否觉出不对,事实已在,照着宫里的规矩,这太子妃的头衔已算是落定在秋蓉头上了。
狭长的眼眸微挑,薄唇缓缓扬起了一丝弧度,露出些好奇之色,祁诩天开口问道:“名分?不知溟儿做了何事,需得给你女儿一个名分?”
陛下莫非是想替太子推脱?冯锡良心里一急,“韶华殿内,太子殿下留宿小女秋蓉居处,想必有不少人瞧见,陛下可派人查证。”
冯锡良也是心急,才会在殿上直接说了这么一番话,原本,这些宫闱之事时不太适合在这场合说的,可他又担心,若不将此事宣扬开,若太子殿下悔了,不愿承认,以借口推脱,凭他为臣的身份又如何能耐何的了,当下心一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非得将这门亲给攀上了不可。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哗然之声,确实,宫里消息传得快,今早便有人听到了传言了,说是太子殿下进了冯秋蓉的楼阁之后便未见出来,若是属实,太子妃之位定会落在冯家头上,也怪不得冯大人会如此着急此事。
霎时,众人落在冯锡良身上的目光都有了些变化,嫉妒好奇鄙夷阿谀,兼而有之,但相同的,却是都多了几分谨慎,此事关于太子选妃,太子殿下与陛下都还未说什么,冯大人便如此着急,结果如何,还真是难以预料。
同也有将女儿送入宫的,却都有些紧张,他们的女儿有些连太子的面都还未见上,这会儿冯锡良竟已来替女儿抢太子妃之位了,实在叫人不平。
有人看好戏,有人盼着冯锡良所愿落空,一时间,殿上都无人说话,冯锡良站在正中,等着座上之人发话,等得倒是有些心焦,更多的却是不安,好不容易,终于听见上头传来一句含笑的语声,“查证些什么,朕将溟儿唤来问问便清楚了,若果真如此,朕定会让溟儿早日立妃。”
“多谢陛下!”冯锡良听了这话,顿时放心了一半,想到将要成为皇亲,脸上的喜色便连掩都掩不住。
等着太子殿下上朝,那些文武官员都闲闲的站在一侧,与此事无关的,眼中都有着几分看好戏的期待。
“父皇唤我何事?”
祁溟月一身疏懒的模样,由殿后行出,长发未束,衣袍也是松散,显然是才起身不久的模样。慢悠悠的行至殿前,扫了一眼站在正中的冯锡良,微阖的眼稍稍抬了抬,却并不说什么,眼神往那玄色的身影望去,迎上那双狭长的鹰眸,两人对视的目光之中,都掠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不是父皇要扰了溟儿休息,可是有人说,溟儿需对他女儿的清誉有个交代,父皇才不得不把溟儿给叫来了。”祁诩天扫了一眼座下站立之人,侧首对着祁溟月,神色难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和悦之色,拍了拍身侧,“溟儿昨夜未曾好好休息,坐下歇着吧。”
未曾好好休息?陛下这话,究竟是何意,莫非是认了冯大人所言?太子当真是在冯秋蓉之处?思及先前传言,再看着太子的模样,分明确是有些慵懒,未曾睡好的模样,原本有些怀疑的人,对冯锡良所言也都信了几分。
在那除了君王,无人可碰的皇位之上落了座,祁溟月看了看座下几人的神色,知道都是为着冯秋蓉之事,神色仍是淡淡,眼中那抹古怪的笑意却未曾退下,对着殿下所立之人开口说道:“难道是冯大人寻溟月有事?不知又与秋蓉姑娘的清誉有何关系?为何需溟月给个交代?”
“太子殿下!”冯锡良听他这么说,看来是不想承认此事,立时便激动起来,“太子殿下昨夜留宿小女秋蓉的居处,莫非不敢承认吗?”
“哦?溟月曾留宿她处?为何我自己不知?”对着冯锡良的激动,众人见到太子殿下却是一脸平静,“冯大人切莫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才好,溟月若真污了秋蓉姑娘的清白,岂会没有表示,早该奏明父皇封她为太子妃了。”
说到这里,似乎才想起似的,祁溟月忽然侧首问了一句,“父皇,不知冯大人所言,是何时的事?”
“冯卿还未言明,父皇也正等着将此事问个明白,”祁诩天说着,深沉的眼眸便往底下扫去,被座上君王这么一瞧,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发颤,站在正中的冯锡良更是忽然生起了一股不祥之感,但思来想去,此事都是他占了理,无论陛下与太子怎么说,他女儿都可为证,此事便也只能有一个结果。
定了定神,他往前又踏了一步,“回陛下,太子殿下,听小女秋蓉所言,太子殿下是昨日去的她那里。”侍女冬绿和在外的那些侍卫宫人都可作证,即便太子殿下不想认,也只得认了。
一时欢喜,他却不曾看见座上两人仍旧悠然含笑的神情,自然也不会瞧见两双眼眸之内闪过的异色,“原来时昨日之事,冯卿今日便奏明于朕,倒也是护女心切,可是……”
听见陛下不紧不慢的语声,不知是否是错觉,冯锡良总觉得透着些嘲弄与冷意,才有些忐忑,便又瞧见座上的君王忽然蹙起了眉,继续说道:“可是,朕分明记得,昨日,溟儿是与朕一同用了膳,又为了国事议至深夜,根本不可能有冯卿所言之事呐。”
“不错,溟月在父皇宫内议事,至深夜才歇下。”说到议事二字,祁溟月不由往身侧瞥去一眼,便对上了一双含着暧昧情挑的深邃眼眸,想起昨夜与父皇在寝宫的那场欢爱,直让他到了深夜才睡下,才会使他早上懒得起身,此时仍觉得身下有些异样之感,也不知是昨夜太过,还是白芙用的少了。
听见身旁溟儿说起议事二字微微停顿了一下,祁诩天眼中便浮上了几分邪肆的笑意,想起昨夜,他忽然对一旁的刘易吩咐了一句,“替朕取个软垫过来。”
刘易领命去了,并未问是哪一种,置于何处所用,不一会儿已取来了,不需君王再言,便已递在了祁溟月手上。
底下的臣子不明所以,也并未注意陛下突如其来的举动,他们此时正因听了座上两人先前所言,而议论纷纷,当然,那低低的议论时绝不敢传入那两人耳中的,但此时,所有人瞧着冯锡良的眼神中,又有了变化。
陛下与太子殿下说了是在议事,便只能是在议事,太子殿下也绝不可能留宿于冯秋蓉之处,以他们身为臣子的身份,要相信哪一方,自然是明白着的,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冯大人此举显然不能收到预期的结果了。
看着太子殿下仍旧是那般若无其事的模样,又收到了周遭扫来的目光,冯锡良再也忍不住,咚的一声跪下身来,“陛下,微臣绝无虚言,求陛下召小女上殿,与太子殿下当面对质!”
虽然陛下相帮于太子,可他眼见着太子妃之位就要落在女儿的头上,又如何再能眼睁睁的瞧着它飞了,即便是得罪了太子,逆了陛下之意,可只要搏了这一回,往后的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之事。
跪在殿中,冯锡良这一回事打定了主意,即便陛下生怒,也无法将已发生之事掩盖过去,即便要将他治罪,也需有个说法不是。
“既然冯卿如此坚决,朕也不多说什么,免得有人以为朕偏私,”对着底下之人坚决之色,祁诩天眼中添了些兴味,微扬的唇,看来倒是觉得有趣似的,“将那冯秋蓉传上殿来,朕要听听,她是如何说的。”
玄色身影,喜怒莫辨的神情依旧,也未曾改变那斜斜倚靠着的坐姿,一旁,太子殿下正坐在身侧,淡淡的神色间全是一派悠然的模样,相似的,是两人微扬的薄唇,并肩而坐的身影时一样的莫测,分明未见两人现出怒容,也并未见不快之色,可那沉沉的气息和皇家的威仪却已让人不敢在此时随意妄言。
随着冯锡良再度静默,百官也不言,某种诡秘的气氛在殿内慢慢酝酿开来。
直到一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殿上,众人才逗一个个朝她望去,冯大人之女冯秋蓉,果真是容姿艳丽身段妖娆,而且能将此事闹于殿上,看来也并非寻常女子,对她能面不改色的站在殿上,众人都觉此事更为难辨了。
“小女秋蓉,叩见陛下,太子殿下。”依足了宫中礼仪,冯秋蓉给殿上两人行了礼,垂首不语,待唤她起身了,才趁势偷偷觑了一眼座上的太子身影。
对着她含情的眼神,众人见到太子殿下仍是淡淡疏离的模样,只是点了头,一旁的陛下半阖着烟,辨不清神情如何,可忽然沉窒起来的气氛,却让所有人都觉出几分不对。
“你说太子留宿于你居处,给朕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低沉的语声不快不慢,不喜不怒,平平的听不出心绪来,但陛下越是如此,便越是叫人惶恐,随着逐渐沉重的压迫感,只听冯秋蓉颤着声,将当日之事一一说来,说至太子为她奏曲之时,还有不少人点了点头,那日经过韶华殿,都听见了里头传来的琴筝之乐,看来太子确实去了她的居处啊。
待羞红着脸色,说了那日之事,冯秋蓉虽是满面绯红,心中的得意与窃喜却是不曾露出半点,思及她命冬绿备下的药终于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她便有些佩服自己,而今此事一闹大,太子妃之位还不是就在眼前。
“那日我确是去了秋蓉姑娘之处,却只是片刻,未曾久留,奏完了筝曲便离开了,哪有后来之事,”听她说完,祁溟月一挑眉,看似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也有几分不快,“即便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也不该以如此的方法来迫溟月立妃,冯大人,教女不严,便是你的责任了。”
见到太子殿下眼中的冷意,冯锡良心里一慌,但思及女儿对他所言,便又强自说服自己无事,事实俱在,太子不悦又如何,使了个眼神,一旁的冯秋蓉忽然走上前几步,望着座上那抹白色的身影,落下泪来。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无情,秋蓉虽不是如何倾国之姿,却也不是可任人轻贱的欢场女子,太子若是嫌弃,昨夜又何必对秋蓉那般柔情,既然许以柔情,今日却如此翻脸不认,叫秋蓉往后如何是好?”
三分真意,七分假意,冯秋蓉泪眼朦胧的望着那张俊美的面容,对他今日不认之事有些恼怒,虽说是下了药才成就了此事,可毕竟是事实,太子竟然想当作无事,莫非还是倾心于让那莲彤而来的男人不成!
“溟月早早便离开了你的居处,即便无人看见,却也是事实,而后我分明是与父皇议政至深夜,你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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