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我又吸取了一个教训，永远不要在一位母亲面前贬低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即使是个草包，在母亲的眼里也是天使。
不管如何，今日随他们进宫至少可以见到小福子。
我也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太……额娘，既然这样，我就随您进宫。”
我们三人浩浩荡荡的进宫了。
一路上，博果儿一直沉默不语，视线也很躲闪，不跟我说任何话。而沉浸在即将当太后的美梦中的太妃，根本没察觉儿子的变化。
大殿里站满了黑压压的神色肃穆紧张的官员，就连早就不上朝的一些老亲王贝勒也云集一堂。只是皇位上迟迟不见人影。太后也没有出现。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终于，一直阴着脸不说话的豪格站出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等了这么半天都不见人来，他昨日晚上已经把他的旨意口授给了军机大臣福伦，请福伦大人把皇上的旨意传达吧！”
“不行！”我插口，我知道他们要说的一定是关于禅位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皇上都没来，哪有臣子先开口说的份。”
我这么一说，很多大臣也随声附和。看的出来，其实很多人都是被逼的，只是畏惧豪格的淫威敢怒不敢言而已。
“大臣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豪格斥责我。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远远的，终于传来嘹亮的传号。
大殿里顿时恢复了安静，静得像坟墓一样。
小福子一脸憔悴的出现了。太后跟在他身边，神色庄严端庄冷静，从她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李世元也跟随在身边。
大家行三跪九叩之礼。
小福子从进大殿开始，目光就牢牢地锁在我的身上。我也抬起头，再无任何顾忌地凝视着他。所有的人仿佛都消失了，世界就剩了我们两个人。
豪格奏请：“请皇上宣旨。”
太后开口了：“你急什么？哀家也不怕得罪了哪位皇亲贵胄，今儿这里最急的人，也是对这个皇位最有企图的人。”
太后的威严震慑全场，再无人敢说话。
太后一字一句地说：“在皇上旨意颁布以前，皇上要亲审一件公案。阿木其，带冯新干上殿，宣玄烨进殿。”
就几天不见，疯心肝已经瘦成一把枯柴了。
太后说：“冯新干，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冯新干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我说，我都说。”
这时候玄烨也进殿了。瞧他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哪里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冯新干把那日多隆对我们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李世元愣了：“我妹妹娜娜是被多隆杀死的？”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仿佛在致歉。
太后和颜悦色地说：“玄烨，当日你也在场，可曾听到多隆是否这样说的？”
玄烨口齿清楚地回话：“回皇阿奶，回皇阿玛，玄烨确实曾听多隆亲口承认，他杀死了选秀宫女月荷，杀死了高丽国公主娜娜。而且，他还打算杀死儿臣，还有宛如姐姐。”
太后说：“各位，现在一切已经清楚，杀死娜娜公主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多隆！多隆何在？”
阿木其回话：“卑职已经抓获了多隆，在门外候着呢！”
多隆被带了上来。
多隆对一切罪责供认不讳。他虽然坏，可是还算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李世元问：“你说，是不是都是皇后逼你杀死我妹妹？那你又为何还要杀死已经替你顶罪的韩允勇？”
多隆惨然一笑：“所有阴谋全部出自多隆，是多隆杀的人，和皇后还有其他人全无关系。韩允勇不是我杀的。”
豪格踢倒了他：“狗奴才，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
多隆翻倒在地上，顺势从豪格身上取走佩剑（豪格是惟一可以佩剑上庭的王爷），他仰头大叫：“苍天可怜！”就用剑抹了脖子。
血溅当场！！
说真的，我怀疑豪格是故意的。多隆虽然有武功，可是豪格也是武王爷，哪能那么轻易地夺走他的佩剑？而且，我看多隆自杀的时候，豪格的脸上分明流露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的。
太后说：“各位卿家，各位王爷，事情现在已经很清楚了，皇上既没有指使人杀死娜娜公主，也不曾包庇误认为凶手的宛如，更不曾杀死宛如。即使是卷入此事件的皇后，昨夜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天牢。在处理此事件上，皇上是贤明公正的。众位卿家，你们以为呢？”
众大臣高呼万岁，跪了下来。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始终没有看到皇上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包含着深深的自责和歉疚。他哪里知道，我早已原谅了他啊。我现在只急切地想要他重新振奋精神，变成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天子。
豪格是想借助娜娜事件逼迫皇上让位，见大势已去，他心犹不甘，眼珠一转，奏请说：“高丽国公主事件已然查明清楚，那朝廷正好可以办件喜事，昨日，果亲王已经与宛如姑娘成婚。”
“你说什么？”小福子腾地站起来，脸色惨白：“你……你再说一遍，朕没听清楚。”
“皇上！”太后劝他，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可是小福子根本不理会母亲的提醒，他全身颤抖，双目喷火，大殿上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向我们走来，他一字一句重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我的心都要碎了。
认识小福子这么久以来，见过他丰神俊朗的样子，见过他饱读诗书的样子，也见过他任性顽皮的样子，风流倜傥的样子，惟独没见过他如今日这样憔悴、慌乱、心神错乱……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豪格得意地说：“回皇上的话，果亲王已与宛如姑娘成婚了。”
小福子终于走到我面前了。
我浑身颤抖，眼泪哗啦啦地流啊流。
小福子声音温柔地说：“宛如，我不信，他们说你已经成婚了，我不信，你告诉给小福子知道，你的心里，爱的是谁？想要嫁的是谁？你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我？还是在继续恨我……”他强颜欢笑，可是泪水也滚滚而下。
这一瞬间，我几乎也忘记了整个世界的存在，只想和他牵着手，离开这个纷乱的，充满丑恶争斗的朝廷，离开这个地方，去山间，去乡村，去找寻我们永恒的幸福。
可是，生活不是童话，不是马上可以长出翅膀就能飞离所有的烦恼的。
我也语调温柔地说：“小福子，宛如从来没有恨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可是……小福子……”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该怎么告诉给他知道，我成婚，都是因为被人威胁啊！
小福子看了看我身边同样面色惨白的果亲王，他说：“博果儿，宛如是朕的女人，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娶他。”
太妃爆发出狂笑：“太后姐姐，这就是皇上说的话吗？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强抢博果儿的福晋。先帝啊，你睁开眼看看你不孝的儿子啊！”
太后巍颤颤地说：“福临，你是皇上，请注意皇上的言行。”
福临冷笑：“皇上？嘿嘿，这皇上当的有什么意思？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能保护，都不能得到，这样的皇上，不要也……”
“小福子。”我打断他的话：“宛如已经成婚，和皇上已经没有缘分了……皇上，是我辜负了你，今生今世，就请彻底忘记宛如吧。”
小福子猛然抓住我的手：“宛如，你不要听别人的，你说，你爱的人是谁？你想嫁的又是谁？”
我沉默了，抬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
就算是下地狱，死了也要爱！
我仰起头，清晰地说：“我爱的，是皇上，我想嫁的，也是皇上。可是……”
“不用说了。”小福子牵住了我的手：“朕要定了这个女人。”
一直沉默的博果儿开腔了：“福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幽幽地叹口气：“我们都是皇子，年岁相仿，可是，从小你就处处比我聪明，比我强，除开武功以外，我什么都比不过你。额娘逼我，其他王爷讥笑我，可是，我还是比不过你。我想躲着你，可是，老天爷又让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子。”
他的眼神漂移到我的身上：“宛如，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你绝对会幸福，皇上已然有三宫六院，而我，已经在内心发誓，此生只与你相守……”
我避开他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歉疚。
博果儿说：“福临，你赢了，这个女人，是你的，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是强逼的，宛如是不愿意的。”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朝宫外走去。
太妃狂喊：“博果儿！博果儿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懦夫，你凭什么把自己的女人让给他！你给我回来！”她紧追几步，疯狂地抓着博果儿，给了他几个重重的耳光。
可是博果儿还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一切已经安定，大殿重新恢复了平静。
太后说：“众卿家无本可奏就可以退朝了。”
豪格恶狠狠地看着我，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小福子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平静。他欣喜地看着我，手紧紧抓着我，片刻都不愿意分离。就这样，他一直抓着我离开大殿回到后宫。
真是丢人啊！还皇上呢，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
第十二卷 第二章
李世元向我们辞行了。
他恳请小福子让我单独送别他。
李世元一身白衫，风流俊俏，还是那样电眼迷人。
他也很可怜，来的时候他带着妹妹，还有武士韩允勇，而现在，他要带两个人的骨灰回去。
“宛如姑娘，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我。”他竟然向我行大礼。
我忙不迭摆手：“别这样，不能怪你，自己最亲的人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换了是谁都会心神错乱的。”
“宛如姑娘，你的心真好。本王一生自命风流，然而与大清皇上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他对你的感情，简直比山还要坚定，祝你永远幸福。”
我点点头。
目送李世元的车马远去，内心充满别离的惆怅，或许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见，可是，我的世界他曾来过，他的世界也留下了我的足迹，这样也已经足够。
人生，本来就是充满别离的。
我听到得得的马蹄声，回头看，竟然是小福子。
“你怎么偷偷溜出宫了？”
小福子眨巴着眼睛：“如果你被李世元拐跑了怎么办？山高皇帝远的，找都找不着了。”
我们坐在草地上，小福子说：“宛如，你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我，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我幸福地躺在草地上，抬头看灿烂的蓝天：“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小福子也躺了下来：“真的好奇怪，你在身边，好像处处都有家的味道，你一离开，即使宫里很热闹，到处都是人，我还是觉得好寂寞。”
嘿嘿，难道我真有这样的魅力？
小福子把脸凑过来：“宛如，嫁给我好不好？”
我的心啪啦啦地跳起来。
我今年18岁，这是我第一次恋爱，竟然就遭遇天下第一大款的求婚。虽然心里是肯的，可是总要摆点架子吧，不然他娶回去不珍惜怎么办？
“这样就想要我嫁给你啊！”我说：“在我们家乡，男人要娶女孩子呢，可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什么吃饭看电影啊，送花送巧克力啊，最后还要送钻戒的。”
小福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在地上写了ILOVEYOU，要他看清楚，学会念，向女孩子求婚，男子必须单腿跪地，手捧鲜花，一遍又一遍地念：“ILOVEYOU！，这代表我爱你。”
小福子摇头：“那我可不干。爱老虎油可以念上几千遍，但是我一个皇上，怎么可能给女人下跪呢？除开我额娘，现在谁能让我下跪啊！”
我不乐意了。不理睬他。
“宛如，你别这样啦，别生气了。”小福子哄着我。
我不说话。
他急了，挠挠头，站起来，对着我做起了手势。
我看到了什么？
他比划着ILOVEYOU！模仿那几个字母惟妙惟肖。
要知道，他是一个古代人，不知道英语26个字母怎么写，怎么读，可是，他却在几分钟内把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