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回了房,放心不下的容恬迎上来问,「出了什么事?摇曳夫人到底为什么忽然赶来?」
凤鸣耸肩,把和摇曳夫人的对话说了一遍,只避开了摇曳夫人曾经给他小药丸用在容恬身上的事,又拿出揣在怀里的联络烟火和锦帛给容恬看。
容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听见最后摇曳夫人的话,反而大笑起来,「摇曳夫人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引而不发,确实伤元气,来来,本王要体贴的帮你做到底才行。」把联络的东西都扔到一边,去抱凤鸣。
凤鸣转身逃开,到了安全的书桌后面,才吐舌道,「她上次给你下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有趣?不要闹啦,我肚子饿了。」
他这么一说,容恬才觉得自己也饿了,早上凤鸣去见庄濮武谦,他没有胃口,糕点略吃了两块而已。
两人不再笑闹,唤了秋星过来,吩咐快点准备饭食。
秋蓝忙碌了一个早上,早就等着送饭的命令了,片刻就和秋月笑吟吟地捧了四盘势菜上来。
刚刚摆好,秋星随后又进门,端着四小碟凉菜,众人想着他们难得相处,容虎无事不敢打搅,秋月秋星摆好饭菜,也退到屋外。
只留下最安静的秋蓝在一旁伺候添饭。
容恬和凤鸣重新坐回一桌,面对面低头吃饭,偶尔一抬眼,就发觉对面有一双亮闪闪盯着自己萌发笑意的眼睛。
凤鸣露齿一笑,夹了一块獐子肉,塞到容恬嘴里,看着容恬咀嚼得津津有味,不由问,「好吃吗?」
容恬笑着不语,也挑了一块獐子肉递到凤鸣嘴边。
凤鸣张嘴就吃了,喷喷夸道,「果然好吃。」听得侍立一旁的秋蓝心花怒放,自叹一个早上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两人非常捧场,你来我往的夹菜,一顿饭吃得情意绵绵,四盘热菜四盘冷菜,几乎每碟都被收拾了大半。
凤鸣吃饱了,哄容恬陪他练剑,反而被容恬一把抓住,捞到怀里肆意舐吻。随口道,「刚吃过饭练什么剑,一点都不懂保养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很不乖。」
「谁说我不乖?我听话极了。」凤鸣一边抵抗眼看越来越激烈的吻,有边努力录找支持者,指着秋蓝道,「秋蓝可以作证,我在萧家船队饮食起居都听你们的对吧?」
秋蓝已经知道容虎早上的两个倒霉事,哪敢掺合他和容恬的事情里去,顿时打个寒颤,娇滴滴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红着脸收拾了碗筷逃跑似的溜了。
容恬大声感慨,「现在总算没人打扰我们了,再有人来,本王非杀了他不可。」
凤鸣心里打着要翻身做主的小算盘,不落时机的发威,首先探取讲道理的策略「今天怎么说也该论到我在上面了。」
「哦?为什么?」
凤鸣对容恬的装傻报以不屑,「哼,我今天受了那么多委屈,怎样也该有点补偿。我娘把我两只耳朵都拽疼了,还不肯把文兰给我。」
容恬眯起眼睛笑道,「那是你娘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咬了我!」凤鸣严重控诉,「你把我咬到了,你应该赔偿道歉,外加连续三十天被我压在下面的赔偿!」
「好啦,确实是我咬伤你了。」
藐视容恬软化的口气,凤鸣得意地斜他一眼。
容恬又道,「既然你那里伤了,当然要好好养伤,不可过多运动。所以一年之内,你都给我好好躺着舒服就行,我就勉为其难多辛苦一下吧。」
凤鸣听到一半,已经知道不对劲,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容恬一脸光明正大的笑容,忍不住学他老娘的招式,伸手去捏容恬的脸蛋。
容恬可不像他这么好捏,看着指头到了面前,张口就含住了,上牙关压着不许凤鸣抽手,用舌头调皮地顶着口腔的指尖。
这淫秽的动作让人立刻联想到其他地方被含住吮顶的快感,凤鸣顿时身子一颤,便有一股细细麻麻的感觉从大拇指蜿蜒到腰下,忍不住把腰往上弹了弹。
容恬拍拍自己衣料下已经隆起的器官,椰榆地朝凤鸣使个眼色,「也好,我们来练练这里的剑桥,好久没磨剑了。」
「胡话,昨天晚上才磨……」凤鸣愣了一会,终于搞清楚自己也开始口不择言,差点咬断舌头,下面狠狠踹了容恬一脚。
容恬被踢得闷哼一声,凶狠地威胁道,「还这么有力气,昨晚一定磨得不够。」
热唇覆上,君临天下般的攻城略地。
凤鸣被吻得热潮一股接一股在全内泛滥,断断续续提醒道,「我们刚刚吃过饭店……对……对肠胃不好……阑尾炎……」
容恬也已经浑身灼热,胯下硬得发疯,尝着凤鸣的嘴一收,啧啧有声,闷闷道,「谁吃过饭?我都快饿死了。乖,舌头再伸出来点。」
凤鸣连手臂都滚烫得发红,伸着脖子任他予求予压,空气紊乱成一团旖旎繁絮。
恰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启禀……」
「又怎么了?」兴致第三次被中途打断的容恬,挺起身朝门外爆出一声怒吼。
片刻后才觉得不对。
原来刚才一起怒吼的,除了自己,还有身下气喘吁吁,同样满脸愤怒的凤鸣。
怪不得吼的声音如此有力呢。
门外人却没有被两人的隔门努吼吓住。
洛云用冷静而且冷淡的声音道,「少主,来自越重城的急信刚刚送到。」
「啊?越重城?是永逸王子派人送来的吗?」凤鸣愕然从床上爬起来,抓着长衣往身上乱罩,「烈儿找到了?」
「属下不敢擅自拆信。」
「快拿进来。」凤鸣一边吩咐,一边对容恬遗憾地挤眼。
没办法,本来以为最安逸的一天,变成了事最多的一天。
看来这是老天爷对容恬这个好色昏君的惩罚。
洛云拿着书信进来,对着眼前两人明显是匆忙穿上的凌乱衣着,神色自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本正经道,「少主,这就是越重城送来的信。」送到凤鸣面前,让凤鸣看了看并未私下拆开,又当着凤鸣的面拆开了,验过无毒,才送给凤鸣。
容虎随在洛云身后一同进来,默默看着凤鸣读信,忍不住般的沉声问,「鸣王,有烈儿的消息吗?」
「没有。」凤鸣迅速读完信把清秀的黑眉微微皱了起来,「多方搜索都没有烈儿的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似的。永逸在信里提到,烈儿离开前和他说过大致路线,约定每到城镇,会在城门外留下特殊记号,以便通知永逸自己的行踪。」
容恬道,「这是一定的,烈儿虽然年轻,却是此道老手,独自外出会处处小心,他绝对不会让己方的人失去自己的行踪。」
凤鸣瞧见容虎眉间担忧之色,知道他非常担心弟弟的安全,把读过的信递给容虎,让他也看看,道,「永逸王子说他派人一路追查,发现烈儿曾在芬城码头留下记号,可是烈儿的踪迹在那里就断了,似乎他就是在芬城失踪的。」
容虎心里焦急,一目十行就把书信给读完了,书信最后的话让他稍感安心,道,「永逸王子已经决定离开越重城,亲自去芬城查探此事。希望他早点找到烈儿。」
凤鸣好奇地看着容虎,「你好像对永逸王子很有信心。难道比绵涯还厉害?」
绵涯被容恬挑选为情报网的总负责人,手下探子无数,为人细致精明,行动果敢迅速,在凤鸣眼里是查探烈儿行踪的最好人选。
容恬在一旁揉他的软软黑发,低笑着道,「凤鸣太小看永逸了,你怎么就忘了当初他在塞满浸油布条的屋子里面诱我们见面?当时你我言辞稍不合他意思,他绝对有胆量防火烧死我们。此人在关键时刻,应该是个角色,只是他不愿再卷入王权之争,蛰伏不动,又因为烈儿的关心,对我们一直都算态度友善,你看不出厉害吧了,否则本王怎肯把那么能干的烈儿送给他。要不是他对永殷荒诞淫乱的王族大为失望,心灰意冷,而且爱烈儿爱得不顾一切,愿意放弃永殷太子之位,和烈儿一同快活逍遥,恐怕日后就是我西雷一大敌手。」
凤鸣被他轻轻数落一番,反而露出欣慰之色,「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就好了,但愿他快点把烈儿找回来,唉,这世道真是乱七八糟,也没有什么失踪人口记录什么的,以后真的统一天下,真要好好在户籍管理和治安上狠下功夫。」瞪着容恬,搔头道,「你那样打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容恬淡淡笑道,「你越长大,越让人觉得有治国才能。」
凤鸣赶紧罢手,「你千万不要对我有爱才之心,我可不要当什么丞相大臣的,累死人又不能到处去玩。」
洛云居然冷冷插进来一句,「少主就算有那个才能,也没有那个功夫,萧家财产庞大,他管他自己三事都管不来。」
「鸣王,奴婢可以进去伺候了吗?」秋月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指尖挑开一点门缝,悄悄往里一探,发现刚才斗胆打断两人好事的洛云和容虎安然无恙,里面的人都在认真讨论公事。
知道此时出现不会重蹈倒霉容虎的覆辙,秋月才小心翼翼地进来道,「罗登在外面,想问他家少主是否有时间和他聊聊。」
凤鸣吃了一惊,「难道罗登那里也出了什么大事?」
「不啦。」秋月抿唇笑道,「鸣王还记得容虎秋蓝在船上成亲时的事吗?当时鸣王说,以后萧家可以躲开一个生意的事,让人们成亲时乘船沿着阿曼江畅游各国,这样有趣的事,那些有钱的权贵富商们一定争相追捧,能赚大钱,罗登趁着这些天的工夫,专门就此筹谋了一番,还专门写了一大叠子建议,想看看鸣王的意思如何。」
凤鸣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乐道,「原来是这样,好,我去看看他想了什么赚钱的办法。」向容恬打个招呼,换了衣服兴致勃勃出去了。
洛云护卫着凤鸣出门,容虎却留在了原地。
容恬问,「还有什么事?」
「是,属下还有一个消息,要向大王禀报。」
容恬若有所觉,目光停在容虎身上。「特意等凤鸣出门了才向本王禀报,」容恬一针见血,「和凤鸣有关?」
「是。」
「说。」
「其实,永逸王子除了书信外,还派人送来了另一样东西,据说也是在芬城发现的,此物被商人们争相买卖,目前已有不少辗转以高价卖往各处。」容虎表情异常,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奉给容恬之前,谨慎地加了一句,「大王看了,千万不要轻易动怒。」
容恬唇角扬起一丝高傲,浅笑道,「这天下能让本王轻易动怒的东西还不多,别拖拖拉拉的,呈上来吧。」
容虎一咬牙,硬着头皮把刚刚收到的鸣王人偶交到大王手里,忐忑不安地看着大王疑惑地翻看手上的人偶,最后似乎有所发现地掀开了人偶身上整齐的小衣服……
令人不寒而栗的沉默。
片刻。
「这东西是何人所制?」这算平静的声音。
「属下不知。」
「叫绵涯去查。」大王在沉着中磨牙的声音,冷得可怕,瞬间,爆出一声低吼,「不管是谁干的,本王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本王要撕碎他!烧死他!用车轮辗碎他!所有买卖过这下流东西的人都该死!」
「属下遵命。」容虎打个寒颤。
果然。
天下让大王轻易动怒的东西并不多。
可这惟妙惟肖的鸣王人偶,绝对是其中之一。
哪个下流无耻的家伙做出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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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江边,离方敌五十里的小镇。
不起眼的普通民居,最近多了几个陌生男人进出,每天有人走动,多数都在深夜凌晨。这一带都是看天吃饭的贫苦农民,一早起床干活,晚上按时睡觉为明天的劳动积蓄体力,谁也没空理会别人深更半夜在干什么。
从破破烂烂的栅栏门往里走,是随处可见的老旧石屋。
谁也猜不到,从这石屋里面的地窖进去,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烛火昏黄,是一处安置了雪白软垫及各色小巧昂贵的用具,看起来极舒适的临时藏身之处。
软垫上有一道懒洋洋的身影,修长柔韧,明显是个年少男子,可肩膀不似寻常男人宽厚笨拙,反透出一股诱人而清雅的艳丽。
他姿态自然,一点也不显得惊惶失措,似乎对目前的处境安然处之,束在白皙手足上的链子细长,不知何种金属制作,泛着银白色悦目的光泽,乍看之下,宛如装饰物一样。被囚禁的人稍一动弹,链环相处触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甚为好听。
格。
地窖处于上方的开口轻微的响了一下。投射进来的阳光几明几暗,人影晃动,片刻之后,阳光又被坚硬的入口厚门掩上。
身后,响起带着熟悉节奏的脚步声。
「烈儿,我看你来了。」形状优美的手,轻轻落在男子看似瘦弱的肩膀上。余浪见他不作答,打量着地窖里的摆设,还算满意,宽容地笑道,「不要生气,这里是简陋了些。太气闷,不合你往日的脾气,再过几天,我带你到别处去,看看阿曼江的景色。」挨着烈儿身边坐下